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現在囚犯的待遇都這麽好了嗎?你居然還讓他們這些賤人坐馬車?我大商朝可真是以仁義治天下啊!”
“也不一定!”
張浩安排好了,轉過頭來,笑著說:“這人啊,的確是有高低貴賤之分,隻不過有很多人沒有自知之明罷了。哦,對了,你不是找你爹嗎?”
“是啊。”
“他在你後麵。”
張浩一擺手,一輛囚籠上遮住的苫布嘩啦一下放了下來,一個蓬頭垢麵被堵住嘴巴的人,出現在陳玉瑤麵前。
“爹……”
“嗚嗚嗚,嗚嗚嗚……”
陳倫說不出話來,急的滿頭大汗,抱著欄杆直搖晃,意思是問陳玉瑤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咱家本來不想抓你,奈何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來人,讓他們父女團聚吧。”
張浩大手一揮,禁軍立即衝過來,直接把父女兩人扔在了一個籠子裏。
“我們犯了什麽罪,為什麽要抓我們,該抓的是蕭家的反賊,公公,你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我們不姓蕭,我們姓陳,反賊在對麵的車上。”
“冒犯郡主,女帥,你說這是什麽罪名。”張浩陰沉著臉:“來人,把這賤人的嘴堵上,上路。”
再不把這臭娘們嘴堵上,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麽話來,他可不想被這個瘋女人給連累了。居然敢跟這幾位貴女作對,簡直不知死活。
卓陽,彭生,還有那些禁軍,因為收了蕭家的好處,也都對蕭家的人無比的殷勤客氣。
而反過來,陳玉瑤多次辱罵蕭家,這要是不表示表示,那他們不真成了沒良心的白眼狼了嘛。
再說,這一路上沒準還有好處呢。
白貴的女兒可不會缺銀子的。
所以,他們不但堵住了陳玉瑤的嘴巴,而且當著蕭家的麵兒,劈裏啪啦給了她一頓大嘴巴。
“賤人,給我老實點,再不老實還抽你。”
陳玉瑤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是怎麽回事兒,奈何兩人都被堵住了嘴巴,根本無法交流,也隻能望洋興歎。
不過,過了沒有多大一會兒,陳玉瑤就想通了。
他知道了,這位宮裏來的欽差一定是被蕭家給騙了。
蕭家不知道耍了什麽手段,請了一幫青樓女子來演戲,讓他們冒充門閥家的女兒,張浩不敢惹她們了。
這個大笨蛋,一輩子待在宮裏,沒見過世麵,哪裏知道江湖上的爾虞我詐。
她同時想起來,江湖上有一門易容術,可以喬裝改扮以假亂真,如此看來,方木月的身份應該也是假的。
想通了這一切之後,陳玉瑤覺得自己必須盡快的揭穿他們,不然到了京城,豈不是變成了大笑話了。
連皇上的臉都要丟盡了。
所以她拚命的搖晃欄杆。
她的舉動終於引起了禁軍的注意,卓陽一氣之下,又讓人把那個布罩子給罩上了。
天氣本來不算熱,可是罩子不大通風,這一下陳家父女可有罪受了。
這一路從太原郡晉陽前往關中,要經過西河郡,臨汾郡,絳郡,河東郡,然後從蒲阪渡過黃河,抵達潼關。
進入潼關之後,還要走三百裏,才能抵達長安。
這一路,長途跋涉一千多裏。
就算八百裏加急,也要一天一夜加一個上午,像他們這種趕車的,最多每天走50裏,也就是差不多要20多天才能抵達。
稍微耽擱一下,就是一個月。
當然,大商朝自有律法,律法規定,凡是押解進京的要犯或者流放的囚徒,每天都要走十個驛站。
每個驛站十裏路,就是每天走一百裏。
為的就是折磨這些囚犯。
可張浩偏偏沒這麽做,因為車上坐的都是金枝玉葉,萬一誰頭疼腦熱了,他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若是娉婷郡主病了,他更害怕太後把他腦袋擰下來。
所以,他就一直派人請假,不是遇到了盜賊,就是某地的橋壞了,要不就是車壞了,反正理由多多。
主打一個悠閑自駕遊。
白小夢也沒虧待這幫人,隻要是路過稍微大一點的城市,肯定是大魚大肉美酒管夠,甚至於每過一個驛站,每人都要發十兩銀子。
那這些人還不感激涕零。
一轉眼十天過去了,剛剛從太原郡過了西河郡,來到臨汾郡,可是一到這地方,就發現不對勁兒。
驛站還是驛站,但是驛站裏麵沒有人。
連驛丞帶驛卒一個都不見,也沒有任何接待人員。
連續過了三個驛站都是這樣。
開玩樂,驛站乃是朝廷所設,有多少人當值,多少匹驛馬,多少草料,多少糧食,多少票據,接待過什麽人,都是要記錄在冊的。
驛丞那也是縣一級的官員啊。
怎麽能說不在就不在呢。
這也不是飯店酒樓,說關張就關張了。
他們這麽一撤,這荒郊野外的,這群人可就要挨餓了,舉目望去,都是高山峻嶺,荒蕪土地,哪有半個人影。
就算想找民間借宿都沒地方。
也是他們大意了,仗著自己有錢,根本沒儲存多餘的糧食,等到了下午的時候,所有人都抓瞎了。
肚子餓的咕咕叫。
此時此刻,白小夢才知道,原來金錢並不是萬能的,如果地裏不長糧食,銀子是不能拿來生吃的。
“公公,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這都第五個驛站了,怎麽一個人也沒有?”卓陽疑惑的走過來說道。
張浩騎在馬上,嘬了嘬嘴唇:“嘿,真特麽奇怪嘿,這是怎麽了呢,咱們來的時候走的快,沒在這裏停留,這是怎麽茬兒啊?”
“你們誰知道啊?”
所有的禁軍全都搖頭,沒有一個人知道的。
“那特麽現在可讓咱家怎麽辦呢,這些貴人可不能挨餓呀。”
一想到郡主娘娘要挨餓,張浩嚇的腦門子冒汗了,他可吃罪不起。
“這些該死的驛站,等回去之後,咱家非參奏你們不可,娘的。”
張浩老生氣了,可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迫於無奈,他隻能跟蕭家的人匯報了情況。
“諸位貴人,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特娘的,不是,驛站的人都跑沒了,糧食也沒有了,附近也沒有人家,這可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