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庇克萊歌劇院中,
芙寧娜有些‘驚疑’的看著周圍的環境,這裏早已不是白淞鎮了。
而在芙寧娜與熒的身前,
大魔術師林尼摘下禮帽,做了一個紳士禮,
“觀眾們,我的暖場表演已經結束,接下來.……可以開始對神明的審判了。”
“原來是這樣……”芙寧娜神色微微變化,已經完全明白了對方的計劃,然後她又很快做出一副自信的樣子:“嗯,我讚許你們為了「戲劇性」而做出的努力。”
她昂首挺胸,看向邊上的林尼,以及周圍的所有人:“不過,我可是正義之神芙卡洛斯,即為正義的化身,你們妄想審判正義本身是不是有點太過荒唐了。”
“我可以將你的這番話,理解為拒絕審判的意思,沒錯吧?”
這時從歌劇院的上方傳來熟悉的聲音,芙寧娜仰頭看去,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正站在法官席上,身後的【諭示裁定樞機】也在緩緩運轉,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音。
那維萊特俯視著下方的芙寧娜,神色平靜,語氣中不帶任何情緒,如同祂五百年來出席的每一場審判一樣。
“那麽,你將擁有一次通過決鬥來維護自己名譽的機會。”那維萊特繼續說道。
舞台的另一邊,
克洛琳德緩步上台,手中拿著長劍,來到芙寧娜身前,長劍橫舉,指向水神,
舞台下,觀眾們一片嘩然。
對神明舉劍,這在楓丹曆史上,也是第一次了。
芙寧娜看著克洛琳德:“看來,你已經下定決心了!”
克洛琳德神色冰冷,並沒有言語,隻是握著長劍的手上,更用力了些。
雖然她經曆過無數次的決鬥代理,甚至在決鬥中擊殺過無數的人,
但是,麵對芙寧娜,克洛琳德內心並沒有她表麵上看上去那麽平靜。
芙寧娜深深的看了一眼克洛琳德,然後……舉起了雙手,法國軍禮!
“芙寧娜她.……投、投、投降了?”派蒙撓了撓頭發,一副看不懂的樣子,
克洛琳德也收回了長劍,露出一絲疑惑。
“在搞什麽,水神在和人的決鬥中投降了?”
觀眾席上更是一片喧鬧的聲音響起,
“神明在決鬥中投降了?也太難看了吧。”一位女觀眾說。
“水神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有觀眾大聲發問。
芙寧娜側眼看向觀眾席,調皮地噓了一聲:“看來你們多少有些誤會我了,舉起雙手,有時可並不代表投降……這一次我舉起雙手,是代表著我準備直麵審判,不需要什麽決鬥了。”
派蒙一副看破了的樣子,雙手抱胸:“反正肯定又要找什麽借口了。”
熒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從她們認識芙寧娜開始,芙寧娜每次遇見解決不了的事情,都是這樣處理的。
“我承認,一直以來我總是在逃避著一些事情,對不起各位,我沒能守護住白淞鎮的人們.……我理應接受審判。”芙寧娜說到這裏歎息了一聲,然後繼續道,“不僅僅是你們,連我自己都對自己很失望。”
“呼……但現在,身為水神,也是時候拿出勇氣與決心了!”芙寧娜微微歎息了一句,然後目露堅定,看向觀眾席,“我,芙寧娜,將會在這場審判中詮釋真正的正義!”
“就讓我為這場審判,獻上最盛大的演出吧。”芙寧娜心想,“我一定會守護住你們的,我的子民們。”
然後她慢慢閉上了雙眼,然後展開雙手,繼續說:“歡呼吧,喝彩吧,在這歌劇院中,人們連幻想都不敢幻想的奇妙展開!”
“在楓丹的舞台上濃墨重彩,又令人心潮澎湃的一筆!對神明芙卡洛斯的審判——即將開幕!”
