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全省第一，開玩笑的嗎？”
“那能有假？考號和學校都是對的。”
“那豈不是國賽以下最強的了？”
“就算是參加二試，分數一平均，在市裏的排名也不得低。”
在晚自習之前，學校數學競賽獲獎的名單公布，因為115是十一中最高，陳源的威名再次傳播，首先地震的的，便是十八班。
畢竟是一直打cs，打籃球，喝酒唱k的哥們，突然像是開了一樣，變成了那麽厲害的人，大家當然會打心眼的難過。
但難過之後，就是極其真實的牆頭草行為。
“陳源，這我哥們，我幫他開過箱子！”周宇直接摟著陳源的肩膀，突然主動把輩分拉平，享受他無限榮光中的一些膀……餘光。
十八班，從來不打逆風局。
“這小子以前可是我同桌呢，沒想到這麽有出息哈哈。”何思嬌站起身，也大力拍著陳源的後背，笑著攀關係。
“哎，你看他們……”
陳源都服了，忍不住向周芙吐槽。
“陳源呀，我以前還抱過他呢。”
周芙露出一臉慈愛的笑容，也厚顏無恥的開始了歲月史書。
啊不對，真抱過！
“差不多得了，收。”
陳源握著拳頭，希望她們別搞了。
“那你豈不是高考還沒考，就已經進賬十分了？”何思嬌有些驚訝的問道。
“唐思文也是。”陳源提醒說。
“整個十一中，也才十一個人有加分，其中十八班就有兩個。而且，也隻參賽了兩個。”周宇想到了老莫今天的態度，一下子回過味來，“怪不得忍不住傻笑，人設完全崩塌，老莫他肯定是被老何表揚了啊。”
“真好啊。”何思嬌頗為羨慕的說道，“能夠加分，還能夠受到老莫的偏愛。不行，我要學習了。”
“我也是。”周宇要不甘心的說道，“沒道理隻有他能夠做到，我就不行。”
“加油，等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陳源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我肯定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周宇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指著陳源：“哎！你特麽？”
“別叛逆嗷，早知道當初就把你打牆上了。”
“噫！”聽到這個，周芙直接捂著耳朵，一臉嫌棄的說，“怎麽這麽下流啊，你倆。”
“什麽都秒懂的你，豈不是更？”
陳源反問。
“討厭。”周芙推了陳源一下，拒絕承認。
“我已經想象到了，純潔的夏心語是怎麽被這個蝦頭男用黃段子騷擾的。”何思嬌在腦補二人相處畫麵的時候，露出了格外微妙的表情。
而周宇，恰好就反差了。
先前何思嬌覺得陳源的性格可能會正直陽光一些，周宇才是那種下流的。
但自從跟周宇開始交往之後，何思嬌才發現，完全不是。
周宇他，還挺紳士。
平時也沒有對自己開葷段子的玩笑。
甚至，還挺容易害羞。
反倒是這個陳源，真是蝦頭蝻的典範……
“你不懂陳源而妄下論斷。”陳源拒絕承認，“我從來不對心語開腔。”
“所以就來騷擾我們是吧？”周芙斜視著他，悠悠道。
“不是，我剛才不是在跟周宇說話嗎……算了，小仙女惹不起。”
陳源不想再聊，打開書，在自習開始前，準備再寫兩道物理題。而這時，抽屜裏的手機閃了一下。
因為現在還是課間，十八班查手機查的也不是特別嚴格。所以，他把手機放在書裏，把一側給立起，點開之後，發現自己被拉進了一個群聊裏。
群聊名叫‘三人行’。
群裏總共三個人，劉成曦，石一，還有自己。
看到這個名字，陳源被嚇了一跳。
陳源：臥槽，好蝦頭的群名，能不能改一下？
