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沒有腳印,房門沒有被強行撬開的痕跡。
屋內沒有明顯打鬥痕跡,受害者也好像沒發現凶手一般。
那凶手是怎麽來的!?
許生皺起眉頭。
總不能真是一個隱身人?
還是說受害者被催眠了!?
前者不可能,畢竟東國還沒人能掌握腳盆那邊的時間停止,以及隱身術。
現實裏的隱身術是圍繞自己不被他人發現而出現。
比如目標行走的時候你站在對方身後,沒有腳步聲,也不讓對方發覺喘息聲,一直卡在視野死角,這就是隱身術。
當然,還有隱身戰鬥機上的反雷達塗層,這也算是隱身術。
甚至你潛伏進某個區域時,將所有人都殺死,抹除掉自己身份的方式,也稱得上隱身術。
“趁著受害者開門,他躲在了櫃子裏,又或是其餘角落,提前設置好迷藥陷阱?”
“然後在對方喝下昏厥後,再進行的虐殺?”
許生環顧四周,腦子裏構建出一個3d立體的房間圖形,其中兩個人影代表凶手和受害者,在裏麵隱形。
不過思考片刻,許生的眉頭皺起。
“不過,凶手是怎麽進來的?”
“趁著門未鎖的時候?”
許生將目光放在門口的鎖上。
不是電子鎖,而是正常的鎖芯。
他想了想,掏出自己502號房的鑰匙嚐試著插進去,但卻扭不開。
“各個住戶之間的鑰匙不能通用,這把鑰匙隻有兩個人擁有,一是楊紅,二是程玉。”
“凶手是怎麽拿到鑰匙的?”
有些地方為了省錢,整棟樓的門鎖可能一把鑰匙就能全給打開。
正常出租屋,一般也就房東和租戶各留一把,或者房東幹脆就沒有鑰匙。
那問題來了。
假設凶手並非是門未鎖時偷溜進來,而是開鎖進來,那鑰匙是從哪拿的?
許生抬頭看向付博。
“五單元樓的住戶排查的怎麽樣?”
歸根結底,凶手想入室強奸,必然是要進來。
進來的話要麽潛入,要麽開鎖,要麽跟在受害者身邊。
這其中又能被劃分為陌生人以及熟人,陌生人不好說,周圍的監控已經清晰的記錄下受害者死前幾天,並未有什麽可疑人員進入。
那就是‘熟人’。
換句話說,凶手隱藏在這棟樓內!
“目前並未有什麽異樣。”
付博稍微一頓,隨即搖搖頭,“不過有點不確定。”
“時間太倉促,警力又不夠用,我們隻進行了最基礎的詢問,更進一步的調查還未取得成果。”
“楊紅呢?楊紅在哪?”
許生想到昨天來時,遇到的那個躲在門眼後的人。
他想找房東了解一下這人情況。
“她居住在一樓,我找人去喊她。”
付博點點頭,隨後對著身邊人低聲說了些什麽。
這棟房子楊紅也在居住,對方又沒什麽具體的工作,所以可以隨時傳喚。
片刻後,楊紅走了進來。
對方沒戴口罩,屋內的惡臭吸進肺腔後,眼神中閃過一絲惡心,不過好在身體並未嘔吐出來。
“警官,您找我?”
“三樓301,這個地方是誰在居住?”
301,楊紅細細思考一會,這才想起這人是誰,開口道:
“是個叫張永的小夥子,27歲,這個人.有點怪。”
“有點怪?”
“怎麽個怪法?”
“說不上來,警官您還是親自過去一趟吧。”
楊紅搖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麽。
許生上下打量她的表情,隨後轉身,向外走去。
三樓和五樓之間並沒多遠,稍微走幾步的距離就到了。
來到三樓,許生站在門前,剛想敲門,但突然的,猛地貼到門眼上。
下一刻,裏麵又傳來一陣倒地聲。
‘嗬,還在偷窺.’
許生麵不改色,伸手敲門,“咚咚咚!”
下一秒,麵前的房門便被打開。
一個麵容憔悴,不修邊幅,五官有點厚重,身材有點發福的男人出現。
許生迅速掃視一眼屋內的環境。
窗戶邊有一架望遠鏡,窗簾被拉上,屋內很是陰暗。
“警官,你們找我是.”
張永的心髒跳動略微加快,他看著許生,有點畏懼的詢問。
心虛的表現?
許生上下打量一下,皺眉。
“說說吧,凶殺當晚,也就是一號當晚,你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同時,你又在做些什麽。”
目前來看,張永確實存在一些嫌疑。
並非掌握了實質性的證據,而是這人存在一種讓人感覺存疑的感覺。
當然,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許生並不會選擇抓人。
“一號案發當晚?警官你們不是問過了嗎?”
張永有點疑惑,不過他還是再次重複一遍之前的回答。
“那天和之前好像沒什麽區別。”
“至於我一號當晚我在家上網,全程沒有出去過。”
張永小聲說著,同時抬頭看了眼許生。
“你確定,一號當晚你全程沒出去過?”
