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傳來清涼如水的感覺,晚翎整個人都僵住了,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可是她的初吻。
因為江羨與她說過,她從前沒談過戀愛,也沒結過婚,那當然是初吻了。
她醒來之後,對自己將來的愛情,有著諸多幻想,對自己的初吻,也有著諸多幻想。
她幻想著遇見一個翩翩如玉的花美男,兩人站在美麗的櫻花樹下,像漫畫裏的王子和公主一樣,他輕輕地吻她。
至於初吻的感覺,她也曾經幻想過無數遍,她以為會像吃果凍一樣,甜蜜而沁心。
結果,她的初吻,就這麽被這個渣男奪走了。
因為潛意識裏認為他渣,還是世紀巨渣,所以對他的吻格外排斥,都來不及品味是什麽感覺,她就怒了,而且怒到極致。
他這張嘴不知吻過了多少女人,現在居然偷走了她的初吻,惡心透了。
她明明美好如純白之紙,卻被他這個經曆汙爛的男人,潑了一滴爛墨。
她不甘心,她想把他大卸八塊,再拌進狗糧裏,喂給大白。
於是,她氣惱地將碗放在桌子上,揚手就要打過去。
湛司域及時製止道,“別衝動,千萬別衝動!”
他指了指身下的沙發,“你知道的,我家的家具都很爛差,你要是再把這個沙發給錘壞了,我那個二貨助理,一定會把你丟海裏喂魚。”
這個威脅果然有效果,晚翎適時停了手,她的確不想招惹他那個易怒臉助理。
想了想,她把手放了下來。
但她可不想就這麽算了,她得為她的初吻討還點代價。
於是她邪惡地眯了眯眼睛,小手掐住他肩膀上的肉,狠狠地擰了兩把。
擰完之後,她跑去了浴室。
湛司域痛得,額頭都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掀起衣服看了看,被她掐過的地方,清紫紅腫了一大片。
這個吻偷得,代價有點大。
原本他都警告過自己無數遍了,這個丫頭力氣奇大,不能輕易招惹她,結果他還是沒忍住。
他就是想吻到她,念頭很強烈。
於是剛才他被衝動燒壞了腦神經,騙了她,成功吻到了她的唇。
這個代價也算值得,她的唇果然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美好,吻上去香軟甜懦,回味無窮。
吻了還想再吻。
倘若不是珍惜自己這條小命,他剛才都不想鬆開她的。
衝進浴室的晚翎,擰開水龍頭,不停地撩水衝洗自己的嘴巴。
感覺被惡魔吻了一身邪惡之氣似的,恨不能把皮都洗下來。
洗了足足五分鍾,她才停下來,然後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無比生氣。
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明明是來賞山茶花的,明明是一趟美好的異國之旅,結果偏偏遇上了這個渣男,被他禁閉,被他欺負。
早知這樣,她當時萬不該救他的。
想到他剛才吻到她後,那副滿足得意的樣子,她就想拆了他的骨頭。
越想越生氣,她用力拍了下水龍頭,結果,水龍頭崩掉了。
金屬製的水龍頭,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乒乒乓乓的。
浴室外的湛司域蹙了蹙眉,“丫頭,怎麽了?”
話音才落,響起了巨大的水流聲。
水龍頭崩掉之後,自來水嘩啦嘩啦不停地向上噴出來,流了一地。
晚翎被噴了一臉水,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
然後,她整張臉都黑了,此前的羞恨被掃得幹幹淨淨。
她快步走出去,站在浴室門旁,瞪著湛司域道,“你告訴我,你家都什麽是山寨貨,我也好注意一些!”
湛司域好笑地挑了挑眉,“整座別墅都是山寨貨,連種在園子裏的花草樹木都是山寨貨,你得處處小心才行。”
這話聽著,明顯是在調侃她,晚翎心生氣惱,一腳踢在門上。
結果,“砰”的一聲,門也掉了。
“啊!”
晚翎尖叫著跳出老遠,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門,她欲哭無淚地看著湛司域道,“你真的是麗城首富嗎,為什麽把家建得這麽爛差?”
“嗬嗬嗬……”
湛司域實在忍不住,低低沉沉地笑了起來,已經出了這麽多事故了,這丫頭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力量驚人。
不過他也不準備提醒她,看著她這懵懂的小樣子,怪可人的。
這時,洪森帶著人來換床了。
當看到倒在地上的門板,聽到浴室裏傳來的嘩嘩水流聲,洪森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女人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她是怎麽憑一已弱女之力,把這個房間破壞成這個樣子的?
晚翎窘了窘,沒說話,隻是悄悄地躲到了湛司域的身後。
因為有前車之鑒,洪森這次倒是沒有難為晚翎,因為他知道湛先生不會允許的。
所以洪森沉默著,命令人換床的同時,又換了副新門,還把壞掉的水龍頭給修好了。
一切弄好,都已經是深夜了。
保鏢們合力把湛司域抬到**,便全部離開了。
洪森詢問過湛司域之後,也及時離開了,若大的別墅裏,隻剩下了兩人一狗。
晚翎困得哈欠連天,她詢問湛司域,“我可以休息了嗎?”
湛司域道,“當然可以。”
晚翎如釋重負,“我睡哪個房間?”
湛司域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我的二十四小時貼身照護,你還想去睡哪個房間?”
晚翎眨著大眼睛看他,“什麽意思?”
湛司域指了指床邊的位置,“在這裏打地鋪,”他又指了指衣帽間,“那裏麵有備用被褥,你自己去拿。”
他居然要她打地鋪,晚翎瞬間攥緊了小拳頭,一副要把他吃了的小模樣。
就沒見過這處忘恩負義的人!
湛司域的表情更加玩味了,“放心,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這別墅二十四小時恒溫,而且有地暖,凍不到你的。”
見她還不動,他又道,“你可以選擇拒絕,現在就離開這裏,但千萬別跟我提護照的事。”
又拿護照威脅她,晚翎覺得被人生生卡住了脖子似的,無比堵心,呼吸也很順暢。
她想著,待她找回護照,一定要狠狠報複他之後,再離開。
她轉身去了衣帽間,拿了被褥出來,沉默著鋪在他的床邊,以便他隨時差遣她。
鋪好之後,她看也不看他,躺下去便睡了。
看起來她很安靜,而且也已經困極,但她心裏卻一點都不平靜。
邪惡的計劃演變來演變去,在她心中慢慢成形了。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