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拿人找樂嘛。
這傻小子居然還答應了。
這幾天，他還以為老九變聰明了，沒想到比特麽以前還笨。
“公公，您老人家就起來吃點飯吧，畢竟是父子倆，哪有隔夜仇啊，您老人家就別生氣了吧。”
幾個兒媳婦兒在門外焦急的喊道。
“你們回去告訴那個笨蛋，就說他完蛋了，突厥人是狼，可是人家是惡狼，不是可以空手套的白狼，這小子完蛋了，死定了，老子也活夠了，與其過幾天給他送終，不如現在就斷絕父子關係算了。”
幾個兒媳婦兒一看，老頭子說的這麽嚴重，趕緊轉頭又去勸蕭逸。
方木月也覺得蕭逸這件事情很不妥當。
“夫君，突厥有二十萬控弦戰士，而且他們騎術精良，出了雁門關，就是長城帶，更適合騎兵奔馳作戰，乃是中原與草原要衝，這也是我們大商朝經常在這裏打敗仗的原因，別說你沒有一兵一卒，就算是我北涼鐵騎，也沒有絕對取勝的把握啊，不如，你還是回複皇上，就說你病了。”
“老頭子老糊塗了，你們可別跟著糊塗，突厥人跟我有血海深仇，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再說，現在邊關危機，身為大商子民，我怎麽也要出一份力。這個機會要是放過了，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夫君現在沒有兵馬糧草，就算有機會也用不上啊。”寧若曦說道。
“這個嘛，軍餉方麵我有辦法解決。”
“大軍出征，每日靡費億萬，你怎麽解決？”
方木月不解的問。
她這輩子最發愁的就是解決軍費問題，每次出征都因此而煩惱，還從來沒有輕鬆應對過，夫君說的這麽隨意，簡直就是開玩樂。
“我想抵押貸款！”
“什麽，什麽抵鴨，款？”
方木月懷疑自己耳朵壞了。
“是啊，夫君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鴨子怎麽會值這麽多錢呢，就算把全國的鴨子都抓來，也賣不了多少錢啊？”
白小夢掰著手指頭撅嘴說：“再說，現在鴨子生意不好做，根本沒什麽利潤，我看還是算了吧。”
“什麽鴨子生意啊，亂七八糟的，我說的是拿抵押物，跟你爹的票號去借錢，聽懂了嘛。”
“啊，是這個意思啊。”
白小夢點了點頭：“借錢倒是可以，我白家櫃坊做的就是借錢的生意，隻不過你要拿鴨子去抵押，隻怕借不到什麽錢。”
“這裏邊根本沒有鴨子的事兒！”
蕭逸氣的差點沒站起來：“我說的是，以雁門郡所有的土地和牲畜作抵押，讓你爹給我一千萬兩銀子。”
“夫君，你，瘋了嗎？”
方木月苦笑：“以雁門郡所有的土地做為抵押，這事兒皇上知道嘛，他老人家會同意嗎？再說，這世上似乎從來沒有官方向私人借貸的吧？”
“是啊，隻怕我爹也不會同意的，萬一朝廷要是反悔了怎麽辦，而且雁門郡戰事頻仍，土地貧瘠，根本不適合耕種，也值不了這麽多錢。”
“皇上那邊，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說服他，至於說白老爺那邊嘛，小六子你去跟你爹說，隻要他答應借貸，我會讓他發大財的。”
“哦，那感情好，我爹是奸商，他最喜歡發財了。”
白小夢拍著巴掌笑道。
“小夢，你怎麽這麽說自己的親爹呀？”
歐陽卿卿苦笑道。
“這不是我說的，這是我爹的口頭禪，因為我爹最怕親戚跟他談生意，所以每次親戚來了，他第一句話就會說‘我是個奸商’哈哈。”
“奸商最好，在商言商，小夢，你要是相信夫君，夫君真的可以讓老丈人發大財，至少讓你們白家商會未來三年，收入翻倍。”
“真有這樣的好事兒？”
若是別人對白小夢說這樣的話，她一定嗤之以鼻，但現在是自己的夫君在說，她的心裏就很好奇了。
“你去告訴白老爺，如果我掌握了雁門關的軍政大全，我會把戰區所有的物資采購權交給他，這樣，我借貸不用給利息，而他又可以發財，此外，以後雁門關外所有的進出口邊貿生意，我也全都抵押給他，讓他獨家經營。”
“我有點聽不懂啊，從來沒跟朝廷做過生意，跟朝廷也可以做生意嗎？”
白小夢雖然經商多年，但是這種模式，還是第一次碰到，所以有些蒙圈，但好似又有些靠譜的意思。
