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龍青,季剛,司馬易三人離去。
三天後,陳心得到消息,龍青病故於落鳳城,全城上下,萬民哀悼。
得到這件事的陳心將自己關在屋內三天三夜。
這期間他一直都在喝酒,直到酩酊大醉,直到不省人事。
漸漸地,他甚至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忘記了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整個人意誌消沉的可怕。
知道三天之後,苗苗推開了陳心的房門。
見到醉倒在地上不斷囈語的陳心,苗苗忽然感覺十分心痛,她從未在陳心眼神中見到過這樣的神色。
絕望,悲傷,原本那熠熠生輝的光芒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昏暗之色。
“大哥哥!”
苗苗衝了進來,一把抱住陳心,整個人隻覺鼻頭發酸,但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爹爹說讓我不要來打擾你,可是苗苗擔心大哥哥。”
陳心的目光逐漸恢複一絲光芒,他死死的抓住苗苗的肩膀,仿佛祈求一般問道:“我做錯了嗎?”
“我勸說龍青出兵討伐納靈門的決定是錯的嗎?”
這一刻的陳心,眼神中充滿了渴望,他想要得到苗苗的回答,至於到底想要得到什麽樣的回答,或許陳心自己也不清楚。
討伐納靈門的計劃,本質上是為了救人,但事實的結果卻是,數萬府兵死於非命,拯救了這個世界的龍青因為被猜忌而死。
這個世界真的需要拯救嗎?
陳心的所作所為,真的是正確的嗎?
種種念頭盤恒在陳心心底,讓他整個人的信念甚至出現了坍塌的跡象。
他開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
若當初他沒有去找龍青,龍青是不是不會死?
甚至未來還有可能成為蜀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如此說來,陳心到底是在救人,還是害人?
苗苗不自覺的抱緊了陳心,她有些局促不安,那是因為苗苗不知該如何回答陳心。
“大哥哥,苗苗不懂那麽多深奧的道理,但苗苗知道,這一次是你跟龍先生他們救了我,也救了整個青丘妖族。”
“甚至於拯救了大陸上所有人的性命。”
“雖然這一戰十分慘烈,雖然犧牲的數字要遠遠超出想象,但結局是好的,龍先生的死也不是你造成的,真正要怪,難道不是要怪蜀王嗎?”
這一刻,苗苗的話語好像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讓陳心逐漸冷靜下來,也讓他不在那麽鑽牛角尖了。
“我認為龍先生當初答應你出兵之際,可能就已經想到了自己最重的結局。”
“但他沒有害怕,也沒有給你施加過多的壓力,或許他這麽做的原因就是不想你難過,也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的,哪怕會有人不理解他,哪怕他會因此付出生命為代價。”
“但這一切為何又需要他人的理解,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就足夠了嗎?”
在苗苗的安撫下,陳心逐漸冷靜了下來。
同時也發現了自己固執之處。
龍青這樣的人不該死,陳心一直堅定的這樣認為,英雄,本應承受無限膜拜。
但最終的結果跟陳心想的不一樣,並不是因為他想錯了。
而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小人可以高居廟堂之上,行生殺大權,能人異士多流落鄉野,無人問津。
陳心無力改變這一切,他能做的,隻是武裝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好讓下一次發生這樣事情的時候,能拉龍青這樣的人一把。
陳心堅信,那一天一定會到來,英雄,早晚會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