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木屋中,
當埃德和熒都離開這裏後,
原本睡著的卡利貝爾翻了個身,
從**坐了起來。
他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剛才他恢複後,父親一直不讓說這亂七八糟的故事,想讓他相信,這裏是童話裏的世界,
但對卡利貝爾來說,他早就不相信什麽童話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如同野獸般的手和腳。
卡利貝爾在房間內環視了一圈,然後就看見了擺在書桌上的鏡子。
在**掙紮了一下,
卡利貝爾離開了床沿,走到書桌旁邊,
然後,拿起了那一麵鏡子。
……
另一邊,
埃德和熒重新進入了他們之前看見的洞窟。
一路走到洞窟深處,
卻發現剛才的神秘傳送門不見了。
“不,不,怎麽回事,不對啊,這怎麽可能?”
埃德有些難受,
他來還願,結果別說見到還願的神明了,連剛才的遺跡都沒有了。
這種情況,是那位偉大神明厭惡他了嗎?
“難道剛才是錯覺?不可能啊,卡利貝爾都好了。”
埃德身後,
熒微微搖頭:“不太可能是錯覺,總不能我們兩個都出現幻覺了吧。”
得到熒的肯定,埃德臉色恢複了一點:“對對,不可能是幻覺,那一定是確確實實存在的【神】。”
說著,埃德又微微歎了一口氣:“算了,我們走吧,旅行者,既然那位神明不願意見我,肯定是有含義的,強行追求,或許不可取。”
“不過,我相信在未來,我一定還會遇見祂的。”
熒撇撇嘴:“你還是真的執迷不悟啊。”
埃德低著頭,輕聲呢喃道:“不是神明……而是【罪人】嗎……”
兩人轉身離去了。
片刻後,
王道一的身影降臨在這裏。
“喔,奇怪的隧道,理論上來說,這裏應該是須彌通往璃月的隧道吧,剛才熒居然沒有反應,是夢境蒙蔽了她嗎?”
疑惑的說了一句,然後稍稍感應了一下,他果然又在這裏感受到了剛才的那個神秘存在的氣息。
對方剛才應該就是在這裏,將熒和埃德接引到了另一個夢境空間,然後和這兩人完成了交流。
而王道一則是被他接引到其他的空間去了,這估計是為了避開王道一的視線。
卡利貝爾吃下藥後,
對方的算計就完成了,
又怕王道一再來一次追根溯源,
對方直接將這裏存在過的穿梭點給抹去了,
所以這次埃德過來的時候,這裏什麽都沒有了。
不得不說,對方玩的還挺溜的。
至少,王道一是真的漏過了對方和熒接觸的畫麵。
“嗬,老東西,挺能算計啊。”
冷笑一聲,王道一消失在這裏。
另一邊,
埃德和熒回到了小木屋,
卻發現卡利貝爾消失不見了,
木屋的地上,還有一麵破損的鏡子。
“嗯?卡利貝爾?”
埃德一臉的驚恐,
雖然卡利貝爾恢複了神智,但對方依舊是丘丘人的模樣,
這裏可是須彌,七神統治的國度,
一旦卡利貝爾離開了小屋,在外麵遇見什麽人,比如巡林員,
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鏡子碎掉了,肯定是那孩子摘下了麵具,看見了自己的樣子。”
埃德眼裏帶著焦急,但為人父的責任感壓迫著他,讓他冷靜了下來。
邊上,熒微微皺眉:(鏡子不是早就碎掉了嗎?)
不知道這裏是夢境的熒,還以為一切都是真實的。
鏡子在熒的記憶中,是本來就碎裂的。
“他肯定是離開屋子了,我們出去追他。”埃德帶著焦急,向屋外跑去。
而熒也急忙跟上。
……
野外,一處懸崖邊,
一隻小小的丘丘人顫抖著,
內心極度害怕與惶恐。
王道一的意誌就漂浮在它身前,
但對方卻看不見。
“不,不,不會的,我不是怪物……”
聽著對方的呢喃,王道一知道,這孩子,已經崩潰了。
雖然神智在深淵力量的幫助下回歸了,
但不夠堅韌的心智在發現自己變成怪物後,迅速陷入了崩潰。
“能夠讓一位深淵高位存在算計,卡利貝爾,你究竟藏著什麽秘密呢?”