劉成曦：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怎麽蝦頭了？
劉成曦：你理解的三人行是什麽？
當然是……當然是……
陳源：我當然知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這麽簡單的東西，誰不懂啊？
劉成曦：我感覺你有點急。
急集貿！
陳源：你們學校也能玩手機？
劉成曦：當然不行，我在廁所，偷偷在用。
陳源：建這個群幹嘛，成曦哥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就必有我師了？
陳源：謙遜的不正常啊
劉成曦：因為我輸了可以吧？是的，我狠狠輸給你們倆了
陳源：那倒沒有，一哥贏了，我跟你沒區別，一分而已。
劉成曦：一分之差，就能決出高考狀元！
陳源：哥們放心，到時候差的肯定不止一分
劉成曦：小看我是吧？
劉成曦：下周就是聯考，看我勇奪全市第一
陳源：牛牛牛
劉成曦：話說你看了嗎，分數排名
劉成曦：全省第一比石一還多一分
陳源也是在老莫辦公室，大致的瞥過分數排名的，其中看過單獨一試的，和一二試均分排名。
老實說，石一第二他並不意外。
夏海雖然是海東的省會，但人口也就全省六分之一左右。
這些年，夏海奪得省狀元的概率有百分之五十上下，就已經很牛了。
還有，石一跟自己所說的狀元，一直都是默認為市級的。
海中，附中，以及其它某省內強校，也是有概率奪魁的。
這麽說吧。
省狀元，一中跟四中加起來的概率為百分之五十。
海中跟附中加起來的概率，百分之四十。
這四所學校，占據了百分之九十的概率。
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包括十一中在內的，627所高中奪得狀元的概率。
甚至說，這四所學校單個拎出來，獲得省狀元的概率，都是其它627所高中之和的兩倍。
因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非常正常的情況。
石一能拿全省亞軍，就已經很屌很屌了。
當然，這四所學校的終極夢想，肯定都是省狀元。
而終極夢想，不能夠當成教學目標。
一中跟四中二校爭奪的，首先還是市級狀元。
陳源：他有可能隻是偏科，可能沒石一哥穩。
劉成曦：那倒是，他才670分。
瞧瞧，你說的是人話嗎？
不過那種級別，670的確不夠看。
劉成曦：而且，他跟你一樣
陳源：又捧殺我是吧？兩個人差距不是一點點吧
總分差五六十，競賽水準更是天壤之別。
劉成曦：我說，他跟你是一個類型的
啥玩意就一個類型？
他也是一米八三大高個帥小夥子？
正當陳源這樣不屑時，劉成曦的消息，把他手裏的煙，嚇得微微顫抖。
哪怕，他手裏沒拿煙。
劉成曦：從570到670，隻用了三個月。
“……”
瞳孔，瞬間地震。
陳源，受到了至深的震撼。
這一百分的進步，把他真正的嚇到了。
不是從兩百到三百，三百到四百，四百到五百這種毫無含金量的飛躍。
他，比自己更猛。
他的起步，就已經是一個不錯的成績了。
踏馬的，你也有掛？！
不可能。
一般人不會拿掛來搞學習，像自己這種奇葩絕對是少數。
放眼整個起點，都找不到幾個。
所以，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一朝悟道的天才。
這也能夠說明，自己真是太怠惰，太缺天賦了。
有超子的情況下，進步也就僅僅如此！
這個打擊，讓他緘默了良久。
但同時，也增強了一些信心。
白明澤對吧？
謝謝哥。
至少你讓我知道了，從現在開始，為時不晚。
陳源：那石一交給你了，我來解決白明澤。
