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鍾離在雲翰社聊了許久,

雲堇一曲落幕後,也褪去戲裝,來到了客桌旁邊。

“鍾離先生安好,道一,倒是許久沒有來了啊,這位置上平時隻能見得鍾離先生一人。”

雲堇略施粉黛的眼眸看向王道一,眼裏有些好奇。

王道一對著雲堇拱拱手:“雲先生勿怪,俗事纏身,沒了聽戲的雅興,這些天空閑了些,不就來了嘛。”

王道一和雲堇實際上也算老相識了,大家一起過了海燈節,雲堇和香菱的關係也不錯。

而且王道一很久之前就和鍾離一起來聽戲了。

但這半年來,這個被王道一包下的位置上,卻隻有鍾離的身影,不得不讓雲堇懷疑,難道自己的功力退步了?老客都不來了?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明天還有新戲,兩位可別忘記來看哦。”

雲堇笑著說了一句,然後給兩人添了茶水,等到後台有人叫了,才離開。

雲堇離開後,

王道一搖了搖頭:“原本準備明天就回沙漠的,現在看來,這戲是不聽不行了。”

“聽雲先生的戲,耽誤上些許的時間,倒不是什麽壞事。”鍾離又恢複了平淡的樣子,似乎剛才顯露出殺氣的不是他。

“帝君晚上可有約,不若去萬民堂吃飯如何?”王道一邀請道。

鍾離點點頭:“好。”

他在答應吃飯的時候,總是這麽爽快,

他真的,我哭死。

在雲翰社待到了天色漸暗,

閉幕謝禮後,

王道一和鍾離才離開了戲社。

兩人走在大街上,似乎又回到了剛剛認識的時候。

“走吧,鍾離先生,我們去吃飯。”王道一伸手一引,像是在接待一位貴客。

鍾離笑了笑,然後說道:“哈,如果這時候公子從旁邊走出來,那就更應景了。”

王道一搖搖頭:“您想多了,北國銀行被七星摧毀,公子不會再來璃月請你吃飯了。”

“……可惜了。”鍾離感歎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是在感歎北國銀行的覆滅,還是在感歎公子不會請他吃飯了。

兩人有說有笑的,往萬民堂走去。

半路上,

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從小道上殺出。

“鍾離,今天說好的去推銷業務,你人呢?”

胡堂主氣呼呼的看著自己手下最大的摸魚員工,內心已經開始憤怒了。

和這種員工在一起,怎麽能搞好往生堂呢,怎麽能將往生堂的業務發揚光大呢?

摸魚被抓的鍾離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他對著胡桃示意了一下身邊的王道一:“堂主勿急,今日遇見道一,便聊了一會,明日再去推銷業務可好。”

胡桃這才發現鍾離身邊站著的王道一:“哦,原來是道一兄,道一兄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胡堂主客氣了,出門在外許久,近日歸家便來拜訪鍾離先生,若是有打擾之處,還請胡堂主見諒。”王道一笑著給鍾離打掩護。

有外人在,胡桃自然不會刁難鍾離,大氣的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既然是好友相約,那自然不能不去,今天就先饒了你吧,鍾離。”

鍾離對著胡桃拱拱手:“那就多謝胡堂主海涵了。”

“我們要去萬民堂吃飯,胡堂主也要一起來嗎?”

“不了不了,上個月嚇唬了一下香菱,鍋巴估計還沒忘呢,現在過去,鍋巴會咬我的。”胡桃一副怕怕的表情,然後對著兩人擺擺手,“我還有事,再見啦。”

說完,胡堂主風風火火的走了。

“往生堂業務這麽忙?”王道一好奇的看向了鍾離。

鍾離搖搖頭:“堂主應該是在調查什麽東西吧,你知道的,我向來應付不了堂主。”

王道一嘴角扯了扯,

你應付不了胡桃,你還天天摸魚?

