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婧緩緩走到劉宸身旁,朝他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意思是說把你逮著了。

 那邊一共六道身影,一道身影在前,被後麵五道身影追著。劉宸已看出,那五道身影出手狠辣,是些難纏之人,他決定不多管閑事,以免把人引了過來連累郭家。

 劉宸的心中已打定主意,隻要對方不來這邊,自己就置身事外。

 塗山婧低聲問道:“那是些什麽人啊?我感覺前麵那人撐不了多久了。”

 劉宸道:“不要多事,像這種江湖仇殺,每天都有,管不盡的。”

 塗山婧奇道:“不對啊,像你這種愛管閑事的人,怎麽說出這種話來?”

 劉宸道:“別忘了咱們現在在哪。”

 塗山婧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是怕連累郭家。”

 劉宸咧嘴一笑,算是回應,心道這小妮子還真是聰明得很,一點就通。

 二人躲在屋頂上靜靜瞧著,把頭壓得很低。

 就在情況越來越危急的時候,前麵那人突然劍光舞動,在周身布下一圈劍氣,那就像一個巨大的劍氣漩渦,瞬間將追擊他的五人卷入在內,令對方抽身不得。

 就在那五人被滿空的劍氣糾纏得焦頭爛額之時,眼前人影幻動,倏地襲來。

 五人都吃了點虧,駭然退了開來,定睛瞧時,已失去了目標的身影。

 一個滄桑的聲音道:“分頭去找,他走不遠的。”

 可以看到,郭家的宅院內有一些護院武士,他們先後聽到了動靜,都戒備起來。

 四下忽然靜得可怕,剛才的人一下子全都不見了。

 劉宸知道那些人並沒有走,隻是各自匿藏了行蹤。

 驀地裏,一道人影蹦如狡兔,到了近前的一片屋瓦上,舉刀斬落下去。

 劉宸搖頭一歎,該來的還是來了,看來郭家有難了。

 一聲巨響傳來,屋頂裂開一個大洞,那人到了屋內,金鐵交鳴聲隨之響起,屋內的打鬥非常激烈,猛然間又是一聲巨響,兩道人影從屋內竄出,在空中交戰幾招。

 這時,劉宸已瞧清,使劍的是一名帶著儒雅之氣的修道之人,麵上長須飄動,雙目電射有神,雖然身處險境,但十分頑強,也很鎮定,借著周圍的障礙與敵周旋。

 剛才的動靜實在太大,早把郭家的人全都驚動了,到處傳來走動聲。

 在一陣混亂中,當空又竄起一道身影,來人是名寬臉後生,使一把長劍。

 “人在這裏。”

 他大叫了一聲,往那修道之人撲去。

 護院武士們見到有人闖宅,便上前與之交戰,欲將不速之客全部拿下,在不明敵我的情況下,隻能全部當作敵人,但是他們的功夫差得太遠,很快被打倒數人。

 那寬臉後生更是狠毒,出手必取對方要害,轉眼間殺了兩人。

 郭家的很多人都被眼前的情形嚇呆了,有些不知所措,如大禍臨頭一般。

 那修道之人趁著一片混亂,東躲西藏起來,忽然幾個縱躍,去了好一段距離。

 劉宸已瞧得明白,對方早就察覺到這邊有人,這才往這邊逃來。

 這種混亂的場麵,正是對方所期盼的。

 他有些感歎,對方好精明的頭腦,能時刻把握天時地利的優勢。

 然而,就在那修道之人剛到一處屋簷上時,一名黑須大漢出現了,揮刀便砍。

 二人交戰幾招,往一片屋瓦落去,登時壓塌了屋頂。

 屋內發出一聲尖叫,是一名年輕女子的聲音。

 先前出現的兩人恰在此時趕到,與剛出現的黑須大漢形成鼎足之勢,圍住修道之人,那寬臉後生忽然邪笑起來:“這姑娘長得真不錯啊,連我都有些心動了。”

 “滾!”黑須大漢罵了一聲,“你向來隻對男人下手,別來湊熱鬧。”

 寬臉後生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有時候換個口味不行嗎?”