最高審判席上,
那維萊特微微蹙眉,
別人或許沒有發現,但他還是看出來了,
芙寧娜內心,似乎沒有什麽擔憂,反而在興奮。
“難道,我們的計劃出現了什麽問題?”那維萊特有些遲疑,
但事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停下了,
“哇哦—”有一位男觀眾站起來鼓掌,接著陸續有其他觀眾也跟著鼓掌。
“見證曆史的時刻!”一位女觀眾大喊。
“怎麽好像主導權到了芙寧娜的手上一樣,明明是被趕鴨子上架接受審判的……”派蒙看向熒吐槽道。
熒看向自信滿滿的芙寧娜:“或許,她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底牌。”
“好了,那麽……我的對手是?”芙寧娜看向了最高審判席上的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看向了熒和派蒙,說:“有請指控人。”
熒上前一步,認真地說:“是我。”
芙寧娜看向她,微微一笑:“是嗎……也好,既是指控人,又是見證者,還是我命中注定的對手。”
她神色平淡,似乎完全不在意熒這如同背叛一般的舉動,
因為她一直都知道,熒是朋友,但不是夥伴。
雙方經過短暫的交流,然後兩人各自走向屬於自己的位置,芙寧娜站在了被告席,而熒則站在指控席上。
“在審判前,先容許我問一句……”芙寧娜明顯比之前冷靜了許多,她看向熒說:“你們為了把我送到這個位置上,究竟準備了多少?”
“這個嘛……從那天的會議開始,的確進行了很多以及很久的準備。”派蒙開口說道。
【娜維婭和林尼接連上場,向芙寧娜敘述了他們的準備與工作。】
聽完他們的述說後,芙寧娜微微點頭:“真是不錯的計劃,看上去非常完美,那麽,你呢?旅行者,你做了什麽?欺騙我嗎?”
她看向熒,眼眸裏認真且倔強,似乎在質問,又好像是在傾聽。
熒微微沉默,然後抬起頭:“我……對不起芙寧娜,為了楓丹的大家,我隻能這樣做。”
聽到熒的話,芙寧娜展顏一笑:“哈哈哈哈,很好,我原諒你了。”
然後她神色一冷:“事已至此.……無法拒絕的審判已經開幕,那就沒有理由冷場沒有理由不進行到最後!”
熒拿起手裏的證據,目光看向芙寧娜,歉意逐漸隱去,神色也認真了起來。
審判,開始了。
……
虛空宇宙,
猩紅色與白金色的光輝閃耀,
無盡的虛空風暴被直接撕裂,
恐怖的能量反應在宇宙中卷起新的能量潮汐,
色彩鮮明的能量潮汐洶湧,如同浪花拍岸,拍擊在提瓦特外圍的壁障之上,
在虛空王座的鎮壓下,它們依舊顯得那麽的恐怖。
“呼……說好的虛弱了呢!”
一縷縷能量從胸口逸散,巴掌大的傷口上彌漫著猩紅色的能量,阻止著王道一的自愈能力,
盤起的長發早已散落,勝雪的白衣也不複曾經的瀟灑,支離破碎,露出如同雕刻般的神軀,以及滿身的傷痕。
站立在虛空中,王道一喘著粗氣,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天理維係者,內心戰意愈發昂揚。
“無知,吾乃天理之維係者,就算我已經虛弱了,又豈是你可以企及的。”
天理維係者長發高高揚起,嘴角帶著不屑的弧度,看上去似乎非常看不起王道一,
但……也僅僅是嘴硬而已,
在她的身上,雪白的皮膚如同被熾烤的大地,一道道網紋般的裂痕遍布,白金色的光輝明滅不定,卻無法被消除,
在她的腹部,更是有一道不比王道一胸口傷口小的創口。
這就是她擊穿王道一防護後,和王道一以傷換傷的結果。
“哈哈哈哈,那就繼續來吧,我倒是想看看,等我將你打爆後,你還能說什麽!”
