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一並不知道楓丹那邊的進展,
自從將兜底的事情拜托給極惡騎·蘇爾特洛奇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關注過楓丹了,
主要還是因為他知道,現在的情況,他越插手,估計劇情發展會越畸變。
還不如直接脫手,反正已經有人兜底了。
這次的教訓也讓他知道,命運不是那麽好騙的。
千壑沙地·三運河之地營地。
“讓格裏塔來見我。”
王道一來到營地,隨便找了一個赤沙戰士吩咐道。
“是,吾神!”小戰士大概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赤沙之主,有些激動,
聽到王道一的吩咐後,應了一聲,屁顛屁顛的去找格裏塔了。
沒一會兒,如同巨獸一樣的大漢從營地深處跑了過來。
正是格裏塔,
作為聖骸戰士,在足夠的鍛煉和營養供給之下,他的體型愈發魁梧了。
除了格裏塔,還有幾位聖骸戰士跟著,氣息都不弱,應該是聖骸戰士中的精銳。
“吾神。”
跑到王道一身前,格裏塔恭恭敬敬的躬身。
其他聖骸戰士動作也都是一致的。
“嗯。”王道一輕輕的點頭,沒有太多的表情,“格裏塔,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加強對千壑沙地的巡邏,可能會出現異變情況。”
“好的,我這就安排。”格裏塔沒有問是什麽異變,反正是神明吩咐的,他照著做就好了。
整個赤沙,除了西德可能會追問一下王道一,其他的人,大多都隻會恭恭敬敬的去做事。
這不是因為他們蠢,相反,這是因為這些沙漠子民太聰明了。
他們相信他們的神明會安排好一切。
也相信神明不會拋棄他們。
而他們認為,保持這種狀態的辦法,就是好好聽神明的話。
“嗯,人手不夠的話,就問西德要,可以從本部或者荒石蒼漠調人。”
王道一也不確認接下來的異變會有多大的動靜,
但考慮到這可能是天理在背後推動,他覺得還是多調集點人手好。
畢竟,天理的目標是為了牽製住王道一的精力,
那麽,讓整個沙漠都動起來,自然是最好的辦法之一。
總不能家裏出事了,王道一還要去管楓丹的事情吧。
“是,我馬上聯係。”麵對神明的安排,格裏塔一點都不含糊,立馬應下。
說完事情,王道一也不久留,擺擺手,示意眾人退下後,轉身就離開了。
千壑沙地·地下行宮,
“阿佩普,我來了,出來見我。”
王道一站在行宮入口大聲喊道。
赤沙之主的聲音回**在地下空間,
一些潛伏在這裏的蕈獸和魔物被嚇的瑟瑟發抖。
很快,
巨物蠕動的聲音從地下深處傳來,
白熾的光門中隱隱約約露出一頭巨大的龍首。
是草之龍阿佩普。
“進來吧。”阿佩普沒有多說什麽廢話,直接示意王道一跟上,然後又縮回了行宮。
王道一也不猶豫,直接就進入了白熾光輝籠罩的行宮。
巨大,空曠,以及空虛。
這就是阿佩普的行宮給王道一的第一感覺。
白茫茫的巨大空間,
不知道有多寬,也不知道有多高,
反正阿佩普巨大的身軀在其中,也可以肆意的舒展。
龐大而延綿的龍軀蜿蜒,如同橫截在空間中的山脈。
王道一留在龍軀上的【反元素龍王仙籙符文】像是一道道金色的刻印,讓這座山脈更顯華麗了。
當然,到底是華麗還是痛苦,隻有阿佩普自己知道。
“就是這裏,以這裏為中心,向外蔓延數千米的距離,都是世界壁壘薄弱的地方,這裏的空間已經開始紊亂了,你小心點。”阿佩普龍首微微昂起,發出低沉的聲音。
王道一上前一步,看向阿佩普所指的地方,
在白茫茫的空間中,一道道漆黑的裂痕顯現,應該是世界壁壘上的裂痕,在現實中的投影。
周圍的空間也給人一種非常脆弱的感覺。
似乎隻要輕輕觸碰,就會立馬崩潰。
“確實是世界壁壘出了問題。”王道一微微點頭,確認了情況。
他在世界邊緣也是見識過世界壁壘的,雖然表現的形式上有所差別,但本質上的相同,王道一還是可以認出來的。
“它隨時都有可能破碎。”阿佩普開口說道。
“嚴重嗎?”王道一問。
阿佩普搖搖巨大的龍首:“既然開在我的行宮內,就不會有什麽嚴重的情況。”
阿佩普本身就是在世界邊緣尋找過禁忌知識的存在,實力極其強大。
