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之上

玄光與秦楓的對決進入了最後的較量。

氣氛緊張至極,兩人的交鋒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玄光雖被一箭射中臂膀,但那箭矢早已折斷,外人幾乎看不出他受了傷。

然而,他腿上的傷口卻無法掩飾,外翻的皮膚下,殷紅的血跡清晰可見,但他並未因此退縮。

他的板斧早已不知去向,但雙手握拳,每一擊都虎虎生風,猶如狂風暴雨般猛烈。

秦楓的處境同樣不容樂觀,金色的頭盔早已飛落在遠方,一頭秀發淩亂不堪,昔日那威風凜凜、英俊瀟灑的風采**然無存。

他手中的銀槍,孤獨地插在附近的地麵上,仿佛在寂靜中訴說著主人的遭遇。

微風輕拂,銀槍上的槍穗隨風飄落,宛如一聲聲低喚,向它的主人發出召喚。

兩人目光交匯,彼此心照不宣,幾乎在同一時刻衝向對方。

就在這緊張至極的時刻,一陣鼓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校場上的緊張氣氛。

伴隨著鼓聲,白千的聲音洪亮而威嚴:“時辰已到,雙方停手!”

玄光的拳頭,猶如一座即將墜落的巨石,懸停在秦楓的鼻尖前,距離不過幾公分。

秦楓則如磐石般穩固,一隻腳深深紮根於大地,另一隻腳則高高抬起,與玄光的頭頂僅餘十餘公分的距離。

在這片刻的寂靜中,二人宛如兩尊曆經風雨洗禮的雕塑,屹立在那片廢墟般的校場之上。

若非那急促而有力的鼓聲,以及白千那聲嘶力竭的呼喊,恐怕他們早已在這無聲的較量中,身受重傷,甚至命喪當場。

隨著白千的呼喊聲落下,四周原本按兵不動的禁軍,如同被春風喚醒的柳條,瞬間活躍起來。

楚逸微微點頭,慕清風立刻領會其意,率領一眾禁軍衝入校場,將秦楓與玄光二人團團圍住。

慕清風扶住玄光,玄光回頭看了眼秦楓,咧嘴一笑:“你很強,改日再比試。”

伴隨著玄光嘴角流出的絲絲血跡眼前一黑,暈倒在了慕清風的身上。

秦楓緩緩抬起手,仿佛要說什麽,但終究話沒有說出口,人也向後倒下。

若不是禁軍眼疾手快,恐怕秦楓已經與地麵親密接觸了。

白千示意下方眾人,將二人攙扶下去休息。

梁帝此時緩緩起身走向檢閱台的邊緣。

隨著這位大梁皇帝的緩緩起身,場中眾人無一不是謹慎麵對。

因為今日的校場比武不會是主要之行,梁帝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梁帝目光掃過場中眾人:“玄光之勇各位已經見識過了,能與金甲衛秦楓統領戰成平手,很是難得,朕也倍感意外。”

“諸位愛卿可認同?”

剛剛幾位不看好玄光的老臣,不但沒有絲毫的羞愧,反而昂頭挺胸。

義正詞嚴地說道:“陛下,老臣早就說過,能被陛下看好的人一定不會輸,秦統領身為金甲衛統領輕易也不會敗。”

“陛下聖明,此次安排定有深意,老臣愚鈍,請陛下明示。”

梁帝冷笑一聲:“愚鈍,愚鈍好啊!不如李愛卿回家養老如何呀?”

場中瞬間安靜得可怕,微風吹過的聲音,仿佛都那樣的震耳欲聾。

緊接著一名大臣匍匐在地:“陛下,老臣有罪,剛剛失言,惹得聖上不悅,請陛下責罰。”

“但老臣對大梁忠心耿耿,誓無二心,以現在年歲,還能為大梁再奮鬥十載,陛下開恩啊!”

梁帝冷冷地看著他:“昨日你在醉心樓是也不是?”

“安排禦史到宮中進言是也不是?”

“身為禦史中丞,不為我大梁盡職盡責,反而結黨營私,構陷皇子。”

“你以為你做的事朕不知道?你以為你的心黑了,無人看得清?”

伴隨著梁帝的一聲怒喝,頓時場中眾人,無不跪地,有人早已瑟瑟發抖,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白千。”梁帝一聲呼喚,總管白千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八皇子身前護衛玄光,護駕有功,英武非凡,念其忠勇,即日起封忠武校尉,領軍三千,賜上等戰甲一套,良馬一匹,五百金,其兵馬駐紮皇城東郊,欽此。”

由於玄光被抬走醫治傷勢,便由楚逸接旨:“兒臣代玄光謝過父皇。”

梁帝看向場中眾人:“八皇子楚逸城門之事,思慮不周,造成影響。”

“此事有損皇家威儀,罰其在府中禁足三日,抄寫祖訓百遍。”

“回京途中遇襲之事,現已查明,早年逆賊餘孽叛亂,截殺皇子,尚陽郡守薑文宇,禦史中丞李維城門作為內應,實則探查刺殺是否成功,並暗中提供消息。”

“念其二人受奸賊蒙蔽,不予誅九族治罪,刑部立即將二人罪證審理上奏,擇日問斬,昨日進宮上奏其三位言官,結黨營私,不明是非,故罷免其官職,流放兗州,永不錄用。”

“八皇子自小體弱多病,府中防衛鬆散,為大梁江山社稷,皇子安危。”

“特赦八皇子楚逸擴充府兵至五百人,府兵人選除禁軍外,可從軍中各營挑選,爾等可有異議?”

眾大臣急忙回應:“臣等遵旨,吾皇聖明。”

梁帝一揮手,示意眾人退下,白千跟在其身後,與楚逸擦肩而過時,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楚逸。

校場之中隻留下了一臉迷茫的楚逸,與瞳孔瞪大的李維。

不多時李維苦笑一聲,看著梁帝早已遠去的方向,緩緩叩拜:“老臣謝主隆恩,臣知罪了。”

······

楚逸府邸

花園之中,楚逸躺在搖椅上,靈兒為其揉肩,月兒在一旁扇著扇子。

過了良久楚逸緩緩睜眼,前一世的自己看過那麽多的書,刷過那麽多的劇,帝王心,帝王道仿佛摸索出了門道。

父皇想將此事壓下,禁足自己封住眾口。

不想自己與其他皇兄內鬥,而將責任推給了李維,江文宇這兩隻替罪羊。

念其自身剛剛回京,一無根基,二無建樹,所以特許自己擴充府兵。

提拔玄光,準其領兵三千為自己根基。

想到這些,楚逸緩緩看向宮中方向,心道:“父皇,您的心意兒臣收到了,今後他人不與我為敵,我定不會主動惹出禍端。”

楚逸緩緩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對著靈兒說道:“走我們去看看玄光的傷勢如何了。”

幾人來到玄光門外,此時慕清風,白猛金影都在此。

見到楚逸後眾人行禮。

楚逸看向幾人:“玄光傷勢如何?怎麽樣了?”

慕清風微微行禮:“回殿下,玄光身體傷勢不重,不過體力消耗過大,秦統領非一般人所能敵,導致玄光力竭,所以至今未醒。”

“婁伯與宮中禦醫正在裏麵查看,我等怕打擾所以未曾進去。”

楚逸剛要開口,隻見侍衛統領沈義從外麵風風火火地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