王道一冷笑一聲,強大的元素力再次湧動,化作光衝向了天理的維係者。
維係者神色冷漠,身後一道道猩紅鎖鏈盤旋,迅速迎上了閃耀的光,
“轟!~”
劇烈的震動引發無聲的轟鳴,
恐怖的震動向外波及,
無形的力場不斷蔓延,將數百裏外的行星帶化作鎳粉。
王道一和維係者的戰鬥,已經完全超過了提瓦特世界的限製,
如果這場戰鬥發生在提瓦特世界之內,恐怕整個大地都會被打到板塊移動。
數個回合後,
兩人再次分開,
“這種力量,完全不講道理。”
王道一神色微冷,有些無法理解維係者的力量。
無論從氣息上,還是從能量波動上,王道一都可以碾壓對方,
但不管王道一怎麽打,對方都可以展現出勢均力敵的效果,
五五開了屬於是。
“你的知識層次確實已經超越了提瓦特大多數的生命,但是很可惜,在世界之外的力量麵前,你還是太弱了。”
天理的維係者右手高高揚起,猩紅色的能量不斷匯聚,一道龐大的星辰虛影在她上方顯現,
“既然你對世界之外這麽好奇,那就來試試看吧,這來自世界之外的力量。”
說著,她眼眸微微睜開,漠然,冰冷,如同死亡的回眸,
右手虛握,上方的星辰逐漸真實,
“星辰·溟滅。”
龐大的星辰從虛空之上隕落,如同死亡的預兆,向王道一墜下,
感受到難以想象的壓迫感,
王道一不僅沒有擔心與害怕,反而露出了笑容,
“沒錯,就是這種力量,屬於命途的力量,更清晰了。”
目光看向墜來的星辰,
王道一雙手環抱,一縷微光在祂懷抱中綻放,
然後,一顆太陽從虛空中誕生,
白金色的光輝逐漸褪去,熾熱的驕陽在虛空宇宙中跳動,
“我需要,更多的數據。”
權柄不斷震動,王道一的眼眸已經被染成了鎏金色,
無盡的數據與信息在祂眼底流轉,
祂不僅僅是在和維係者戰鬥,祂更是在解析維係者的力量,
王道一有預感,如果可以解析對方的力量,那麽,祂或許就可以取回自己的命途力量。
猩紅的星辰從虛空之上墜落,
鎏金色的大日從王道一身後升起,
星辰與大日碰撞,
恐怖的能量反應,讓周圍的虛空再次如同玻璃一樣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空間再一次被擊破了,
淩冽的空間風暴從王道一身上席卷而過,在神軀之上,留下一道道傷痕,然後又迅速愈合,
沒有維係者附加的力量,這種單純的傷害對王道一來說,基本無效,
“這是,泯滅的力量。”
王道一眼眸微微閃爍,鎏金色的光輝逸散,似乎找到了維係者力量的來源,
就在大日和星辰碰撞的時候,除了強大的能量,王道一更能感受到對方星辰之上,有一股類似於【泯滅】的力量,在消磨屬於大日的力量。
“按照金人司閽的說法,這種泯滅的力量,應該屬於……【毀滅】吧。”
一邊輸送元素力對抗墜落的星辰,王道一一邊思考,
對於命途的力量性質,
王道一其實隻是通過金人司閽了解的,所以他了解並不全麵,
但他還是知道,【命途】的力量更多是概念上的,而非是像元素力這樣的存在。
比如按照金人司閽的說法,仙舟聯盟所信仰的星神【帝弓司命·嵐】,祂代表的巡獵力量,通常體現在現實中是極限的速度與極限的消滅,但在概念上,巡獵代表了複仇的力量,而複仇就是要快並且狠,所以就是極限的速度與極限的消滅,
這也算是符合人類的普遍認知了,當然,這種認知是片麵的,以人類的智慧,根本無法完全理解星神代表的完整概念。
而現在,王道一從維係者的攻擊中感受到了泯滅的力量,
這種力量,在金人司閽的講述中,屬於毀滅的星神【毀滅大君·納努克】,祂代表的是極致的純粹的毀滅。
當然,這倒不是說天理就是毀滅大君的人,宇宙中的任何生命,在踏上對應的命途後,都可以獲得命途力量,
雖然星神可以掌控對應命途的所有能量,但獲取命途力量,並不需要信仰對應的星神。
“我的元素力依舊可以對抗這種力量,所以,元素力並非低等的能量,而是對比起來,少了命途代表的概念,所以才會落入下風。”
王道一眼眸愈發明亮逐漸開始理解維係者為什麽可以用更少的力量,與祂對抗,甚至壓製祂。
因為在維係者使用的力量中,蘊含著提瓦特沒有的概念,
這種概念,正是被天理截斷的,屬於命途的力量。
“如果說,我可以解析這種概念,那麽,我就可以理解命途!”
“如果我可以運用這種概念,我就可以……打敗天理!”
