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打鬥痕跡追了兩三裏地,劉宸發現了四輛馬車。
車隊已被逼停,前方的敵人實在太多了,最主要的應該還是少了鐵錘開路。
一名身穿黑甲的大漢正在第一輛馬車前打坐,兩個大鐵錘就在他的身邊。此人自然就是宮傳武了,他向來以勇武生猛著稱,然而此時卻像病了一樣。
敵人正在瘋狂進攻,為首的有六人,正在屠戮守護車隊的人。
宮傳武瞧得怒目圓瞪,硬撐著站了起來,剛提起兩個鐵錘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劉嘉正率領眾豪傑在前麵拚死抵抗,見狀後大喝了一聲。
“傳武兄弟,不可妄動,先把毒氣逼出來再說。”
對麵有一名中年人嗬嗬怪笑起來,他手中並無兵器,但周圍的人都很怕他。
“中了我的毒,哪那麽容易逼出來?在這裏等死還差不多啊。”
說話間,他的長袖掃中了一人的手腕,對方登時兵器落地,整條手臂都腫了起來。他大笑著貼了過去,一掌打在對方胸前,那人登時口吐白沫,痛苦地倒了下去。
劉宸認得他就是毒龍教的長老吳奚笙,這可是個全身是毒的家夥。
在吳奚笙的腳下,已躺了不少人,都蜷縮著身體,模樣十分恐怖,應該是中了劇毒後痛苦而死的。他的掌風自帶毒氣,與他近身過招的人,都會不同程度中毒。
不知道底細的人,自然很容易就會把小命丟掉。
果不其然,有兩名使刀的漢子正與吳奚笙打鬥,不知不覺中便有些頭昏眼花了。
一隻帶著幽光的鐵爪飛了過去,抓住一人咽喉,那人哼都沒哼一聲便一命歸西。
“吳長老,合作愉快啊。”
說話的是一名麵目猙獰之人,這人更好認,也是毒龍教的,叫苗鷹。
“你小子再敢和我搶人頭,信不信我放一把毒藥給你嚐嚐?”
吳奚笙朝苗鷹翻了個白眼,一掌劈出,將另外一名使刀的漢子打倒。
苗鷹邪笑一聲:“吳長老好不厚道。”
吳奚笙一陣怪笑,似乎非常享受,沉浸在殺人於談笑間的樂趣之中。
劉宸有些納悶,毒龍教怎會和洛陽的江湖勢力廝混在一起?
再觀他處,另有兩名身穿血紅色鬥篷的人,其中一人劉宸在天音教見過,是血煞門的西風使,另有一名穿同樣服飾的人,他不認得,但知道是位血使。
另一人自然是東風使,他打得並不賣力,卻眼觀八方,劉宸剛一出現就被他發現了,神色間極為震驚。被人這麽瞧著,劉宸生出感應,也早已注意上了他。
既然兩大血使在這,刑藏鋒會不會在這?劉宸的目光快速掃了幾眼。
他在進攻的敵人當中看到了一名妖豔的女人,對方天生媚骨,身段迷人,是那種讓人看一眼就不會忘記的女人。他想起來了,自己在天音教遇到刑藏鋒時見過對方。
果然,刑藏鋒就站在不遠處的人群中,不過他沒有出手,有點自恃身份。
刑藏鋒的身邊還有一人,手中拿一根粗長鐵棍,是慕吟合。他的眼睛非常有神,但隻注視著一名青麵大漢,那是他的師弟虞笑秋。他似乎對這次行動很冷淡。
刑藏鋒投來一個淩厲的眼神。
“慕吟合,你還在等什麽?快去殺了宮傳武,免得夜長夢多。”
慕吟合淡淡一笑,連正眼都沒看對方。
“我不會對一個中毒之人動手。少主人要是有興趣,何不自己動手?”
“你……竟敢不聽我的命令?”