許生眯了眯眼,那雙眸子盯著張永,讓對方感覺自己好像被毒蛇盯上一般,渾身坐立難安。
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警官,我真沒出去過。”
“這棟樓裏我都不認識誰,那個六樓死的是誰我都不知道。”
“而且一號我也沒出過樓,你說我出門能做什麽.”
監控畫麵顯示,張永一號當天確實並未出過樓,但這並不代表他沒出過房間。
但,就在許生準備詢問其餘事情時.
一道聲音突然從背後浮現。
“警官,他在說謊!”
眾人一愣,張永仿佛被戳到心事一樣,猛地抬頭看去。
許生下意識回頭,隻見對麵那一戶,302號,門被稍微打開,露出一條門縫,一個男人正在這細縫裏興奮的看著張永。
“警官,這人在說謊!”
“一號那晚上我看到他出門了,而且還不是下樓,而是上樓!”
一號當晚張永出門了!?
張永在說謊!
許生將視線放在一旁的楊紅身上,對方手指無意間顫動。
“這是誰?”
“王寶,我記得是個27歲的小夥子,就他一人在租。”
楊紅小聲給許生說著。
“警官,這人上去沒多久,我跟了上去,走到五樓的時候什麽都沒發現,剛準備下樓,就聽到一陣慘叫!”
王寶略帶興奮的開口,他的眼神極其堅定的看著張永。
“放你媽屁!”
“你汙蔑老子!”
張永仿佛被戳到心事,立馬應激,神情略顯激動,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慌張。
許生並未理會張永,他看著王寶,上下打量這個身材敦實,濃眉大眼的男人。
“慘叫?”
“什麽時候出現的慘叫?”
“就一號那晚上,我聽的很清楚,因為害怕,就趕緊躲回家,鎖好門。”
王寶神情興奮的說道,同時用那鄙夷的眼神看著張永。
“沒多久,他就從樓上跑了下來!”
“警官,我告訴你們,他絕對就是凶手,我記得很清楚!”
“那天晚上我剛吃完飯,想出門透透氣的時候,還沒開門就從門眼上看到他鬼鬼祟祟上樓。”
“而且,這案子好像是奸殺吧.”
“幾天前我也聽到過這人的屋裏,有過女人的聲音,不過是影片裏的,好像是腳盆那邊的影片。”
王寶如數家珍般將所有知道的話都抖落了出來,付博的眼神瞬間就鎖定在張永身上。
張永急了。
他眼中滿是慌亂,一張臉漲的通紅,眼神浮現些許血絲,死死盯著對方。
“你放屁!”
“你才是凶手!”
“老子去的根本不是六樓,警官,他在說謊,他汙蔑我!”
“我不可能記錯!”王寶也激動的和對方展開對峙。
就在此時,許生突然看著張永,平靜吐出一句話。
“你不是說.你沒出門嗎?”
看著張永,許生的眼神很是平靜,並未有什麽激動的情緒。
刹那間,現場氣氛安靜下來。
“哈哈,警官,我就說這個人有問題吧!”
“敢對著警察說謊,你死到臨頭了!”
“你個殺人犯!”
王寶仿佛跟張永有仇一樣,但從收集到的信息來看,這兩人又沒有絲毫關係。
“警官,我想錯了,那晚上我確實出去了,不過我沒去六樓,我去的是四樓啊!”
“我連五樓都沒去過,怎麽可能奸殺六樓的人!”
張永無比緊張,額頭汗如雨下,極力辯解。
可惜,口才比他更好的王寶並未放過他。
“我分明是看著你上的五樓,之後才跟丟!”
“你現在還在說謊!”
“你造謠我!”張永紅著眼,咬牙切齒的樣子有點猙獰。
“那你解釋,為什麽剛才警官問你話,你說假話!?”
王寶宛若一個神探,抽絲剝繭,乘勝追擊。
“而且,當晚你出門上樓,當晚六樓就死人了,你覺得這是不是巧合!?”
“現在還欺騙警察,你就算不是凶手,那也是凶手同夥!”
張永心頭被怒氣填滿,他還想說些什麽。
不過被許生打斷。
“張永是吧?”
“這幾天,就先勞煩您在留置所住一段時間了,時間不會太長,最短一天,最長三天。”
“期間還請配合警方工作。”
去留置所?
張永臉色憋的跟個豬肝一樣,但始終卻說不出話,隻能惡狠狠瞪著王寶。
“活該!”
王寶唾罵一聲,他剛想關門,豈料許生又開口。
“你在那天晚上,確定聽到六樓傳來了一道慘叫?”
許生淡淡看著他,眼神很是平穩。
“我確定,那聲音是個女人的,喊的很慘!”
王寶有點咂舌的說道,同時呼吸略顯急促。
許生盯著他,看了許久,隨即笑了笑,抬頭看向一旁的付博。
“帶走!”
王寶一愣,當天看到幾個警察簇擁著自己時,瞬間錯愕。
“警官,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