對於鍾離說的應付不了胡桃這種話,王道一現在也就信一半。

說笑著,兩人來到了萬民堂。

“香菱,今晚我請鍾離先生吃飯。”王道一對著廚房喊了一聲。

廚房裏探出香菱的小腦袋:“好的,你們坐,我給你們準備。”

將鍾離引到了角落裏的客桌邊,兩人坐下,繼續聊著一些常人聽不懂的話題,

什麽元素創生,什麽手搓神兵之類的東西。

不一會兒,

香菱就端著菜上來了。

“中午道一哥說要出去,我就知道他去拜訪鍾離先生了,所以一早就準備了好菜,就等著你們來呢。”

和王道一在一起這麽久,香菱也是熟悉了王道一在璃月的朋友圈。

能玩到一起的就這麽幾個人,

行秋重雲剛剛分開,那出門見的就隻能是鍾離了。

既然見鍾離,按照慣例,就該請吃飯了。

所以香菱早就準備了好酒好菜,等著人過來了。

不得不說,夫妻之間,總是有那麽一絲默契在的。

“香菱大廚的手藝,愈發精進了,這等佳肴,在別處是吃不到了。”

鍾離絲毫不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動了,

一邊品嚐,還一邊誇獎著香菱。

香菱開心的笑了笑:“您喜歡就好,如果有什麽可以改進的地方,您也可以多說說。”

鍾離搖搖頭:“鮮香色皆為上品,哪怕是我,也很難挑出毛病了。”

“聽見沒,你得到鍾離先生的肯定了。”王道一在一邊笑著說道。

在很久之前,鍾離給香菱的菜品挑出很多毛病後,香菱就把鍾離當成了攻克的目標,

不過,她雖然是璃月最好的廚師之一,但也經常在鍾離麵前敗北。

鍾離的經驗實在太豐富了。

直到今天,鍾離終於認可了香菱的手藝。

聞言,香菱的小臉上再次綻放出笑容。

“嘿嘿,你們吃,我繼續給你們上菜去。”

小廚娘笑著往廚房走去,腳步都輕了幾分。

“你和香菱準備什麽時候辦事?”

“香菱已經答應成為我的眷屬了,等沙漠那邊環境好一些吧。”

“到時候,我來給你們做喜。”

“求之不得。”

兩人吃著飯,聊著生活中的小事情。

酒足飯飽後,

王道一送別了鍾離,

香菱站在王道一的身後,期盼的看著少年:“道一哥,剛才說的……”

王道一笑著點點頭:“嗯,等沙漠那邊環境好一些了,我們就結婚。”

女孩抱住了少年,眼裏滿是喜悅。

鍋巴:……飽了。

……

在璃月待了好些天,

終於還是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香菱的閨房,

王道一來到了助學會學院,找到了阿巴圖伊。

“走吧,我們回須彌。”

阿巴圖伊滿是期待,對著身邊的機械螃蟹招了招手:“卡卡塔,我們可以回家了。”

卡卡塔:“喀~”

機械螃蟹並不明白什麽叫回家,但是它可以感知到主人的心情異常激動,它走到一邊,給阿巴圖伊泡了一杯咖啡,

然後微微停頓,似乎是在思考,又去給王道一也泡了一杯。

“謝謝你,卡卡塔。”王道一接過機械螃蟹遞過來的咖啡,然後看向阿巴圖伊,“哈,卡卡塔的智力,似乎提高了很多?”

