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鯉也不記得晚上折騰了多久, 隻記得沈遙川像是餓了許多年似的，一直不覺滿足。
後來沈遙川還將自己的尾巴也變了出來，好在隻是尾巴貼貼, 雖然有些羞恥，但也止步於此。
沈遙川還處於發.情期期間內, 卻能夠克製住自己……確實有些難得。
畢竟他們才剛重逢沒多久, 互相坦白在一起也才堪堪第一天而已，凡事都講究個循序漸進, 沈遙川不想嚇到小魚, 棠鯉也有些害羞，有些被動。
雨勢在夜半的時候減小了不少, 原本雜亂狂妄的節奏變得清脆舒緩。
白天的時候棠鯉瞅過一眼光腦上的天氣預報，據說接下來幾天都會是晴天，正如同他們這十八年的分別, 終於雨過天晴。
後來去浴室清洗的時候棠鯉已經很困了, 被沈遙川抱著迷迷糊糊聽見他說要在公寓建個大些的浴缸才行。
身為人魚, 棠鯉也喜歡在浴缸裏麵泡澡，迷迷糊糊地附和著。
第二天沈遙川便帶著新買的浴缸在浴室裏自個搗鼓了起來, 棠鯉醒來的時候便見他神神秘秘地牽著自己的手走進浴室, 展示起了自己一個上午的成果。
浴缸很大，幾乎占據了三分之二的浴室, 完全足夠兩個成年男人一起泡澡。
好在浴室麵積不小, 估計是為了照顧沈遙川是條鮫人的緣故, 對水會有需求，特地給他分配了這件大浴室的公寓, 隻不過沈遙川一直沒有什麽裝修公寓的心思, 浴缸裏麵也還是一開始配備的基礎用具。
不過現在公寓裏麵入住了一個新的主人, 是得好好裝扮一下了。
因為沈遙川在軍校帶課，棠鯉也準備明年年初進入軍校學習的緣故，兩人並不打算搬回以前的別墅，而是打算繼續住在公寓裏麵，圖個方便。
畢竟愛人就在身邊，在哪裏都是家。
再者，既然他們已經相互坦白，並準備好了蒙混過關的謊言，那也沒什麽繼續遮掩的必要了。
沈遙川向來低調，但在這件事情上麵卻很高調，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棠鯉在一起了才好。
不過棠鯉還是準備等橘子和小獅回來之後他們四個一起回一趟別墅看看，那裏畢竟承載著他們一段難忘的回憶。
再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帶回公寓……也一並帶過來得了。
昨晚折騰了一.夜的緣故，棠鯉這幾天都沒再出門，一是怕不小心暴露脖子上的痕跡，二是因為身體確實還有些酸疼，索性在家宅了一段時間，將之前下載的消除遊戲通了好多關，已經追上阮眠了。
沈遙川需要上課的時候便會出門，下班回來還會變著法兒的給棠鯉帶禮物。
鮮花、奶茶、烤魚、火鍋蝦滑、貓貓水母玩偶、小盆栽……
都是些小東西，但總能逗棠鯉開心。
他的小魚，總是這麽容易滿足。
但他還是覺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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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宅了幾天之後棠鯉終於憋不住了，站在陽台上麵朝下瞅了一眼，發現前幾天暴雨後的地麵已經完全幹透了，今天天氣暖暖的，白花花的太陽懸在半空，是個出門溜達的好日子。
身上的痕跡幾乎已經消退了，沈遙川的發.情期已經過去了，這幾天也沒再向那晚一樣放肆造作。
他也沒再使用那張高度近視卡牌，裝模作樣地在家活動了一下靈力之後，棠鯉便順理成章地“治好”了自己的眼睛，沈遙川本想再帶他去醫院檢查檢查，但棠鯉犯了懶，說等下次和阮眠他們聚餐的時候再去蕭叢那兒看看，沈遙川便也沒再說些什麽。
換好衣服，棠鯉便跟著導航出了門。
好在一路出了公寓都沒有碰見熟人，十分順利。
要是碰見方北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應付才好了。
