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阿貝多,他似乎離開了蒙德城,目前正在那位奧秘主的地盤上做一些有趣的研究,如果可以,我想與奧秘主見麵後,去見一見他。”
阿貝多,白堊之子。
【黃金】萊茵多特最接近完美的作品,
當初萊茵多特將阿貝多交給艾莉絲女士看管,留下了名為【世界的秘密】的課題,
然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當然,阿貝多還是運氣的,他至少還和萊茵多特一起生活過,被她親自教導過,
像尼古雷德這樣的失敗品,別被萊茵多特教導了,甚至連見上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你的孩子?哦,就是你的那個原初實驗吧,這點你到時候自己和奧秘主說就是了,隻要你不傷害祂的子民,祂應該不會拒絕你進入祂的國度。”
蘇爾特洛奇對王道一還是比較了解的,
這家夥屬於順毛的那種,你順著他,他就不會和你炸毛,
但你要刺激到他的底線了,他肯定和你翻臉。
而王道一的底線,無非就那麽幾個,
家人和朋友,以及沙漠的子民。
“好,那就到時候再說,我這裏還有事情,先下線了,十五天後見。”
話音落下,代表【黃金】的球形裝置便黯淡了下來,顯然,另一邊的人已經下線了。
“哈哈,那我也先下線了,十五天後見。”代表【預言家】的球形也黯淡了下去。
石屋裏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隻有外麵那頭巨獸的呼吸聲還在回**。
……
數天後,
荻花洲,
幾個人以及一隻漂浮物行走在路上,
他們身後還有一輛貨車跟著,
“也走了不少路了,大家累不累,要不要停下來歇一歇?”
白色的漂浮物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開口提議道。
帶著單片眼鏡的中年人看了一眼不遠處看著貨車的少年,然後開口道:“我還好。”
中年人的態度讓派蒙有些無奈,隻能將視線看向不遠處的少年:“嘉明,你不是一般都會隨身帶些點心的嗎?分大家吃點唄!”
“欸,派蒙餓了麽,來,給你一點。”嘉明翻出了自己的包裹,從立馬拿出冬蓉酥,分給派蒙一點後,又給了熒一點,
葉德看著兒子轉來的目光,連忙擺擺手:“我就不用了。”
忙著維護自己形象的父親,沒有看見兒子眼裏一閃而過的失落。
派蒙連忙開口道:“欸……那個冬蓉酥很好吃的啊?葉叔是不是沒吃過呀?”
“哈,隻是不餓罷了。”葉德搖頭道。
對於他來說,什麽冬蓉酥,隻是小孩子吃的東西罷了。
嘉明的眼裏微微失落,但很快恢複過來,鏢隊繼續往前行進,
直到來到一處殘缺營地,
嘉明才停下了腳步:“這裏地勢開闊,行,就在原地稍稍休息下吧。”
他看見自己的父親似乎已經有些累了。
說著,他將東西都放置好,然後在周邊走動起來。
派蒙有些疑惑:“嘉明呢?你不一起坐坐嗎?”
葉德的視線也不由自主的轉了過來,
嘉明沒有在意自己父親的目光,隻是搖了搖頭:“我不累,我望風先。”
作為一名鏢師,嘉明是非常合格且敬業的,
當然,也可能是他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看低了自己,
所以,他反而比平時更敬業了。
“欸,可是……”派蒙想說嘉明才是一行人中最累的。
沒等她說出口,
旁邊的葉德就製止了派蒙的話頭:“不用勸他。”
營地裏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父子倆不經意的對視了一眼,然後迅速撇開,
派蒙和熒也對視了一眼,然後派蒙有些猶豫的道:“好吧,那我們自己吃。”
然後她又看向了葉德:“我跟你說,這種餅每家店的味道……”
派蒙一邊吃,一邊和葉德說話,葉德也笑盈盈的聽著。
營地外,嘉明目光掃視,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忽然,視線中出現一絲不對勁,
嘉明立馬戒備了起來:“誰在那裏,出來!”
嗬斥間,一縷縷火元素開始匯聚,一柄黑紅色的大刀出現在他手中。
不遠處的草叢中,兩個蒙麵劫匪麵麵相覷,頭上一紅一綠兩撇炸毛意外的顯眼。
“……我動靜太大了?”