世界壁壘的破損,最大的危害,可能就是會讓類似於深淵和獸境這樣的異次元空間入侵。
但考慮到阿佩普的實力,這裏真的打開一個異次元入侵大門,回頭到底是誰入侵誰,也不好說。
對於普通人來說非常危險的獸境獵犬,黃金王獸,以及深淵之物,
在阿佩普麵前,和幼兒是沒有什麽區別的。
沒有權能或者權柄,數量再多的魔物,對阿佩普來說,也隻是螻蟻。
除非螻蟻帶毒,繼續用禁忌知識感染阿佩普,不然的話,阿佩普甚至不需要動用元素力,祂本體在魔物群裏遊動兩圈,就足夠造成恐怖的傷亡了。
“那就行,我會繼續尋找沙漠中的異常點,你幫我看好這裏。”
“哼,我可不是你的手下。”阿佩普傲嬌的抬著頭。
王道一了然:“當然當然,我會給你報酬的。”
“什麽報酬?一般的東西我可看不上,要不,你給點元素力?”阿佩普有些眼饞王道一身上濃鬱的光元素力。
作為草元素龍,要說什麽元素力和祂最為匹配。
毫無疑問,就是光元素。
當然,水元素也行。
但光元素才是草元素最佳的隊友。
之前阿佩普還瘋瘋癲癲的時候,王道一就可以用光元素力將祂撫平下來。
而自從阿佩普恢複正常,【綠洲之心】重新激活後,祂也急需大量的元素力來加快自己的恢複速度。
別看阿佩普一副沒事的樣子,
祂身上的【反元素龍王仙籙符文】可一直都在發揮效用。
阿佩普又想完全適應這種反元素龍王的力量,不肯向王道一低頭,隻能一直硬抗。
所以,對於元素力,阿佩普一直處於小的不缺,大的沒有的狀態。
“元素力?如果你要這個報酬也可以,我還想給你一個去世界之外的名額呢。”王道一‘小聲’的嘟囔了一聲,反正聲音正好讓阿佩普聽見。
龐大的元素龍身軀微微一滯,然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王道一:“你可以去世界之外了?”
王道一立馬搖搖頭:“當然還不行,先不說天理會不會讓我去,就是【原初的那一位】設下的屏障,那不是那麽好跨越的。”
聞言,阿佩普抬起的腦袋又低了下來:“那你說個屁。”
一激動一失望的,讓阿佩普說了髒話,雖然也不是很髒的樣子。
“嗬嗬,不要著急嘛,雖然現在不行,不代表之後不行啊。”王道一輕笑著,然後指了指眼前的異常,“這不就是一個好機會嘛。”
阿佩普目光轉向眼前的壁壘異常點,目露遲疑。
“會不會是陷阱?”阿佩普猶豫道。
祂是經曆過王座戰爭的,別看剛出場的時候,一口一個屠戮諸神,實際上,麵對天理,阿佩普內心還是發虛的。
“有可能,但不重要。”
天理削弱了沙漠的世界壁壘,用來吸引王道一的注意力。
在世界壁壘之後,會不會還有陷阱。
王道一雖然不能肯定,但猜測中也覺得很有可能的。
如果能用陷阱解決王道一,對天理來說,肯定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不用直麵王道一的挑釁了。
不過,這並不重要,
天理或許有信心對付王道一,
可恢複了警惕心的王道一,也有信心應對天理。
隻要天理別詐屍,突然恢複全盛狀態了,那就不是什麽大問題。
“你要怎麽做?”阿佩普來了興趣,祂對世界之外的知識,可是念念不忘的。
雖然龍王輸掉了兩次戰爭,
而且第一次戰爭,龍王直接被原初趕出了提瓦特,
但第二此龍王取得世界之外的知識後,雖然也敗給了原初,可卻直接擊殘了原初。
(魔神的誕生,很有可能就是源自於第二次原初與龍王的戰爭。
第一次戰爭,原初剝奪了龍王的權柄,
第二次戰爭,龍王取得世界之外的知識,雖然依舊失敗了,但重創了原初,使之支離破碎,原初碎片掉落提瓦特世界,經過不同的孕育,但是權責不同的魔神。)
所以,作為原初與龍王之戰爭的遺留者,阿佩普內心,對於世界之外的知識,是極度渴望的。
這也是為什麽祂甚至願意容忍阿蒙在祂的領地上建立國度的原因。
要知道,赤王阿蒙的稱號之一,可是天空遺落的子嗣。
以阿佩普對天空王座的怨恨,祂和阿蒙不說是血海深仇,也可以說是勢不兩立。
祂願意讓阿蒙在這裏建立國度,甚至將地麵的領土都交給阿蒙,
為的不就是阿蒙死後的知識嘛。
“很簡單,等到世界壁壘薄弱到一定程度,我會親自出去一趟。”王道一笑著說道。
阿佩普碩大的龍眼裏流出一絲不解:“你知道可能有陷阱,還要自己親自去一趟?”
