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宸很快就在北去的大道上瞧見了很多穿著火蓮教服飾的人。
他一路跟了下去,就當是出來散心的。
祁妙菱自然一路跟著他,任勞任怨的。她這千金小姐,竟然越來越會照顧人了。
劉宸瞧在眼裏,心中感動,也很愧疚,但始終不能把她放在情侶的位置。
他嚐試過去接受對方,然而不知為什麽,自己的心總停留在過去的回憶當中,再也無法邁出新的一步。既然不愛,就不能勉強,自欺欺人,這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行了數日,果真到了遼西之地。
這時的路上,一眼瞧過去幾乎全是火蓮教的人。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注意,二人到附近村落弄來了竹筐和鋤頭,裝扮成了上山采藥的農人。
祁妙菱的劍也用破布纏好,放在竹筐裏,就似一根探路的棍棒。
劉宸本來想搶兩件火蓮教的教服,但這麽一來,怎麽處置被搶的教眾那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為了兩件教服殺人滅口?這種事劉宸做不出來。打暈了放樹林裏?這也不合適,且不說萬一被人發現就會露餡,哪怕來隻虎狼也會造孽。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劉宸相信,自己的運氣向來都很好。
從村落走出來之後,二人穿過一片樹林,劉宸卻忽然回頭,臉露疑惑之色。
“又怎麽了?”祁妙菱道。
劉宸把她竹筐裏的劍拿了出來,往身後的泥土撥了撥。
“這兒有很大一片軟土,使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一片新土而已,你置於這麽疑神疑鬼嗎?”
“看看這是什麽。”他指了指一旁的地上,那兒有一雙沾著泥的靴子。
祁妙菱眼睛瞪得老大,失聲道:“下麵埋著人?”
劉宸繼續撥土。很快,下麵露出一片衣角。他又往旁邊撥土,新的衣角被發現了。
露出的衣角,都是較薄的單衣。
劉宸喃喃道:“這些人的外衣都不在身上,難道是……”
“為了幾件外衣就殺人,這也太喪心病狂了罷?”
“絕對不是為了一件外衣那麽簡單,我猜……應該是為了他們的身份。”
“什麽意思?”
“我懷疑被殺的這些人是火蓮教的,有人想要假冒他們的身份。”
祁妙菱大吃一驚:“有這可能。看來火蓮教的這一次峰會有些不同尋常啊。”
劉宸笑道:“為何叫做峰會?難道是在一個山峰上聚會?”
“你說對了。火蓮教每遇大事,就會召集各地的精英教眾聚集到一座山峰上。這有一個好處,場地是天然的,多少人都容得下,隻要把山腳封鎖就行了。”
“還封鎖山腳?那我們豈不是直接被趕下山去?”
“大不了強闖過去,走罷。現在連我也有些好奇了,非得去瞧瞧不可。”
二人回到大道,跟著火蓮教的人走了一陣,對方果真是往山上去的。
既然開始往山上走,看來離目的地也不遠了,劉宸越發謹慎,邊走邊挖,在附近挑選著一些不常見的草木,隨便挖了一些放進竹筐,裝得似模似樣。
祁妙菱瞧得好笑,也有樣學樣的,開始裝作挖藥材。
不一會,二人的竹筐裏已挖了不少,這一幹活,渾身上下也弄了不少泥土,又特意把臉抹髒,此刻已活脫脫的兩個農人了。
那邊忽然傳來幾下吆喝聲,吸引了眾多眼球。
“火蓮教東壇收人啦,教內人士優先。”
“快來快來,機會難得啊,隻有最後幾個名額了。”
“年底有假,可以探親。”
“每逢過節,必有禮品奉送。”
劉宸聽得啞然失笑,往祁妙菱瞧去,對方也是一副笑盈盈的神態。
不遠處的岔路口,有幾人擺了個簡易的木架,上頭放了一些文書之類的東西,正在招攬過往的火蓮教教眾。木架旁邊還放了一塊告示牌,上頭寫滿了文字。
幾名路過的普通教眾伸著腦袋瞧了瞧,卻被身後的壇主一巴掌打在後腦勺上。
祁妙菱也是大開眼界了,原來一個教派之內還可以這麽明目張膽地挖人牆腳。
二人裝作在找藥材,正不斷往那邊靠近,但表現出一副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那邊一人開始嘀咕:“時間快來不及了,還差兩個人,怎麽辦?”