“別說這個了,正事要緊,我們上。”
兩個劫匪從草叢中站了起來,
一步步逼近了臨時營地,
兩人雖然手上沒有帶什麽利器,卻也有幾分攝人的精氣神,
“可有金銀細軟之物?”
“快些放在此處。”
兩位劫匪你一言我一句,透露出了打劫的意味,就是這個用詞頗有些意思。
臨時營地裏,
派蒙偷偷的在熒耳邊吐槽道:“他們的台詞好差啊,我還以為是道一和鍾離在說話呢。”
這種說話方式,熒和派蒙聽得最多的就是鍾離和王道一了。
葉德卻沒有派蒙那麽輕鬆了,他目露驚慌,神色有些緊張:“啊?!這……這下可怎麽辦……”
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茶葉商人而已,
路上遇見劫匪,一下子就慌了神。
主要也是他沒有將嘉明當成鏢師,而是看成自己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營地前,
嘉明看著兩個劫匪,腦海中迅速思考著,
(兩個人……看起來並沒有其他幫手。要想打退他們不難。就怕他們是衝著老爸去的,另有什麽埋伏。安全起見……)
眼眸內精光一閃,嘉明心中已經有了定計。
“這裏交給我,我來應付他們,熒、派蒙,你們帶上我老爹和貨物走先!”
聽到這句話,葉德神色激動:“太危險了,嘉明。”
他寧願將貨物都交給劫匪,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冒這個危險。
嘉明頭也不回:“這就是我的工作!”
葉德神色一滯,微微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派蒙得意的和熒對視了一眼,然後迅速飛到葉德身邊:“嘉明很厲害的,我們不要拖累他。”
而兩個劫匪,看見嘉明一副要拚命的樣子,對視一眼,知道他們該撤了。
“屬實紮手!走也,尋個軟包袱再做打算!”
說完,兩人便往後跑去。
嘉明神色冷峻:“哪能這麽簡單放過你們!”
他擔心這兩個劫匪會引來更多的劫匪對自己的老爹不利,所以才不願意放過這兩人,立馬就追了上去。
“嘉明!”葉德呼喊一聲,伸了伸手,
可嘉明卻沒有回應,
“別擔心啦,都說了嘉明身手很好的!”派蒙安慰道,“上次他一個人對付十來個盜寶團都沒問題的呢”
葉德還有些擔心:“可是,嘉明……”
他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孩子,說也說不出什麽來。
最後隻能輕歎一聲:“唉……”
然後又出現一絲不滿:“這孩子要是當初願意留在我身邊學做生意,哪會遇到這麽危險的事情?”
見葉德又將以前的事情提及,派蒙連忙打斷:“我們還是聽嘉明的,先往前走吧,要是這附近還有其他埋伏就糟了。”
熒也點了點頭:“是啊,先去安全的地方吧。”
葉德也擔心又有劫匪過來,立馬開始收拾東西。
一行人往安全的地方趕去,
而在不遠處的山石之上,一隻藍色的仙鶴一直注視著這裏。
……
熒一行人一路往前,狂奔了數十分鍾,
終於在一處綠地停了下來,
“呼,呼,走到這裏,應該就可以了吧。”派蒙氣喘籲籲的說道。
我們至今不知道一直懸浮飛行的派蒙究竟是怎麽跑累的。
“欸,等等,那邊是……鍾離,還有若陀龍……大叔。”
派蒙眼睛一瞪,手指向了不遠處的路邊,
熒順著派蒙的手指看去,果然,不遠處的路邊,有兩個人正在放風箏,
一個穿著華麗服飾的青年,還有一個滿臉不耐的大漢。
“他們怎麽會在這裏?”派蒙一頭霧水。
熒也是有些搞不清了。
她們還在疑惑的時候,葉德已經走了上去:“這位兄弟,聽我一句勸,把你的線收一收,快走吧!這附近有劫匪出沒!”
原本一臉不耐的若陀立馬來了精神:“劫匪?哪裏有劫匪?”
