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啊啊啊,為什麽謝魮總是比他們特殊?

難道他身上真有什麽不得了的本事嗎?

可別說在江南,就是往前幾年,謝魮兄弟也名聲不顯啊。

他們忍不住去打量謝魮,雖然俊朗,但他們也都不差,而和衛玠、王衍之流相比差多了,再說了,剛才他們都看到傅庭涵了,他更俊朗,所以趙含章看重謝魮肯定不是因為臉。

倒是文武雙全,可在場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子弟,誰不是文武兼備?

雖然心中尖叫,但他們麵上卻沒表露出來異色,楊逸還很和煦的問道:“不知是什麽官職?”

“安定郡郡守,”謝魮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了自己的推論,“趙大將軍要用南逃的士族,而我們這一行人中,隻有我當過官,故有幸得趙大將軍看重。”

“趙大將軍極看重官員的學識、品德和經驗,對你們,她似乎另有安排。”謝魮一臉羨慕的看著他們道:“若我猜得不錯,諸位都可以留在洛陽,將來出仕,恐怕也是在她身邊。”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們能留在趙含章身邊,得到權勢的幾率自然也比他高,謝魮暗示,兄弟們,苟富貴,勿相忘啊。

眾人一聽,心氣平了不少。

楊逸也沉思起來,“離開前,她建議我們去太學,難道她想讓我們去太學讀書?”

謝魮連連點頭,“我也有此猜測,太學是國家人才儲備之地,聽聞太學生可以不參加招賢考就出仕,且不僅傅尚書會在太學授課,趙大將軍偶爾也會去太學教學,將來你們可都是趙大將軍的學生啊。”

拉上師徒的關係,是不是更近一步了?

楊逸和盧溫等人對視一眼,決定明天就去太學。

謝魮和他們談了許久,等大家都散去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學和趙含章留下的題目上了,對謝魮的官職不再側目。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大大鬆了一口氣。

謝魮坐在案桌前沉思,還是決定給兄長寫一封信。

洛陽的這些事不日就會傳到江南,瞞,是瞞不住的。

倒不是這個世界有多八卦,而是因為各地都有幾個大勢力的情報人員,琅琊王在洛陽也是安插人的。

他們這群人進洛陽或許不引人注目,但他成了安定郡郡守,楊逸那些世家子弟又去太學,江南在洛陽的情報人員是一定會看到他們的。

謝家不像王氏、楊氏和盧氏等龐大,如今家族就靠兄長支撐,他們得更小心謹慎些,他寫信告訴謝鯤,若是無奈,便公開與他決裂吧。

這也是世家某些不可明說的常規操作了,不管他們私下感情如何,有什麽謀算,輿論和明麵上對立絕交就是了。

比如趙長輿和趙仲輿兄弟,當年兄弟兩個真真假假,誰能弄清楚他們是真的心生嫌隙,還是做給賈後看的?

反正,趙長輿臨死將爵位和家業都交給了趙仲輿的兒子;而趙仲輿最後那幾年則為趙含章奔波勞累,甚至願意去皇帝身邊做人質。

謝魮覺得,他和兄長可以向他們學習。

趙含章不知道謝魮還能從她祖父和叔祖父之間的關係上得到啟發,她正高興的和傅庭涵道:“趙信要回來了,他這次會帶回來不少人,蜀地也暫時不打仗了,湧向荊州一帶的蜀地亂民應該能遏製住,又夏收了,我們總算能緩一口氣,等秋收結束,我就讓人給你們建觀星台。”

渾象就那麽放在閣樓下,看著還怪可憐的,他們要畫星圖,閣樓上都不太施展開。

一旁的趙二郎趕緊插嘴,“阿姐,渾象的銅還是我和北宮將軍要來的呢。”

趙含章衝他敷衍的點點頭,繼續和傅庭涵說話,“你們的新曆書今年能出來嗎?”

傅庭涵:“郭璞說就算是最小的一本曆書,也該有十年的長度,想要寫到十年後的曆書,沒這麽快的。”

趙含章道:“我們可以先一年一年的出,出簡略版的,就跟每年更換的日曆一樣,今年寫明年的,定好節氣的日子,何時耕種,南北各地耕種需注意的事項都標上,要是你們能算出大概的氣候趨勢就更好了,一地是幹旱,還是洪澇,建議種什麽農作物,都寫上,這樣的日曆一年一換,至於曆書則可以慢慢的修,修上五六年也沒什麽的。”

傅庭涵:“……我是沒什麽問題,這件事的主要工作是郭璞做的,你直接下令好了。”

這一刻,他非常的慶幸郭璞的到來。

趙含章輕咳一聲道:“郭先生最近火氣大,不適合見外人,你算是欽天監的內人,你去跟他提。”

趙二郎看看趙含章,又看看傅庭涵,在一旁道:“阿姐,申堂兄說你再給郭神仙派工作,他就要辭官歸隱去了。”

“別人提這個工作或許會,但你姐夫提不會。”趙含章眼眸明亮的盯著傅庭涵看。

傅庭涵怎舍得拒絕她,點頭道:“我和他提吧。”

趙含章就笑起來,趙二郎也跟著傻樂,讓傅庭涵也忍不住嘴角上揚。

傅安拿了一封信進來,稟道:“郎君,長安來信了。”

傅庭涵臉色一肅,連忙接過,他拆開快速的過了一遍,臉色越來越凝重,看完後將信遞給趙含章,“祖父是真的病重了,帶去的太醫不行,他們想帶祖父回京。”

趙含章就問傅安,“有公文來嗎?”

傅安忙道:“送信的人將信送到以後就立即往皇宮去了,的確有公文遞上。”

趙含章無奈道:“這信使一定是祖父身邊的人,都何時了,還如此的講規矩。”

她起身道:“我進宮去看看,你放心,我即刻讓人去往長安迎接祖父。”

趙含章順手把趙二郎也給拽了出去。

一出門,她臉色就凝重起來。

就算早有心理準備,她還是有些難過,傅祗的身體恐怕是真的撐不住了。

到了宮中,汲淵和明預也正在討論傅祗剛上的公文。

作為一州刺史,合格的刺史官員是無詔不能離開本州的,在今年之前,這個規定基本上是死的,但現在,它又活了。

傅祗是一個很守規矩的刺史,他此前已經寫信給趙含章表達了病體沉屙,想要回京的想法,弘農公主他們已經到達雍州,想來,趙含章容許他回京的信也已經到了。

但他還是又上了一道公文,這道公文不僅是請求辭去雍州刺史的官職,還請求趙含章派新的刺史前去接管雍州,並將雍州目前的大致情況詳略的說了一遍。

除此外,傅祗還在末尾為趙含章舉薦了幾個刺史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