“這是天理給我設下的局,我逃不開的。”王道一露出一絲冷笑。
王道一敢保證,他要是不入局,天理就敢把沙漠變成另一個世界邊緣,
到時候,滿地都是魔物,王道一會不會受傷不知道,但赤沙子民肯定要受災。
無論是根據魔神愛人的底層邏輯,
還是王道一本身對赤沙子民的關愛,
他都不可能坐視這種可能的發生。
所以,看似王道一有選擇,但實際上,唯一的選擇就是入局。
“嘖嘖嘖,被那家夥這樣針對,看來你還真不是天理體係下的神明。”阿佩普嘖嘖稱奇。
當初王道一來找祂對話的時候,就自稱不是天理體係下的神明,才讓雙方沒有直接爆發衝突。
雖然後來還是幹了一架,但阿佩普還是記住了王道一說的話。
“我本來就不是,而且,就算是天理體係下的神明,也不代表就聽從天理的命令。”王道一冷笑道。
阿佩普搖了搖頭:“你們真複雜,我們就不一樣,當初龍王在的時候,我們都聽祂的。”
王道一翻個了白眼:“然後呢?現在還不是分崩離析。”
本以為阿佩普會生氣,可誰知道,祂聽見這句話後,反而失落了起來。
“是我對不起【龍王】,是我沒有用……”祂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將龍族分崩離析的罪過,攬到了自己身上。
所實話,阿佩普對於龍族以及龍王的忠心是值得肯定的,
就目前而言,王道一隻知道也隻認識阿佩普這一條真正的古龍。
那維萊特也是古龍,但他是新生代的古龍,
而阿佩普,是真正意義上的古老之龍。
祂就像一個前朝遺老,念念不忘自己的君主,時時刻刻想著光複屬於龍的國度。
怎麽說呢,站在客觀的角度,阿佩普就是一個可悲的亡國者,
站在龍族的角度,阿佩普顯然是可敬的複國者,
但站在人類和人類諸神的角度,阿佩普顯然是需要被警惕的存在。
也就是納西妲繼承了大慈樹王的溫柔慈愛,同為草元素的君主,祂願意嚐試與阿佩普和諧共處,要是換做其他執政,大概第一時間是驅逐或者鎮壓。
“別擱哪自怨自艾了,幫我看好這裏,回頭我再來看看。”王道一看不慣阿佩普的倒黴樣子,
也不等阿佩普回答,直接轉身離開。
……
楓丹·白淞鎮。
“人手都安排好了嗎?”娜維婭看向手下的刺玫會員工。
“都安排好了,我們的人會替換一部分白淞鎮民。”有西服男站出來說道,“隻是,我們真的要……”
言語中,有非常大的不自信以及略微的惶恐感。
很顯然,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對這些人來說,也是一個挑戰。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要遲疑了,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悲劇不再發生。”娜維婭非常堅決的說道。
周圍的刺玫會員工們紛紛沉默。
他們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準備追擊即將來到白淞鎮的芙寧娜女士,
這將是芙寧娜正式就職水神以後,楓丹人第一次正式的‘欺負’她。
“可芙寧娜大人真的會來這裏嘛?”有人問了一句。
“肯定會的,雖然芙寧娜大人沒有出現在……但是她一定會來看看的。”
娜維婭言語模糊了一下,似乎隱去了什麽,但很快又確認了屬下的遲疑。
但很快,娜維婭的自信便被打破了。
旅行者的身影出現在了白淞鎮內,
“娜維婭,不好了,我們去看芙寧娜,她好像不準備出門啊。”派蒙有些驚慌的喊道。
“什麽?怎麽會?”娜維婭也大驚。
“我們去見了芙寧娜,跟她說了白淞鎮的情況,她確實表現的很悲傷,但似乎並沒有出門悼念的想法。”熒也開口說道。
娜維婭以及刺玫會的眾人不解:“怎麽會,難道芙寧娜女士就一點都沒有愧疚的感覺嗎?”
