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殺人(1/3)
我們一共六人,被圍在一群人當中,想試著辯解,怎奈六張嘴完全說不過一群人的嘴。
一群人七嘴八舌,完全沒有聽我們解釋的意思,當中的年輕男人適時地煽風點火,衝著人群大聲喝道:“這群人放火殺人,把他們抓起來,關起來再慢慢審問……”
此話一出,人群果真再次朝著我們聚攏。
我一看形勢不對啊,這群人男男女女,雖說大多是老人,但少說也有三四十個,要是一起圍上來,我們幾個人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我家大聲音解釋,說我們並沒有放火,更沒有殺人,他們完全不信,甚至似乎情緒越來越激動。
眼看著就要衝到我們身邊,張啟生忽然一聲大喝:“等一下……”
一群人頓時停了下來,聽張啟生說:“這座房子起火,但住在裏邊的女人死沒死我們大家不知道,不是還沒找到她的屍體嗎,你們這麽激動做什麽?你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裏圍堵我們,而是先清理這裏的廢墟,看看裏邊是否真的有屍體,要是有屍體,再查一查屍體是不是真的就是那個瘋女人。”
張啟生幾乎扯著喉嚨喊,喊完一段歇了口氣再繼續:“我覺得你們現在應該分兩組行事,一組留下來查看屍體的情況,一組去附近山上找一找。這個女人看著傻裏傻氣,其實並不傻,也沒瘋,說不定是自己自導自演弄出這麽一出著火案,一個人偷偷溜進大山裏邊去了。”
張啟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倒是起了點作用,一些能聽懂我們話的人停了下來向旁邊人翻譯,激憤的人群漸漸穩定了下來。
這樣的境況令年輕男人不高興了,舉著手裏的棍子大喊:“別聽他們胡說八道,他們有沒有縱火,殺沒殺人,抓起來好好審問就知道了。”
人群裏的人並沒有動,因為一直站在一邊的鄭天澤這時候說話了,說了什麽我聽不懂,不過看這些人的表情,應該是在替我們說好話。
鄭天澤是本地人,用本地語言與他們交流,多少多了些親和力,而且他說話的時候聲情並茂,隱約間還流下了眼淚,估摸著聊起了自己和柳柔中邪的事情,一次得到大家的同情和包容。
鄭天澤一人自言自語了近十分鍾,大家漸漸安靜了下來,交頭接耳的,說著一些我完全聽不懂的話,但他們的情緒已經沒有之前激動。
可年輕男人不樂意,先是指著鄭天澤大喊道:“閉嘴,少在用你那些可憐的故事博取我們的同情,你們這些闖入者,沒一個好人。”
後又盯著我和張啟生說:“就算火不是你們放的,你們也是不吉利的,來之前我們從未失過火,一來就出事,我們村子不歡迎你們,趕緊走,滾出我們村子……”
這一聲大喊,再次引起大家的共鳴,紛紛湊上來驅趕我們,我和張啟生試著再次解釋,但是沒用,他們相信年輕男人的話,覺得我們的到來給他們帶來了黴運,不追究我們‘放火’的責任,也絕不允許我們留下。
三四十個人把我們一行六人圍起來,逼著往後退,如果不走就拿著棍子上來恐嚇我們,或者在我們肩上推搡,勒令我們滾出去,再不走就亂棍伺候。
迫於無奈,我們隻得離開,不想等回到紮營的地方,發現帳篷歪歪扭扭,翻倒在地,裏邊不知道被什麽人潑了水,睡袋、以及放在帳篷裏的背包和幹淨衣物上全部濕漉漉的。
不言而喻,一定村裏人剛剛趁我們去村中救火時弄的。
*****,冤枉我們就算了,還往我們的睡袋裏灌水,讓我們今晚怎麽睡?
我這暴脾氣,當即上去找人理論,也不找別人,就找那個說普通話的年輕男人,質問他為什麽趕盡殺絕,我們已經同意離開這裏,為什麽還要弄濕我們的睡袋?
年輕男人完全一副‘不明白你說什麽’的表情,嘴裏就兩句話,第一句:我不知道;第二句:你們趕緊走。
語氣傲慢,態度強硬,我看得我直冒火,很想上去揍他一頓,秋子也跟在我後頭,與村裏人理論,不過最後被張啟生攔了下來。
他臉上從未有過的凝重,告訴我先離開這裏,我心裏縱是不舒服,還是聽張啟生的話,簡單把帳篷收起來,驅車開到距離村子幾公裏以外的一條小岔路口,張啟生才喊師傅停下。
我以為張啟生是要讓我們在這裏紮營,他卻說不是,之所以把車開這麽遠,是為了避開村裏人的注意,商量接下裏的計劃。
我望著張啟生,問他什麽意思?
他轉頭看我,反問我:“你覺得今晚的火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主要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如之前我們的猜測,女人並非瘋癲,而是裝出來的,今晚的火是她自己放的,自導自演這麽一出縱火案,至於她為什麽這麽做,我暫時不得而知。
第二個可能與之相反……火不是女人放的,而是村裏人放的。以他們今晚對我們的咄咄逼人,估計是想故意弄出這麽一場火,栽贓嫁禍給我們,伺機趕我們出村。
我說出我的想法,張啟生聽完笑了笑,在我肩上拍了拍道:“小夥子,沒想到跟我久了,你也變聰明了。”
我白張啟生一眼,“什麽叫跟你久了變聰明,我一直都很聰明的好吧?”