另一人道:“要不就這樣回去交差罷。”
又一人道:“那可不行。壇內成員不足五十人,會上沒有說話權。”
“誒,你們看那邊。”
“嘿,正好兩人。”
“要不試試?”一人壞笑著朝同伴使了個眼色。
幾人一齊點頭。大家將一名能說會道的推了出去。
那人走到劉宸身旁,道:“采藥的,你今天可是走了大好運了。”
劉宸頭也沒有回,兀自低著頭找“藥材”。
“唉,別提運氣了,挖了大半天,半筐藥材也沒有挖到,晚上要餓肚子了。”
“所以我說你走運了嘛。遇到了我們,以後再也不用餓肚子了。”
劉宸忽然轉過身來,有些欣喜若狂。
“還有這等好事?這可是我一輩子的夢想啊。”
“那還猶豫什麽?隻要在那邊報個名,加入我們東壇,就可以立刻實現夢想。哥幾個急著收工,才便宜了你。一會要是有人過來,可就沒你的份了。”
劉宸想了想,道:“跟著你們,我能幹點什麽事?”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們壇主自然會教你各種本領,一切聽壇主的就行了。”
祁妙菱假裝搖頭,咿咿呀呀的指點了一陣。
劉宸忽然擺手道:“我不去,我要照顧啞巴妹妹。我妹妹說了,我們兩人大字不識一個,還是老老實實地幹點粗活比較踏實。”說著轉身就走。
那人急了,一把抓住劉宸。
“沒說不收你妹妹。正好我們壇主就是位女中豪傑,一定會特別關照女人,你妹妹可是前途無量啊。還有,我們東壇本就是新成立的,那個……發展空間很大,大到你想象不到啊,如果能加入進來,那可是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劉宸還是不為所動。
那人又道:“我們東壇的人,是教主的親信,可以常駐總壇,高人一等。”
劉宸依然搖頭。
那人想了想,大聲道:“每個月還有一頓肉吃。”
“有肉吃?”劉宸眼中放光,舔了舔嘴。
祁妙菱一改之前的麻木之態,一副狂咽口水的模樣,竟然一陣點頭。
“成。”劉宸大叫一聲,“既然我妹妹答應了,那我就跟你去。”
他朝祁妙菱興奮地道:“咱們幾年沒吃過肉了,都快忘記肉是啥味道了。”
那人大喜,帶著他二人朝自己的同伴走了過去。
劉宸道:“我叫黑豬,她叫……啞巴。”話一出口,後悔不已。
祁妙菱已掩口笑了起來。
那幾人一瞧,還以為這二人果真憨厚得可愛,也嗬嗬傻笑起來。
把名字錄上,那幾人就迫不及待地收好東西,沿著山路快步走去。
翻過幾個山坡,可瞧見不遠處的路旁搭著一座茅棚,棚下白裏泛紅,非常顯眼。
那是坐了數十人,穿著主色為白色的火蓮教教服,一朵紅色火蓮繡在胸口。他們那些人當中,有的拿了兵器,有的空著雙手,像劉宸一樣拿著鋤頭的,倒是一個沒有。
“恭喜壇主,賀喜壇主。人招滿了。”這邊一人老遠就喊了起來。
茅棚下的一間小屋內傳出一個聲音:“趕緊領了腰牌,穿上教服。”
“壇主不過目一下嗎?”
“別囉嗦,沒時間了。峰會已經開始了。”
劉宸和祁妙菱臉露驚奇之色,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羅曼萱,一定是羅曼萱。
二人迅即都明白過來,四目相對之下,趕緊往人群中去了。
那邊有人從小屋內拿出兩件白色外袍,上頭還放著兩塊腰牌。
劉宸接了過來,把東西分了。二人直接把外袍穿在身上。
小屋內走出一人,正是羅曼萱。
她朝人群中一揮手:“跟我來。”大步往山路上走去。
行了一陣,前方到了一座山腳之下。劉宸一眼瞧去,那邊每隔十餘步就有火蓮教的巡守之人,都穿白衣,是總壇的人。路口設有關卡,守了一大堆人。
羅曼萱到了關卡處,喝道:“後麵都是我東壇的人,趕緊讓開。”
一人笑道:“長小姐,那也得看腰牌。”
“叫壇主。”羅曼萱插著腰,“我趕時間,差不多看一眼就行了啊。”
她也不管那幾人臉露為難之色,朝後頭道:“大家把腰牌都舉起來。”
這數十人便舉著腰牌,刷刷刷的走了過去。那幾人果真不敢吱聲。
劉宸和祁妙菱經過時,有人和同伴嘀咕了一聲:“怎麽還有個女人。”
“女人不行嗎?嫌棄女人是罷?”羅曼萱舉掌欲打,“你老娘不是女人嗎?”
那人嚇得躲了開去,在一旁幹笑了幾聲。
到了山頂附近,眼前的地勢忽然變得平坦,周圍的樹木也沒那麽茂密了。
再往前走了一陣,眼前出現一大片人,黑白相間的,頗為壯觀。
到了這附近,每隔不遠,就有一口盛著油的大鐵鍋,正燃著熊熊火苗。
教眾們大多席地而坐,怕是有上千人,把一大片山林都填滿了。
他們的中央留出了一塊圓形的空地,空地當中已搭起了一個木台,上頭鋪著紅布。最為醒目的是木台上用鐵鏈鎖著的一人,他腳下還放著一堆柴火。
劉宸心中一驚,那人究竟犯了什麽滔天大罪,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處以火刑?