“你可以把慕吟合殺了,卻不能強迫他做出卑鄙下流之事。”
刑藏鋒隻氣得繃緊了嘴臉,但又不知道如何接口,一時間感覺言辭匱乏。他本來想著如果慕吟合不肯動手,就自己動手的,經對方這麽一說,也厚不起那臉皮了。
就在二人都有些不愉快的時候,慕吟合的臉色忽然變了,因為他的眼中看見了一道可怕的身影,那道身影來得太過迅猛,渾身都是殺氣。
來者正是劉宸,他手中飛出一物,化作一道光影,在眾敵之間穿梭了一陣。
這是他最近琢磨出來的一門功夫,說起來還得感謝隱居石殿內的那三位祭祀,他們的飛輪絕技給了他啟發。當他見識了陸乘風的流雲飛刀之後,又悟得不少要領,終於創出了這一奇招。毫不誇張地說,他這甩器手法已成江湖一絕。
隻這一下,敵群中已傷了數人,就連吳奚笙等六名為首的強敵都差點著了道,帶著驚恐的眼神退開了幾步。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詭秘莫測的暗器手法,當下不敢大意。
大家這時已瞧得清楚,剛才飛來的光影是一隻劍狀的令牌,上有青龍紋飾。那東西懸在半空,在原地轉著圈,竟然沒有掉下來,也真是神乎其神了。
四下傳來一陣驚喜之聲。
“是青龍令劍。”
“寨主哥哥來了。”
一聲大笑傳來,劉宸落於兩方人馬之間,手一伸,將令劍收回。
“寨主哥哥沒來,不過他的結拜兄弟來了。”
劉宸怕引起青龍寨誤會,上來就用青龍令劍克敵,以表露身份。
宮傳武沉聲道:“來的可是昭淩公子?”
“正是在下,你認得我麽?”
“不認得,不過寨主哥哥常在人前提起他那位風流倜儻的結拜兄弟。”
劉宸哈哈一笑,走到宮傳武身旁,一手往對方肩上搭去。
宮傳武便即嘔出一口黑血,一骨碌站了起來:“公子好深厚的內力。”
劉嘉見宮傳武精神大好,無不欣喜萬分。
“你沒事了嗎?”
宮傳武輕鬆提起自己的鐵錘,玩了幾個錘花,道:“這還用問嗎?看我不打死那個暗算人的孫子。”他說著便要衝出去與人拚命,都忘了向劉宸道謝一聲。
劉嘉將人拉住,低聲道:“不如先拖延敵人一會,我們的援手快到了。”
宮傳武一想也是,報仇的事沒必要急在一時,諒對方也跑不掉,便默默點頭。他這時才想起剛才施以援手的人,轉身道:“多謝公子及時相助。”
話已說完,他發現前方並無劉宸的身影,當下尷尬地笑了笑。
劉宸已緩步走了出去,目光盯著毒龍教兩人。
“毒龍教已成為他人的工具了嗎?”
苗鷹立刻跳了出來,喝罵道:“劉昭淩,少在這裏放屁。”
劉宸冷笑一聲,臉露鄙夷之色,他根本沒有停嘴的意思。
“當年在南陽相遇,我還納悶,你們為何會與那些殺手在一起,現在又見到你們在這裏出現,倒反見怪不怪了,原來毒龍教早已投靠他人,甘願被人驅使。”
苗鷹聞言,氣得破口大罵。
“放你娘的屁。你總為他人出頭,又算怎麽一回事啊?”
吳奚笙一聲冷哼,目光陰毒,死死盯著劉宸。
“我們毒龍教的人要去哪,你管得著嗎?我看你真是嫌自己命太長。”
劉宸仰天一笑,往前逼進兩步。
“兩位毒龍教的高手,這是向我下戰書了嗎?那咱們先來做個了斷。”
吳奚笙和苗鷹登時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麵擠了擠。
場麵有些尷尬的時候,忽然有人大喝一聲:“劉昭淩,在這耍威風嗎?”
劉宸循聲望去,看到了一張惱羞成怒的麵孔,是刑藏鋒。
刑藏鋒道:“上次在天音教算是便宜你了,今天還敢送上門來?”
劉宸一臉訝然之色,旋即有些釋然。
“原來血煞門的刑大公子也在這,毒龍教的兩個慫包不會是在幫你做事罷?”
他知道魔門中人多好麵子,愛爭強鬥勝,所以決定損一個,捧一個。與刑藏鋒打了兩次交道之後,他已深知對方脾性,隻要把他捧上去,他就不願下來的。
其實刑藏鋒與劉宸並無太大冤仇,聽了這話之後登時笑而不語。以他的性子,即使要與人動手,那也要把麵子爭夠再說,白送的麵子真是不要白不要。
他這麽一來,等於是默認了劉宸的話,毒龍教兩人登時不幹了。
苗鷹首先冷笑一聲,道:“我們來這,那是看在朋友的麵子,刑藏鋒算什麽?”