星際時代就是不一樣，導航十分精準，即使他並不認路也絲毫不慌。
棠鯉跟著光腦導航先是去了一趟食堂。
軍校的食堂落在食品區域，周邊小超市、奶茶店、甜品店不少，棠鯉光腦賬號裏麵還有不少之前在賭場贏的錢，足夠他消費了。
挑挑選選，棠鯉下單了一杯沈遙川喜歡的口味的熱奶茶，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準備等奶茶做好給他送過去。
雖然現在不是下課時間，但校園裏麵仍舊十分熱鬧，尤其是在食品區域，來來往往許多沒課的學生，其中就有不少情侶，青春氣息十足。
突然，一個男生牽著另一個男生坐上了棠鯉身邊的位置。
棠鯉本以為他也是來等奶茶的，並沒有太過在意，繼續低著頭在軍校論壇上麵隨意刷著帖子。
軍校論壇還是沈遙川這幾天給他下載的，裏麵學生自己運營的幾個板塊十分有趣，失物招領、表白牆、小故事……棠鯉最近閑著沒事就會刷一刷。
“同學，加個好友認識一下？”可突然一道男聲響起，叫住了棠鯉。
棠鯉下意識抬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是一個身上戴著許多裝飾品的男生，看起來就挺有錢，與他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撩了撩手腕的表，棠鯉猜測這個表的價格不會便宜。
而他的身邊正坐著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生，長相秀氣但不出眾，在男人對自己說話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著，顯然有些不滿，但卻不敢說出來。
兩人應該都是軍校的學生。
其實棠鯉剛才就注意到他們倆了，那會兒他們正手牽著手買東西，今天太陽不錯，男生身上戴的這些金屬裝飾閃了一下棠鯉的眼睛，這才引起了棠鯉的短暫關注。
兩人明明關係十分親密，男生卻突然當麵與他搭訕。
“不好意思，對象會吃醋。”棠鯉不想惹事，禮貌婉拒了。
可誰料男生卻不依不饒，甚至伸手攥住了棠鯉的手腕，拇指在細膩柔軟的皮膚上麵十分滿意地輕輕摩挲，“那就分了，跟我，不會虧待你的。”
“……”棠鯉下意識掙脫自己的手腕，可男生力氣很大，他沒能掙脫出來。
係統：【……】
係統：【什麽普信男，剛上線就給我看到這晦氣玩意兒，嘔嘔嘔】
周圍也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姓王的又在勾搭人了，嘖，旁邊坐著的不是他的新歡嗎？怎麽當著新歡的麵勾搭別人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埈，家裏有錢，換情.人如換衣服，願意跟他的不也是為了他的錢嗎，誰會和金主過不去。”
“這次被勾搭的同學是誰啊？感覺有些麵生，是這學期新來的學弟嗎？有一說一，這學弟長得真好看。”
“估計家裏沒什麽背景吧，不然照他這副長相早出名了，王埈勾搭人也是看菜下碟的，你看他敢勾搭小夜鶯麽，給人家端茶倒水都不配。”
“笑死了，他要是敢勾搭小夜鶯，粉毛直接給他揍暈過去……”
“放開。”棠鯉沒再給他什麽好臉色，聲音當即冷了下來。
“多少錢？十萬一個月夠不夠？我還沒給情.人開出過這麽高的價格呢，但如果是你的話……”男生湊近棠鯉身邊，壓低聲音，卻依舊粘稠惡心，目光也在他的身上各種打量。
十萬……還真舍得。
棠鯉雖然有些無語，但滿腦子都是這件事如果被沈遙川知道了，肯定會醋死吧……
就在棠鯉思索著要怎麽擺脫這個男生的糾纏才好的時候，一記拳頭突然落在了男生臉上，將他整個人揍得朝地麵倒去，被迫鬆開了捏著棠鯉手腕的手。
棠鯉微愣，下意識抬頭，眼底映入一抹粉色。
“你爺我的朋友也敢撩，活膩了吧。”阮眠揉了揉自己的拳頭，麵色不善。