葉德都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大漢會這麽激動,
但還是下意識的指了指來時的方向。
“哈哈哈哈,正好無聊著呢,我去打劫匪了,你自己放風箏吧。”說完,也不管鍾離無奈的神情,一個起跳就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葉德:……
雖然說他經商多年,也算見多識廣,但若陀龍王這一個大跳還是讓他有些迷茫了。
“嗬,兄台不必擔心,我這位朋友實力強大,急公好義,聽見有劫匪出沒,便忍不住了。”鍾離開口解釋道。
邊上,熒和派蒙對視了一眼,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若陀龍王……不會揍那兩位真君一頓吧。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派蒙和熒快把肺咳出來了,
鍾離轉頭看了她們一眼,然後大概是明白了些什麽,
“聽說近來染風寒的人不少,兩位要是嗓子不適,可以坐下喝些茶水。”鍾離伸手指了指,不遠處果然有一個茶攤。
派蒙小臉一白,連忙擺擺手:“啊,呃……不是,不是,我就是……餅吃太多了……”
熒雙手抱胸,瞥了鍾離一眼:(他是看出來了還在裝傻嗎……)
“這樣啊,風光正好,我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妨尋個清淨地小坐片刻,鎮鎮心神,等候佳音。”鍾離目光看向了葉德。
葉德微微猶豫後,也隻能歎了一口氣:“嗯……如此甚好。”
於是鍾離收起了風箏,和大家一起繼續往前,眾人一路來到了一處千岩軍駐地前,尋到一家茶攤,重新坐了下來。
茶攤上,
等店家上了茶水後,
派蒙才繼續自己的台詞:“其實葉叔會緊張也是有原因的啦,畢竟我們的鏢師嘉明是他兒子嘛。”
“嘉明……這個名字我也略有耳聞。是近來在城裏表演舞獸戲的那位吧。”鍾離一手托著下巴,開口說道。
派蒙有些驚訝:“哦?鍾離你也看過嗎?”
鍾離點點頭:“那位少年人功底紮實,技巧純熟,與猊獸的配合更是天衣無縫。近來舞獸戲在璃月港小出風頭,不過……雖是萌芽初現,其間種種難處卻非看客輕易能明白的。若要我說,還是迎難而上的精神最為難得。”
說著,鍾離看向葉德:“我有幾位茶友,也曾提起嘉明為人熱心,俠肝義膽……有如此德才兼備的孩子,葉叔應該很是欣慰啊。”
(葉……葉叔?)熒神色奇怪,張大了嘴巴,欲言又止。
派蒙更是小臉一垮:(他也跟著大夥一起叫葉叔啊。)
葉德不知道鍾離的身份,自然沒有什麽感覺,隻是在外人嘴裏聽見自己孩子的好話,也不禁有些驕傲:“他……是挺努力的。”
派蒙見狀,連忙跟上:“等嘉明回來之後,你也多當麵誇誇他呀!”
這就讓葉德有些為難了,
“這……”他的神色猶豫,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
臉上複雜的神色,將一個老父親想和兒子溝通,但又怕兒子不和自己溝通的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熒和派蒙不懂,鍾離倒是看的明白:“嘉明少年初成,心性又熾烈……嗯,倒也正常。葉叔要是不便開口,有什麽事我們也可代為傳達。”
葉德連忙擺手拒絕:“這怎麽行呢!這樣不妥……”
然後又遲疑了一下,才開口說出他和孩子的矛盾:“唉,也是一樁陳年往事了。其實……其實我們父子倆之間,有些說不開的事情。”
“我做了大半輩子茶葉生意,總想著要孩子也學會這做生意的門路。不然,他以後要怎樣養活自己?
但這幾年,聽說他走鏢越來越順,去的地方越來越遠……而且還放不下他那舞獸戲。我這心裏既是高興,又是擔憂。
年輕時誰不是身強力壯,一口氣能吃三碗飯?這老了怎麽辦?
每次想到這種地方,我就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不該服這個軟。
我甚至好幾次後悔,早知道,他小時候就不該帶他去看什麽舞獸戲!”
聽到這裏,眾人哪裏還能不明白葉德的意思,
這位老父親想的其實就是給孩子鋪一條路,讓孩子以後可以衣食無憂,
他反對嘉明從事舞獸戲,不是因為他不喜歡舞獸戲,而是因為這是一份力氣活,
年輕的時候可以吃這份飯,但老了怎麽辦?