王道一的腦海中,那一抹靈光愈發閃耀,似乎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猩紅色的星辰之上,
天理的維係者看向王道一,見他眉頭微蹙,似乎一直在思考什麽,內心不詳的預感愈發明顯起來,
說實話,維係者一開始並不想和王道一戰鬥,
從她認出王道一,就是兩千八百年前那個命途者之後,
維係者的第一個想法,是替天理招攬王道一,
隻是,王道一表現出來的,對世界之外的好奇心實在太重了,
加上王道一不可能成為天理的嫡係,不可能得到天理完全的信任,
所以,維係者才選擇和王道一撕破臉皮的。
與王道一這種等級的神明戰鬥,對於現在的維係者來說,也是非常損耗本源的。
自從天理開始虛弱後,作為天理的維係者,她本身的狀態也在急速的下滑,
就目前這個情景,哪怕她打敗了王道一,回去天空島後,等待她的,也是漫長的休眠,甚至直接睡死。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既然都開戰了,維係者就不會因為後續可能的代價而留手,
最讓維係者不安的是,王道一身上,似乎本身就有不屬於提瓦特的權柄,
這一份權柄,帶來的變數越來越大了。
實際上,維係者的不安是有道理的,
在王道一的靈魂深處,屬於他真正的權柄【探究之權柄】,正肆意的展現著自己的威能,
在猩紅色的星辰與鎏金色大日碰撞的地方,屬於探究的力量,正在一點點解析維係者的能力。
屬於世界之外的泯滅之力,正快速的在王道一麵前揭開麵紗露出它神奇的本質。
【泯滅的本質是什麽?泯滅帶來了什麽?為什麽會出現泯滅?泯滅與存在的關係是什麽?】
無數的問題在王道一腦海中閃現,然後又被解答,
【泯滅的本質是對衝,兩種不同的物質或者能量或者概念,在不同的意誌或者立場或者屬性下,形成了不同方向的對衝,於是,產生了泯滅。】
【泯滅帶來了消亡,不同的物質或者能量或者概念,在出現對衝產生泯滅後,並不會產生新的物質或者能量或者概念,當泯滅停止,一切都會歸於零,即是毀滅。】
【因為存在即是錯誤,不同的錯誤接觸,便會出現更大的錯誤,所以才會出現泯滅,所以泯滅是唯一的正確,所以答案是毀滅。】
【存在即是錯誤,泯滅即是修正,消除存在,就是正確,泯滅與存在的關係是……修正。】
……
無數看似正確,又好像非常扭曲的概念在王道一腦海中浮現,
王道一知道,這不是他自己得出的答案,而是屬於命途·毀滅自帶的信息,
無數踏上【毀滅】這條命途的人,在踐行命途的時候,將自己對於【毀滅】的理解融入了命途,
於是,命途開始不斷成長,吸收這些人對於【毀滅】的理解,最終反饋到命途的終點【星神】身上。
而星神也會同樣將這些理解融入命途,再反饋給每一個踏上命途的人。
所以,踏上命途的人越多,命途就會越來越強。
“原來,這就是【毀滅】。”
王道一眼裏的鎏金色逐漸轉變,一縷縷赤色開始浮現,
身前對抗星辰的大日之上,光輝也不再是那麽的神威煌煌,一縷縷更加爆裂,更加炸裂,更加具有破壞力的概念,開始在大日之上浮現。
“自然界中,或許有很多比太陽更加符合【毀滅】的概念,但是!”王道一緩緩抬起頭,目光看向遠處的天理維係者,“當太陽選擇進行毀滅的時候,萬物皆會迎來終點。”
他看著神色發生變化的維係者,嘴角揚起一絲不屑:“更何況,你的【毀滅】似乎來自於你的主人,你的力量,從來都不純粹啊。”
帶著一絲冷笑,王道一緩緩推動身前爆裂的大日,
一直被猩紅色星辰壓製的大日,第一次開始了反推。
星辰和大日之間的泯滅,逐漸演變成了【毀滅】之間的對抗,
當概念上的力量被補齊後,
維係者就再也沒有了對抗王道一的力量。
永耀聖威承法奧秘主那恐怖的能量儲備終於在提瓦特的外層宇宙中,點燃了一顆真正的太陽。
而這顆太陽落下的地方,最終將化作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