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 棠鯉捧著沈遙川煮的薑茶和他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外頭雨依舊不要命地下著,打在窗戶上發出令人舒服的白噪音。
屋內電視正播放著阮琛拍的一款星際戰鬥片,畫麵聲音特效都叫人眼前一亮, 片裏阮琛化著十分日常的淡妝,可以看出他與十八年前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阮琛和許齊遇還在一起嗎?”棠鯉腦袋微靠在沈遙川的身上喝了口茶。
“嗯, 小許還在給他當後勤, 兩人經常飛往各個地方拍戲,過得挺不錯的。”
係統聞言謔了一聲:【我就知道他們倆肯定能走很久, 我的cp雷達可是很準的】
“過段時間他們就回來了, 遊戲裏麵有個比賽,阮眠與葉鶯鶯pk,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
“好。”棠鯉又喝了一口薑茶,渾身上下都暖得不行。
等阮琛回來,估計又要逮著沈遙川好一通八卦了……
本來應當是一件有些麻煩的事情, 可棠鯉就是莫名覺得沈遙川其實樂在其中, 照沈遙川今天對方北的態度就可以見得。
電視裏仍在播放著緊張刺激的對戰劇情, 阮琛操控著機甲輕輕鬆鬆拿下對麵三殺,救下了人質。
棠鯉看得津津有味。
沈遙川對此沒什麽太大的興趣, 這種劇大多為了觀看效果將重點全都放到了劇情與對戰的華麗上麵, 真正的戰場並不是這樣的,他作為“行家”, 看著太容易出戲。
漸漸的, 沈遙川的注意力全都落到了自己身邊的小魚身上。
為了觀影體驗的緣故, 屋內的燈光幾乎都被關上了,隻留下了簡簡單單的一盞暖黃的小燈, 小魚整個人也朦朦朧朧的, 乖乖偎在他身上喝著暖薑茶。
起初沈遙川隻是低頭玩了一會兒他空閑出來的那隻手, 漸漸的,沈遙川十分大膽地將手搭上了他的睡衣,理了理微卷起的衣擺,手指不經意觸到了柔軟的皮膚,體溫暖暖的。
“沈先生……”棠鯉被他的動作惹得早就沒了看劇的心思,將早就喝完了的薑茶杯子放到小幾上,佯裝生氣地躲開了他得寸進尺的試探。
杯子與小幾相觸,發出清脆的“哢”的一聲,如同名為理智的那幾根弦哢地斷掉了最後一根。
“叫哥哥。”沈遙川又將他撈進懷裏,笑著吻了吻他的發頂,雙手仍舊不怎麽安分。
電視裏的畫麵正巧轉至戰場後的情感渲染,燈光也變得柔和了起來,背景音樂抒情,人物對話輕聲細語,襯得窗外雨聲愈發地大,緊密地,焦灼地,催促著些什麽。
棠鯉向來怕癢,很快便繳械投降了,握住他的手腕聲音裏帶著些央求:“哥、哥哥。”
“嗯,再叫。”
“……哥哥。”
“再叫。”
……
每個人都有那麽點小癖好,這很能理解。
棠鯉也沒想到沈遙川的小癖好竟然是自己喊他哥哥。
這種地位差加上不太正當的關係總叫人血脈噴張。
幾聲下去,身後柔軟的沙發靠枕便成了比之更加柔軟的床單。
客廳的電視沒來得及被關上,聲音卻被徹底阻隔在了臥室門外,床簾緊緊閉合著,撞在玻璃窗上的雨水竭力也看不清裏麵的景色分毫,隻能聽著軟語浮想聯翩。
棠鯉眼眸轉盼流光,目不轉睛地望著沈遙川,被咬得有些腫起的唇一開一合,說的盡是他愛聽的字眼:“哥哥,想看我的魚尾巴嗎?”