 黑須大漢喝道:“人是我先看到的,自然歸我。”

 寬臉後生登時把臉一拉,目露凶光。

 “讓你拔個頭籌還不行嗎?吃獨食會爛肚子的。”

 “也算我一份。”另一名使刀的人大吼了一聲,正盯著黑須大漢冷笑。

 角落裏蜷縮著一名柔弱女子,瞪大眼睛瞧著屋內各人,嘴唇都快咬出血來了,五官精致得如玉琢一般,肌膚豐盈而皓白,似乎吹彈可破,是那種典型的富家小姐。

 聽得那三人的對話,她早已嚇得瑟瑟發抖,想要尋死卻苦於手足無力。

 黑須大漢被兩人威脅,不敢把話說死,哂道:“先把敵人解決了再說。”

 寬臉後生冷哼一聲:“這有何難?他中了主公一掌,早已成了落水狗。”

 說著長劍一動,往那修道之人殺去,後者架了兩劍,往那女子衝去。

 黑須大漢冷笑一聲,一把將那女子挾起,同時攻了那修道之人幾刀。

 那修道之人道一聲:“罪過。”拚命往那三人殺去,他現在已不準備逃了,他要找對方拚命,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了眼前的人。他真後悔來到這裏,連累了這戶人家。

 然而他確實已到強弩之末,被對方三人的兩刀一劍,逼至院中。

 “女兒……”一聲悲呼傳來,那婦人不知何時已奔了出來。

 幾名護院武士忙將她攔住。

 “夫人請回避,這裏危險。”

 那婦人哭喊道:“快……快去救小姐……不要管我……”

 那些護院武士早已損傷慘重,所以沒有急著進攻,此刻眼見小姐被擄,老夫人又傷心欲絕地催促,這才拚命上前,去鬥那三人,但實力懸殊過大,一切隻是徒勞。

 那修道之人料想今日之事不能善了,遂把心一橫,準備兵行險招。

 他假裝腳底一滑,賣個破綻,引得那三人一齊撲來,就在對方自以為將他的退路都封死了之後,他一下子站穩了腳步,反手一劍斬了出去,有種一去不返之氣勢。

 這一劍實在太淩厲了,是他全身力量暴發出來的,在時機上又做到了出其不意,首當其衝的是那名寬臉後生,如此情勢令他無暇多想,唯有硬接迎麵斬來的一劍。

 當的一聲,半空飛起一截斷劍,寬臉後生手中一輕,知道大事不妙,忙往一旁滑開,寒光斜落而下,在他左胸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若再進分毫,必小命不保。

 那修道之人在心中叫一聲可惜,看來自己真的不行了。

 “小心他的寒星劍。”

 寬臉後生捂著傷口,就地一滾,順手從地上撿起一件兵器。

 寒星劍?難道對方是墨家中人?劉宸聽得心中一驚。

 話一落音,那修道之人轉了個身,一劍劈在黑須大漢的刀上,刀刃上登時出現一個深深的口子。黑須大漢早知對方兵器鋒利,一直避免與對方硬碰,剛才急功冒進之下一時忘了這事,險些吃了悶虧,聽得那一聲提醒,方才臨時變招。

 黑須大漢的刀往下一沉,猛然攪動了一下,與對方的兵器擦出一片火花。

 那修道之人一個踉蹌,差點站立不穩,被另外一敵的刀鋒劃破了後背。

 三人依舊將那修道之人圍住,他們已看出對方快要力竭了。

 寬臉後生盯著對方手中兵器,大聲怪笑起來:“這把劍今天是我的啦。”

 那修道之人歎一口氣,忽道:“你們放了這姑娘,我立刻自殺,如何?”

