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搖了搖頭,邊往前走同時在掏錢包:“抱歉老板,我朋友喝醉了,我來接人。”
裴曜行至跟前,從錢夾裏取了一疊紅票,“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帶人走了。”
謝其恒看著紅票,視線上移,看清裴曜的臉時,總覺得這小子很眼熟啊。
瞬間,他警鈴大作。
這裏就兩個喝醉的女人,許晴棠這種逗兩句就臉紅的老實人,老公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那,那,那!?
眼前這張臉逐漸和謝其恒記憶中,曲嘉欣手機上的一張照片重疊,謝其恒瞬間暴起。
“我認識你!”謝其恒咬著牙,瞄了一眼正趴在吧台上遊泳的曲嘉欣,抬手打落了裴曜手中的紅票。
他似乎是做了很大決定,平靜說道:“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能離開我老婆?”
裴曜:“啊?”
裴曜連連擺手,指著頭頂酒櫃沉睡的許晴棠:“不是,老板,我朋友是那個。”
“什麽?”
不等謝其恒震驚,門口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幾乎是同時,謝其恒跟裴曜都看到了穿著睡衣的顧景淮。
店內的溫度驟降。
謝其恒隻覺得自己像是個向日葵,必須得來回甩頭,才能不錯過一點點細節。
“你怎麽在這?”
“你怎麽來了?”
顧景淮和裴曜幾乎是異口同聲,倆人都對彼此沒什麽好印象,恨不得用眼睛在對方身上看出個洞。
“兄弟,這小子誰啊?”謝其恒瞬間找準了敵人,勢必要跟顧景淮同仇敵愾。
“小裴。”顧景淮眯著眼,一副不屑說裴曜大名的樣子。
謝其恒今晚沒喝酒,腦子轉得飛快,瞬間就對上號了,這不是就是,那個做製藥的跑路加國的裴家嗎!
“顧總,看你一副剛起床的樣子,從哪個女人被窩裏出來的吧?”裴曜瞄了他一眼,十分不屑。
“這就不勞你掛心了,許晴棠是我太太,我帶她回家,就可以了。”
顧景淮上前想要帶走許晴棠,卻被裴曜擋了個結實。顧景淮往左挪,裴曜也跟著,顧景淮往右挪,裴曜還跟著。
謝其恒一把拽住裴曜的衣領,拳頭已經舉了起來:“小子,勾引有夫之婦,你膽子很大啊?”
裴曜反手推了一把,謝其恒直接撞在了吧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顧總,棠棠我帶走安置了,您還是回去哄哄半夜被你拋下的小情人吧,萬一鬧脾氣跟你分手,得不償失。”
在顧景淮的注視下,裴曜將許晴棠從椅子上攙扶下來,攙著許晴棠就要往外走。
“你放開她。”顧景淮的聲音很冷。
裴曜忽然笑了:“顧總,你到底在乎棠棠,還是那個女人?
如果你說,你能跟那什麽三三四四的女人斷了,我讓你帶她走,我心服口服。”
“我,”顧景淮哽了一瞬,“我憑什麽跟你說?”
“是啊,那我憑什麽放手,讓你再拿棠棠當狗耍?”裴曜語調僵硬,眼眶有些紅。
他和許晴棠是發小,從小看著她像公主一樣長大,從來沒見過她那麽狼狽。
因為大出血,她差點死了!
許晴棠昏迷的三天,裴曜在床邊守了三天,他生怕自己離開的時候,許晴棠再出什麽變故。
“要麽,你對天發誓,你跟那女的斷了;要麽,我現在就帶她走。”裴曜咽下了心中的火,直視顧景淮的眼睛。
他在顧景淮的臉上看到了猶豫,當即明白了顧景淮的選擇。
他連連點頭,將許晴棠抱在懷裏,繞開顧景淮直接從這家酒吧走了出去。
顧景淮僵在原地,隻能看著他們越走越遠。
“顧景淮,你他媽的,你就讓他把人帶走了?”謝其恒一臉見了鬼的樣子,抬手推了顧景淮一把。
“我。”
“行了,那小子說的有幾分道理,你要是弄不清這點事,不如趁早跟許晴棠斷了,多好的人,最近瘦得跟骷髏一樣。”
謝其恒有些怒其不爭。
他帶著曲嘉欣直接離開,臨出門丟下一句:“阿誌,顧總要是砸東西了,記得找他要錢。”
顧景淮沒有暴怒,十分平靜地離開了酒吧。
夜晚的街頭,除了他一個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夜風拂過,吹得人還有些發冷。
他沒有上車,斜倚在車邊,抬手點了根煙。
煙霧繚繞中,裴曜剛才的話還回**在耳邊。
二選一?
顧景淮心髒忽然有些刺痛,他眉心緊擰,將煙頭扔在地上,整個人有些無力。
“顧總,顧總是吧,您...”阿誌趕忙追了出來,手上似乎還拿了什麽東西。
顧景淮整理了表情,“嗯,怎麽了?”
“您,您太太落了東西。”阿誌拿出了一個手鐲。
……
裴曜安置好了許晴棠並沒直接離開。
他跪坐在床邊,看著許晴棠的睡顏,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忽然,許晴棠的睫毛顫了顫,裴曜像是觸電一般找回了自己,趕忙撒開了手,迅速從地上彈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在幹什麽?
他們不是堅定的革命友誼?
他們不是...
裴曜心裏有些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無數的念頭融合成了種子,在這一瞬間狠狠紮在他心中,生根發芽。
“你好好睡覺吧,我走了。”裴曜自顧自說著。
他正欲離開,敲門的聲音響起,裴曜心中一驚,還是過去開了門。
顧景淮盯著裴曜,一言不發。
“顧總,這是做好了取舍?”裴曜擋在門口。
“我的感情生活,還是不勞裴少操心了。”顧景淮說話的同時,上下打量著裴曜,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看樣子你還是搞不清自己到底要誰,我憑什麽放你進去?”
“憑我和她是合法的。”
裴曜聳了聳肩,“合法又怎麽樣。隻要許晴棠開口,我就帶她走,帶她入籍他國。隻要她永久不再入境,你倆的結婚證就是廢紙,你一輩子都別想跟她再有以後了。”
話落,兩人看著對方的眼中都帶著弄死對方的意思。
僵持良久,顧景淮忽然笑了,“如果她想走,我想我們兩個早就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