“阮、阮哥，”王埈捂著腫起的臉，原本憤怒的表情在見到來人之後瞬間變為了討好與奉承，“我不知道他是您是朋友，對不起，我、我這就走。”
阮眠雖然家世好、資質好、資源好，但卻沒什麽譜子，平日裏對大家都是笑嘻嘻的，很少能有人惹他這麽生氣，而一般能惹他生氣的，幾乎都沒什麽好果子吃。
王家雖然有錢，但在阮家麵前屁都不是。
“快滾吧，看著就煩。”幹淨好聽的女聲附和著響起。
棠鯉目光愣愣地落到阮眠身旁的女生身上。
女生也是條鮫人，梳著卷卷的高馬尾，長度正好及肩，穿著漂亮的裙子配米白色小披肩，像是個十分優雅的大小姐。
係統：【哇！長大後的鶯鶯，好漂亮】
又見到了一個小班喵喵組的同學。
就隻剩下季念了。
棠鯉原本有些無語的心情頓時轉好了不少。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周圍稀碎的交談聲更甚。
“臥槽，這個男生是什麽來頭啊？竟然被阮眠照著。”
“我就說，長得這麽好看，氣質也好，肯定不是什麽簡單的背景。”
“但是照他這樣的條件，應當早就出名了，我不應該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有誰知道他是誰嗎？”
“難道不是軍校的學生？但是世家少爺裏麵我也沒見過他啊。”
見男人落荒而逃，阮眠和葉鶯鶯坐上了棠鯉身邊的位置，阮眠：“以後遇到這種事直接報我的名字。”
棠鯉笑著點了點頭。
“這就是小錦鯉，這是葉鶯鶯，是個唱歌的。”阮眠又介紹道。
葉鶯鶯托著下巴，早在之前她就將棠鯉整個人給打量了一番了，對他的印象十分不錯，這種弟弟類型的男孩子總是能激發她的保護欲，尤其是這人才剛被傻逼欺負過。
聽見阮眠對自己的介紹後葉鶯鶯不滿道：“什麽叫‘是個唱歌的’？”
“不是唱歌的還能是什麽？”阮眠反問。
葉鶯鶯麵無表情：“還能是粉毛終結者。”
“……”
棠鯉沒忍住笑。
總感覺又回到了以前在幼兒園的時候，這兩人也是像今天這樣在他身邊拌嘴的。
真好。
以前他隻想兩人不要再吵了，多消停會兒，現在他卻想聽他們多“吵”會兒。
就在這時，奶茶店提醒棠鯉點的單子已經完成，棠鯉趕緊起身將奶茶給拿了過來。
“來買奶茶？”阮眠目光落到他打包的奶茶上麵。
棠鯉點點頭，沒有隱瞞什麽，老老實實坦白道：“準備給哥…沈先生送去。”
棠鯉差點兒脫口而出“哥哥”二字，幸好刹住了車，不然也太羞恥了……
都怪沈遙川最近天天讓他叫自己哥哥，在公寓裏麵叫習慣了，在外麵差點兒沒改過來。
反正他已經和沈遙川商量好了，準備時機合適的時候就將他們編造的故事告訴所有人，他也沒必要在阮眠麵前藏著掖著。
阮眠聽罷微微瞪大眼睛，心底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可如今他們現在在外麵，周圍人多眼雜的，被人聽去了不太好，阮眠還是忍住了。
“那你現在要過去嗎？已經是上午最後一節課了，馬上就要放學了。”阮眠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棠鯉點點頭。
要不是阮眠告訴他他還不知道這是最後一節課，確實得抓緊時間了，要是放學錯開就不好了。
“好，”阮眠也沒再問些什麽，“馬上周末了，有空的話告訴我，遊戲倉都收到了還沒請你搓一頓。”
棠鯉笑著說好，與兩人打了聲招呼後便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教學樓底下有台光腦是可以查詢對應課程或老師此時正在上課的教室的，棠鯉逛軍校論壇的時候看見了這個功能，所以才想著給沈遙川準備這個驚喜。
光腦上顯示沈遙川此時正在上課的教室是A209——A號樓二樓09號教室。
棠鯉當即找到A號樓，踩著台階朝二樓走去，09號教室在樓梯右手邊，棠鯉一間一間找了過去，直到遠遠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才漸漸放慢腳步。
