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翎將照片遞到金沛川麵前,便若有意若無意地觀察他的表情,她以為他會有情緒波動。

然而,他麵無表情,還認真地看了一會兒貝嵐音的照片。

最後,他總結道,“沒有你好看。”

金沛川無波無瀾的表現,終於讓晚翎相信,他與貝嵐音毫無關係。

那麽貝貝與他也隻是單純長相相似而已,是她想多了。

接下來兩人又閑聊了一些。

因為傷病尚未痊愈,金沛川很快就顯得疲憊不堪,而後睡著了。

晚翎給他蓋好被子,又將他的文件整理好放在床頭,並且叮囑他的下屬好好照顧,這才離開。

在前台處,晚翎腳下的步子倏然頓住,因為她竟看到了貝嵐音。

貝嵐音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大概是怕被人認出來,她包裹得很嚴實,戴著大大的口罩,還披了假發。

倘若不是這段時日與貝嵐音相處密切,晚翎也認不出她。

看到貝嵐音的那一刻,晚翎特別驚詫,她悄悄走上前幾步,聽到貝嵐音居然在向前台護士詢問金沛川的情況。

這便令晚翎更感驚詫。

無緣無故的,貝嵐音怎麽可能知道金沛川住了院,又怎麽可能來詢問他的狀況?

可是金沛川剛剛明明與她嚴肅地說過,他沒有過任何女人,看樣子他也與貝嵐音不熟。

那麽,貝嵐音與金沛川,他們到底認不認識?倘若認識到底是個什麽關係?

晚翎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打擾貝嵐音,而是站在不遠處,悄悄聽著她與護士的對話。

待貝嵐音詢問完了,晚翎才輕輕走上前。

貝嵐音轉身時,嚇了一跳,“晚、晚翎,你怎麽在這裏?”

晚翎故意將語速放緩,一字一字說得很清晰,“我來看我哥,他叫金沛川。”

貝嵐音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盯著晚翎看了好一會兒。

晚翎也不語,隻是細細地觀察著貝嵐音的表情,以神情來判斷,貝嵐音此前並不知道她與金沛川的關係。

“想不到,他的妹妹就是你。”貝嵐音自言自語地感慨著,表情晦暗複雜,讓人讀不懂。

不過片刻之後,貝嵐音又恢複到正常神色,果然不愧是影後,表情變換就在一瞬間。

她平靜地問道,“晚翎,你剛才聽到了什麽?”

晚翎實話實說,“我聽到,你在詢問我沛川哥的病情。”

貝嵐音又調整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晚翎,我來詢問金沛川的情況,也是我的職責所在,沒什麽大不了的。

雖然我答應你,會有所保留地向宮先生匯報你的情況,但不論報與不報,我都得把你的事情調查清楚。

尤其是你與任何男人的接觸,這是宮先生最關心的,也是他刻意交待於我的。”

晚翎將貝嵐音的每一個細小表情變化,都悉數收進眼底,她可以定論,貝嵐音在說謊。

雖然貝嵐音演技很好,但在得知她與金沛川關係的那一瞬間,貝嵐音所流露出來的情感,是騙不了人的。

貝嵐音與金沛川之間定然有故事。

晚翎隻是好奇,金沛川為何不承認,他與貝嵐音有過往?

不論怎樣,那是金沛川和貝嵐音的故事,他們都不願意說出來,晚翎也不好問。

於是,晚翎主動告別,先一步離開了醫院。

晚翎本打算回公司加班,可是出了醫院,便看到湛寒澍正站在她的車邊,顯然是在等她。

“有事嗎,二少?”

“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個高端酒會。”

“我沒時間,你找別人陪吧。”

湛寒澍被氣笑了,“晚翎,如果我現在單身,如果我的太太不叫晚翎,我自然可以隨便找別的女人陪同。

但你占著我太太的位置,你就有義務陪我去,不然我帶著別的女人,會被人說三道四的。”

晚翎無言反駁。

不論她多麽想全身心投入研發太陽能無人機,都不得不抽出一些時間來應付這些人際關係。

所以,她隻能妥協,“好吧,什麽樣的酒會,需要準備什麽?”

“是秦煥主辦的夏日雞尾酒會,邀請了整個圈子裏的人。

我知道你不喜歡參加這類活動,但秦氏是麗城頂流豪門,我們怎麽都要給麵子去捧場的。

你不需要準備什麽,我現在就帶你去化妝試禮服。”

聽到秦煥這個名字,晚翎不禁蹙了蹙眉,這些時日與秦煥相處,她也多少了解他一些。

秦煥這個人雖然喜歡熱鬧,但絕不是和所有人都熱鬧,他隻是在自己的圈子裏製造熱鬧。

突然舉辦一個這麽大的酒會,是為什麽?

不過無暇細想,晚翎還是跟著湛寒澍去化了妝,換了禮服,然後一起去了酒會地點。

酒會地點選在麗城最奢華的柏霆大酒店,果然高端盛大,圈子裏的人幾乎全來了,隨處可見各界名流,以及一張張明星的臉。

但不允許帶手機進入,不允許拍照,以保密私。

秦家作為麗城頂流的豪門,秦煥的麵子無人不給。

來參加酒會的男士,在服飾上並沒有太多不同,基本都是西裝革履,而女人卻像是百花爭豔,都在禮服上花盡了心思。

一進宴會廳就像進了百花園似的。

倒是晚翎很隨意,她穿的禮服很保守,長裙拖地,也沒有太多的花俏,很是端莊典雅。

雖然穿著保守,但因為人漂亮,氣質又出挑,在宴會廳中格外引人注目。

倘若她不是掛著湛家少夫人的頭銜,那些垂涎她美貌的男人,定會一股腦地衝上來搭訕,這個身份為她擋掉了太多的麻煩。

湛寒澍站在晚翎的旁邊,心裏很驕傲,這個吸引了場中太多目光的漂亮女人,是他的合法妻子。

他恨不能向所有人解釋,她很純潔,並不是傳聞中那樣不堪的女人,她依舊是年少時的那束光。

但,他也很酸楚,他知道,一切都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她終究不屬於他。

晚翎和湛寒澍兩人剛步入宴會廳不久,東道主秦煥便笑盈盈地走了過來,“晚翎,你可真是為我的宴會增光添彩啊。”

晚翎隻是淺淺地笑了笑,沒有太多回應。

倒是她身旁的湛寒澍倏爾一怔,他竟不知晚翎何時與秦煥相識。

湛寒澍剛要與秦煥寒暄兩句,可秦煥非常不給麵子,看也不看他,便將晚翎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晚翎也很奇怪,壓低了聲音問秦煥,“做什麽?你花名在外,與我拉拉扯扯,會讓別人誤會。”

“域哥不誤會就行了,管別人呢?”

秦煥神秘兮兮地與她耳語,“這宴會隻是借我之名,實則是域哥為你舉辦的,一會有驚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