熒,刺玫會,還有愚人眾,他們一起做了很久的模擬推演,確認了芙寧娜的性格,按照他們的推演,以芙寧娜的性格,在白淞鎮逐漸穩定下來後,肯定會因為沒有救下白淞鎮民,而在內心出現愧疚的情感,到時候,芙寧娜肯定會孤身前來白淞鎮進行悼念的。
可現在,熒和派蒙去看了一下芙寧娜,卻發現芙寧娜雖然是很悲傷,但似乎,並沒有多少愧疚的感覺。
因為王道一出手,救下了白淞鎮的鎮民,所以,芙寧娜內心根本沒有真正的愧疚感,讓人看出愧疚,也是需要表演的。
其實也是芙寧娜大意了,
如果是那維萊特去看,芙寧娜自然會表現出愧疚+悲傷的感覺,
但因為隻是熒和派蒙,芙寧娜表演的沒有那麽完善,僅僅是流露出悲傷。
“看來,我們需要重新計劃,讓芙寧娜女士出來了。”娜維婭微微皺眉。
三方聯合的計劃其實很簡單。
當芙寧娜來白淞鎮悼念的時候,先讓熒接觸她,看能不能取得信任,
如果不行,就派刺玫會偽裝的白淞鎮民去追擊芙寧娜,而熒帶著芙寧娜逃跑,進入準備好的房間內,這是為了加強芙寧娜對熒的信任,這個期間,派蒙都不能跟著熒,必須要兩人單獨在一起。
如果熒還是問不出芙寧娜答案的話,那麽,最後的審判會在歌劇院舉行。
“有什麽辦法嗎?”派蒙問道。
娜維婭微微沉吟,然後抬起頭:“我有一個想法,但需要愚人眾那邊配合。”
“什麽辦法,我們盡力配合。”林尼從一邊走出來。
愚人眾也在白淞鎮挖掘機關通道,所以林尼就在旁邊。
“我們合力,出一批人,去質疑芙寧娜女士在災難中的無為,將她從沫芒宮裏逼出來。”娜維婭說道。
林尼點點頭,但還是有些疑問:“然後呢,如果芙寧娜女士不來這裏怎麽辦?”
對啊,將芙寧娜從沫芒宮裏逼出來,但她也不一定要來白淞鎮啊。
娜維婭笑了笑:“那就要看旅行者的啦。”
熒歪了歪腦袋:“看我?”
娜維婭對著熒點點頭,示意她沒聽錯:“沒錯,芙寧娜女士在被從沫芒宮中逼出來以後,肯定不能帶大批的侍衛,哪怕帶了侍衛,我們也可以遙控人群將侍衛衝開,然後熒就要到達芙寧娜女士身邊,將芙寧娜女士引導到這裏來,加上這一環,熒和芙寧娜女士建立信任的時間,還多了一些。”
“可以,我這就通知父親安排人手。”林尼直接答應了下來。
“我這邊也會聯係在楓丹庭的刺玫會成員。”娜維婭開口道。
見兩人都協商好了,熒直接聳聳肩:“那就這樣吧。”
反正已經夠對不起芙寧娜了,再加一點也無所謂了,
隻要能救下楓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