老父親一想到孩子老了以後,自己已經不在了,孩子又失去生計,那自然不可能同意孩子繼續這份活。
所以,他才這麽反對嘉明。
當然,這本質上也和舞獸戲如今的江湖地位有關,
如果舞獸戲和璃月戲曲一樣,有完善的傳承和受眾,那自然也就不需要擔心了,
但很可惜,如今的舞獸戲,在璃月港還沒有被所有人都接受,
不然的話,葉德也不必擔心嘉明年紀大了沒飯吃了。
畢竟藝術表演方麵,越老越有話語權來著。
“父輩想給小輩鋪平道路,任誰聽了也都能明白這份用心,葉叔無需為此煩憂。”鍾離開口說道。
葉德眼睛一亮,這種被人理解的感覺很不錯:“鍾離先生看著歲數不大,竟也如此有心得……莫非,莫非是我錯估了您的年紀?”
鍾離笑著道:“哈哈哈,葉叔客氣了,實不相瞞,我有一位老友,家中數位女兒都已經獨立,我自己的一位兒輩也早早的脫離了我的規劃。”
“原本我與您一樣,希望他繼承我的產業,好好生活,但這人生便是充滿了意外,他還是走上了一條更難的道路,幸運的是,他還是走了過來。所以,葉叔,兒孫自有兒孫福,比起為小輩煩憂,倒是不如放手一搏,讓孩子自己去闖。”
邊上,
熒和派蒙麵麵相覷,這說的,是道一吧?
原來鍾離也給道一規劃了道路,結果道一沒有走嗎?
實際上,鍾離當初給王道一規劃的道路,可比葉德給嘉明規劃的牛逼多了,
如果當初王道一肯按照鍾離規劃的道路來,他就會成為第二代璃月執政,下一任岩之神。
可惜,最後王道一還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在沙漠中開辟了新的基業。
所以,鍾離既是無奈,又是驕傲。
無奈自己的位置沒有人接替了,驕傲自己的眷屬可以闖下如此成就。
從這點上來看,鍾離和葉德是一樣的,但鍾離要比葉德看的開,心態上也更開明。
葉德有些羨慕:“那您和您的老友可真是想得開啊,我……怕是不夠豁達。噢對,剛才就想說了,鍾離兄不必客氣,若是願意,喊我一聲葉兄就好。”
鍾離點頭:“好。”
旁邊,派蒙和熒神色奇怪,
葉德還在繼續說:“所以,鍾離兄也覺得我太愛操心了嗎?”
“哎,葉兄此言差矣,關懷子女本是應當。不過,就像近來四處飛舞的風箏,線繃得太緊未必就是好。”鍾離說道,“我那老友常說,兒孫如有淩雲才誌,隻想去九天一探……再扯線不放,風箏怕是更易墜地。”
聞言,葉德低頭輕歎:“……唉……還是我迂腐了啊!”
鍾離搖搖頭:“家人情誼,不可以迂腐稱之。葉兄需要的不過是稍稍放寬心。葉兄乃重情之人,不如將掛念嘉明的時間分出一些,四處走走,飲茶觀景。說不定,眨眼便有驚喜。”
“一天一年,又或是一刹。小輩的成長總在不經意間。葉兄一個做父親的最是明白。”
這是鍾離的肺腑之言,他就是這樣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的,
飲茶觀景,然後等著王道一給自己送來新的問題或者好消息。
有時候,你不去催促孩子,孩子反而會願意和你親近。
當然,王道一的親近,大多是有事要鍾離幫忙,不是單純的親情。
葉德苦笑著搖頭:“嘉明這小子……哈哈,可不是麽?一會兒不看著,翅膀就硬了!”
看見葉德的態度似乎有所鬆動,派蒙悄咪咪的在熒耳邊道:“這家夥,說得頭頭是道呢……”
葉德和鍾離在子女教育的話題上越聊越深熒和派蒙則笑眯眯的看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一個少年一臉奇怪的從遠處走過來,
“欸?是嘉明回來了。”派蒙眼神好,一眼就看見了人,“嘉明——我們在這邊!”