“這樣吧，我回去問問我爹，但是，你真的有把握說服皇帝嗎？”
“嘿嘿，其實我根本不用說服皇上，我是雁門太守，戰區裏麵的事情，我說了算，生意嘛跟誰做都是做，皇上要的是銀子，而我偏偏可以給他搞來銀子，所以將來他也根本不會過問。”
“聽著好像是那麽回事兒，可是——”
蕭逸雖然說的好聽，但他的想法太超前，超前了幾千年，什麽叫做抵押進出口貿易，人家都是聞所未聞。
白小夢低頭搓弄了一會兒衣角，很為難的抬起頭來：“那好吧，我去跟我爹說說，但夫君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爹很精明的，不一定會答應。”
“要的就是他老人家的精明，隻要是真精明人，一定可以看出這裏的商機，他是一定會答應的。”
到時候，蕭逸隻要把雁門關一封鎖，所有的進出口貿易，全都禁止交易，隻把生意給白家商號一家去做。
所有的商家就會把貨物先低價轉讓給白家，白家隻要躺著當中間商，吃差價，就能撐死了。
而且，蕭逸可以趁機征收關稅，這樣朝廷也可以有收入。
隻要他打贏了這一仗，不怕沒有進出口貿易做，突厥人缺的東西太多了，必須向中原人購買。
到時候國民GGP就會蹭蹭的往上漲。
白家商會，蕭逸，皇帝，就會三方得利。
把軍需采購權和邊關貿易權，全都抵押出去，加上雁門關的土地，貸款區區一千萬兩銀子，何足道哉。
白小夢走了，一看就沒什麽信心。
其他人也都不言不語。
蕭逸卻對方木月說道：“大老婆，我現在是軍器少監，需要去軍器監去視察一下亮個相，你跟我去一趟吧。”
“哎。”
誰知，方木月深深地歎了口氣。
“夫君，你實在是太樂觀了，你知道不知道，皇上為什麽隻封你為軍器少監，而不是軍器大監？”
“這，還真不知道。”
“因為軍器監大監一向是龍武衛大將軍裴俊兼任的，裴俊是裴倫的堂弟，手握禁軍位高權重，你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我實話告訴你，軍器監什麽也沒有，都是一些破爛玩意兒，大商朝的三百六十個軍器所早就形同虛設了，這些年國庫空虛，哪裏有錢打造兵器，都是陳年舊貨，難以穿魯縞，就這還不能敞開供應呢。”
“這麽貧窮嗎？”
“是啊。現在大商朝的披甲率不足四成，兵器也是年久失修，沒有新貨，很多弓弦早就斷了，根本拉不開。箭矢的話，每個士兵隻有三支箭。”
“北涼軍和太原留守的舊部，是有一些戰鬥力的，這都來源於多年的積攢，現在太原軍也都敗光了，剩下可以用的兵馬就是長安和洛陽的守軍，可惜，皇上是不可能把他們派給你的。”
“裴俊，空虛——”
蕭逸笑道：“那正好，咱們正好可以拿捏裴俊，而且，如果實在捉襟見肘，我也可以不要，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這——”
眾人心想，這豈非又是一場無米之炊，他又能有什麽辦法，難道可以憑空變出兵器來不成，那豈不成了神仙了。
“我想不出夫君能有什麽辦法？”
“哈哈，你忘了，我可是見過紫薇大帝的人啊。”
眾位娘子聽罷，頓時一起翻了個白眼兒。
但是蕭逸堅持要去，誰也攔不住，到了最後方木月也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跟他走一趟了。
軍器監隸屬於朝廷九寺五監，設立大監一名，少監一名，監丞兩名，管事十名，好有一些書吏，賬房什麽的。
大監是四品官，而少監卻隻有五品。
做為朝廷比較重要的軍工單位，軍器監設立在距離鴻臚寺不遠的一個胡同裏麵，有一個大大的寬敞的院子，裏麵包含了二十幾個冶煉作坊。
正常情況下，每天都應該熱火朝天，日夜不停的打造弓箭，馬蹄鐵，刀槍劍戟，以及鎧甲等軍需物資。
可是當蕭逸和方木月來到軍器監門口的時候，卻發覺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大門口也是冷冷清清的。
隻有一名兵卒倚著牆根打瞌睡。
“喂，醒醒，醒醒。”
見這廝如此懶散，蕭逸沒好氣的捅了他一把。
那胡子拉碴的士兵嚇了一跳，猛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