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理當如此,理當如此,是我失禮了。蕭大人請。”

“沒事兒,咱都隨意一點,叫我九爺就行了。”

楊君素剛喝了一口酒,差點都噴出來,這小子還真不是普通的狂啊。

“九爺,我敬你一杯。”

不過倒是很符合楊君素的脾氣,至少這廝他不裝,而楊君素乃是行伍出身,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文縐縐的裝逼貨。

“楊哥,我也敬你。”

楊哥這稱呼,頓時又是讓楊君素心裏一爽,很多年了,沒有人稱呼過他,真的倍兒有親切感。

“兄弟,我知道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一些東西,我也不會太吝嗇的人,但是你沒有兵部的文書,也沒有皇上的虎符,我隻怕是有些為難,你也要理解理解我。”

“現在不提,我還沒想好,先喝酒,先喝酒。”

說著,蕭逸給歐陽卿卿使了個眼色。

歐陽卿卿心領神會,神秘一笑,立即提著酒壺走了過去。

方木月理解介紹:“楊將軍,這位也是我夫君的妻子,我們是平妻,夫君讓她給你敬酒呢。”

那既然跟女帥是“平級”那就得給予尊敬啊。

出於對北涼女戰神的尊敬,楊君素可沒敢托大坐著,趕緊站起來,把酒杯舉了過去。

“有勞夫人,實在不敢當。”

“將軍不客氣,小女子唯夫命是從。”

歐陽卿卿倒了酒,眼巴巴的看著楊君素,楊君素心裏苦笑,趕緊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然後又給倒了一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行了,就這一杯,足夠了。

“九爺,你這麽客氣也沒用,我這潼關乃是天下要衝,負責拱衛京城,沒有兵符,我不能調動一兵一卒,所以——”

“吃飯不談公事,請。”

楊君素已經猜透了蕭逸的心思,打算直接開門見山讓他死心,所以才不厭其煩的強調虎符和兵部的文書。

可蕭逸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

楊君素心裏好笑,這小子以為把我灌醉了就能從我這裏借到兵馬,做夢吧,我就算是醉死,也不可能調動潼關大軍給你呀。

況且他的酒量,那可是千杯不醉的。

“喝,幹了。”

“幹了。”

就這樣,大家推杯換盞,一直喝了兩個時辰,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楊君素酒酣耳熱,越喝越是上癮。

跟蕭逸也談的投機,兩人真跟要拜盟兄弟似的。

但隻有一樣,絕口不提借兵的事兒。

“來人,掌燈。”

“是。”

因為天色黑了,楊君素看了看窗外,還沒喝夠,所以就趕緊吩咐家裏的丫鬟過來把燈點著了。

“啪!”

而就在明暗交替的這一刻,歐陽卿卿卻突然打了個響指。

就是這麽輕輕的一聲脆響。

楊君素的眼神瞬間呆愣了一下,好像被帶到了另外一個時空,半天才晃了晃腦袋,緩過神來。

“楊哥,跟你借五千弓箭手,一千騎兵的事情,怎麽樣了,我這裏軍情緊急,實在是耽擱不得。”

“再說,皇上有口諭在,所有的事情,都要順著我,你也是聽到了的,你總不能懷疑我假傳聖旨吧。”

“哦,這事兒我知道。”楊君素連連點頭。”

“可是——”

隱約中,楊君素感到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目光開始遊離起來。

“哦,剛才虎符已經給你看過了,我這個虎符可以節製從潼關到河東所有朝廷的兵馬,兵部的文書,過兩天才回到。”

見蕭逸手裏舉起一個虎符,楊君素摸了摸鼻子。

“剛剛已經堪合過兵符,完全沒有問題,請楊將軍按照陛下的意思調兵吧,多謝將軍配合了。”方木月嗬嗬一笑。

“啪。”

楊君素一拍腦門,一副終於全都“想起來了”的意思:“你們看看我這個腦袋,喝了幾杯酒居然喝多了,斷片了,可不剛剛都辦完了手續了嘛,好,我這就吩咐人去給九爺調兵去。”

“要裝備完好,自行攜帶半個月的狗糧,這些都是剛剛說好的,還請楊哥一定要好人做到底。”

“你就放心吧,既然有皇上的口諭,又堪合過虎符,至於兵部的文書嘛,經常晚到那麽一兩天,那都不是事兒,這幫子文官,才拖遝呢,不理他們。”

“多謝楊哥。”

“這樣吧,我親自去給你們挑選最好的戰士,九爺你先在這裏喝著。”

“哦,我腿腳不便,的確去不得沙場,那就讓我的女帥夫人,配合你一起去吧,她也是這方麵的行家。”

“好的夫君。”

其實直到剛剛,方木月也才明白過來,原來,她還是低估了蕭逸的膽大包天。

蕭逸居然跟歐陽卿卿商量好了,使用了藥王穀的迷魂術,以此來迷惑邊關大將,潼關太守楊君素。

從他這裏得到兵馬。

這跟謀反有什麽區別呀。

可是事已至此,她也隻能配合到底。

楊君素先一步出門,方木月瞅準機會,不悅的說:“你就不怕皇上後腳就派人殺了我們嘛。”

“哈哈,大姐,你就放心吧,楊君素根本不可能把這件事情報上去,他隻會替我們周旋,把這個窟窿堵上,你想想,他敢往上報嗎?”

蕭逸陰笑起來。

“這——”

方木月一想也對,這要是報上去,那楊君素不成大煞筆了嘛。

而且,他身為鎮守潼關的大將,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難逃瀆職之罪,甚至於罪過要比蕭逸大的多啊。

“哦,原來如此。”

方木月抿嘴一笑,使勁兒在蕭逸腦門上戳了一下,而後就跑出去了。

過了大概有兩個時辰,楊君素和方木月才回來,說一切都已經安排的清楚明白。

戰士戰馬鎧甲兵器,全都是方木月親自挑選的。

“既然這樣的話,末將兵貴神速,也就不便於繼續停留了,就請楊哥打開城門,放我們出關去吧。”

楊君素似乎還真的對這個小兄弟產生了一些感情似的,忽然激動地拉住了他的手,說:“兄弟,大突厥可不是兒戲,突厥人兵強馬壯,來去如風,彪悍無比,箭矢如雨,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大哥,我出身將門,而且對雁門一代的地形非常熟悉,一定不會辜負大哥以及朝廷的期望,告辭,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