嘉明走了過來:“老爸,還有……幾位……往生堂的鍾離先生也在啊!”
鍾離微微笑著:“哈哈,相遇是緣,就一同閑聊幾句。”
葉德關心道:“都解決了?”
嘉明神色奇怪:“算是吧。”
……
畫麵回到兩個小時前,
嘉明追著兩個劫匪在荒野上不斷的跑,
可越追,嘉明越感覺不對勁,
這兩個劫匪的身手,未免有些太好了,
作為一個鏢師,嘉明對自己的身手是有數的,他的身手在璃月也算厲害的,
可即便如此,他居然還追不上兩個在野外遇見的劫匪,
這是什麽道理?
這還是普通劫匪嗎?
正當嘉明疑惑的時候,
忽然耳邊出現一聲轟鳴,
一道人影從遠方跳了過來,
說是跳,但更像是隕石墜落,
大漢轟擊在兩個劫匪的身前,露出一聲獰笑:“哈哈,劫匪,受死。”
一紅一綠兩個劫匪神色奇怪,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
但大漢完全不給他們機會,
沙包大的拳頭直接就轟了過去,
兩個劫匪匆忙接招,三人打鬥在一起,
當然,簡單的打鬥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但嘉明有些繃不住的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麽兩個劫匪和一個大漢打架,可以打到這種程度的!
隻見三人一拳一腳互相招架著,拳腳之間迸發出的氣勁轟擊在地麵上,
山石碎裂,草木翻飛,
別說是打架了,你就是說這裏發生了天災,嘉明也能信。
最後,這三人打的越來越激烈,邊上圍觀都有些危險了,嘉明就隻好自己回來了。
……
想起之前的場景,嘉明目光看向熒和派蒙:“熒,派蒙,你們跟我過來先,我有事找你們。”
派蒙歪了歪腦袋:“啊,哦哦,來了。”
三人一起走到不遠處的河流邊,
派蒙:“嘉明,找我們什麽事情啊?”
嘉明看著她們:“直說咯我……那兩位劫匪……是你們安排的人吧?”
他還是這麽喜歡倒裝句。
派蒙傻住了,她眼神躲閃,不敢看嘉明:“欸——!一上來就問這個?”
看見派蒙這樣,嘉明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派蒙都不敢看我啊,那就是我說對咯。”
派蒙無奈的泄氣:“好吧……你是怎麽猜到的呀?”
嘉明也沒有隱瞞:“他們剛開始大搖大擺的,舉止有些太過做作,
但一追上去我就發現他們本事了得,明明差幾步就能追上,卻始終差著這幾步……
但凡有這樣的身手,換個計劃,比如趁我們鬆懈的時候直接偷襲會更穩妥,
而且……”
嘉明和兩人說了後麵大漢(若陀)和兩個劫匪大戰的事情,
“他們的實力遠在我之上,所以,我猜他們肯定不會是劫匪,在聯係到你和派蒙一路上的情況,我就猜他們是你們的朋友。”
頓了頓,嘉明一臉我已經看破了樣子:“所以,你們的目的是要引開我吧。”
這一路上走來,嘉明已經感覺到熒和派蒙似乎一直在撮合自己和老爹說話,
對於熒和派蒙這次跟鏢的目的,嘉明也已經在內心有些猜測了。
“看不出來,你腦袋轉得還挺快的嘛……”派蒙誇獎道。
“嗬,這都是經驗咯,我見過太多劫匪了,哪有這樣的。”嘉明說道,然後又有些擔憂,“你們的朋友和那個大漢打架,不會有事吧?”
知道了劫匪是熒的朋友假扮的,嘉明也不禁有些擔心起來,畢竟那個大漢看上去可不好對付,
派蒙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沒事啦,若陀龍……大叔也是我們朋友啦。”
“欸,都是朋友為什麽要打架?”
“可能是他手癢了吧。”
嘉明:……
“欸,你們是想幫我忙,緩和我和我老爸的關係?”
