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擊館一樓。

許陽走回金大刀身邊,俯身問道:

“傷勢如何了?還撐得住嗎?”

金大刀躺在椅子上,蒼白的麵色此刻已是覆上了紅潤。

許陽給他喂下的丹藥藥效極好,縱然此時的他內傷極重,姓名卻是保了下來。

“死不了。”

金大刀嘴角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艱難抬起頭看了一眼那覆上了大片鮮血的包廂玻璃門。

“老大你殺了他?”

“嗯,該問的東西都問到了,現在先去醫院給你治療。”

許陽點點頭,隨後將包裹著屍體的黑袋背在身上,將金大刀攙扶而起,一步步向館外走去。

金大刀很感動,許陽之所以殺人,或許是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

但這裏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他便沒有言語,強忍著腿部劇痛,踉蹌著向前走。

在圍觀群眾驚詫的目光中,兩人就這麽離開了。

“怎麽回事?剛才二樓似乎有打鬥聲傳出,發生了什麽?”

眾人隱隱猜到了什麽,卻是不敢往那個方麵去想。

要知道,這裏可是季家的地盤。

在這裏找事,無疑是在虎山耍威。

就在這時,一道歇斯底裏的暴怒嘶吼自二樓傳來。

“少爺!來人呐,有人行凶,攔住那兩個人,他們殺了少爺!”

二樓的其他護衛聞聲而去,當看到包廂內的血腥一幕時皆是心頭狂顫。

出大事了。

“難道……剛才那個許陽……動手殺了季朗。”

有人說出了這個可怕的事實,其餘人陡然一驚,皆是快速轉過頭來看向門口的方向。

而此時,許陽和金大刀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

一個小時後,醫院。

金大刀的腿打上了厚厚的石膏,躺在病**,眉頭深深皺起。

“老大,你是說綁走夏小姐她們的根本就不是季家,而是另外的京都勢力,且他們的目標很可能就是季家的那所存放著神兵的寶庫?”

“嗯,”許陽坐在椅子上,雙目深邃,隱隱間有流光閃過,不知在想些什麽。

驀地,許陽側目看了一眼窗外,眉目一挑。

他站起身來:“你在這裏好好養傷,我們的人很快就從江北趕過來了,你看好這具屍體,我出去有點事去。”

“好,老大放心,就算豁出我這條命去也絕不會讓別人搶走這具屍體。”

金大刀伸出手重重錘了錘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道。

他沒有問許陽要去幹什麽,更沒有問要不要帶上自己。

需要他知道的,許陽自然會讓他知道。

至於帶上自己,現在的他已是失了一條腿的傷殘人士,去了又能幫上什麽忙呢?

“好,有辦不了的事情就聯係柳媚兒,我先走了。”

許陽走出病房,沿著走廊徑直走向了電梯。

就在這時,原本坐在走廊各處病號椅上的黑衣男子突然站起身來,跟著許陽行去。

許陽走進電梯,神色微凝,在電梯門要關閉的最後一刻。

突然,一隻手伸了進來,將電梯門強行扒開。

接著,五六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魚貫而入。

許陽並未有過多反應,神色平靜地看著電梯門關閉。

氣氛十分沉默,誰也沒有說話。

伴隨著電梯下行,許陽打破了沉默。

“說吧,你們是誰派來的?”

“許先生,家主有請,我們奉命辦事,還望您配合。”

許陽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早在病房的時候,他便察覺到有數道氣息圍住了病房。

“好,帶路。”

……

季家。

恢宏大氣的別墅大廳內,一名身軀偉岸的中年負手而立。

雙目似雷火,眉間有著極重的戾氣,麵目硬朗,緊皺著的眉頭隱示出此刻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他名季綱嵐,乃是季家的現任家主,京都真正炙手可熱的權勢人物。

在他麵前,一具被白布掩蓋著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在屍體旁邊,趴伏著數名顫顫巍巍的青年。

他們的腦袋幾乎要埋進地裏去,身軀不斷顫抖,神情惶恐到了極致。

“誰幹的?”

簡單的三個字,卻是蘊含著季綱嵐此刻的滔天怒火。

多少年了,從沒人敢在京都找他季家的麻煩。

而這次,竟有人敢在季家的地盤上殺了他的五兒子。

這是挑釁,更是將季家的臉麵與尊嚴踩在地上狠狠摩擦。

“是,是一個自稱許陽的人,少爺……少爺正是死在這人手上。”

“你說什麽?那個人叫做許陽?”

季綱嵐聽到這個名字,眯了眯眼睛,眉目間是幾乎控製不住的殺意。

又是他!

前陣子季雲博在江北被一個叫做許陽的人殺了,這件事早就傳到了他的耳中。

隻不過季雲博身上的秘密牽扯甚大,於是季家便沒有大張旗鼓地立馬派人前去討債,暗中盯著這件事情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如今他的五兒子竟又死在了許陽手中,饒是以季綱嵐混跡京都多年磨煉出的沉穩心性,此刻也是到了即將暴走的邊緣。

“家主饒命!家主饒命!是小的們沒用,沒能保住少爺的命,請家主再給小的們一次機會,我們一定戴罪立功為少爺報仇!”青年急得幾乎要哭出來,字字淒厲。

季綱嵐沒有理會青年的求饒,雙眼眯成了一條縫,轉而開始喃喃自語:

“許陽,你為何要來京都?我還未去找你麻煩你卻自己找上了門,難不成……有人暗中作梗?”

思索許久,季綱嵐閉上了眼睛,麵色逐漸舒展,淡淡道:

“族有族法,家有家規,你們現在去將朗兒安葬了吧。”

青年驚喜抬頭,看來家主是不準備殺他們了。

卻不料,季綱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的心沉入了穀底。

“你們是朗兒的護衛,自當忠心於他,既然他死了,那你們記得在朗兒下葬的時候將自己也一起給埋了吧。”

季綱嵐這一席話說出,手下們頓感五雷轟頂。

活埋,當真是殘忍至極啊。

可家主之命,他們不能違背。

眾人雙目失神的站起身來,身軀顫抖地抬起季朗的屍體,走了出去。

季綱嵐坐在椅子上,雙眸眯成了一條縫,輕聲呢喃道:

“會是誰在暗中呢,是蔚家?還是葉家?又或是熊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