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見到沈遙川之後臉色唰地就變了, 完全不敢接他這句話。

放下捏著紋身男人的那隻手,沈遙川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似的拍了拍手,眉頭依舊擰著。

棠鯉站在他的身後, 並不能看見他臉上的表情,隻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沈遙川喝酒了?他記得沈遙川以前從來不喝酒的。

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沒有醉的, 也沒有上臉, 喝的酒的度數應該不是很高。

紋身男人痛苦地跪坐在地上抱著自己已經骨折了的那隻手,嚇得渾身發抖, 卻如同一條討好的狗般:“對、對不起, 我不知道他是您的人。”

緊跟著過來的應越朝一旁立著的侍者使了個眼神,侍者當即心領神會地將這群人給“請”了出去。

自由場的區域也因為這場鬧劇變得格外安靜。

應越最先打破這場安靜, “換個地方說話?”

“嗯。”沈遙川目光落到棠鯉身上,將他從頭到腳快速掃了一遍。

棠鯉穿著自己派人送過去的新衣服,衣服是那邊的人選的, 一件純白的毛衣打底, 外麵罩著暖色的寬鬆外套, 下麵是加絨牛仔褲,一直將腳腕都遮擋得嚴嚴實實。

有點兒瘦, 但是應該沒有受傷。

確定沒事之後, 沈遙川直接牽起他的一條胳膊,帶著他一起跟在應越後麵朝樓上走去。

淺茶色尾巴的鮫人也趕緊跟了上去。

他原本是不準備帶棠鯉一起來賭場的, 畢竟他和棠鯉來賭場的目的不同, 棠鯉是想賺錢, 他卻心思不純。但耐不住棠鯉執意要去,他便也沒拒絕, 畢竟分開過去也去, 結伴過去也是去, 都一樣,大不了等到了之後再分開就是了,他也不想拉棠鯉下水。

沒想到棠鯉這麽厲害,幾乎沒有輸過,更是將從褚先生那兒借的錢翻倍贏了回來。

隻是他沒想到那群賭徒竟然這般無恥,幸好沈先生來了……

沈先生對棠鯉可真好。

沈遙川的手很暖,棠鯉乖乖被他牽著,心底的思緒百轉千回。

他知道賭場可能不太.安全,所以他沒有帶沈瀟一起過來,而是趁沈瀟睡著的時候將他交給了褚伍。

至於為什麽是交給褚伍而不是護士……他也確實留了個心眼子,他猜照褚伍的性子十有八.九會將這件事匯報給沈遙川,而護士卻不一定,至少他不能確保護士能與沈遙川有直接的聯係,如果他們真在賭場遇到了什麽事兒,就算不能拉沈遙川出來擺平,也能麻煩一下褚伍,畢竟褚伍可是沈遙川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沒想到他們真在賭場遇到了事兒,而沈遙川恰巧就在賭場,還喝了酒,順手將事情給他擺平了。

不得不說……這場“英雄救美”確實讓他有些控製不住地心跳加速。

之前一直小心翼翼是因為他是個突然消失且來曆不明的黑.戶,他怕會引起沈遙川的懷疑,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成功混入了這群人中,有了新的身份,下午才剛錄入,還有了自己的光腦,補全了這十八年來的信息差,他馬上就要去軍校了,能夠以“棠鯉”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留在沈遙川身邊了。

追人計劃……其實已經可以開始執行了。

就在棠鯉被沈遙川牽著思緒飄忽的時候,沒注意到腳下的一級台階,差點兒被絆倒,幸虧有沈遙川牽著他,借了把力,才快速穩住了身形,但還是引起了沈遙川的注意。

“小心點兒。”沈遙川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棠鯉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集中注意力看著自己腳下,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

隨著少年點頭的動作,沈遙川正巧捕捉到了一點紅色的耳尖,眼角的笑意不覺加深些許。

“有台階。”

“轉彎了。”

“上電梯。”