熒點點頭:“是啊。”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這件事,說到底也是我和老爸日積月累的矛盾,別說壞人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把他們製服、帶回來,也改變不了結果。”
嘉明已經明白了,熒的朋友假扮劫匪,隻是想要讓自己老爸知道,自己已經長大了,有能力照顧好自己了,
但嘉明清楚,這種辦法是沒有用的,自己的老爸不會理解。
派蒙連忙道:“不是這樣的!你父親背地裏很擔心你,他都跟我們說了!”
“原本,有鍾離勸他,他到最後差一點就要鬆口了……”派蒙說著,卻看見嘉明一臉平靜的樣子,有些著急,“你不信嗎?”
嘉明微微搖頭:“他是不會鬆口的。他對別人說得再多,對我也不會說。我是知道的。”
熒眼眸微閃,看著嘉明:“你也是這樣嗎?”
她算是看明白了,
這父子倆,就是兩頭強牛,兩邊都不肯先低頭,
所以才會越強越頂,越頂越強,直到兩人都不願意互相開口了。
嘉明:……
“是哦,你告訴過我們你想拿出成績來,你要不要也把自己這些年的努力告訴你父親呢?”派蒙也說道。
她們是希望嘉明可以將自己的成就展現給葉德,然後兩人和解的。
但嘉明卻覺得,以自己老爸的古板,這是沒有用的。
這就是父親故作嚴厲後,給孩子帶來的誤解。
父親以為自己的嚴厲可以教導孩子,卻不知道在孩子眼裏,他就是古板不講道理。
這種觀念逐漸加深,就成了兩人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
嘉明搖搖頭:“不會有用的吧?單憑個「講」字……”
“有沒有用要試過才知道!就像東西好不好吃要嚐過才知道。”派蒙懸空跺腳,“聽我們的,去對你的父親用用你的與人交往小技巧吧!把他變成能理解你的朋友。”
熒也點點頭:“加油!看好你。試試總不虧。”
嘉明:“哈……”
他確實有些意動了。
做孩子的,有誰不想讓自己的家人認可自己的成就呢。
另一邊,
“……鍾離兄當真有學問,佩服佩服!沒想到我一個做了幾十年茶葉生意的人,今天倒從鍾離兄這兒學了不少品茶的心得。”
葉德一臉的欽佩,他實在沒有想到,鍾離對茶葉居然這麽了解,
聊起茶葉來,他這個茶商居然聊不過鍾離。
“葉兄謬讚,不過是些個人淺見。”鍾離謙虛道。
後麵,熒三人走了回來。
“你們這是趁我們不在,喝了多少杯啊?”派蒙看兩人互相吹噓的樣子,有種看見酒館裏的酒客的感覺。
熒也笑著:“喝的也不是酒……”
鍾離笑著:“哈哈,和葉兄聊得投緣。我二人情誼正如這杯中茗茶,甚是濃醇啊。”
熒無奈,這一天下來,嘉明算是超級加輩了。
“嗯,鍾離兄所言甚是。”葉德也笑著,然後看向自己的孩子:“嘉明,鍾離先生博學,你平日在璃月港,遇見這樣的有識之士要多問多學。”
嘉明還在想和自己老爸溝通的事情,忽然聽見自己的名字,恍惚了一下,下意識的點頭:“欸?哦……知道了我。”
派蒙飛到鍾離身邊,低聲道:“咳……鍾離~”
這下鍾離沒有裝傻,看向了葉德:“葉兄,聊天雖好,可惜我這裏有些堂主托付的工作尚未完成。”
“哦!唉,這你不早說。”葉德連忙起身,以為自己耽擱了鍾離的事情:“是我不好,拖了你這麽長時間。鍾離兄你忙你的,改日找個你方便的時間,我請你喝早茶。”
鍾離對著葉德點點頭,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熒和派蒙連忙跟上:“我們送送你。”
三人一起離開走遠,留下嘉明和葉德兩人在原地。
一處角落,
派蒙拍了拍胸脯:“剛才真要謝謝你幫我們勸說葉叔!還好你讀懂了我們的暗示。”
鍾離笑了笑:“與你們二位相處得久了,略有經驗,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嘿嘿,你這脾氣倒是一直沒變啊。”派蒙雙手叉腰,“不過,鍾離,道個別而已,你怎麽走了那麽遠!隻要他們聽不見不就行了?”