劉成曦：可以，我這次一定幹死石一。
這時，石一發出[狗子歪頭：啊？]的表情包。
學，狠狠的學！
受到打擊之後，陳源直接去找到了班上的物理課代表唐思文，找他借來了她的教輔資料。
然後，對照著自己的。
在每一題做到不會的時候，像是小天才點讀筆一樣，那裏不會點哪裏。
然後，就出現了唐思文做題時，一邊做，一邊在草稿紙上寫下過程的畫麵。
超子，開起來了。
惹啊！！！………
晚自習認真的學了一整節課後，陳源把教輔書還給唐思文，然後跟周芙一起回了家。
而出學校的時候，夏心語就給自己發消息，說她先回去了，有點事情，今天晚一點的時候再見麵。
陳源有些困惑，但很快反應過來——是秘密啊。
心語在準備小驚喜呢。
好好好。
最喜歡驚喜了。
“心語雖然接受了我的建議，但畢竟你說的太急了，能不能完全達成你的期待，那就不知道了。”在公交上時，周芙提前申明道。
“沒事，你盡力了。”
陳源並不執念於白絲。
就算沒有白絲，黑絲，漁網襪，中筒襪，小白襪，裸足等等，也不是不可以。
我啊，還真不挑剔。
“還有，打底褲的事情，我可說不出口。”周芙繼續提醒，表明自己雖然能夠站在陳源這邊，但也擁有十分正直的三觀。
“也行吧。”
“嘖，男人啊。”周芙看著陳源，發現了這家夥真實麵目之後，一些那種濾鏡，或者說憧憬，也不再有了。
當然，並不是看不上他了。
隻是，陳源不再被自己神化。
他，也是一個非常正常的青少年。
況且，男生沾點瑟禽……也沒有什麽不好，至少會讓女生感覺到，自己真的很有吸引力。
陳源在沒有跟夏心語談的時候，他跟周宇開過玩笑，兩個人都說周芙在看他，說自己喜歡他們……
因為他們玩笑的尺度不過分，所以周芙並不生氣，還多多少少有些小自滿。
隻不過現在陳源有女朋友了，這種好笑的事情也沒辦法拿出來提。
不然，周芙跟陳源的相遇相識，還真的挺有意思。
“話說，你真是個天才……”想到數學競賽的事情，周芙一臉崇拜的看著陳源，並且不解的問，“你先前是……”
“一點都沒學嗎。”
“你咋知道我要說什麽？”
周芙驚愕。
“不知道，但感覺這句話會出現不止一次。”
沒辦法，短時間內成績突飛猛進隻有兩種可能性。
其一，抄的。
其二，先前一點沒學。
抄是不可能，畢竟數學競賽的嚴格程度不亞於高考，能夠抄到，除非開白眼。
那麽，就隻剩下一個可能性了——先前，一點沒學。
行，都喜歡迪化，而且還幫哥們邏輯自洽了。
“那下一次期中，按照這個趨勢，你肯定會……狠狠超過夏心語吧？”
“如果她沒進步，或者進步不大的話，會吧。”
當陳源自然回答的時候，周芙頗為好奇的問道：“那麽，心源不等式怎麽辦呢？”
“……”
那麽，心源不等式怎麽辦？
這句靈魂提問，在陳源的腦海中回**，久久未偃。
回到家後，自己一個人在房間時，陳源都在想這個。
於是，他離開房間，敲響了夏心語的門。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女孩走近過來，隔著門抱歉的說：“不好意思，還差一點，好了我給你打電話。”
“行吧。”
夏心語估計還在整她的小驚喜，陳源隻好回到房間，靠在椅子上，將筆放在鼻子下麵，上巴以上的位置，抬起頭看著天花板，想東西有些入神……
自己這麽猛，高考肯定會甩夏心語不少分。
如果是狀元，那還可以談談條件。
但如果不是，而且夏心語差的分數還不是一點，那也沒啥資格談條件……
柚子王，真的那麽重要嗎？
或許稍稍放一點水，也沒事？
算了，不想這個了。
先特麽學！
就這樣，陳源一直整到了晚上九點半。而這時，夏心語才打來電話：“滴滴滴，我已經好啦。”
行行行。
小美人我來力。
“那我來了。”
“不不，你下樓吧，我在那個路口，路燈下麵。”夏心語解釋道。
