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睿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半步,剛好能夠將傑西卡徹底擋在身後。

“蘇小姐,小姑娘胡說兩句,算不得數。”傅睿拿出了招牌微笑,快步上前,引領著蘇姍姍離開。

“她真的是在胡說嗎?”蘇姍姍冷不丁開口。

傅睿臉色變了變。

傑西卡平時嘴上沒把門的,但是絕不會胡說八道。他想這件事應該是真的,但是蘇姍姍又不是顧總老婆,幹嘛跟她說這麽多。

“真的。”

二人一道去了休息室,傅睿將人安置下來,自己則是去了消防通道。他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備注,猶豫著要不要給許晴棠打一個電話。

……

臻棠大廈內。

許晴棠坐在辦公桌前,手上端著一麵小鏡子,正在仔細看著自己的樣子,最終得出了結論,酒還是得少喝,宿醉之後太醜了。

“咚咚咚!”

許晴棠喊了一聲,外麵的人才進來。

是總助辦的何沛。

“小許總,安南那邊的工廠交了一份名單,”何沛將名單放在桌上,“我看了一下,離職率在百分之三十五左右。”

許晴棠心中一顫。

她沒想到會走這麽多人。

“嗯,我知道了。”

許晴棠麵上十分鎮定,翻看著名單還有工資結算情況。隨後繼續問了一下生產情況,她印象裏,安南工廠正在趕製一個訂單。

“暫時沒有影響,預計下周就能出貨。”

何沛這邊匯報著,許晴棠手機上不斷彈出新的微信消息,她瞄了一眼,幾乎全都是曲嘉欣。

“小許總,那我先出去了。”

“嗯。”

許晴棠看著辦公室的大門被帶上後,才敢點開語音條。曲嘉欣的聲音不小,幾乎要將房頂掀開。

【救命!】

【我怎麽會被謝其恒撿回來啊!】

【……】

【聽說昨晚有個超級大帥哥來接你,還跟顧景淮杠上了,誰誰誰啊?】

許晴棠麵對手機屏幕有些尷尬,臉頰燒的通紅,想說的話打了刪刪了打。忽然一通視頻電話彈出,嚇了她一個激靈。

曲嘉欣一臉壞笑,“棠棠,我可讓我店裏小孩發了監控視頻了。你可以啊!”

許晴棠撇了撇嘴,“什麽跟什麽啊,那是我發小。”

曲嘉欣沉默了一瞬,笑道:“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他喜歡你。”

“你真沒正形啊,”許晴棠抬手摸了摸耳朵,趕忙轉移話題,“你昨晚說的翟家,有沒有譜?”

現在臻棠風雨飄搖,上下幾百張嘴等著吃法呢,許晴棠想著,還是得趕緊處理工作。

提到正事,曲嘉欣也正經了不少。

“當然有譜了,說是他們兩口子下個月到雲城。到時候我牽個頭,咱們喝點下午茶,打打球。”

許晴棠又跟曲嘉欣閑聊了兩句,笑著掛斷了電話。

有了這個奔頭,許晴棠心中的巨石輕了些許。

不多會的功夫,許晴棠收到了曲嘉欣發的視頻,是昨晚上在酒吧的監控。她看著屏幕上先行趕來的裴曜,和謝其恒的對話,笑得肚子都有點痛。

隨著進度條往前走,顧景淮出來的時候,許晴棠的笑僵在了臉上。聽到裴曜質問顧景淮的那些話,她的呼吸幾乎也同時停滯。

她想從顧景淮嘴裏聽到滿意的答案。

可直到她被裴曜帶走,視頻結束,她都沒有聽到。

顧景淮是那種極其不善於撒謊的人,或者是不屑於撒謊的人。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如果一個問題讓他啞然,那就是有。

她兩隻手撐著腦袋,眼睛失神地看著桌麵。腦海中,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像是幻燈片一樣光速閃過,尤其是顧景淮暴怒著,說要讓她給蘇姍姍低頭道歉。

她感到眼眶微酸,心髒處傳來不可抑製的痛,痛得她有些窒息,隻能張著嘴拚命吸著空氣。

總裁辦門前,裴曜接連敲了好幾次的門,都能聽到許晴棠的聲音。他剛才過來之前,聽何沛說許晴棠就在辦公室。

“許晴棠?”

裴曜有些著急,幹脆也不敲門了,直接推門而入。

隔著老遠,他都能看到許晴棠的臉色奇差,她用手使勁按著心口。

“你怎麽了?”

“我,說不上來,心悸。”許晴棠斷斷續續說著,手指控製不住的在抖。

……

許晴棠躺在病**,左手腕上按著棉花球,剛給她抽了靜脈血,這會醫生給她吊了一隻胰島素。

“手還抖嗎?”裴曜小心問著。

許晴棠搖了搖頭,這會臉色已經好了不少,“謝了。”

“你休息一會,我出去一趟。”裴曜幫許晴棠蓋好了被子,離開病房後找到了醫生,司夏。

司夏是他家的世交,目前在這家醫院做醫生。

“她到底是什麽病啊?”裴曜問道,“心肌炎?”

司夏手中翻看著血檢報告和心電圖,頓了許久:“她最近有發生什麽...心理方麵的打擊嗎?”

裴曜一怔,點了點頭。

司夏輕抬眼鏡,也點了點頭。

……

天色擦黑的時候,兩個才從醫院離開。

許晴棠坐在車上,看著外麵的街道上人潮湧動,眼中有些波瀾。

“送你回酒店?”裴曜小心問道。

他知道最近許晴棠都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但是不知道許晴棠和顧景淮到底有沒有和好。

許晴棠怔愣許久,點了點頭。

“回酒店吧,龍灣那邊暫時不想回。”許晴棠指尖摩挲著懷裏抱著的袋子,裏麵裝了幾盒藥。

車子啟動後,二人一路靜默無言。

直到開到了酒店樓下的停車場,許晴棠要下車之前,裴曜打破了沉默。

“許晴棠,我再問你一次,要不要跟我走?”裴曜很認真。

許晴棠一怔。

裴曜繼續說道:“你不用擔心別的,你跟我走之後,你想入籍哪個國家我幫你解決。隻要你想,我會一直陪著你,你不想回來,我們就永遠都不回來。”

裴曜這話說得很露骨。

跟亡命天涯前的‘表白’一樣。

但又很含蓄,沒有什麽,我愛你,我喜歡你之類的。

許晴棠笑了,裝傻一樣將話題岔開:“我又不是罪犯,還搞上跑路這一套了?回去早點睡,明早來酒店接我,我車在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