他原本是打算明天換衣服的時候再給沈遙川看魚尾巴的,畢竟這裏不比係統空間,沒辦法隨意控製身上穿著的東西,衣服會被崩壞,尾巴也會被硌著。
前者事小,後者……他可不想自己的寶貝尾巴出什麽差池。
但現在也沒什麽區別了,可以直接變回魚尾巴給他看。
尾巴是小人魚最重要的東西,成年人魚的尾巴可比幼年人魚的尾巴漂亮許多倍,沈遙川肯定會喜歡的。
“想,先弄出來。”沈遙川聽罷微微驚喜,眼底笑意不由加深,目光落到能夠變成魚尾巴的地方,眼神貪婪地細細描摹著。
他都快忘記人魚尾巴的事兒了,他還沒看過成年小魚的尾巴呢。
他是鮫人,也有鮫尾,雖然他不清楚人魚族,但鮫人之間尾巴相交是一件十分親密的事兒,人魚之間應當也是如此。
好想和他……尾巴貼貼。
想到這裏,沈遙川低頭親了親,落下了一連串溫柔卻霸道的吻,幻想著變成尾巴之後這裏、這裏、這裏又會是什麽樣子。
其實外人對他的評價沒什麽問題,他確實對那些東西沒什麽興趣,就連阮琛他們以前拉他看一些東西的時候他都麵無表情,曾經的他不知道什麽是愛,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包括成年之後他擁有了鮫人作為獸類的本能,他還是沒辦法理解每個月的這幾天能讓人有多麽快樂,他巴不得自己出點什麽毛病,沒有這種本能,或者幹脆研製出一款徹徹底底的抑製劑,省得每次他都要難受一段時間。
但現在他終於理解了,又或者說,再遇小魚之後他突然就無師自通了。
棠鯉卻覺得自己差點兒就要控製不住變出魚尾巴來了。
他還記得剛穿進這個世界的時候,主係統給了他有所關於這個世界的內容設定。
因為他的攻略對象是沈遙川的緣故,他仔仔細細將上麵有關於沈遙川的所有內容看了好幾遍,這是他身為一個穿越者的基本素養,也是為了早日完成任務的充足準備。
雖然過去了這麽久,但他還是清楚地記得書中關於沈遙川的所有內容。
書中的沈遙川,從小被研究所虐待,被養成了一個冷冰冰的機器,不懂得什麽是愛,也不會去愛,清心寡欲,心裏隻有使命與責任。
而現在的沈遙川,像頭饑餓的野獸,恨不得將他撕碎吞吐腹中才好。
這算不算是徹徹底底地ooc了啊……
棠鯉腦中胡思亂想著,也隻有胡思亂想才能讓他保持最後一點鎮定。
感受著令人心情愉悅的顫抖,以及小魚口嫌體正直的小幅度抗拒,沈遙川像個戰果累累的獵手,正在優雅地享用著自己的美食。
終於,沈遙川簡單收拾了一下狼藉,明明幹了壞事,聲音卻帶著股若有若無的撒嬌:“可以看魚尾巴了嗎?”
棠鯉腦子仍舊有些迷糊,腳趾輕輕勾了勾沈遙川的衣服,沒什麽力氣,沒能勾住便鬆開了。
棠鯉有點兒小生氣,眼睛微微眯著,仰視著他:“你先過去,不然沒法兒變。”
沈遙川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有些心虛地起身坐到一旁,確實,人形的腿有兩條,可以被他無賴地一直岔著,但魚尾巴就隻有一條。順帶著,沈遙川打開了臥室內更亮一些的那盞燈,他想仔細看看小魚的尾巴。
棠鯉靠在枕頭上麵,身上仍舊穿著柔軟單薄的睡衣上衣,上麵卡通動物的臉全都皺巴巴的,險些辨認不出每隻動物的物種,扣子鬆鬆垮垮地係著最上麵那一顆,像是穿了件披肩鬥篷般敞著,棠鯉的皮膚本來就很白,如冬日紅梅,落下了兩朵最漂亮的在雪地上,其餘的花瓣雜亂無序地落在旁邊,美不勝收。
棠鯉胡亂整理了一下,並沒有直接當著沈遙川的麵變出魚尾巴,而是賣了個關子:“你先閉上眼睛。”
像是在準備著什麽禮物。
“好。”沈遙川乖乖閉上眼睛,嘴角幅度微微擴大,極具侵略性的眉眼此時像是被馴服了似的,安靜地等待著主人接下來的命令。
窗外雨聲依舊很大,騷擾著他的耳膜,在他心上亂敲個不停。
幾秒鍾後。
“好了,可以睜眼了。”棠鯉說。
沈遙川聞言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
雪白的床單上麵,小魚的雙.腿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十分漂亮的淺橘色人魚尾巴,鱗片柔軟,尾鰭層層疊疊,如紗般夢幻,不似鮫人那般堅硬,卻比鮫人的尾鰭大上許多。
鮫人尾巴上麵全是“武器”,人魚的尾巴卻像是件安撫人心的藝術品,一眼便再挪不開視線了。
沈遙川伸手摸了摸上麵的鱗片,觸感比他想象中還要好上數倍,簡直叫人愛不釋手。
“很漂亮……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尾巴。”沈遙川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魚尾巴尖尖兒聽罷快速拍了一下床單,在沈遙川的手上輕輕刮蹭,泄露了尾巴主人心底的愉悅。
“原來人魚的尾巴這麽軟,鱗片也是軟的,摸上去好舒服。”
“幼崽擬態的時候胖胖短短的,特別可愛,尾鰭也小小的,沒想到成年形態竟然能長這麽長……”
“我可以親親嗎?”
“……可以。”棠鯉沒有拒絕。
沈遙川總是這樣,明明直接就可以去做的事情,明明知道答案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個,卻偏偏要詢問上他一句,看似紳士禮貌,實則是在明晃晃地耍流氓。
沈遙川笑著低頭親了親尾巴上柔軟的鱗片,以及如紗般夢幻的尾鰭,表情十分虔誠,像是在親吻自己的珍寶。
就在棠鯉看得入神的時候,沈遙川突然抬起頭。
棠鯉隻覺得自己身邊的床鋪凹陷下去了兩塊,沈遙川像隻大型獸類般又黏到了他的身上,吻了吻他的嘴唇,又在他的耳畔輕聲低語,央求著什麽。
棠鯉本就發燒的耳朵瞬間紅得滴血,尾巴尖尖兒都差點羞紅。
蹭……
棠鯉略帶羞憤地與他對上視線。
“可以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