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領著兩百人出城,回來時則帶著一千多人,梁宏聽到消息趕出來,看到她後麵帶回來的人,目瞪口呆:“這是……”
“後山溝那一片的村民,梁縣丞,把後山溝那一片的裏正招來,我要見他,還有,將後山溝的地契和戶籍都給我找出來。”
趙含章和傅庭涵商量過後,決定在後山溝屯兵。
傅庭涵派出去的斥候作用是很大的,他們將那一片的地形摸了一遍,傅庭涵做出圖給趙含章,還能用泥和沙子給趙含章模擬出簡易的地形來。
那是一片天然的,適合屯兵的地方。
傅庭涵將一個小旗幟插在後山溝出來的一條官道上,“看到了嗎,易守難攻,卻又占據重要的戰略位置,隻要從這裏修築一條路過去,那灈陽、遂平、確山和泌陽都連通在一起。”
趙含章眼中異彩連連,“從這裏可以抵禦所有來犯的敵軍,同理,隻要守著這一個點,也可以為後麵三縣支起屏障。”
她興奮起來,“最妙的是,這裏有一個盆地,有大片的農田,所以軍屬們可以在此屯田。”
傅庭涵點頭,“我可以根據耕地麵積為你算出屯兵數,不過你確定這一片土地都是你的嗎?”
趙含章挑著嘴唇道:“當然,我說是就是。”
趙含章大手一揮,直接將後山溝這一片圈起來做軍屯,縣衙中無人敢反對,就是汝南郡內現在都沒有官吏反對她。
不巧,郭家和馬家這兩年陸續在這裏入手了一些良田,此時趙含章直接把他們的地給圈進去了,因為數量不是很多,他們睜隻眼閉隻眼當不知道。
郭老爺也被趙含章嚇得不輕,她從不厚此薄彼,所以在和馬老爺買了一千兩百石糧食後,又和郭老爺買了八百石糧食。
把從胡縣令處查抄出來的錢財和布帛用得一幹二淨,隻剩下一些不好變現的珍寶。
因為她的強勢和無恥,加上她的兩隊人馬很快從西平過來,泌陽縣上下無人敢對她提出反對意見,郭家和馬家也要暫避其鋒芒。
既然郭家和馬家識趣,那趙含章就不能讓他們吃虧。
她找了更換地契的記錄,又把良田的賣家找了來,詢問過價錢後,很大方的提了百分之十的價格後讓人把買地的錢給郭家和馬家送去。
郭家和馬家:……
他們是缺這點兒錢的人嗎?
當初他們買這良田時就是把價格壓了又壓的,就算提了百分之十的價格,那也是很低的價格。
這點錢不僅對趙含章來說不值一提,就是對郭家和馬家,那也不過是幾頓飯的事兒。
與其念著這筆錢,還不如留著讓趙含章承他們的情呢。
可惜趙含章貌似很公正,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解決了軍屯的後顧之憂,趙含章這才開始挑選留下的人,她並不打算讓很多後山溝村民留在後山溝屯兵。
三分之二的兵馬是要從西平調過來的,趙含章則把後山溝的人調回西平。
“這些人彼此有親,之間都很熟悉,放在一起,就算隻是當兵,那也是弊大於利,所以要分開,”趙含章點了點韋大義的名字道:“尤其是他,他曾是他們的首領,更要分開了。”
但趙含章並不是要韋大義做孤家寡人一個,她很大方的將他的心腹都留給了他,並讓他直接做隊主,帶的手下,近一半是他曾經的下屬,且在山寨中便很聽他的號令。
趙含章此時並不想與手底下的將士爭奪士兵的控製權,在她看來,他們能幹,且能聽她號令就可以。
至於他們手底下的兵是認她還是認他們的什長、隊主或者幢主,她全都不在意。
她就是這麽大方!
連韋大義都覺得她很大方,忍不住和心腹們道:“沒想到她還會讓我們在一起,我以為她會打亂了把我們分散到各軍呢。”
青年們也很感動,紛紛道:“看來馮大哥說的沒錯,女郡丞就是容易心軟。”
韋大義卻搖頭,搖到一半後歎氣,“是比男子周全許多,也心善,這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咋的還能是壞事?”
“是啊,是啊,上頭的人慈悲,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嗎?”
韋大義卻更有見識些,搖頭道:“我雖然沒讀過書,但也聽一些有本事的士人提起過,要做將軍,做大事的人,那就不能太慈悲。”
他道:“慈悲的人不能掌兵。我先前覺得跟著她挺好的,她能一見麵就殺了胡縣令,可見是心狠手辣之輩,跟著她,肯定更有前程。”
“但這段時間看,她是真的有慈心,並不是做戲,”韋大義眉頭緊皺,“我既高興,又擔憂,高興跟了一個好主子,擔憂於她走不長遠,到時候我們又要飄零了。”
“不,不會吧?”
趙含章在泌陽縣裏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處理泌陽縣的縣務倒不多,最主要是練兵和做屯兵的準備。
除此外便是處理郡守府事務。
隨著她在外活動,汲淵幹脆派了人給她送公文,每天都出來一批人,所以趙含章每日公文不斷。
雖然她人在泌陽縣,但郡守府的事務她基本都了解,汲淵不僅把需要她做決定的公文送來,也會附上一封信,將他處理掉的公文大致說一遍,以便讓她更了解汝南郡各縣的情況。
所以汝南郡現在是活動辦公,郡守府跟著趙含章四處移動。
趙含章這一留,便留到了秋收,韋大義等人已經被陸續派回西平,西平那邊也派來了大隊人馬,直接駐守進後山溝。
進駐兵馬後,他們第一件事便是下地割豆子,割完了豆子便要割水稻,西平來的將士快速的和後山溝出來的土匪和村民們處出感情來,明麵上看著非常融洽。
這主要得益於趙含章熱衷於搞各種比賽活動,還有……相親活動。
於是打西平來的光棍部曲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的投入到泌陽縣的建設訓練中。
趙含章戴著草帽,手上拿著鐮刀,直起腰來看了眼黃橙橙的水稻,摸了摸後腰道:“真是比習武還累啊。”
有士兵騎著馬跑來,跑到田埂邊就跳下馬,將身後的包袱取下,跑下田埂奉給趙含章,“女郎,今日有加急的公文。”
趙含章一聽,伸手接過,加急的公文被放在了最上麵,汲淵估計是怕她看不見,還在上麵寫了一個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