王道一目光垂下,看著懸崖邊的丘丘人。
右手抬起,一指點出,觸碰在丘丘人的眉心。
下一刻,
恐怖的深淵力量爆發,
將王道一的手指震開。
收回手,
看著手指上一縷瘋狂侵蝕他的紫色深淵能量,
王道一眼眸明滅不定。
卡利貝爾身上剛才爆發的深淵力量,甚至比之前那個神秘存在泯滅夢境世界的力量還要強。
但這股力量並不受卡利貝爾控製,
隻有在外界窺視卡利貝爾的時候,才會出現反抗。
就在王道一微微沉思的時候,
埃德和熒從遠處跑了過來,
“哦,哦,卡利貝爾,是我,是爸爸啊!”
埃德跑到卡利貝爾身前,阻止小丘丘人繼續靠近懸崖。
“不管你看見了什麽,那些……那些都是幻覺,都是騙你的。”
“爸爸說過了,這裏是童話的世界,不是真的,來,卡利貝爾,跟爸爸一起回家吧。”
埃德在卡利貝爾麵前不斷的述說著,希望可以將卡利貝爾勸說回去。
卡利貝爾微微抬頭,被丘丘人麵具擋住的臉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它沒有說話。
埃德有些驚慌:“卡利貝爾?”
“不對勁,埃德。”熒似乎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小丘丘人悲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然後顫抖的伸出手,揭下了臉上的麵具。
恐怖的深淵能量爆發出來,衝擊著在場所有人的精神。
王道一正看著眼前的變化,忽然,眼前的世界一黑,眼前的畫麵消失不見。
????
王道一內心冒出幾個大問號。
然後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他在這個夢境中看見的一切,都是熒身上那到記憶記錄的。
而剛才熒失去了意誌,被巨大能量衝擊,暈過去了。
所以王道一的視線也被同步的踢下線了。
簡單點說,那就是熒身上的記憶,並沒有記錄該時間段內的任何信息。
這種情況,哪怕王道一帶著探究和夢境兩個權柄,也無法憑空推演出東西來。
沒等王道一歎息,
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
王道一的視線重新亮起,
不過,這下熒已經出現在了木屋中,
而卡利貝爾也已經不見了。
隻有埃德一個人,似乎明白了什麽,臉上都是狂喜。
“哦,你醒了,旅行者,我正要和你分享這筆喜悅呢!”
說著,埃德又搖了搖頭,“不,不應該再叫你旅行者了,我早就認出你了。”
熒一臉懵,奇怪的看著埃德:“認出我?埃德你沒事吧?”
她都聽不懂埃德在再說什麽,她就是旅行者啊,又沒有什麽其他的身份。
什麽叫早就認出她了?
埃德嗤笑了一聲:“嗬嗬,我原本就認識你啊,隻不過是在聊天的過程中逐漸確認是你罷了。”
熒皺眉:“可是我之前並不認識你啊。”
“這很正常,你是那樣的高貴,怎麽可能認識我們所有人。”埃德臉色已經平靜了下來,他看著熒,甚至有些冷漠,“而且,從一開始,我就用了假名,埃德是我曾經侍從的名字。”
“而我真正的名字……是克洛達爾,克洛達爾·亞爾伯裏奇。”
熒眼眸瞪大:“亞爾伯裏奇!”
她不久前才和凱亞以及戴因聊過這個姓氏,現在對方說出這個姓氏,熒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卡洛達爾沒有在意熒的驚呼,在他看來這是正常的,
對方是坎瑞亞的王子,而亞爾伯裏奇是攝政家族,對方會驚訝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你之前也看見了吧,那種力量,卡利貝爾身上的力量和你口中【罪人】的力量如出一轍。”
卡洛達爾眼裏湧現一絲狂熱:“而我現在非常確信,那種力量就是……【深淵】吧?”
狂熱褪去,留下一絲虔誠:“我現在終於見識到了。”
熒有些不適:“我什麽都沒有看見,卡利貝爾怎麽了?”