“在七星的支持下,資源足夠,我解析了愚人眾的一些技術,升級了卡卡塔的智能模塊。”阿巴圖伊回答道。

七星對阿巴圖伊的支持,是絕對給力的,阿巴圖伊幾次研發出來的武器,讓七星對這個須彌學者很感興趣。

不過,現在沒辦法了,王道一得把阿巴圖伊帶去須彌了,希望七星不會介意吧。

“看來你的技術更強了,正好,須彌現在有很多事情需要你的幫助。”

揮手打開了地脈通道,王道一打了個響指,元素護盾籠罩了阿巴圖伊和卡卡塔,

又看了看卡卡塔的機械身軀,

王道一心念一動,金色的鎖鏈從虛空蔓延而出,將卡卡塔捆起。

“走吧。”

……

須彌城

阿巴圖伊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眼角又一絲晶瑩滑落,

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誰又願意背井離鄉呢。

出逃兩年,自己終於回來了。

“喀~”

卡卡塔看著激動的主人,想給他泡杯咖啡,卻發現這裏沒有咖啡。

人來人往的須彌人倒是不少,

很多人看著卡卡塔,眼裏露出了驚恐。

遺跡機械出現在須彌城,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很快,就有三十人團的傭兵跑了過來。

他們看見卡卡塔後,立馬抽出了武器,

不過,很快就發現了站在卡卡塔身邊的王道一。

“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偉大的沙漠之王,赤沙之主。”

三十人團顯然是認識王道一的,立馬收起了武器,對王道一微微躬身。

“請問,您和這隻遺跡機械……”

或許是納西妲整頓了教令院,哪怕麵對王道一,三十人團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王道一自然不會為難幾個小傭兵。

擺了擺手,指向了阿巴圖伊:“沒什麽關係,這隻遺跡機械是這位學者的研究科目。”

阿巴圖伊上前一步:“我是學者阿巴圖伊,這次回來,是重新登記學者身份的。”

“阿巴圖伊……”三十人團的隊長微微皺眉,然後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研究機械生命的學者,哈,我當初還見過你的通緝令呢。”

說著,傭兵隊長收斂了笑容:“阿巴圖伊學者,雖然你的通緝令已經撤銷,但遺跡機械這種危險物,您最好還是盡快做一個登記,不然容易引起恐慌。”

阿巴圖伊點點頭:“好的,麻煩你們了,我這就去教令院登記。”

傭兵隊長對著阿巴圖伊點點頭,又看向王道一:“那就不打擾您了。”

說完,帶著人走了。

周圍的人見三十人團沒有動手,大概也都明白了這隻機械螃蟹是學者的研究物了。

於是又恢複成沒事的樣子,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須彌城,真的變了很多。”阿巴圖伊感歎了一聲,

這要是放以前,三十人團肯定直接就把他抓起來了,

研究機械生命,還帶遺跡機械來須彌城,先吃幾天牢飯吧你。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好聲好氣的提醒他去教令院登記的。

“如果一點變化都沒有,那我和納西妲不是白忙活了。”王道一輕笑了一聲,然後邁動腳步,“走吧,要我帶你去教令院嗎?”

“您還有事嗎?如果您忙的話,那我自己去就可以,正好我也想拜訪一下曾經的老師和同學。”阿巴圖伊開口說道。

王道一點點頭:“那你就自己去吧。”

屈指一彈,一點金芒落在阿巴圖伊身上:“等我忙完了,再來找你,有大活要你幫忙。”

說完,王道一消失在原地,留下阿巴圖伊一個人。

稍稍的站了一會,阿巴圖伊才對著卡卡塔招招手:“卡卡塔,走吧,我們去教令院,拜訪一下……以前的朋友。”

卡卡塔:喀~

另一邊,

王道一離開阿巴圖伊身邊後,直接來到了淨善宮。

和赤沙神殿差不多空寂的淨善宮中,

小小的神明卷縮在樹王冥想室裏,嘴角帶著甜甜的笑意。

雖然睡眠的姿勢還是那麽的讓人心疼,

但祂的夢愈發美好了。

察覺到有人進入祂的領域,

納西妲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眸。

“道一,你來啦。”

