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涼有些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但對方用這種語氣說這樣的話,卻讓張涼對她的身份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亞莉安娜小姐?”
張涼試探著叫了一下這個名字。
“噢?”,聽到張涼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亞莉安娜顯得有些驚訝,她隔著門問道:“這位先生看上去認識我?”
張涼猶豫了兩秒,但卻沒有說出路易斯的名字:“略有耳聞而已……亞莉安娜小姐請盡快收拾行裝,我會將你送到歐頓小教堂的。”
“歐頓小教堂?”,亞莉安娜重複著這個名字,隨後她輕笑道:“這就不勞煩先生您了,隻要外麵沒有什麽瘋子或者野獸,我很快就能趕到那兒,如果您有什麽要緊的事,就請先去做吧。”
張涼皺了皺眉,他從亞莉安娜的口中聽出了濃重的戒備之意,顯然,自己還不足以讓她信任。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背上的聖劍劍柄,又打量了一下眼前那緊鎖著的鐵柵欄與木門,最終還是沒有選擇使用暴力來解決這個問題。
從他自己的角度與立場出發,救人這種事情他也隻是“能做就做”,如果吃力不討好,他也沒有必要進行下去。
既然信息已經帶到,張涼也就懶得再多去做些什麽了,他歎了口氣,對著門那頭的妓女說道:“好,如果你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盡快出發吧……一路上的威脅我已經清理過了一遍,但是再晚一點,可就說不準了。”
“謝謝。”
在聽到亞莉安娜的感謝聲後,張涼便轉過了身,走向了小路正對麵的另外一間房屋,那裏同樣也掛著紅色的提燈,顯然裏麵也是有活人的。
但這一次,還沒等張涼敲門,一個男子的聲音便從旁邊的窗口處鑽了出來。
“嘿!嘿!”,他叫道,張涼看見一個人影在那窗戶的後麵,而窗子開了一條縫,他似乎正通過那縫隙觀察著自己。
於是他走了過去,這窗後的人當即就是一抖,似乎是害怕張涼突然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在確認站在窗外的確實是一名獵人後,這男子才重新回到窗邊,他打量著張涼身上的血漬和他背後背著的路德維希聖劍,開口說道:“啊,我簡直不敢相信……在這個地方竟然還有活的獵人。”
“什麽意思?”,聽了這話,張涼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小路的另一邊。
屋內的男子道:“你不知道麽……現在是狩獵之夜,教會鎮裏是不會有獵人的,他們都被派出去了。”
說到這兒,那縫隙中的目光在張涼的臉上掃過,隨後這男子無比驚異地叫了起來:“居然還是一個外地人,你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
張涼麵無表情地看著那縫隙,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開口問道:“你剛剛說的獵人的問題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是那個意思,狩獵之夜,教會可不會在自己的地盤上留下任何一個獵人……所有人都會被派出去清理野獸,隻不過這一次,所有人都沒那麽走運了。”
男子的聲音顫抖著:“他們既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離開,也不來保護我們,甚至連檢查住戶的神職者也沒有,你看看街上的那些屍體,隨意出門的人都已經死了,再這麽耗下去,沒有人能夠熬過這個夜晚。”
“對麵的那個女人,不久前我看到她把一個半死不活的教會的人救回了家裏……我可不相信她會有這種善心,說來也奇怪,後來那個教會獵人又離開了,而且她也沒死,說不定兩人都得到了某種好處!”,男子滿懷惡意地揣測著,他似乎是太久沒和人說話了,這一開口居然沒有停止的趨勢。
張涼側過臉,看了看亞莉安娜家門口的提燈,對於路易斯身上的事情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他返回教會鎮的路途顯然相當的坎坷,而根據之前阿爾弗雷德和這個男人所說的話,路易斯進入教堂中心的過程也一定充滿了危險,他本人甚至因此受傷,但緊接著卻被妓女亞莉安娜救走,而在他離開亞莉安娜的住處後,卻又遭遇了那個該隱赫斯特的精英獵人。
雖然不是很清楚路易斯為什麽在失去了神智之後仍然記得亞莉安娜這個名字,但從已知的情況來看,這位在人們口中口碑並不是很好的“夜之女”並不像他們認知的那樣惡劣,否則也不會冒著風險救下這樣一位教會獵人了,出於這一點,張涼便在心底裏做出了某個決定。
“好了,謝謝你的信息。”,張涼對著窗後的男子道謝:“那麽,我剛剛對那位女士所說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吧?”
“呃,是的,聽到了。”,男子猶疑了兩秒,追問道:“除了歐頓小教堂,你還知道什麽可靠的地方麽?”
很顯然,他對於這位渾身血跡的外鄉獵人也並不怎麽信任,畢竟在這種危險的時刻還在外麵到處走的人,要麽是足夠的強大,要麽……就隻能是瘋子了。
但是在亞楠,善意而又強大的人,卻又相當的稀少,以至於人們往往不會第一時間考慮這一種可能性。
“沒了。”
張涼很清楚對方的心思,他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話音落下,他轉身走向了亞莉安娜的房門,在用力地敲了敲門後,他對著房內喊道:“亞莉安娜小姐,不好意思,我覺得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還是和我一起走比較好……如果實在不願意的話,也請離門遠一些,在我把門砸開後,我們再詳談!”
“先生,現在並不適合開玩笑。”,亞莉安娜驚叫道,聲音之中還帶著幾分惱怒和恐慌。
她還想說些什麽,但緊接著就聽見了某種金屬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臉上當即一白:“好!請讓我簡單地收拾一下,我馬上就隨您過去,請千萬千萬不要做出那種事情來!”
房門之外,聽著亞莉安娜急促的腳步聲,張涼滿臉無奈地將身子倚在了牆壁上,手指輕輕地在巨劍的劍柄上敲著,他扭頭看向另一盞紅色的提燈,好整以暇地拋出了自己的問題:“還有你,那位先生,你是打算現在和我去小教堂,還是過一會兒,讓我請你去?”
十數分鍾後,原本還亮著的兩盞紅色提燈相繼黯淡了下去,整個小巷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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