 黑須大漢冷笑道:“你已死定了,沒資格和我們談條件。”

 那修道之人長劍一轉,目光淩厲。

 “橫豎是個死,我一定會拉上你們其中一人來墊背。”

 那三人相互瞧了一眼,再次發起攻擊。

 不知是他們舍不得那姑娘,還是過於自信,終究沒有與那修道之人妥協。

 四道人影又纏鬥在了一起,這一次更加慘烈,相互都有受傷。

 三人有些害怕了,沒準對方真能拉個墊背的。

 塗山婧忽然低聲道:“喂,還不動手嗎?他們已欺負到郭家頭上了。”耳邊沒有應答之聲,她轉臉一瞧,已不見劉宸的蹤影,原來她剛才被打鬥吸引,太入迷了。

 忽然間,一道黑色的光影往那黑須大漢飛了過去,那是劉宸的青龍令。

 他怕誤傷那位姑娘,並未將青龍令打向黑須大漢,而是故意弄出很大的風聲,往對方後腦盤旋而去,幹擾對方的注意力。隻有對方分心了,他才有把握下手救人。

 那修道之人的一句威脅之言,確實給黑須大漢造成了一定心理陰影,他時刻都在提防著對方的臨死反噬,此刻聽到風聲有異,無不大驚失色,以為對方出了奇招。

 劉宸打出青龍令時並未現身,他在跟對方玩心理戰術。

 就在黑須大漢心神不定的時候,幾道碎影閃現,倏地停在了他的身旁,一陣冰寒徹骨的感覺自左臂上傳來,他低頭看時,臂彎內挾著的姑娘已不見了,一名俊俏的公子正看著他發笑,對方的笑容很燦爛,然而他卻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左腕被人家拿住了,怎麽都甩不脫,隨著那種冰寒徹骨的感覺越來越強,他發現自己的左臂上正在結冰,冰層在不斷蔓延,就要到肩膀了。

 他的牙關咬得咯咯響,右手中的長刀往對方劈了下去。

 劉宸將對方手臂一擰,往對方的刀上迎去,趁機一個轉身,躲入一間屋內。

 黑須大漢及時收刀,他差點就把自己一條手臂給廢了。

 另外兩敵已發現了劉宸,齊往那間屋子撲去,動作比黑須大漢還要快一些。

 那修道之人不明所以,退開了幾步,用長劍撐著身子,在那喘氣。

 屋內飛出一樣東西,是劉宸的青龍令,一陣盤旋之後,又飛回了屋內。

 三人嚇得不輕,當下不敢硬闖,正在思考對策。

 那姑娘被劉宸抱在懷裏,忽然有了一種絕對的安全感,外麵的凶險似乎一下子都跟她沒有關係了,剛才的遭遇就像一場噩夢,她已不想去思考,她隻想珍惜現在。

 眼前的男子實在太令她心動了,這幾乎就是她夢中的情郎,她有些癡了。

 她的眼中隻有劉宸,她就那麽靜靜瞧著,臉上不知不覺地露出了一絲甜笑。

 劉宸卻沒空注意她,他的眼珠正拐來拐去地瞧著周圍的環境,一副猛獸出山時的警惕樣子,他已聽到一些異響,是從屋頂傳來的,有一股殺氣飄忽不定,十分靈動。

 她已完全忘了危險,輕啟朱唇,幽幽道:“小女子郭聖通,請問公子……”

 “噓——”劉宸已做出噤聲的手勢。

 他指了指屋頂:“上頭有人,我帶你離開這裏。”

 她癡癡笑了一下,默默點頭,雖然是第一次遇到他,她卻選擇完全信任他。

 劉宸剛有動作,屋頂上的人便察覺到了他的位置,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細小的寒芒如雨而下,他連忙一個翻騰挪了開去,但是如此一來,已徹底暴露了行蹤。

 他幹脆將屋內東西一陣踢打,搞得動靜很大,以混淆敵人的視聽。

 即便如此,他也應付得非常吃力,有時候不得不連滾帶爬地躲避暗器,畢竟帶了個不會武功的人,動作會慢,顧忌也多,隻要稍有閃失,懷裏的人可能就一命嗚呼。

 片刻間,地上已落滿了鐵釘,劉宸心道這下沒了罷?