吳奚笙陰陽怪氣地把話接了過來。
“要不是看在東風使的麵子,我才懶得在這裏浪費毒藥。”
刑藏鋒剛被劉宸捧起,緊接著就摔了下來,麵子上登時掛不住了。在他眼中,毒龍教二人已成了自己的敵人,對方簡直太不識趣。
東風使幹咳一聲:“大家都少說兩句,別因為一個外人,傷了自家人和氣。”
劉宸心中好笑,他一看就知道毒龍教二人沒少從東風使那裏得到好處。
吳奚笙奇道:“東風使,你的聲音怎麽忽然變了?”
東風使捏著喉嚨,幹咳了幾聲。
“我這裏有點老毛病,忽然發作了,都是被你們給氣的。”
劉宸總感覺眼前的東風使有些怪怪的,不免多看了對方幾眼。他驚奇地發現對方臉上的肌肉很僵硬,似乎帶著人皮麵具。為了解開心中疑惑,他決定找個機會動手。
他卻不直接找東風使入手,因為他與對方素未謀麵,實在找不到話語。
另一方麵,他一眼就看出了東風使是個城府很深的人,不容易激怒對方。刑藏鋒就不同了,隻要稍一刺激,就會暴跳如雷,要與人拚個你死我活的。
“刑公子,最近沒去天音教買船嗎?火蓮教可是常往天音教跑啊。”
“你怎麽……”
刑藏鋒自知失言,連忙閉口,但這哪瞞得過劉宸?他的神態早已暴露了一切。
“我怎麽知道的是罷?你問白玉川啊。”
那日在越女廟內,劉宸聽到了白玉川和羅師煙的對話,知道火蓮教和血煞門都想從天音教買船,這是一件非常隱秘的事,但偏偏被他聽到了,拿來挑撥離間最好不過。
他故意把話說得似是而非,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連白玉川都被他算計進來了。雖然隻是簡單的兩句話,但對於多疑的人來說,這話比什麽都毒,簡直禍患無窮。
刑藏鋒明知劉宸在挑撥離間,但依然有些相信對方的話。殊不知,劉宸的話中有真實成分存在,經過他這張巧嘴說出來之後,是有些真假難辨。
刑藏鋒的心中有諸多不快,一時把怒氣都撒在了劉宸頭上,一斧劈了過去。
“這人果真不懷好心,大家一起上,讓他永遠閉上那張臭嘴。”
刑藏鋒一動手,血煞門的人斷然不會袖手旁觀,一時間數道人影齊動。
劉宸貼著斧刃滑了出去,縱身一躍,踏上了斧柄,足上再一用力,到了一人多高。
他知道像斧頭這種重兵器,一旦招式用老,就很難在一兩招之內運用靈活,所以他等著斧刃快到頭頂的時候才閃身避開。除此之外,他這麽做還有個好處,那就是避免了過早地暴露自己的意圖,從而使周圍其他敵人無法在第一時間默契合作。
刑藏鋒見對方從斧底溜走,略感詫異,正準備揮動大斧再來一下,豈料斧柄上傳來一股巨力,硬是揮不起來,還帶得他的身子往前斜傾而去。
他急忙前跨一步穩住身子,抬頭看時,一片劍光已落了下來。
鳴響聲起,劍光落在一麵盾上,劉宸順勢一個翻轉,又在盾上踢了一腳。
刑藏鋒舉著盾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方才穩住身子,回頭一瞧,那一人一劍已追星逐月般往一道紅影投射而去,那正是東風使所在的方位。
西風使與東風使相距不遠,對衝過來的劉宸來說,相當於在同一個方位,如果他原地不動的話,一樣會暴露在劉宸的攻擊之下,所以他急忙掠走。
在避開劉宸的同時,他的兩手朝劉宸舉了一下,兩道寒光登時射了出去。
是兩隻袖箭。
然而其力道之猛,速度之快,遠非一般的袖箭可比,在如此近距離之內發射,實在凶險萬分。當聽到一絲風聲之時,劉宸感覺到那東西已快挨著自己的身體了。
對方非常狡猾,兩隻袖箭所取的部位離得較遠,很難一劍擋開。
