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浮玉沒有理會自閉的蠢鳥, 目光落在麵前的銀耳雪梨羹上麵,到底是小皇帝的好意,還是不要浪費了吧?

三兩口喝完, 再泡個澡,舒舒服服一覺到天亮。

醒來的時候, 桌上連洗漱的水和早餐都擺好了。

慕浮玉看著小皇帝在他房間裏忙前忙後,驚訝了一秒:“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他有睡得那麽沉嗎?小皇帝進來他都完全沒感覺到?

“兩個時辰前吧……我見浮玉你睡得正香,就沒有打擾。”當然,他也不舍得叫醒就是了。

為了捕捉那隻鳥精,他故意透露出消息引浮玉跟蹤他進了鳳鳴山,計劃是周密的, 但……終究還是百密一疏。

算來算去,卻是人算不如一個意外?

剛進山洞,眼看就要計劃捕捉的時候。

——山洞塌了。

也就意味著他讓無垢準備的那些機關法陣, 除了湖底的那個其他一個也無法派上用場。

沒辦法,東臨風隻好靜候機會, 隻是一通操作下來, 結果也就是扯了幾根鳥毛,不但沒有捉住反而還連累浮玉冒雨出去給他找草藥。

明明他算準了天時地利,但他算的那個天時地利……不說助他一臂之力了也就罷了!還倒過來去幫那隻鳥精。

扶個石頭都能摸到蛇?可以說, 作用完全反了,全跑那隻鳥精那邊去了。

助長它妖氣焰,氣煞他也!

要早知道他的一時衝動會接連害的浮玉如此為他奔波勞心,他肯定不會這般莽撞?

兩個時辰前?這麽說現在都中午了?

慕浮玉穿好衣服洗漱好轉身就看見小皇帝臉色黑沉:“你這是怎麽了……誰氣你了?”

怎麽感覺突然就沉了臉, 變臉變得好快, 難道是客棧有其他客人給小皇帝氣受了?

“哦……沒什麽, 方才隻是突然感覺到傷口有點癢, 想起那條蛇難免有點咬牙切齒。”東臨風本來是隨口找了一個借口,但此時提到那條蛇,表情都不用裝,一步就到位。

慕浮玉微笑建議:“要不今天你再燉個蛇羹,出出氣?”

想他昨天就是這樣做的,捉不到罪魁禍蛇,難道還捉不到它的同類嗎?

就這樣,昨天在山穀附近的自由爬行的蛇就被牽連連坐的明明白白。

東臨風連忙搖頭擺手說:“不用了。”

慕浮玉見小皇帝對蛇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就覺得好笑,竟然怕蛇?

堂堂中洲天子,九五之尊,不是應該諸邪退避,什麽都不怕的嗎?

早知道小皇帝如此怕蛇,當初他就應該天天在府裏燉蛇羹才對,小皇帝來一次就讓他喝一次,估計不出三天應該看不到小皇帝天天過去他府裏打卡了?

可惜,沒有早知道。

“浮玉,你在惋惜什麽?”這個似曾相識的表情,浮玉他不會又在想那幾個美人吧?

對著小皇帝突然湊過來的那個眼神變化和語氣,慕浮玉隻覺得有點眼熟,想了想,突然一頓:“你又吃醋了?”

這次又是因為哪個?他,剛剛有提了誰的名字嗎?怕不是個醋壇子轉世吧?

“沒有。”

行!你說沒有就沒有吧,口是心非在我這裏可是沒用。

“你何時打算回去?距離祈福九九之日已將沒剩下……”慕浮玉說著突然想起來,小皇帝此次下江南的行程已經被人泄露了出去,“要恢複身份嗎?”

沉吟片刻,東臨風緩緩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雖說現在所有的小魚都已經被引了出來,但最大的那條魚卻還沒有咬勾。若是現在就恢複身份,難保那些小魚不會魚死網破。

“那個幕後之人還沒有查到是誰嗎?”慕浮玉也是奇怪,到底是誰和小皇帝有如此仇大恨?

【難道是朝中還有個和我一樣想造反的革命同伴?原著……】

【哦了……原著已經和劇情書人分離各奔東西去了,不過左右也就那幾種?】

也就是他不想費心思腦力去猜證,畢竟現在的答案已經有了,他幹麽要多此一舉再去猜一遍?

聽到這裏的東臨風:“……”為何他的浮玉每次隻要是在心裏說話,語速都那般快?要是不注意聽,亦或是稍稍走神一下,可能到最後就會演變成隻聽到最後的幾個字。

有時候能全部聽到吧,但浮玉說的那些話他有好多都聽不懂?為此他翻遍了史書典籍,然而還是依然找不到隻字片語的注解。

有時候,他恍惚都會產生一種錯覺,浮玉他——可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隻是……

東臨風輕輕歎了一口氣,溫聲回答:“此人非常警覺,隱藏之深連暗衛營一時都沒有辦法查出了,可能還需要一些時日。”

“你心裏有懷疑的人選嗎?”

“我不知道。”

慕浮玉偏頭撇了撇唇,剛才他明顯就看出來小皇帝眸光遊移不定,肯定是心裏都有數了唄,不想說就不想說,扯什麽不知道。

少年繼位,少年天子,能坐穩一國之君還能是個傻瓜不成?