上課時的沈遙川與平時完全不一樣，但不管是什麽樣的他，都足以讓他心跳加速。
教室走廊外麵的角落裏有一排連在一起的座位，棠鯉坐在最外麵的那個位置上麵，正巧能夠看見站在講台上的沈遙川。
似是發現了自己，沈遙川的目光有一瞬的愣神，旋即溫和的臉上綻開一個極力壓製住的淺淺微笑。
隻見他收回視線，低頭整理了一下課本，坐在了講台上的凳子上麵，目光若有若無地又落到了外麵的棠鯉身上，對台下的學生道：“還有九分鍾下課，接下來的時間……有什麽不懂的問題可以上來問我。”
棠鯉知道沈遙川這是在提醒自己他還要多久下班，還要多久才能將自己的時間完全交給他。
他是個負責的老師，也是個合格的愛人。
十分鍾，棠鯉就這麽坐在外麵看著教室裏麵沈遙川遊刃有餘地向走上講台的學生講解著什麽，眼神專注，第一次棠鯉覺得等人也能這麽幸福。
終於，下課鈴響。
還在給一個學生答疑的沈遙川抽空對台下說了聲：“下課。”
目光又落到外麵的棠鯉身上，眼神溫柔，像是在邀請些什麽。
教室裏的學生陸陸續續走了出來，有人目光落到棠鯉的身上，隻是隨意一瞥便移開了視線。
棠鯉當即起身逆著人流朝教室內走去。
正在問沈遙川問題的是一個留著短發的女生，聽了沈遙川的解答後茅塞頓開般“啊”了一聲，從他手裏接過自己的書本，“謝謝沈老師，我明白了。”
沈遙川朝她點點頭，旋即，一杯奶茶被塞進了他的手裏，溫熱的，手心一暖。
在女生驚愕的注視下，棠鯉緩緩開口：“中午出去吃嗎？沈老師。”
聽到這個稱呼，沈遙川眼底笑容更甚，毫不猶豫地起身牽起他的一隻手，對仍舊杵在原地的女生道：“幫忙關一下教室的燈和門，老師先下班了。”
女生愣愣地點了點頭，盯著兩人牽手離去的背影沒忍住在心底“臥槽”了一聲，手裏的書差點兒一個沒拿穩掉到地上。
這這這……這是她想得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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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突然想到過來接我下班？”沈遙川在棠鯉手心輕輕撓了撓，牽著他一起順著人流下了樓。
教室在二樓，隻要下一層樓梯就行。
棠鯉隻感覺周圍不少視線落到了他和沈遙川的身上，有點兒不太自在，但還是乖乖回答道：“本來是想出來透透氣，給你買杯奶茶送過去，沒想到這個點正好是上午最後一節課。”
沈遙川輕嗯一聲，湊近他耳畔小聲說道：“下午都沒有課，從現在起時間都是你的。”
棠鯉耳朵瞬間發燒，別別扭扭地“嗯”了一聲，隻感覺周圍黏在他們身上的視線更多了，尤其是沈遙川正與他手牽著手，貼得很近，十分曖昧。
但他既然決定過來給沈遙川送奶茶，那也是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的。
既然在一起了，那就光明正大地，像普通情侶那樣。
中午沈遙川帶他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招牌店，據說這家店老板是條鮫人，廚子也是鮫人，做的飯菜也都偏海裏的口味，很受軍校裏麵鮫人學生老師們的歡迎。
店鋪是有小包廂的，用一道厚厚的簾子隔絕了裏麵與外麵，沈遙川找了個比較安靜的包廂，在服務員將飯菜全都上齊後用光腦懟著奶茶、飯菜、兩人相握的手哢哢拍了幾張照片。
棠鯉知道他想做什麽，笑著將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眼睜睜看著他點開藍星論壇的個人主頁，在發送動態裏麵編輯起了文字。
【今天是有人接下班的一天@棠鯉】
棠鯉不經失笑。
突然感覺自己不是接人下班，而是接某個幼稚的小朋友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