卡洛達爾冷冷的瞥了一眼熒:“你少管!”
熒:……
冷斥了熒一聲,卡洛達爾眼裏的虔誠重新出現:“罪人……罪人……唯有罪人才能拯救罪人!”
“卡利貝爾的命運不該是那樣的,現在好了,他可以重新紡織自己的命運了。”
在熒不適甚至有些驚慌的注視下,
卡洛達爾微微笑著:“在那極度悲傷之中誕生,他將會成為……【命運的織機】。”
(命運的織機??)熒的眼眸內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
她記得這個名字,而且,這次陪著戴因來這裏,就是為了調查這個東西。
不過,熒還是沒有發現自己在夢境中,
她看著卡洛達爾,忍不住提醒道:“那確實是深淵的東西,可那是危險並且不詳的。”
被熒這麽一說,卡洛達爾不僅沒有後怕,反而有些不開心。
他冷冷的看著熒:“危險……不詳……”
“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麽說,居然在否定深淵,真是可笑……”
“我們曾經都相信,你會帶給坎瑞亞力量與希望,
因為你就代表著深淵,代表了超乎想象、超越理解的神秘……
而坎瑞亞隻要掌控了深淵,就能掌控一切,
我們曾經是如此的憧憬著未來,如此凝望著你,
可你,究竟又給我們帶來了什麽呢?”
卡洛達爾呢喃著,然後死死的盯著熒,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那個稱謂:“坎瑞亞的……王子大人?”
熒瞳孔巨震,
卡洛達爾的稱呼讓熒驚訝又疑惑,
心念一動,似乎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熒都反應了過來,
她拿起了桌麵上破碎的鏡子,
碎裂的鏡麵映照出熒的麵孔,
那不是熒的樣子,而是空的臉龐。
“這是……哥哥經曆的事情?”
……
“喂,喂,熒,快醒醒!”
耳邊傳來了戴因和熒的呼喚聲,
熒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就是戴因和派蒙擔心的目光,而王道一則是坐在另一邊,笑眯眯的看著她。
“我就說吧,隻是睡深了點而已,才不是昏迷呢。”王道一笑著說。
熒微微皺眉,總感覺道一好像什麽都知道。
不過,她也不在意了,反正道一這個家夥,一直是這樣的。
她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事情,然後抬頭看向戴因:“創立深淵教團的亞爾伯裏奇,最後怎麽樣了?”
戴因斯雷布微微皺眉,但還是直接開口道:“你是說卡洛達爾?他創建深淵教團後,未來自己對深淵的信仰,做了很多事情,但最終不死詛咒同時折磨著他的肉體和精神,他信仰的深淵並沒有拯救他。”
“在百年後,他已經完全瘋癲,然後再也不知所蹤。”
說著,戴因似乎想起了什麽,有些無奈的說道:“不過,他確實留下了很多麻煩,比如我們曾經看見過的【汙穢逆位神像】,就是他留下的技術。”
熒微微沉默,
周圍的氣氛安靜了一會,
然後才重新抬頭看向戴因:“可是最後,我的哥哥還是選擇了站在他那邊,是嗎?”
戴因點點頭:“可以這麽說吧,不然他也不會是深淵教團的王子了。”
邊上,派蒙看著熒的表情,有些擔心:“熒,你還好吧,看你表情,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熒神色微動,目光瞥過王道一,看見對方還是一臉的笑意,內心大概明白了過來,
這家夥,八成是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不過,熒的目光轉回到派蒙和戴因身上,看見這兩人擔心的神色,不禁開口道:“我和你們說一個故事吧。”
【熒向派蒙和戴因講述了自己在夢境中經曆的一切。】
“原來如此,你經曆了你血親的記憶,所以才引起了地脈的異常。”
聽完熒的話,戴因也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找不到地脈異常的源頭,原來源頭就是熒。
“不過,沒想到當初你血親經曆了這麽多事情,這些我都不知道。”
作為和空一起旅行的同伴,戴因有些難過,空經曆的這些事情,戴因完全不知道,
原因就是,他當初也和之前一樣,去探查環境了。
留了空一個人在這裏,然後空才遇見的卡洛達爾。
戴因這個旅行同伴,多少有些不稱職了。
“並不能怪你,哪怕是我和派蒙也有分開的時候。”熒看出了戴因的自責,微微搖頭,寬慰了一句。
戴因並非什麽矯情的人物,隻是微微的調整,就緩和了自己的情緒。
“呼,這些他曾經在旅途中都未曾告訴過我,看來,那個時候的他就已經決定要走這條路了。”
熒點點頭:“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一段美好的記憶。”
戴因皺眉思索:“沒錯了,那家夥,曾經獨自思考了很久,可以說,這件事就是一切的開端吧。”
熒沒有繼續關於血親的話題,而是看向了王道一:“道一!”