棠鯉很想說一句他隻是有些看不太清楚,並沒有失明,但他很喜歡沈遙川這麽照顧自己,也很享受被他照顧的感覺。

強者總是對弱者格外照顧一些。

因為知道他眼睛不好,所以沈遙川才會牽著他走的,因為他差點兒被絆倒,沈遙川才這樣提醒他的。

他不介意在沈遙川麵前偶爾示弱,隻要能夠拉近他們的關係就好。

係統說過,追人嘛,耍點小心機小手段也是正常的。

他很了解沈遙川,知道他不喜歡刻意做作或是揣著心思的接近,他會把握好分寸。

十八年前他就以棠鯉的身份與他接觸過,沈遙川對他的印象也很不錯,甚至後來需要契約情.人的時候還想到了他……咳。說明沈遙川對於“棠鯉”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專屬電梯內十分安靜,沈遙川仍舊沒有鬆開牽著他胳膊的手,棠鯉也沒掙脫,就這麽乖乖讓他牽著。

最終還是應越忍不住開口與阿茶嘮起了嗑。

阿茶知道自己身邊這個男人的身份肯定不太一般,畢竟他是跟著沈遙川一起過來的,而且方才在自由場的時候,男人一個眼神就能讓侍者動手,十有八.九就是賭場老板了。

棠鯉真是條錦鯉,不僅被沈先生看中,還在賭場輕輕鬆鬆贏了那麽多錢,跟在他身邊都能蹭到好運,讓他近水樓台見到了賭場老板。

應越和阿茶聊得十分不錯,還互加了光腦賬號的好友。

隻是兩人聊得都是些“風花雪月”,與今晚發生的事情無關。

沈遙川的目光落到挨在一起的兩人,心裏琢磨著要怎麽和棠鯉加上光腦賬號的好友才好。

要是換作之前,他肯定會直接開口加上,沒有任何顧忌。

可現在他發現了自己對棠鯉的另一層喜歡,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喜歡,他現在就連牽著棠鯉的胳膊都不敢亂動一下,生怕自己的行為會逾矩。

他怕嚇到棠鯉,也怕自己把握不好對這份喜歡的掌控。

認清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之後反倒變得寸步難行了起來。

但他還是很慶幸,很慶幸自己能夠這麽快明白自己的心意,在小魚向他坦白之前,他們可以用新的關係相處,培養感情。

要是小魚向他坦白了,對自己的稱呼從“沈先生”變成了“哥哥”,他反倒不敢輕易下手了。

是他自己遲遲不肯向他坦白的,那也別怪他趁機占便宜了。

電梯門被打開,沈遙川牽著棠鯉走出電梯,直直朝著先前那個房間走去。

小落已經不在裏麵了,房間內空無一人,酒味卻很重,桌子上擺著許多瓶啤酒。

棠鯉隻在沈遙川身上聞到了酒味,應越身上卻沒什麽味道,可以見得這些酒都是沈遙川一個人喝的。

都說借酒消愁……是發生了什麽嗎?

沈遙川以前幾乎都不沾酒的。

可惜他沒辦法問沈遙川。

這種沒辦法關心自己在意的人,隻能在一旁幹著急的感覺很不好受,但又無可奈何,照他現在的身份是沒有辦法插手沈遙川的私事的。

沈遙川將棠鯉帶到沙發上坐下,自己則坐到了對麵。

應越識趣地帶著阿茶去了窗戶那兒,給倆人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說吧,怎麽回事。”沈遙川將桌上的空酒瓶拿到桌下。

“聽說這裏有個賭場,想…過來賺點錢。”棠鯉乖乖解釋。

沈遙川當然知道棠鯉來這裏是為了什麽,畢竟自家小魚運氣那麽好,十八年前帶他過來的時候就直接砸了人家擂主的場子,贏了許多晶石硬幣。

不過自從晶石的秘密被發現,研究所被一窩端了之後,銀柳的晶石硬幣也被回收處理了,現在統一使用帶有銀柳標識的藍星幣。

知道歸知道,沈遙川就是想找機會教訓一下小魚。

下午眼睛的事兒讓他憋屈了很久,他急得要命,卻沒有立場和身份去關心照顧小魚,小魚倒好,眼睛都這樣了,還想著試探他。

他必須得找機會出了這口氣才行。

“賺錢……準備留在這兒賺錢,明天不打算回軍校那邊了?”沈遙川故意使自己的聲音冷淡下來,卻依舊對著小魚凶不起來。

棠鯉趕緊搖頭,像個被批評的幼兒園小朋友:“沒有,回的,就是聽瀟瀟說這裏有個賭場,想來這裏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賺點生活費。”