 他的膽子大了起來,豎起耳朵聽了聽上麵動靜,猛然一個仰身,騰出雙手,朝著屋頂上就是一掌,一聲悶哼隨即響起,聽著是名女子,他順著屋頂的洞口鑽了出去。

 果然有一道纖細的身影正往一旁掠去,看來已被剛才那一掌嚇怕了。

 劉宸四下一瞧,目光停在了一處屋脊上,那有一道身影,對方麵上蒙著黑巾。

 剛才被他一掌嚇跑的那名女子,就是朝那邊而去的,好像在尋求那人的庇護。

 那人似乎很狡猾,他應該早就到了,但沒有立刻現身,也沒有急著趕往這邊。

 劉宸估摸著,那人這麽做一定是有所顧忌,因為這座宅院裏人很多,對方在不明虛實的情況下,寧願選擇在遠處掠陣,以應對突**況,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另一方麵,也可能是出於一種高手的直覺,害怕宅院裏有危險。

 對劉宸來說,救人的那會是最危險的時刻,因為他要暴露在眾敵的近前,還要保證被救之人的安全,好在他已度過了難關,現在根本不將五名敵人放在眼裏。

 他縱身往郭家人所聚集的地方掠去,到了近前,發出一道柔和的掌力,把那姑娘輕輕送了過去,剛好落在了那婦人的身旁,母女二人相聚之後,一時悲喜交集。

 那些護院武士登時組成幾層人牆,將夫人和小姐保護起來。

 塗山婧發現劉宸不見之後,一直在傻傻地找他,劉宸現身救人時,她正好轉過了身,沒有看到,直到劉宸抱著那姑娘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她才發現自己被遺忘了。

 不知怎的,她見劉宸抱著別的姑娘,就有些惱火,這會正坐在屋頂生悶氣。

 那幾名女子也已到了屋頂,不過沒有現身,因為她們來得較遲,不明情況。

 隻要她們的尹君沒事,她們才懶得多管閑事。

 黑須大漢已對劉宸恨之入骨,喝問道:“你是何人?”

 劉宸淡淡道:“過路之人。”

 “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麽人?”

 “該死之人。”

 “放肆!小子誒,別在這強出頭,我們背後的人,你們玄陰教惹不起。”

 劉宸心中好笑,對方吃了寒冰真氣的虧,誤把自己當作玄陰教的人了。

 他也不道破,順著對方的話道:“什麽人那麽厲害,叫出來讓我看看。”

 黑須大漢已氣得隻剩怒火,當下也不搭話,與同伴使個眼色,往劉宸逼近。

 劉宸就怕對方不來,他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接著激怒對方。

 “寒星劍的主人請讓開一點,對付這三條惡狗,我一個人就夠了。”

 那修道之人樂得落個清閑,當下避往一旁歇息,他對劉宸出於感激和好奇,也沒有立刻遁走,因為他覺得,劉宸一定有話問他,他也很想和劉宸坐下來聊聊。

 至於劉宸是不是魔門中人,他不在乎。

 他感覺得出劉宸身上所發出的那一股正氣,對方應該不是什麽歹人才對。

 這就夠了,所以他想和劉宸交個朋友,把自己心中的一個秘密告訴劉宸。

 屋頂上現出兩道人影,是那蒙麵人和那女子出現了。

 “是他……”蒙麵人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大家快走。”話一說完,人影已去。

 其餘四人都有些懵,並沒有立刻跟去。

 劉宸清楚地感覺到了,蒙麵人剛才的目光是往自己瞧來的,難道對方認得自己?

 他可管不了那麽多了,趁著眼前三敵發呆的刹那,撲了過去。

 那三人本來以為劉宸是在虛張聲勢,此刻見了對方那氣勢,自己心中先發虛了,又想起那蒙麵人剛才的話,登時背脊一涼,各自逃去了。

 情勢反轉得太快了,在場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劉宸先出一招『雪飄萬裏』,將那三人都凍住了刹那。

 “表妹,這些人窮凶惡極,幫我攔住他們。”

 塗山婧大喜,心道:“你總算沒有忘記我。”

 她倏地掠了出去,追上那三道人影,雙劍舞動,發出細碎的劍氣將對方纏住。

 躲在暗處的那幾名女子不等塗山婧吩咐,也衝了出去。

 劉宸瞧準那寬臉後生有劍傷在身,行動多有不便,所以就想先把他拿下再說。

 牝牡劍化作一道幽光,直取那寬臉後生,二人在屋頂縱躍一陣,忽然靜了下來。

 劉宸一縱而去,去尋剩下的敵人。

 那寬臉後生砰的一聲倒了下去,臨死前他終於明白了,蒙麵人為何要叫大家跑。

 擅長使用暗器的那名女子已去得遠了,她當時就在屋頂上,所以逃得快一些。

 再瞧塗山婧,她剛朝那黑須大漢使一招『劍雨漫山』,將敵人打出滿身窟窿。

 最後一名敵人被困在一團白霧中,可以聽到霧中的打鬥聲。

 劉宸掠了過去,道一聲:“把人留給我。”