還是室外play？
可以。
“行，我現在過去。”
陳源掛斷電話，然後在出門之前，換上了一身長褲加圓領無帽長袖衛衣，便出門了。
這個季節，天氣還是有點冷的，尤其是晚上，氣溫更低，路上的人，一些誇張的這個時候都穿上小薄襖了。
陳源走向了夏心語說的位置，然後就看到了一位長發齊腰的紅色圍巾少女，站在路燈之下，被昏黃的燈光沐浴。上半身是一件暖色的長毛衣，下半身的短裙果然很短，僅僅在膝蓋之上，被長毛衣覆蓋的隻剩下一個荷葉邊。
再往下，就是將勻稱雙腿束縛住的白色絲襪，隱約透露出肌膚的顏色，若隱若現，還微微泛出一些光澤，就像被透明糯米紙包裹的大白兔奶糖……
讓人食欲都拉滿了。
不過，沒有圓頭小皮鞋，是夏心語一直在穿，有些舊，但十分幹淨的白色運動鞋。
這就是心語，在給他準備驚喜，打扮漂漂亮亮的時候，也要稍微考慮一下預算。
她站在那裏，看到了陳源後，露出燦爛的笑容。
陳源走了過去，而後看著她把雙手藏在身後。
“頭低一下。”夏心語神秘的笑著說。
陳源照做，緩緩將頭低了下來。
接著，夏心語便把一條藍色的圍巾，圍在了陳源的脖子上，並非常貼心的折好。
藍色的圍巾，與夏心語紅色的那條形成鮮明對比。
自古紅藍出cp是吧？
好像夏心語選的兩隻公仔，也是戴著這樣的圍巾。
不愧是心語，呼應了細節。
“這是我手織的，不好看不要見怪。”夏心語提醒說。
陳源用手摸了摸圍巾，低下頭，嗅到了一抹夏心語同款體香的味道，然後搖了搖頭：“比買的要好看太多。”
“你明明都看不到自己戴圍巾的樣子。”
夏心語聽出來了，陳源說的是漂亮話，所以直接揭穿。
“不，心語做什麽都很好。”陳源覺得夏心語的心靈手巧並非是普通級別，而是一種不符合這個時代女性的能幹。
她在堅守一些傳統戀愛觀的時候，同時也具備某些傳統女性的優秀特長。
然後，又兼具現代人的一些‘離經叛道’個性。
比如，有話直說的忍道。
所以，陳源也想有話直說。
“心語。”
注視著對方，陳源開口道：“今天分數出了，你應該知道了。然後我想了一下，果然還是想跟你一個學……”
“讓我說。”
夏心語打斷陳源，表情相當自然的開口道：“我之前想的就是，加分拿到手後，我跟你表白，然後說‘好了，我是你女朋友啦’這句話，但因為各種原因，導致接吻過了，表白過了，官宣也過了，所以我現在感覺說什麽……都對你不太有衝擊力。”
“並沒有，哪怕隻是普通的表白，我也開心。”陳源認真的表示道。
“不，那樣不符合我的浪漫。”
夏心語搖了搖頭，接著坦然的說道：“你好好學，我也好好學，考多少分全憑各自努力。你盡可能做到最好，我也竭盡全力。”
“那萬一不在一個學校？”
“那就到時候再說。”
夏心語完全沒猶豫，相當認真的說：“我，同樣也有無限潛力！”
這一句話說完後，陳源還能怎麽樣呢？
當然是點頭接受。
嗯，都各自努力吧。
放下雜念。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太心動。”
夏心語抬頭看著陳源，臉頰微微泛起一絲緋色。然後，就像是一個鼓起勇氣說要參加運動會的小學生一樣，特別乖巧的開口道：“但是，我還是想試試。”
“怎麽會呢，你隨便說點好聽話我就心動了。”陳源想讓她不要太有壓力，安慰說。
“畢竟是我第一次呀，我希望你被我撩到。然後，超級想跟我在一起。”夏心語依舊有他的堅守。
“好吧，那你來吧。”
無非就是我喜歡你，源寶？
不管，無論她說什麽，我都要表現得很開心。
就這樣，陳源淺笑的注視著夏心語。
而後，對方忽然踮起腳，輕輕的咬了咬他的耳朵，並動情的小聲語：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