對不起了瀟瀟,哥哥這也是迫不得已才拉你下水的,等回去一定給你買很多糖果。

“不知道現在外麵很危險嗎?你們才剛被救出來,要是被那些躲在暗處的發現了抓回去怎麽辦?”沈遙川用他下午的那句試探完美回擊。

不得不說,沈遙川以前在軍隊帶隊,後又在軍校代了這麽多年的課,教訓人的口吻早已練得十分嫻熟。

棠鯉就被他給唬到了,心虛地低著頭看著桌上的啤酒瓶子,大氣都不敢出。

沈遙川肯定是不希望他們亂跑的,畢竟明天就要回軍校了。

阿茶屬於例外,他已經和軍方的人說過自己不回去了,要留在銀柳,等身上的傷好了簽出院就行。

他不一樣,他是要跟著一起回軍校的,但他卻將沈瀟交給了褚伍,還問褚伍借錢來了賭場這種地方。

就像一群學生原本應該乖乖呆在宿舍休息準備明天上課,他卻叛逆地找到好說話的保安借了錢,出了校,和校外朋友一起去了網吧通宵。

好巧不巧的,他在網吧惹上了那裏的流.氓,動靜鬧得不小,還被老師給抓到了。

別問,問就是心虛。

終於,棠鯉鼓起勇氣對上沈遙川的視線,聲音卻小如蚊呐:“對不起沈先生,我知道錯了。”

沈遙川原本在心底醞釀了好久的教訓語錄全都卡在了嗓子眼裏。

少年眸子濕漉漉的,望向自己的時候帶著小心翼翼與討好,要是有對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的話,耳朵肯定是耷拉著的,尾巴肯定是搖晃著的。

終於,沈遙川別別扭扭地“嗯”了一聲,臉上冷淡的表情沒變,卻沒舍得繼續教訓下去。

一旁偷聽的應越都快急死了。

這兩人怎麽跟個純情大學生小情侶似的……

趕緊找話題啊!別讓氣氛沉寂下來啊!

不行,等人回去了他一定要好好給沈遙川上上課。

難怪他今天晚上要來這兒喝悶酒,就他這樣,也太遜了吧!

沈遙川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倘若僅僅隻是知道了棠鯉就是沈糖糖,那他還能趁機引導一下,引導小魚快點與自己相認。

可現在他發覺了自己心底的圖謀不軌,他又不太想小魚太早向自己坦白了,他想裝傻就著現在的身份趁熱打鐵,坦白之後小魚喊自己哥哥他反而沒那麽放得開了。

“咪嗚。”突然,一隻三花色的小毛球兒蹭上了棠鯉的腿,扒拉著他的褲腿往上爬了起來。

棠鯉趕緊伸手將它摟進懷裏。

小奶貓本來就很黏人,加上他的本體是條人魚,招貓喜歡也很正常。

“咪!”小三花站在他腿上仿若打下了新的領地似的,兩隻小耳朵高高豎起,衝坐在對麵的沈遙川十分驕傲地叫喚了幾聲,小尾巴在棠鯉手心蹭來蹭去。

棠鯉笑著rua了rua它的小腦袋,卻被它反用小腦袋拱了拱手心,逗得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正思考著找個什麽話題的沈遙川:“……”

總感覺被一隻貓瞧不起了。

他還沒有一隻貓能逗小魚開心。

棠鯉撓了撓貓下巴,猶豫著開口:“它叫什麽名字啊?”