張啟生再次抿嘴淺笑,說道:“樂子,你的推斷大致是正確的,不過第一種可能較小,第二種可能較大,不過你說的還不夠全麵。”
“怎麽個不全麵法?”我迫不及待地問。
“你說火是村裏人放的,因為他們想借此趕走我們,這個沒錯,但以我的推斷,恐怕放火的原因不僅僅隻是趕我們出村這麽簡單,還有……他們想借機殺人,除掉那個瘋女人。”
“你說什麽?”一車子的人同時驚訝。
尤其秋子,急著問道:“他們為什麽要殺那個女人?她就是個神誌不清的瘋女人,完全不礙著著他們啊。”
張啟生沉默了幾秒後,緩緩道:“我說了,那個女人並非是徹徹底底的瘋子,我們和她對話的時候,無論神誌還是思路都比較清晰,回答問題也清楚明白,不像一般的瘋子東拚西湊、胡言亂語。”
“你是說,她是故意裝瘋?”秋子問。
張啟生搖了搖頭,“裝瘋應該不可能,如果全是裝的,她作為一個完全正常的女人,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個村子裏,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我大膽猜測,她應該是受了某種刺激或者驚嚇,導致間歇性或者選擇性的瘋癲。”
“還有選擇性的瘋癲?”秋子的語氣裏充滿了驚訝。
張啟生並未對此做回答,而是說:“正因為女人不是真正的瘋子,時而清醒,時而瘋狂,昨天我們兩次找她說話,她也回答了一些,不過後來問到關鍵性問題的時候,她突然閉口,回自己家裏躲起來。如果我猜的沒錯,當時應該是看到了什麽人,或者看到了什麽讓她恐怖的東西……”
說到這裏,張啟生繞有深意地斜看了程馨一眼。
我
想起昨天問女人問題時因為程馨的突然出現,她匆忙進屋,張啟生說的‘人’和‘恐怖的東西’應該就是指程馨,不過張啟生並未明說,應該是有意地防著程馨。
張啟生的話繼續著:“青瓦村裏的人應該都知道女人並非完完全全的瘋子,他們害怕女人把村裏的秘密對外人講,所以使出這麽一出借刀殺人計,既燒死了女人,也趁機趕走我們。”
“哦!”秋子後知後覺地點頭,隨之一臉哀傷:“生哥,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真的已經死了嗎?”
張啟生沒有回答,視線由車裏轉到車外,眼神裏帶著一些迷茫和惆悵。
秋子不再說話,旁邊的鄭天澤接著發問:“張師傅,你說這個村子裏有秘密,是什麽秘密?”
“是山裏那座墳裏的秘密。”我趕在張啟生說話之前搶著回答,所有目光一瞬間全部轉移到了我的臉上。
我想了想說:“一座四百多年以前的墓,墓碑和守護墳墓的石雕都已經風華嚴重,偏偏墓碑上的字很清晰,明顯是前不久才被人重新刷過漆,墳上的亭子也很新,即便不是最近修建,肯定也整修過。這座墳看起來雖不是特別宏偉,但還算磅礴,應該是個有錢人的墓。如果我記得沒錯,村裏的人曾說過,青瓦村是由墓主人袁文清命名,想來這個地方在四百多年前就是一座廢墟,因為那個叫袁文清的人的到來,才有了人,也才成了一座村子,而他死後,後人為祭拜和緬懷他,特意為他修建了墓碑,並且時常悼念。”
張啟生點頭,符合我的話說:“沒錯,這個村子所有的怪異,都源於那座墳,村裏人怕我們知道墳的秘密,所以趕走我們。”
鄭天澤眉頭緊鎖,過了好一會之後才說:“這麽說……青瓦村的人肯定不允許我們回去,那我和柳柔身上的問題可怎麽解決?”
張啟生笑笑,安慰鄭天澤說:“你不用擔心,我答應你和柳小姐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一定會查清楚事情真相,並解決你們身上的怪事。”
鄭天澤依然皺眉,可能覺得我們區區六人,無法與一整個村人的人抗衡。
事實上,我也有這樣的擔心,不過轉念一想,墓在山間,又不是在村裏頭,我們要查的是墓的事情,不是村中事,我們隻需要避開青瓦村,提前上山,在山裏多繞上幾個圈子,在不被村裏人發現的前提下到達墓地就成。
張啟生跟我有相同的想法,說了一句鼓舞士氣的話:“有誌者、事竟成。”隨後囑咐我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可能會很累很累,鄭天澤為什麽,張啟生閉著眼睛睜也不睜一下,一口回道:“因為要爬山!”
我們睡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左右,吃了點東西,帶上點食物,依然是我、張啟生和鄭天澤一起上山。
司機把我們送到勉強能看到村莊的地方,我們三人下車,步行上山。
原本就不好走的路,加上饒了一大圈,隻要半個小時的上山路,愣是被我們走了近三個小時,才終於找到墓地。
這一次,我們做足了準備,我帶上我一切可用的工具,張啟生也配備齊全,想著要大幹一場,伺機把墳墓裏的根由全部找出來,並且解決它。
然而事情往往計劃不如變化,我們才剛站穩腳跟,還未來得及查探,天色竟然突變,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布,不多會隨著天空裏的一道閃電,響起一聲驚天的巨雷,就像劈在我頭頂上一樣,‘啪’地一聲震得我全身發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