王道一挑眉:“怎麽了?”
“其實你都知道了是吧!!!”熒發出了‘質問’。
王道一擺擺手:“倒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隻是看著你做夢而已。”
“雖然你血親的記憶非常隱秘,但在我麵前,依舊一目了然。”
“夢境是納西妲的權柄,我找納西妲要了這部分權柄,觀看了你的夢。”
熒挎著個小貓批臉:“果然啊,你總是這樣,一開始就知道,但就是不和我說。”
“過度插手你的命運,並不是什麽好事,熒。”王道一收起了隨意的笑容,看向了熒,“哪怕是我,也很難看清命運的路徑。”
熒撇撇嘴,完全不信王道一口中的命運,
這種高大上的詞,一般出現的時候,就代表了謎語人在說話。
看著熒撇嘴不爽的樣子,王道一無奈的笑了笑:“好吧好吧,問吧,你想知道什麽,如果我知道,我就會說。”
“嘿嘿。”目標達成的熒笑了起來。
她當然不會對王道一生氣,他們可是好朋友。
做出不爽的樣子,隻是為了讓王道一退一步,解答她的一些疑惑而已。
“我想知道,我在夢中看見的那個東西,是什麽?”
想起那片空間中倒吊著的神秘存在,以及回響在她腦海中的聲音,熒還是有些不舒服。
“如果你是指那個被鎖鏈倒吊在遺跡中的家夥,那我隻能告訴你,他應該是坎瑞亞的重要人物,大概率是坎瑞亞的末代王——伊爾明。”
王道一對熒說出了他的猜測。
也隻是猜測,畢竟對方始終沒有承認這個身份。
“伊爾明????”熒還沒有說什麽,戴因斯雷布就發出了驚呼。
熒和派蒙被嚇了一跳,轉身看向失態的戴因斯雷布:“戴因,你怎麽了?”
戴因沒有理會派蒙和熒的關心,隻是看向了王道一:“你確認嗎?神秘的存在,是末代王——伊爾明?”
王道一微微挑眉,看著戴因:“你內心不也已經有猜測了嗎?”
戴因是很聰明的人,在聽完剛才熒說的故事後,他肯定就已經對那個家夥的身份有所猜測了。
聽到王道一的話,戴因的臉色平靜下來,眼眸微閃:“被封印,深淵,坎瑞亞,罪人,被丘丘人跪拜,連亞爾伯裏奇都會情不自禁的跪下,確實可能是坎瑞亞王。”
熒在一邊聽著,戴因和王道一的對話,基本已經讓她相信,那個家夥,就是坎瑞亞王了。
“還有一個問題,卡洛達爾在哪裏?”熒又問道。
之前她問了戴因,戴因的回答是瘋瘋癲癲以後消失了。
而王道一再一次給出了答案:“在我們腳下。”
他微微笑著:“這片田地裏埋藏著什麽,熒你也有所猜測了吧。”
熒沉默。
“田地?這裏埋藏了什麽嗎?”派蒙有些好奇。
嗯,在派蒙的世界觀內,田地裏麵種的都是好吃的。
“既然如此,那就挖開看看吧。”戴因開口說道。
反正幾人都是強大的戰士,挖個地而已,不會廢什麽力氣。
不一會兒,土地被挖開,兩具已經腐朽的白骨露了出來,
其中一具白骨手中,還握著一麵絲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