沈遙川本來話就少,他得主動找找話題才行,兩個人之間總得有個人主動一些的。

有了小貓咪的加入,氣氛好像也變得緩和一些了。

“招財,”沈遙川指了指站在窗邊的應越,“他取的,挺吉利。”

“招財……”棠鯉喚了幾聲小貓的名字,成功收獲了幾聲柔軟的貓叫。

不得不說,雖然在沈遙川身邊呆的時間不長,他的收獲卻很大,也成長了許多。

原本怕貓的他現在不怕貓了,甚至喜歡上了擼貓。

原本怕鮫人的他現在也不怕鮫人了,甚至和鮫人成了朋友。

所以說……他會喜歡上沈遙川也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吧,誰能拒絕這樣一個細心照顧自己、耐心教導自己的人呢。

而此時,沈遙川深深陷入了鮫不如貓的混沌當中。

察覺到了這邊的安靜,應越適時地帶著阿茶走了過來,笑著對棠鯉道:“喜歡貓?讓沈哥給你買一隻。”

同時也在提醒沈遙川——人家喜歡貓,趕緊投其所好,別再像根木頭了。

棠鯉趕緊搖頭,“不用,等我以後自己賺了錢了再養。”

他現在居無定所的,還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養貓他是不考慮的,而且說到貓……他想起了橘子,他的貓貓水母。

不知道橘子現在怎麽樣了,他記得貓貓水母的壽命不短,但十八年過去了,橘子估計也步入老年期了吧?會不會已經遊不動飛不動了……

好想再見見橘子,不知道這次去軍校能不能有機會見著。

應越不禁心底暗暗“謔”了一聲。

原來真是個幹幹淨淨的小乖,他就說……照沈遙川那樣的條件怎麽可能淪落到獨自喝悶酒的地步,要是這樣的性格也不奇怪了,他找情人也從來不找這種,他也拿這種沒轍。

說不定人家真的對沈遙川沒感覺,“看不上”他呢。

雖然自家兄弟很優秀,各方麵條件都好,但他也沒那麽自大覺得所有人都會喜歡上他。

但這兩人才認識多久啊,真看上了就去追唄,追個一個月半年什麽的,說不定就到手了,碰了個壁就喝悶酒算什麽男人。

能讓沈遙川這尊大佛動心一次可不容易。

-

晚上棠鯉是一個人回去的。

或者說……是和沈遙川兩個人回去的。

隻不過沈遙川晚上不會留在醫院,僅僅隻是將“眼睛不好”的他送去醫院罷了。

阿茶則留在了賭場,棠鯉走的時候還笑著與他道了別。

醫院距離賭場不遠,沈遙川故意沒有開車帶棠鯉過去,而是選擇了最原始的雙.腿步行過去。

離開賭場的時候一個侍者匆匆跟了上來,將棠鯉今晚贏的錢交到了他的手中,棠鯉這才反應過來當時被沈遙川拉走的時候忘記拿自己賺到的錢了。

隻是這錢給得有些不太是時候……

明明今晚偷偷溜出來的事兒已經被揭過去了,如今賭來的錢被交到他的手中,又將事情給揪了出來。

就在棠鯉一手被沈遙川牽著,一手拿著沉甸甸的錢袋子,心裏一隻小雀兒跳來跳去的時候,沈遙川開了口:“問褚伍借了多少?”

棠鯉乖乖回答:“1000幣。”

“就不怕輸了還不上?”沈遙川又問。

棠鯉心道他才不會輸呢,他可是錦鯉,但他沒辦法將這些話告訴沈遙川,隻能繼續道:“不怕。”

“嗯?”這個回答倒是讓沈遙川有些出乎意料,他還以為小魚會繼續乖乖服軟呢。

沈遙川又嚇唬道:“褚伍揍人比今晚那幾個還狠,他最討厭別人言而無信了,不怕?”

棠鯉心道你就嚇唬人吧,柔情哥人明明就很好,就算他今晚真的輸得血本無歸,老老實實道歉打個欠條他也不會與他計較的,畢竟1000幣對褚伍來說不算什麽。

但棠鯉還是掂了掂手裏的錢袋子,說道:“您不是說……缺錢的話可以問您借錢嗎?輸了的話可以問您借呀。”

聲音裏帶著股莫名的恃寵而驕,是沈遙川親自給的特權,他不過是遵守約定使用而已。

這句話對沈遙川很是受用。

他喜歡小魚依賴自己,喜歡被他需要的感覺。

“嗯,需要錢可以找我借,賭場那種地方太不安全了,不要‘誤入歧途’。”雖然這句話說得有點兒重,但他確實不希望小魚再去危險的地方了。

棠鯉乖乖點頭,眼底笑意加深,“謝謝沈先生。”