派蒙看了看,這地方都已經走出百來米了。
鍾離微微笑著:“還有一位朋友正在過來。”
清光一閃,降魔大聖登場,
“魈,你怎麽也來了?”派蒙嚇了一跳。
魈看了帝君一眼,見帝君沒有說話,便重新看向了熒:“有事情想找你幫忙。”
“什麽事?”熒歪了歪腦袋。
魈找她幫忙,這還真是少見。
“道一救回了伐難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吧?”魈說道。
熒點點頭,這個事情她也是在場的。
“風之神雖然穩住了伐難的情況,但她畢竟與世隔絕了千百年,如今的世界,對她來說太陌生了。
原本應該由我來帶她重新熟悉現在的璃月,可我……也不適應人群,
留雲她們倒是熱情,但我感覺她們自己也不熟悉璃月,
所以,我想拜托你,這次海燈節期間,帶著伐難到處看看,讓她熟悉現在的璃月。”
頓了頓,魈的神色非常認真:“伐難為璃月的建立流盡了鮮血,她應該享有如今璃月這份繁華。”
聽到這裏,熒已經開始點頭了,
帶伐難見識如今的璃月,這種活,黃毛阿姨根本拒絕不了。
“好,放心交給我就是,伐難呢?”熒開口答應道。
魈:“伐難在陪蒼玩鬧,我會送她去……萬民堂,你們在那邊碰麵便可。”
“好!”
……
另一邊,
葉德和嘉明父子倆相視沉默,誰也不知道該不該先開口。
“……你說先。”嘉明試探著開口。
葉德:……
嘉明眼眸堅定了下來:“那我先說吧,我還是想在璃月港。”
葉德:“哦。”
作為一名老父親,他有很多話想說,可到了嘴邊,卻隻出來一個字——哦。
聽見這個‘哦’,嘉明神色失望,在他看來,這是父親在敷衍他,
他失望的起身,想要遠離這裏。
葉德連忙叫住他:“喂,你這孩子,聽人把話說完。”
沒等他繼續開口,
另一邊,又有人來了,
“來,來,申鶴這邊坐,這一路上趕路累了吧?姨幫你倒杯熱茶啊,還是想弄點別的什麽喝的?”
兩個高挑的美人,
年長的成熟有韻味,年輕的清冷如冰山,
正是閑雲和申鶴,按照她們的計劃,她們倆要向葉德和嘉明展現天倫之樂。
兩人坐到葉德和嘉明桌子旁邊的座位上。
申鶴:“姨喝什麽,我就喝什麽。”
閑雲:“好。”
為了表達天倫之樂,她們特意將師傅換成了姨。
邊上,剛剛起身的嘉明又坐了回去,
他可是認識閑雲的,在看見閑雲後,就知道這大概又是熒他們準備的了。
“姨正好買了些[鬆蘿仙芽],名字動聽,味道也好。”閑雲開口說道。
(其實就是十盒半價的那種茶葉,閑雲買了以後根本消耗不掉,每天都在喝。)
“節日期間工作很忙吧?有沒有遇上什麽需要姨出手幫忙的事啊?”閑雲繼續問道。
申鶴非常乖巧的說道:“有過醉酒鬧事的人。我按姨教的,把他們的頭按在桌上了。”
邊上,葉德神情一變,有些荒唐的看向了申鶴和閑雲。
教導孩子將別人的腦袋按在桌上,怎麽想都不是正常的教導吧。
嘉明也有些哭笑不得:(閑雲姨和申鶴……她們這是認真的嗎?)
申鶴和閑雲的對話還沒有結束,
閑雲也發現了申鶴說話有些不對勁,
(糟了,隻想著要和申鶴演一出戲,忘了申鶴是個不尋常的孩子。)
“咳咳咳,我是說……申鶴有沒有交上了點新朋友啊?你我住那麽遠,有朋友在,我才放心……”閑雲開始找補道,
申鶴還是一臉的乖巧:“我之前的情況,都和姨說過,最近夜深的時候,我會去廚房和鍋巴聊天。鍋巴不會說話,但有了這份陪伴,我心安很多。”
邊上,葉德的神色更奇怪了:(唉,這家孩子真是可憐……連個能談天說地的朋友都沒有,這樣想想嘉明也還是挺好的吧?是不是不該對他要求太高。)
申鶴的回答顯然不符合閑雲的想法,她繼續轉開話題:“呃咳咳不說這些了,申鶴接下來有安排嗎?要不要和姨出去到那裏玩?”