雖然情況危急,但突襲東風使的時機來之不易,可不能放走了他,劉宸對兩隻袖箭選擇了避而不擋的策略,身體翻轉的同時,肌肉猛縮了一下。
左臂上靠近肩膀的部位傳來一絲涼意,終究還是被其中一隻袖箭擦傷了,還好隻是一點皮外傷,這並不影響他的行動,一連幾劍往東風使殺至。
東風使剛才對敵之時都用拳腳功夫,此刻見強敵來襲,忙取出兵器,那是一根尺餘長的鐵管,出招的刹那,端頭彈出一截狀如鐵鈹的利刃。
試了幾招,劉宸看出了對方在刻意隱瞞武功路數,他心中冷笑一聲,猛然運起十足的寒冰真氣,長劍一下子伸了出去,搭在對方兵器上。
一陣冰雪從劍上冒起,瞬間到了東風使的兵器上。
兩件兵器登時黏在了一起,東風使不但甩不脫,就連握著兵器的整條手臂都已結冰,好似失去了知覺一樣,想丟到兵器逃命也是不能,唯有出另一手迎敵。
劉宸單手與東風使過招,還要不時地應付周圍之敵的襲擊,但依然瀟灑自如。
周圍之敵見了這架勢,有些害怕,不敢過於逼近,偶爾偷襲幾招也有些投鼠忌器,因為劉宸拖著東風使,在四處轉圈,就像是拿著一麵擋箭牌一樣。
如此折騰了一陣,東風使精疲力盡,不過劉宸的寒冰真氣也消耗極大,他見時機也差不多了,突然撤了真氣,一劍猛靠,把東風使撞得站立不穩。
劉宸左掌穿出,到了東風使臉頰,不待對方把頭避開,五指已掃了出去。
但就在這時,劉宸感覺左臂上有些異樣,半邊身子都有些僵硬,動作慢了一線,被東風使逃了出去。不過也就在剛才,劉宸的五指在東風使臉上撕開了一層薄皮。
雖然沒有完全撕開那層薄皮,但已證實了他心中的疑惑,果真不出他所料,東風使帶著人皮麵具,由此可見對方的真實身份是見不得人的。
劉宸一瞧自己左臂,發現剛才被袖箭劃破的地方已變成黑色,原來箭上淬了毒。剛才用左手與人過招時,氣血運行加快,毒氣自然擴散得快。
他強行壓住毒氣,縱身往東風使撲去。
東風使似乎怕極了劉宸,竟不顧麵子地往外逃去,兵器一轉,對準劉宸。
一道寒光飛出,東風使兵器上的利刃射了過來。劉宸揮劍擋開,去勢稍阻,正想疾追過去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了兩點寒星,是西風使發出的袖箭。
劉宸被暗算一次之後早就學乖了,時刻注意著西風使的動靜,就在對方抬起雙腕的一刹那,他看見了兩個明晃晃的器械,這樣的器械,混元宗還放著兩個。
那是當年大雪山內亂之時,兩名刺客所攜帶的暗器,其中一人被鳳朝昀斬殺。
劉宸的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暗害恩師的凶手就在此地。
這一下偷襲可傷不了劉宸,他早有防備,長劍急轉兩下,將袖箭拍落。不過這麽一來就被東風使跑得遠了,眼見已追不上了。
劉宸已對東風使失了興趣,他此刻最想抓住的人是西風使。
至於東風使的身份,劉宸已大概猜出。這麽害怕自己的,還會有誰?
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當下大喝一聲。
“韓落石,你化成灰我都認得。希望你看好自己的狗命,別死太早。”
東風使一言不發,跑得更快。劉宸幾乎可以斷定,對方就是韓落石無疑。
劉宸剛才說話的時候,已衝向了西風使,他的眼睛猛地收縮了一下,死死盯著對方,心道恩師遇襲的事原來是血煞門在搗鬼,今天算是找對地方找對了人。
“你去過大雪山?”他一劍斬了下去。
西風使明知對方長劍要來,卻無從躲避,當下雙腕一舉,勉強抵住。劍上傳來的力道奇大,接了這一劍之後,他的雙臂有些發抖,嚇得退了幾步。
“老子去哪,你管得著嗎?”
