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賀妍今年不過才五十歲,還沒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她剛才可是看得真切得很。
裏麵的,一個是她兒子;
另一個,就是借住在她家還不老實的養女!
“棠棠,她回來了你怎麽不跟我說?”白賀妍強忍心頭怒意,滿眼關切地摸著許晴棠的手背,眼神中似乎藏了些什麽。
許晴棠想拉住婆婆,但白賀妍動作極快,推開包房的門,直接就走到了顧景淮和蘇姍姍跟前。
“媽...”
“媽!”
顧景淮和許晴棠幾乎是異口同聲。
白賀妍的耳光已經抽在蘇姍姍的臉上了,這一巴掌用了八成力,直接將蘇姍姍扇了個踉蹌。
顧景淮趕忙把人護在身後,一臉嚴肅:“媽,你打她幹什麽,姍姍已經很可憐了,你為什麽永遠都要欺負她?”
看著白賀妍氣得顫抖,許晴棠趕忙扶住白賀妍的手臂,“媽,你誤會了,蘇小姐跟景淮應該是在談工作。”
“什麽工作要湊到一塊談?”白賀妍一臉震驚,她甚至都納悶,自己這個兒媳婦是真傻,還是真傻。
僵持之際,許晴棠瞄了一眼蘇姍姍,她現在的狀態可不太妙。白皙的臉頰上,好大一個巴掌印。隱約還能看到,她那雙眼裏噙著淚。
感受到被注視的目光,蘇姍姍看了許晴棠一眼,眼神十分複雜,她擠開許晴棠奪門而出。
顧景淮緊隨其後,臨走前看著許晴棠一眼,眼中滿是失望。
“棠棠,景淮跟她...哎呀。”白賀妍欲言又止,幹脆拉著許晴棠也離開了這家日料,換了一家店吃飯。
席間,白賀妍的臉色一直都很僵硬,許晴棠看著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今天白賀妍來了公司,說是要帶著許晴棠出來吃飯,一路到了顧景淮公司樓下,她才猜出婆婆勸和的想法。
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顧景淮和蘇姍姍在屋裏。
“媽,您,您和蘇小姐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許晴棠握著水杯,心中對顧家的往事也很好奇。
她不明白,為什麽白賀妍會這麽討厭蘇姍姍。
按理說,從小養在身邊的,又沒有血緣關係,怎麽就不能結婚呢?
白賀妍麵上一哂,擺了擺手,“算了,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
忽然,白賀妍像是想到了什麽,趕忙說了一句:“棠棠,兒子沒管教好是我的問題,我對不住你,但是你能不能給景淮一次機會?”
許晴棠差點被嘴裏這口水噎過去,幹咳著,抬手不斷拍著前胸。
“可是,媽,你是不是誤會了。”
“沒有可是,我看得清楚明白。棠棠你記住,天底下女人死絕了,顧景淮跟蘇姍姍都沒有可能。”白賀妍憤憤說著。
許晴棠也不好再勸,吃完飯分別前,許晴棠將白賀妍上次給她的錢轉了回去。
這筆錢她拿著實在燙手,公司這邊缺錢,她會賣自己家的東西,但決不能拿顧家的錢去填坑。
晚上回家之後,許晴棠剛進家門,就聽到王阿姨說顧景淮下午急匆匆回來了一趟,收拾了一點東西,帶著護照走了。
許晴棠也沒意外。
顧景淮這人,航空公司卓越卡,尤其是最近一年,大半的時間都在到處出差。
這趟指不定是去哪裏了,她也懶得過問。
“王阿姨你回去吧,最近顧景淮不在家,我也要去公司,晚上了隨便吃點就行。”許晴棠說著,回了自己的臥室。
王阿姨叫住了她,“太太,顧總不在,您也得好好吃飯啊。我還是來吧,每天做完了晚飯我就走,您回來能吃上熱乎的。”
許晴棠擺了擺手,“不用,公司忙,我回來指不定幾點呢。”
“對了,太太,那女的好像也一塊走了。”王阿姨神秘兮兮說著。
許晴棠來了興致。
蘇姍姍的心理素質,應該不至於被白賀妍打一巴掌就落荒而逃吧?
“下午她雖然沒進屋,但是我看她就坐在顧總車上,應該是要跟顧總一塊走。”
聽完,許晴棠點了點頭。
等王阿姨走了,天色也將將要黑透了。
這麽大一棟宅子,隻有許晴棠自己在家,陰冷陰冷的,像是冰窟窿一樣。
……
日子一連過了五天。
顧景淮和蘇姍姍像是人間蒸發了,沒有動態,沒有消息。
許晴棠這邊,也將網上的輿論平息下去。但是臻棠複工以來,辭職了不少人。
許晴棠在臻棠大廈逐層轉著,宣梅在她後麵跟隨著。
看著日漸安靜的辦公樓,許晴棠恍惚了很久,告訴宣梅擬定計劃,臻棠全體搬家,所有業務部門盡量把辦公樓層集中一下,空置的樓層出租出去。
許晴棠自己一個人回了總裁辦,推開門,看到裴曜正在等她。她有些意外,沒想到裴曜會來。
“稀客啊,裴少。消失了幾天,我還以為你回加國了。”許晴棠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可樂,將其遞給裴曜。
“我?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老頭子把我卡停了,我現在窮得機票都買不起了,怎麽回去。”
許晴棠看著他,心中暗自揣測。
裴曜窮得底掉?
那絕對不可能的,這小子從小就精得不行,小金庫多得很,怎麽可能被裴叔叔控製了經濟命脈。
“小許總,要不你給我開個後門,我來臻棠打工?”裴曜眼裏都在泛光,一臉期待的樣子可不像是在說笑話。
許晴棠怔了一瞬。
“你,給我打工?”
裴曜點了點頭。
“那不行,付不起你的工資。”許晴棠趕忙回絕,又找補一句:“沒錢買機票我給你買。論文寫完了嗎,你就賴在國內不回去?”
“我這不是找點事幹嗎,反正我也不想回去,見了麵老頭子又得說我,我不如跟著你幹一段時間。”
許晴棠猶豫許久,最終隻得點頭。
這麽大的公司,沒有一個人是她能真正信任的,裴曜真的想來,她也實難拒絕。當天晚上,他們兩個在外麵吃了一頓飯,當是慶祝裴曜人生第一次工作。
席間,許晴棠總能感覺有人盯著自己,卻怎麽也找不出那種窺探感的來源。
許晴棠到家之後,一開門,屋裏陰冷陰冷的。顧景淮的行李箱放在門口,她僅瞄了一眼,就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忽然,客廳的燈被人打開。
顧景淮坐在沙發上,渾身精英派頭十足,筆挺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但他臉上的憔悴難掩,那雙眼眸平靜無波,還帶著幾分疏離。
“顧總,出差回來啦?”
“你就不問問我去哪裏了,跟誰去的嗎?”
“問了你又不說,我幹嘛還要問。”
“哦。”顧景淮應了一聲,緊接著開口:“那換我問你。今晚你去了哪裏,跟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