這句話讓葉德放鬆了些:(這還差不多嘛……關心關心孩子,讓她多放鬆放鬆……)
申鶴歪了歪腦袋,帶著些許天真:“是說像以前那樣,從早到晚背著石頭上下山,路上摘點花草當晚飯嗎?如果是您的要求,那我去。”
“噗……!咳咳咳……”正在喝茶的葉德一口噴了出來,
嘉明有些緊張:“老爸……你喝口茶!我意思是,你別喝茶先……”
嗆到了應該喝口茶,但喝茶嗆到了要不要喝茶先?嘉明把自己給繞糊塗了。
“咳……咳……哎喲,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這是虐待吧,這絕對是虐待吧!
想起旁邊這位姑娘的淒慘境遇,
葉德發現,自己家裏這個孩子,其實還是很棒的嘛,
葉德認真的看向嘉明:“嘉明啊,我剛剛話沒說完,我不支持你待在璃月港,因為那樣太苦太累。
你要是回家來……也不說你爸我了,我知道我們脾氣太像,平時就不對付……
就說我們這一大家,你阿嬸、阿伯,誰都願意幫你的……你換份輕鬆點的工作,我們……我們有空還能一起喝早茶。”
邊上,
申鶴歪了歪腦袋,還是一臉的天真:“師父,原來早茶很重要嗎?”
閑雲:“噓。”
“……你再想想,考慮考慮?要再晚些給我答複也行!”葉德看著自己的孩子,眼裏帶著誠懇。
嘉明目光閃爍,有些不可思議:(老爸他……原來真的改變了很多。放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但是我……)
然後他的目光也堅定了下來:“謝謝你,老爸。”
聽見這句,葉德也知道嘉明的回答是什麽了,隻能微微輕歎了一句。
然後兩人又沉默著喝起了茶。
等熒和派蒙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了。
“你們回來啦,我們都喝好茶了,繼續上路吧。”
在熒和派蒙好奇的目光下,葉德和嘉明收拾了東西,大家繼續上路了。
……
來到璃月港,跨過大橋,
熒就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橋邊,
“那是……”
“是道一和夏洛蒂,奇怪,他們怎麽會在一起的?”
而看見押鏢的一行人後,王道一和夏洛蒂也迎接了上來。
夏洛蒂直接就走向了葉德,開始說起楓丹合作以及茶葉生意的事情,然後兩人一邊說,一邊走遠了。
而王道一則是走向了熒和派蒙,
“道一,你怎麽在這裏?”派蒙直接問道。
王道一笑了笑:“店裏有點忙,申鶴又不在,我幫忙出來給一些老主顧送餐,正好遇見了夏洛蒂,在一起聊幾句。”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怎麽樣,你們的計劃?”
熒和派蒙對視一眼:“我們也不知道,反正感覺兩人好像是和解了,但又好像沒有完全和解。”
嘉明也走了過來:“這位就是香菱小姐的丈夫吧,真是舊聞不如見麵啊。”
嘉明是認識香菱的,也特別喜歡香菱的菜,但他不能吃辣,每次去萬民堂吃菜,都要過幾遍水的那種。
王道一對著嘉明點點頭:“舞獸戲的嘉明,香菱和我說過你,最近的璃月港,你的風頭不錯。”
嘉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都是大家捧場啦。”
“嗯?”王道一正要說話,忽然轉頭看向後方,“原來是真君來了。”
是留雲借風真君來了。
閑雲:“在璃月港就不要叫真君了,叫我閑雲便可。”
王道一點了點,然後看了看周圍幾人:“看上去,你們似乎還有事情要聊,那我就先走了。”
往外走了幾步,王道一忽然停住腳步:“對了,熒,事情結束後,請來萬民堂一趟,魈已經送人過來了。”
熒知道是什麽事情,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