他似乎也猜到了一些端倪,可能是自己的暗器暴露了身份。他雖然嘴上強硬,其實也有些後悔,沒想到時隔這麽久,對方還能認得自己的暗器。
劉宸已被眾敵纏上,他一把長劍抵住數人,依然能談笑自如。
“希望你手底下的功夫有嘴上這麽硬氣。”
西風使上前再戰,冷哼一聲:“你對自己就這麽有信心嗎?”
畢竟己方人多勢眾,他在給同伴們鼓氣。
劉宸忽然大笑一聲,冰冷的眼神瞧著周圍之敵,劍招越發狠辣。
“手裏的暗器,哪裏來的?”
他這話本來是要問西風使的,但由於對敵的需要,此刻已轉了方向。
苗鷹以為劉宸在向自己發問,忍不住就要顯擺一下,鐵爪一張,飛射出去。
“你這人話真多。天下暗器,我教為尊。”
劉宸心中暗笑:“你倒是不打自招。”
他一劍擋開鐵爪,又與西風使鬥了兩招,心中已認定他們就是一夥的。
“好得很,原來毒龍教也有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苗鷹被劉宸的傲慢激怒了,喝道:“要打便打,哪來這麽多廢話。”
偏在此時,吳奚笙又使含沙射影暗算,把毒藥以內力送出,但是他的火候不夠,毒藥還沒送到劉宸身上就被發現了。劉宸側身出了一掌,把毒氣截住,送給了苗鷹。
苗鷹登時一陣**,嗓子都有些沙啞:“吳長老,解……藥。”
吳奚笙拉著苗鷹退開幾步,倒出一粒藥丸給他服下。
劉宸心中冷笑,殺機愈盛。
他從未如此討厭魔門中人,心中的怒火正燃燒著他的理智,他的殺氣已讓周圍那許多敵人都生出了一股寒意。他現在懷疑有毒龍教的人在幫血煞門製作巧器。
他此刻很想殺人,而最能令人殺得暢快淋漓的招式莫過於『八聲逐日』。
況且這裏有毒龍教的人在,他也不願用劍殺人,汙了靈劍。
他忽然將手一甩,射出令劍,所取目標是身後的青麵大漢。之所以選擇攻擊青麵大漢隻有一個原因,他看上了對方的刀。
令劍出手的刹那,劉宸就倒飛而去,殺氣鎖著毒龍教二人。
青麵大漢隻覺光影一閃,右手中的兵器便飛了出去,這麽迅捷的暗器,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手上傳來一陣劇痛,他低頭看時,發現手上已滿是鮮血。
他捂著右手,退往一旁,被慕吟合護住。
劉宸也不追殺青麵大漢,接刀在手之後,殺氣大盛,撲向毒龍教二人,他已認定毒龍教是害死恩師的幫凶。早在接刀的時候他的長劍已收回鞘內,另一手接住令劍。
見後麵追敵又來,他將令劍打出。一時光影飛旋,令人靠前不得。
宮傳武終於出手了,一連幾錘打得刑藏鋒等人無暇他顧。
“俺也來湊個熱鬧。”
他之前一直沒有動,那是看出劉宸在處理私事,貿然幫忙的話怕會壞事。
毒龍教二人見勢不妙,便往人群中退去,他們感覺到了劉宸的可怕。今日的劉宸可不是幾年前的那個劉宸了,光是這殺氣,便令人膽寒。
劉宸殺機已露,去勢更快,猛趕幾步將人追上。
劉嘉見己方兩人威猛異常,完全能壓住場麵,當下也不著急,隻在一旁掠陣。
一片刀光之中,吳奚笙和苗鷹緩緩倒下,眼中滿是怨毒和不甘。
這麽一來,劉宸等於和毒龍教徹底結怨。
在出刀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這一點,但他還是把人殺了。
因為他相信,是非曲直,當有公斷。
他這麽做一來是怒火難消,二來擺明了告訴魔門,混元宗不是那麽好招惹的。
他這是向毒龍教正式亮劍,也等於是向魔門亮劍。
他認為,恩師之仇不可不報,萬惡之人不可姑息。
該來的總歸要來,既然不可避免,不如早點亮劍。
由於剛才的刀氣太過狠辣,周圍還倒下了一片來不及避讓的敵人。
劉宸讚一聲:“好錘法。”他已收了手,氣機鎖死西風使。
刀上還在滴著血,周圍的敵人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至此,劉嘉心中大定,知道今日總算是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