樹王冥想室緩緩打開,納西妲從裏麵走了出來。

“嗯,發生了一些事情,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王道一點點頭,

然後和納西妲說起了在沙漠冒險活動時聽到草之龍阿佩普悲鳴的事情。

當聽到阿佩普發出空虛的悲鳴後,納西妲皺起了眉頭。

“按照你和我的記憶來看,大慈樹王的消帶走了所有的禁忌知識,那阿佩普也應該恢複了才對啊。”納西妲思索著,和王道一有同樣的不解。

“我是這樣猜想的,就像之前得了魔鱗病的人一樣,哪怕魔鱗病消散了,也不能改變他們曾經生病的事實,所以他們病好了,但身體依舊需要時間恢複。”

“而阿佩普的情況顯然是要比魔鱗病更嚴重的,禁忌汙染對它的影響要比正常的病痛更強。”

“現在禁忌汙染消散了,但是之前禁忌汙染造成的傷害依舊存在與阿佩普的身體中。”

“所以阿佩普這個存在的某種概念上出現了空洞,才會發出那麽空虛的悲鳴。”

王道一將自己的猜測對納西妲說了出來。

納西妲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請等等,我先查詢一下世界樹覆蓋的虛假記憶,看看有沒有什麽信息。”

納西妲閉上了眼睛,開始查詢世界樹在她記憶裏覆蓋的虛假記憶。

好一會兒,

納西妲才睜開眼眸,

她看向王道一:“關於草之龍,世界樹也沒有給我覆蓋太多的信息,不過,有一件東西可能和祂有關。”

說著,納西妲走到淨善宮的一邊,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不一會兒,她拿著一個綠色結晶狀的東西走了回來,

“這東西,我的記憶裏並沒有太多的痕跡,但卻出現在淨善宮中,你看它裏麵的元素力,和我很像,但又不一樣。”

王道一心念一動:“那可能就是大慈樹王留下的。”

納西妲點點頭:“是的,如果沒有你共享的記憶,我或許會以為是自己曾經的遺留,但現在看來,就是大慈樹王留下的。”

“這東西和阿佩普有關?”王道一皺眉問道。

納西妲:“雖然我關於大慈樹王的記憶全部都來自於你的共享,但祂作為上一任智慧之神,就必然會考慮過禁忌知識消失後的情況。”

“在你和我說起阿佩普的事情後,世界樹給出的記憶裏就浮現了這個東西,那麽,在世界樹的運行邏輯中,我就是第一代草之神,浮現的記憶就必然是【我】留下的後手。”

“所以,這個東西,應該就是幫助或者毀滅草之龍阿佩普的關鍵物品了。”

納西妲一臉平靜的對王道一說道。

在知道了自己的記憶有問題後,納西妲就在努力的區分什麽記憶是真的,什麽記憶是世界樹覆蓋的。

做出了區分後,祂就開始利用那些世界樹覆蓋的記憶來核實一些東西了。

隻能說……祂現在是真正的智慧之神。

“可以給我看看嗎?”

王道一看著納西妲手中的東西,開口說道。

納西妲自然不會拒絕,將手裏的東西交給了王道一。

王道一伸手接過。

綠色的結晶,上麵還有枝葉冒出,結晶的中心是一縷金色。

“非常純粹的元素力。”

“治愈,淨化,複蘇。”

“生命的味道……”

感知著綠色結晶內的味道。

王道一緩緩開口道:“看來……大慈樹王的計劃是拯救阿佩普,這是一枚火種。”

“火種?”納西妲微微一愣,然後很快明白了過來,“我知道了,大慈樹王預料到了我會刪除祂,也預料到了祂消失後會出現的問題,所以留下了這枚火種,用於拯救變得【空虛】的阿佩普。”

“不過,這東西該怎麽用呢?”

納西妲有些疑惑。

王道一忽然一回頭,看向淨善宮的大門:“哈,我想,很快就知道該怎麽用了。”

話音剛落,

淨善宮的大門被推開,

“納西妲,納西妲,我們有事情要找你幫忙。”

派蒙活潑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來。

“欸,道一你也在啊。”

風風火火的飛進來,派蒙看見了和納西妲站在一起的王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