沈遙川一直是個很好的人,對藍星百姓十分負責,對待這些被囚禁拍賣的人也很好,給他們安排了住所、檢查、監護。

突然,棠鯉停住腳步,在沈遙川投來視線的同時將自己右手上的錢袋子遞到了他的麵前,“沈先生能幫我‘折現’一下嗎?我不知道在哪裏可以兌換。”

這些打了銀柳標誌的藍星幣與市麵上流通的傳統藍星幣是不一樣的,也不能混合使用,帶著銀柳標誌的藍星幣要比傳統藍星幣貴上許多。

他倒也不是非得麻煩沈遙川幫他折現,他隻是……想通過這個小手段加上沈遙川的好友罷了。

沈遙川自然是爽快地從棠鯉手裏接過了錢袋子,“加個我的光腦賬號好友,我給你轉過去。”

棠鯉心裏暗喜,低頭打開光腦,加上了沈遙川的賬號好友。

隻是他不敢當著沈遙川的麵多看他的賬號,隻得在加上之後關掉光腦,繼續與他一起朝著醫院的方向走去。

天已經徹底黑了,時間也緊逼零點,好在他們從賭場出來的時候外麵雨已經停了,地上全是積水,對一條鮫人和一條人魚來說,這些積水並不討厭,但踩上去還是會弄髒衣服。

棠鯉這身衣服是沈遙川派人給他新買的,他不想弄髒,所以便走得格外小心,幸好一路路燈都夠亮,他能夠通過地麵積水的反光避開水坑。

沈遙川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恨不得將他抱著回去才好。

就像……那晚一樣。

-

-

將棠鯉送到病房之後沈遙川便離開了,棠鯉則直奔浴室衝了個熱水澡。

明天就要回軍校了,今晚是他在這兒住的最後一個晚上。

沈瀟被褚伍帶走了,應當是帶到了他與沈遙川住的酒店。

突然沒了沈瀟的陪伴,病房裏麵太.安靜了,棠鯉一時還有些不太適應。

沈瀟明天應該也要被送回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見上麵……

幸好今天下午光腦被送來的時候他與沈瀟加上了光腦賬號的好友,還能時常聯係,他還蠻喜歡沈瀟的,他的尾巴也是和他一樣的淺橘色呢。

想到這裏,棠鯉躺在**打開了自己的光腦。

沈瀟不知什麽時候給他發了消息,他都沒有注意到,時間是他在賭場的時候,看來小家夥醒來過,並且發現了自己不在身邊。

【沈瀟】:棠棠哥哥不講義氣

【沈瀟】:出去玩不帶我

【沈瀟】:[貓貓水母大哭.jpg]

棠鯉十分心虛地退出了與沈瀟的對話框,轉而點開了與沈遙川的。

洗澡的時候沈遙川給他發了一個紅包,棠鯉果斷點了領取,是一個與他今晚賺的數額一模一樣的紅包。

【棠鯉】:褚先生的那份沒有扣除嗎?

【沈遙川】:褚伍說不用你還了

【沈遙川】:拿著,別跟他客氣

棠鯉愣了一下,心裏暖暖的。

【棠鯉】:謝謝沈先生,謝謝褚先生

【棠鯉】:[貓貓水母比心.jpg]

【沈遙川】:早點睡

【沈遙川】:晚安

【棠鯉】:[貓貓水母晚安.jpg]

雖然說了晚安,但棠鯉卻並沒有睡覺,而是點開了沈遙川的動態,想要看看這些年他有沒有更新什麽新的動態。

可當動態被打開後,棠鯉卻愣住了。

最後一條動態的時間顯示是十八年前,圖片是煙花為背景的幼崽形態的他。

【新年新歲,希望糖糖永遠平安健康[圖片]】

是最後一天晚上他離開前不久發布的,那個時候他看著識海中的倒計時,胡亂與沈遙川進行著無聲的道別,沒想到沈遙川竟然在那個時候發布了這樣一條動態。

一方空間下,有人準備偷偷離開,有人卻在期待未來。

棠鯉眼眶不覺紅了一圈。

他差點……就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