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氣的跟亂竄的耗子似的,這群老婆也不忍心說別的,再加上形勢逼人,一時之間都手足無措。
渴,口渴啊。
“你們都別跟來,我去給你們討飯,我還就不信了,誰要是過來,誰就是瞧不起我,我一輩子不搭理他。”
蕭逸的暴脾氣也上來了,一個人推著輪椅,飛速的向前撲去。
“向前十裏,就是崔家堡。”
蕭戰大聲喊道。
“公公,這不行……”
蕭戰從山坡躍下,擺手歎了口氣:“孩子們,這是我蕭家的獨苗了,你們也不希望,他連個飯都要不來吧。”
寧若曦笑道:“原來公公是開玩笑的,崔家堡一定是個樂善好施的好去處,對吧?”
“什麽?”
蕭戰猛地轉頭:“什麽就開玩笑,崔霸殺人如麻,連我都不怕,我剛才故意把難度說的小了,就是害怕老九尿了褲子。”
“啊!”
頓時,六個兒媳婦臉色全都煞白。
“但是,你們絕對不能跟著去,這是軍令!”
老爺子厲聲說道。
“奶奶的,要不是功力恢複了一些,光是這十裏路,就能累死老子了。什麽特麽的宗主督護製,你就說皇帝老子無能不就完了嘛,草,這啥玩意兒?”
堪堪曲裏拐彎的走出十裏路,蕭逸眼前忽然出現一座巨大的堡壘,不同於西方的那種堡壘,它是一個筒狀建築。
有點酷似於一口大型的深井。
上麵沒有窗戶,隻有一個個通氣孔。
那通氣孔是方形的,比人腦袋大一點。
蕭逸立即就明白了,這是弓箭發射口。
這個塢堡大約有二十米那麽高,他圍著轉了一圈,竟然沒有找到大門在哪,卻看到了一條大河。
就在塢堡不遠的地方,有白色的河流,但是河床好似已經幹涸了。
遠遠的好似還有很多人腦袋晃動。
蕭逸是個愣頭青,當下也不管蕭戰曾經提醒他崔家堡有多麽的危險,直接推著輪椅就過去了。
離的近了,看到一群漢子,正在喊號子,從河裏往外提水。
“喂,老鄉,我打聽一下……”
蕭逸的聲音立即引起了那群漢子的注意。
其中幾人轉過頭,向他走了過來。
“咦,是個殘廢。”
“是啊,是個殘廢。”
“小子,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麽,你是作死嘛,這裏什麽吃的喝的也沒有,你就一個人上路嗎?”一個彪形大漢,滿頭大汗的跟他打招呼。
“我,我是,哦,我是進京趕考的秀才,我路過這……”蕭逸覺得自己編的還可以:“大哥,我想跟你要一碗水喝。”
“哈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那兩個漢子笑的前仰後合。
“你小子,現在我們這裏什麽都有,就是沒有水,看到了嘛,那條河裏倒是有水,可是河床太低了,我們取不到水,如果你有辦法,你隨便喝,哈哈。”
咦,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沿著一條蜿蜒顛簸的小路,推著輪椅艱難前行,蕭逸和那兩條壯漢越來越接近,視線也更加清晰起來。
隻見麵前那條河流,河道其實非常寬闊,好似一條浩渺的大江,隻是因為幹旱,水位下降厲害,距離現在的河岸隻怕至少也有十六七米。
而有些地方因為地勢高,已經與河水相距有幾十米那麽高了。
“小兄弟,你是個殘廢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們這裏真的沒有多餘的水給你喝。”其中一個赤膊漆黑的大漢,來到蕭逸麵前,指著前方說道:“你麵前的這條河就是汾河,本來水量充沛,可是這兩年我們這裏遭了旱災,朝廷也不管,神仙也不問,情況是越來越糟,附近的百姓都逃走了。”
這人濃眉大眼,全身肌肉虯結,嗓音洪亮,性格爽朗:“附近的莊稼全都死了,幾百裏都是這個樣子,想喝上一口水就得親自動手,你沒見我們輪班上陣,一天也打不出幾桶水來,所以舍不得給你呀。”
“不如你還是到別處去試試運氣吧。”
說完,兩人轉身就要走。
“那我要是有辦法讓你們不費力氣就喝上水呢?”
什麽?
那兩名壯漢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猛的轉過頭來,隻見蕭逸正一臉笑意的歪著腦袋看著他們,頓時覺得這小子有點邪性。
“兄弟,你開什麽玩笑呢,告訴你,這個地方叫崔家堡,可不是你開玩笑的地方,識趣兒的趕緊離開。”
先前那個大漢揮了揮手,不悅的說。
他本來長的就嚇人,此刻黑臉一沉更加令人生畏。
“兄弟莫非是耳背,我剛才說,我有辦法幫你們不費力氣就喝到水,你沒聽到嘛,告訴你,九爺我知道這裏是崔家堡,但,嘿嘿,你對我說話最好客氣一點。”
什麽?
大漢側了側頭,做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表情,怎麽在這一片還有人敢跟他這樣說話的嘛,這小子夠邪性。
“老子沒空跟你廢話,趕緊滾蛋,要不看你是個瘸子,惹惱了老子,連人帶車一起給你丟到河裏去,滾蛋。”
說完,壯漢憤怒的轉過頭,大踏步的向來路而去,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極力克製自己的暴脾氣了,否則早就動手了。
“崔家堡的人,果然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難怪好幾年都喝不上水,如今見了高人也不拜見,活該呀,活該。”
蕭逸學著諸葛亮的樣子伸手捋胡須,發覺自己沒有,翻了個白眼,而後轉過車子,打算離去。
“你小子找打是不是,我……”
那大漢揮起拳頭,回頭就要撲過來,可這時候,忽然有個穿著直裰,頭上係著一字巾留胡子的人走了過來,大聲喊道:“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
那大漢跺了跺腳,轉頭向來人跑去。
隻見大漢指著蕭逸急赤白臉的說了一通,那人皺了皺眉頭,說了幾句,然後三人一起向蕭逸追了過來。
“小兄弟請慢走,我們說說話如何。”
蕭逸的輪椅慢,很快就被追上了,留胡子的人,兩步就擋在了蕭逸的麵前,臉上帶著笑容拱手。
“在下崔祥,這廂有禮了,請小兄弟留步。”
蕭逸很不耐煩的停下輪椅,翻了個高傲的白眼兒,本能的又想去捋胡須,但最後還是沒伸出手來。
“看你像個讀書人?”
那人大約三十多歲,雖然也是皮膚黝黑,但臉頰清臒,加上一身文士打扮,很容易看出來是個讀過書的。
“在下的確上個幾年私塾,但還不敢自稱是讀書人,不知道小兄弟來自何方,剛才的話,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