 霧中躍出幾名女子,劉宸二話不說,往霧中投去。

 他憑借氣機感應,很快找出敵人所在的位置,兵器交擊聲響起,最終歸於寧靜。

 白霧漸漸淡去,現出兩道身影,劉宸輕拍對方後背,像是在和朋友打招呼一樣。

 那人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塗山婧已趕了過來,劉宸連忙笑臉相迎。

 “多謝表妹出手相助。你去和郭家人道別,順便把寒星劍的主人請過來。”

 塗山婧奇道:“為何你自己不去?”

 劉宸道:“那有一名姑娘,我去了之後,有諸多麻煩。”

 塗山婧登時明白了,她巴不得劉宸不要和那姑娘見麵,當下歡喜地去了。

 待那修道之人過來,劉宸帶著大家迅速離開,找到一處沒人之地,才停了下來。

 劉宸開門見山地問道:“閣下是墨家中人?”

 那人道:“你這麽說也沒錯,確切地說,我是隱靈教中人。”

 劉宸心中一驚,想起一些事來,又瞧瞧對方樣貌,忽然笑了起來。

 “閣下莫不就是公孫前輩?”

 那人吃了一驚:“不才正是公孫獻,少俠你怎麽認得我?咱們見過麵嗎?”

 劉宸笑道:“在下劉昭淩,我有一位朋友叫劉嘉,他在千機穀遇到過你。”

 公孫獻登時想起來了,欣然道:“太好了,這麽說你與墨家頗有淵源了。”

 劉宸點頭,忽然話鋒一轉:“前輩可知剛才那些人是什麽來頭?”

 公孫獻道:“我正想把這事告訴你,你聽我慢慢道來。”

 他忽然歎一口氣:“我是因為追查一名本教的叛徒,才被那些人追殺的。”

 劉宸道:“我聽劉嘉說起過這事,那人名叫延司隼。”

 “不錯。我追查了十餘年,始終沒有他的下落,然而我很清楚他的野心和為人,他是絕對不甘於默默無聞地藏一輩子的,他藏了這麽多年,一定有所圖謀。”

 “由於神器的出現,真定一帶十分熱鬧,所以我就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讓我撞見那人了,他雖然改了容貌,但我記得他的聲音,他的一舉一動也像極了那人。”

 劉宸道:“所以你斷定,那人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

 “不錯。然而我卻忽略了一件事情,十多年過去了,那人武功大進,再不是以前那個他了,我在心神波動時,被他有所察覺,暴露了行蹤,雙方交戰一場,我落敗而逃。他似乎有要事纏身,沒有親自追殺我,但也派出了五名高手,欲要殺我滅口。”

 後麵的事劉宸已知道了,他便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有探聽到對方現在的身份嗎?我覺得剛才那些人的作風很像通天樓的人。”

 公孫獻搖頭:“不過我打聽到一個秘密,這次神器的出現,正是他們的陰謀。”

 劉宸心中一動,脫口道:“那就錯不了,他們就是通天樓的人。”

 他在當初見了塗山婧手裏的斷叉就想通了一件事情,那些所謂的神器,就是從古戰場帶出來的殘器,隻有通天樓的人去過古戰場,這一定是通天樓的陰謀。

 公孫獻有些吃驚:“通天樓?”

 “這是江湖上一個秘密組織,他們的首領很可能就是你所說的那個人。”

 “這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我這便回去,請同門查查他們的底細。”

 “如此甚好,不過前輩的傷勢……”

 “無甚大礙,剛才多謝劉少俠和幾位姑娘相救,不才就此告辭。”

 劉宸又道:“有什麽事,可去道門報個信。”

 公孫獻一聽劉宸是道門中人,更加放心了,當下欣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