八股文在建立之初,是想通過一套客觀,嚴格的檢驗標準,篩選來自全國各地的青年俊才。

但因為形式固化,最終也導致大量人才因八股文而被埋沒。

順帶著,也囚禁了人們的思想。

想要寫出一篇合格的八股文的清楚,八股文的解題形式。

分別為破題,承題,起講,入題,大講,收結。

因大講中有起股,中股,後股,束股,四個部分,各做兩股。

因此稱為八股文。

其中起股,中股,後股,束股有較為嚴格的限製。

必須用排比句,對偶句,但最終決定考生分數的那篇文章,必須要符合代聖賢立言的標準。

也就是以聖賢如孔孟的口吻,來講道理。

同時,絕不可以輕易的談論當朝的時政。

這相當於一道紅線。

可這次的科舉,秦川卻是公然出了一道關於藩王的題目。

而且,不光是嚴嵩明白,滿朝文武都明白,陛下這是更為看重第三場考試的。

嚴嵩拱了拱手,退了回去。

秦川也是連忙看向禮部左侍郎:“孔忘機,科舉考試的場地可準備妥當?”

被陛下點名,孔忘機也是連忙出班道:“回陛下,一切都準備妥當。”

“嗯,此次科舉至關重要,你們都給朕安穩些,莫要試探朕的耐心。”

這是一句警告。

而且是傻子都能聽明白的警告。

禮部的人也都緊張了起來,畢竟如果科舉但凡出了一點問題,那麽他們禮部必定會首當其衝被陛下責罰。

掃視了一圈,發現無人出班,秦川覺得有些無趣,便準備揮手離去。

可這時,他注意到了曹操那張苦瓜臉。

隨後想到了什麽,便大手一揮說到:“無事就都散了吧!”

“曹操留下,朕有話說。”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告退。”

眾大臣齊聲喊道,隨後躬身告退。

隻留下曹操呆立在原地。

緊接著,就有一個玄甲軍帶著曹操去見秦川。

他本以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誰知,秦川並未見他。

隻是張讓早早的就在乾清宮門前等待了,手中還拿著一道旨意。

看見曹操後,張讓便直接將旨意遞了過去。

曹操打開一看,當即瞪大雙眼。

“那兩人朕隻是借用一下罷了,你別緊張,朕不和你搶。”

“放心,用完之後我保證還給你,但若是他們想留下,那朕也不會阻攔。”

看著簡單的話語,曹操欲哭無淚。

似乎是小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一般,望著乾清宮,曹操卻不敢再向前了。

隻能耷拉著腦袋,想著宮門外走去。

那背影,格外的淒涼。

...

老者一身儒衫,拿著保舉信看著這所大宅子。

與他同等模樣的還有身邊的一眾學子。

而這宅子上方匾額上寫著兩個大字“貢院”。

這裏是他們這些寒門學子的理想聖地。

下了早朝的嚴嵩,帶著蔡京與張白圭來到了貢院,而後還跟著嚴世蕃。

看著下方的一眾學子,嚴嵩開口道。

“陛下在早朝之上作了一首詩,本相現念與爾等聽之。”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魚躍龍門處,金榜題名時。”

“望諸位盡情施展才學,報效國家。”

說罷,嚴嵩轉身率先進入了內院。

其餘幾人也連忙跟上。

而這時,考生們也隻需要拿著各自的保舉信依次進入貢院,準備第一場考試。

可人群之中,不光有寒門學子,更是有些世家門閥。

他們似乎忘記了陛下為什麽舉行科舉,他們隻知道是這次科舉可以謀取更高的官位。

而這些世家也是一如既往的目中無人,絲毫不管門口查驗的官吏,徑直走了進去。

而那一身儒衫的老者,隻是站在人群中,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其餘的寒門子弟也無一人敢出聲製止。

而就在領頭的世家子弟大笑著走進內院時,身後人群中卻是突然傳來了一聲嗬斥。

“汝等何敢擅闖於我前,豈不知禮法之常情,竟然如此無禮失身。”

“爾等欺心如此,莫非忘乎所受教誨矣!速速離去,勿再妄動。”

“妄為聖人子弟!”

這一番話可謂是痛快知己,身邊的寒門子弟紛紛拍手叫好。

而世家弟子卻是不屑為之,仍舊一意孤行的向著內院走去,絲毫未將這番話聽進去。

隻是那儒衫老者,則是看著身後這個梗著脖子的青年,淡淡笑道。

“老夫宋濂,不知小友名諱。”

那青年也是連忙拱了拱手,客氣道:“晚輩於謙。”

這謙遜的態度,和之前竟是判若兩人。

看著這些世家子弟依舊如此,於謙剛想繼續上前理論,可宋濂卻是攔住了他。

“不必動怒,靜觀其變即可。”

於謙不懂老者話中的意思,但也平息了下來。

隻是心中卻是十分的不順,若是能夠金榜題名麵見天子,他定要大告一狀。

這般想著,也輪到了他和宋濂上前查驗名帖。

...

當宋濂走進貢院,看著這小小的號舍,那種熟悉感再次襲來。

而大部分考生也是對周邊的一切都十分好奇。

小小的號舍隻有1.3平米,裏麵塵土飛揚,掛滿了蜘蛛網。

雖然這些學子平時不怎麽幹活,但現在他們也不得不捂著鼻子,盡量把號舍清理得幹淨整潔一些。

宋濂雖然年近不惑,可身手卻還算矯健,他並未抱怨什麽,自顧自地打掃起來。

可於謙卻是張口大罵:“這就是我大武朝的考場嗎,可笑至極,一群碩鼠。”

雖然聲音小了點,可依舊被一旁的宋濂聽見了。

“噓,噤聲。”

“你就算罵,又有何好處,還不如把這功夫放在文章上,等你掌權了再來改進這些弊端,豈不快哉?”

說罷,宋濂也不再理他,將號舍盡量清理得幹淨整潔一些。

而於謙也是認真的思考著這段話,隨後對著宋濂的背影默默鞠了一躬。

便也繼續打掃起來,未來陪伴他九天六夜的小小號舍。

這些學子們也都是同樣如此。

當然,這隻是寒門學子是如此,而那些世家子弟,自然是被安排再來更大,更幹淨的號舍。

就連周圍的環境,都更加的清幽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