小狼崽子,麵厚心黑又猴精。

算了,反正他對那個幕後之人也不敢興趣,無所謂他是誰,小皇帝愛折騰折騰去吧。

“屋裏有點熱,你給我打扇吧。”

然後,慕浮玉就看見小皇帝從身後摸出來一把折扇,就……準備的還挺齊全!

東臨風扇了兩下,似乎想起什麽從懷裏又摸出一樣東西:“浮玉,我從孫遜那裏拿了罐藥膏,給你塗上應該會好的快一點。”

“浮玉,我怎麽瞧著,你耳後的痕跡顏色又深了點?”

到底是什麽蟲子咬的?都快兩天了竟然還不見消退?

“你做什麽?”

“給你衣領解開一點好上藥。”

“你扇你的,不用管它,過幾天就會褪了。”

“行吧,那我晚上給你抹。”東臨風也沒在堅持,浮玉白天不肯給他抹藥膏,晚上總會給他抹了吧?

“浮玉,我方才就想問,你今天如何穿成這樣?”一反常態穿起來對襟的立領長袍,剛好遮住了脖頸上那些痕跡。

不知為何,東臨風感覺出了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浮玉他……好像不想讓別人看見那些痕跡?

是有什麽見不得人嗎?

“我高興,我以後都這樣穿?不行嗎?”

東臨風:“你高興就好。”

兩人說著話,門外想起敲門聲。

江隨大步走進來,手卻指著門外說道:“樓下,樓下……嘉嘉嘉……”

“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好的陛……公子,是嘉怡郡主在樓下,我剛看到她了。”

慕浮玉剛踏出房門,隱約能聽見樓底下一陣嘈雜的說話聲。

“你還想讓本小姐去別家,怎地?你們這間客棧連客人都趕?”

“實在對不住啊,姑娘。實在是小店的天字號客房都被二樓的貴人包了,不然……哪有生意不做硬是推出去的道理?沒道理啊,你說是不是啊,姑娘?”

“本小姐管你有沒有道理,你去和天字號房和……你的,那什麽貴人,商量一下?叫他騰一間房出來給我和我姐姐住。”

“這個嘛……”

要住店的姑娘猛地一巴掌給拍在櫃台上,嬌聲喝道:“這什麽這?還不快去,又不是住你家店不給你錢?哪有這樣的人,哦……他包了,讓後來的客人住你們客棧的大廳嗎?”

客棧掌櫃伸手抹了把臉,表情有點無奈:“姑娘,我們這還有普通客房。”

“你是不是覺得本姑娘付不起天字號房錢?”

“沒有!絕對沒有!姑娘進店我一看啊,就是那不差錢的貴人。”

“都知道本姑娘不差錢,還不快去,再磨磨蹭蹭的當心我……”

“這是怎麽了?有人欺負你了?”

“婉晴姐,可不嘛,他們不讓我們住店,還要趕我們去別家店住。我和他理論,他又說客棧的天字號客房被那什麽貴人全包了,這不就明顯是欺負我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嘛。”

旁邊的掌櫃已經看傻眼,他就沒見過這般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姑娘,前頭還拍他櫃台一副盛氣淩人模樣,後頭就柔柔弱弱和另一個姑娘撒嬌告狀,說他們這間客棧是怎麽怎麽欺負她一個小姑娘?

掌櫃:說的可憐巴巴?要他不是那個姑娘口中欺負他的「掌櫃本人」,他就信了。

“掌櫃的,家妹素來嬌生慣養,她住不慣普通客房,您看……我們姐妹一路兼程舟車勞頓的,也就想著找一個好點的客棧歇歇腳,方圓幾裏也就掌櫃的你家客棧信譽最好。”

“我瞅著掌櫃的您也是和善人,能不能麻煩您和那位貴人說說,給我們勻上一間?要是掌櫃的不方便,您將那位貴人的房間告訴我?我自己去和他說,斷不會叫掌櫃的難做。”

掌櫃的一聽後來的姑娘說話慢條斯理,不僅誇他的客棧還誇他和善,這一看就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

便點點頭,笑著說:“我去給姑娘問問,等著啊!姑娘。”

掌櫃的剛跨出櫃台,準備抬步上樓梯時,看到正從樓下下來的人後,回頭道:“姑娘,不用去了,那位貴人公子他下樓了。”

“那正好,我們自己去和他說。”

掌櫃一聽,也就不再摻和,還是讓她們自己去和那位貴人公子說去吧:“姑娘,那位就是。”

不想他前腳剛給那兩位姑娘指了人,後腳其中一個姑娘就一副耗子見了貓的驚慌表情,兩隻眼睛一瞬間瞪得老圓乎了。

那是想不也想就拉著她身邊的姐姐拔腿就向客棧門外衝去。

“站住!”

樓上一道聲音壓了下來,沉穩有力,字腔正圓。

掌櫃詫異的抬頭,就看見住他店裏的那位貴人公子,單手搭著樓梯口的扶台,麵容肅穆。

作者有話說:

表兄妹倆一樣哈,都是自動送上門,都不用慕慕出去找的,哈哈哈……老節省時間了。

今天淺淺求一個預收——不知道有沒有小可愛願意帶我回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