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天空中驚雷炸響。

白光照亮了蘇姍姍眼底的憎恨。

見許晴棠還是在哀求,她一腳踩上許晴棠的手,聲音逐漸拔高:“你還真是不要臉,就這麽愛惦記不屬於你的東西?”

許晴棠感覺手背都要被碾碎了,她痛得很難再發出聲音,她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壓:“求、你、把墓地還給我。那是我ba……”

不,她不能說。

不能讓別人知道爸爸死了,他的墓地在這裏。

聽到‘’還’字,蘇姍姍不禁笑出了聲,她伸手鉗著許晴棠的下巴,惡狠狠道:“那你占了我的位子三年,是不是也該還給我?”

說完,她推開許晴棠,藏在保鏢的傘下快步離開。

“許晴棠,如果你還要臉,就不要霸著顧景淮不撒手,盡快離婚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看著那抹豔紅消失,許晴棠心如刀絞,整個人無力地躺在地上。

三年前,許晴棠在酒會上對顧景淮一見傾心,得知顧景淮單身後,她展開了猛烈攻勢,成功跟顧氏聯姻,如願嫁給了顧景淮。

這三年,她已經習慣了顧景淮對她的冷淡。

總想著,自己的愛意一定會讓對方有所回應的。

直到去年,蘇姍姍留學回來。

她和顧景淮的關係突然降到了冰點。

往常顧景淮隔三岔五還會回家,可最近一年,顧景淮回家的次數用手指都能掰出來。

原本許晴棠想趁著結婚三周年,跟顧景淮好好談談。

沒想到,她家的公司瀕臨破產,她爸爸也跳樓自殺。

現在看來,之前太太圈傳的八卦竟然都是真的。顧景淮心裏一直裝的就是蘇姍姍......

雨水混合著淚水流淌在許晴棠的臉上,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將許觀山的骨灰盒抱在懷中,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鬆青墓園。

她沿著小路一直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暴雨中,急促的刹車聲響起。

車子打著雙閃停在路邊,緊接著一道模糊的身影由遠及近,許晴棠抬頭看去,看到的是一身黑色休閑裝,還有那張熟悉的臉。

裴曜。

她從小到大的死對頭。

幼兒園會為了餅幹打架,小學會為了算術題打架。初中為了成績,高中.....裴曜全家移民海外,再也沒有掐架的機會了。

“你怎麽來了。”許晴棠別開視線,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麽狼狽。

裴曜咧嘴一笑:“回國參加葬禮,路過看到一個可憐蟲,需要我載你嗎?”

“哦,不用你管。”許晴棠搖了搖頭,抱著骨灰盒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許晴棠!”

下一秒,許晴棠身形一顫,整個人向旁邊栽倒。

裴曜暗罵一聲,在她摔倒之前將她穩穩接住。

他看著懷裏這個蒼白的人,又瞄了一眼那個沒有照片的骨灰盒,瞳孔一縮。

其實他騙了許晴棠。

他哪有什麽葬禮要參加,全家老小活得不要太好。從朋友口中得知許家這次的危機,他買了最近一趟的紅眼航班。落地後找了不少人打聽,才知道許晴棠在這一片出現。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著急。

是為了看她的笑話?

可真看到她這麽狼狽,他心裏總有說不出的別扭。

……

裴曜把許晴棠送到醫院後,等待許晴棠搶救的同時,兜裏的手機響個不停。他看了眼備注,掛斷了無數次後,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選了接聽。

“裴曜,你真是翅膀硬了!趕緊給我滾回來!”

裴曜瞥了一眼手術室,聲音平靜:“爸,我是成年人了,我可以決定我自己的去留。”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緊接著傳來一聲笑:“好好好,你可以決定去留,老子也可以決定你的現金流。”

電話就此掛斷。

裴曜切了一聲,毫不在意。他爸的老三樣,無非就是臭罵禁閉加停卡。

這麽多年他早就脫敏了。

他靠在牆壁上,左手抱著骨灰盒,右手挎著一個濕漉漉的帆布袋。忽然,又是一陣催命般的鈴聲,他下意識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並不是他的電話。

他皺著眉掏出了許晴棠的手機,看著屏幕上的來電備注,臉色又冷了幾分。

“顧景淮?”

他想都沒想,直接將顧景淮拉進了黑名單。

他早知道許晴棠和顧景淮聯姻了,而且聽說臻棠破產背後有他和蘇姍姍的影子。

現在許晴棠這麽慘,還不是拜他所賜,他打電話來要幹嘛?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大門從內部打開,護士臉色焦急:“病人大出血,已經超過了一千五百毫升!!家屬簽一下病危通知。”

裴曜看著手中的病危通知書,握著筆遲遲不敢簽字。

“病危?”

“她是孕婦,傷得太嚴重了。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這個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護士一股腦地說著,同時催促著裴曜趕緊簽字。

突如其來的信息量太大了。

裴曜回過神來趕忙簽字,同時咒罵顧景淮那個王八蛋,許晴棠一個孕婦,他竟然放任她自己在外麵遊**淋雨。

……

另一邊,龍灣別墅區內。

顧景淮自從處理完公司的事情,直接開車回了家。

他想著跟許晴棠好好談談這段婚姻,如果需要用錢,他可以讓人做收購計劃,沒必要這麽算計他。

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

不就是一塊用不上的墓地?

他隻是做主給了姍姍,許晴棠竟然耍起脾氣玩失蹤了。

顧景淮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火,不斷撥打著許晴棠的電話,換來的隻有一聲聲用戶忙。

“王阿姨!”

保姆王阿姨匆匆趕來,看著顧景淮,她小心開口:“顧總,怎麽了?”

顧景淮張開嘴,卡殼一瞬,旋即說道:“你給許晴棠打個電話,告訴她如果今天不回來,以後也不用回來了。”

嘟聲過後。

電話被人接聽。

裴曜的聲音從公放中傳出,顧景淮和王阿姨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開口應答什麽。

“你是誰?”顧景淮問。

“我?”裴曜語調沒有一點好氣,他看著手術室的燈光又說:“許晴棠不在,有事我轉達就可以。”

顧景淮抬手按著眉心,額角在不斷抽跳,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拂手清空了桌麵上的東西。

零零散散的文件散落一地。

王阿姨看著暴怒的顧景淮,大氣也不敢喘。她隻能默默退出書房,同時心中祈禱,許晴棠能盡快給顧總打電話解釋一下。

“砰——!”一聲雷響。

整棟別墅的燈光熄滅。

醫院內的手術燈也同時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