木台下不遠處站著四名身穿紅袍之人,那是火蓮教的長老。其中兩人劉宸是認識的,分別是胡不癲和裴秋雲。
劉宸的目光四下搜尋了一下,卻不見木然的身影。
羅曼萱忽然快步奔去:“住手。我東壇有話要說。”
那邊走出一名青衣人,正是羅師煙。火蓮教喜青尊紅,青色代表喜慶,身為教主,已經是尊貴無比了,所以一般都穿青色。
他道:“這麽快就把人湊齊了?”
“不信你自己來點。”
“侄女,你這又是何苦?”
“叫壇主,羅副教主。”
羅師煙一聲大笑,道:“你反對也沒用。剛才你爹已來過了,但又被關子陽氣走了。關子陽依然執迷不悟,死活不肯認罪,還說了一些拂逆本教的惡言惡語。”
關子陽?劉宸有些難以置信,但走進一瞧,木台上鎖著的果真是他。
劉宸的心中閃過一絲酸痛,他不遠千裏而來,沒想到看見的是這麽一幕。
羅曼萱怔了半晌,忽道:“你騙人,我爹不會這麽絕情的。”
“你不信可以問問其他人,這麽多教眾都可以作證。”
四下一片寂靜,誰都沒有說話。
羅曼萱有些無計可施,急得耍起了小脾氣。
她插著腰道:“不行,反正你們不可以處死關長老,這事緩一緩再說。我相信,黑油失竊的事,絕不是關長老做的。”
羅師煙沉聲道:“我教即將俠行天下,成就大事,而關子陽卻屢次頂撞教主,還在教內妖言惑眾,總給這事潑冷水。光是這一條,判他個火刑就不冤枉。”
關子陽忽然大笑一聲:“長小姐,多謝你的一番好意,可惜火蓮教的事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你的情我領了,你走罷。”
羅曼萱眼眶一紅,道:“關伯伯,我爹真的同意他們對麽對你?”
關子陽歎一口氣,並沒有反駁。
“我也沒想到會和你爹走到今天這一步。你爹的心思越來越大,脾氣也越來越大,我是多說一句都不行了。往昔的情分,就讓這一把火來做個了斷罷。”
羅師煙道:“你聽到沒有?他心中早已沒了火蓮教。”
羅曼萱吼道:“那都是被你們逼出來的,你們總排擠他。”
羅師煙麵無表情,朝身後吩咐道:“行刑。”
一名手持火把的教眾便即走了出來,正往木台上而去。
劉宸瞧得心中大急,低聲道:“在這之前,我雖與關長老隻有一麵之緣,但我覺得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輩,是一位光明磊落之人,斷然不會幹出偷黑油的勾當。”
祁妙菱道:“所以你覺得他要麽是被人利用了,要麽是被人陷害了?”
劉宸點了點頭。
她道:“你準備出手救人?火蓮教的高手可都在這哩,咱們衝得出去嗎?”
“不管怎樣,我絕不能看著關長老被燒死。我當年被木然追殺之時,關長老曾暗地裏放了我一馬,光憑這一點,今天這事我就不能不管。”
“你還記得在路上發現的那些死屍嗎?”
“哎呀。”劉宸心中一動,“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結合眼下的情況,我想通了。我覺得在這座山峰上,還藏著另外一些人,準備秘密營救關長老。咱們暫且靜觀其變,不到最後一刻不要輕舉妄動。”
“似乎有點道理,就聽你一次。你今天的表現很出色嘛。”
她笑道:“你這叫關心則亂,失了方寸。我想過了,咱們插手這事,都是天經地義,絕無理虧。我救人,算是幫我羅姐姐,你救人,算是還人家一個人情。”
劉宸啞然失笑,沒想到她連借口都幫自己想好了,真是滴水不漏啊。
柴火被點燃了,關子陽的腳下冒起一道火光。
羅曼萱急得在台下一陣跺腳。她忽然跳上木台,試圖將柴火踢開。
羅師煙大喝一聲:“把她抓起來。”
“我看誰敢。”羅曼萱聲色俱厲。
羅師煙摸出教主令牌:“給我拿下。不聽教主號令者,一並治罪。”
教眾們不敢抗命,上前拿人。羅曼萱與人動起手來。
羅師煙大怒:“青木壇主何在?”
峰會場地的外圍奔出兩隊教眾,分從兩邊往木台圍來。
木然就站在不遠處。看來他負責整個峰會的戒嚴,應該在附近埋伏了很多人。
劉宸這邊忽有一人衝了上去:“敢欺負我們東壇,跟他們拚了。”
這可是個在壇主麵前表現的好機會。有幾名膽大的人跟著衝了上去。
保護壇主,理所當然,況且還是個美人壇主。劉宸的周圍不斷有人衝了上去,與青木壇的人扭打在一起。畢竟是內部矛盾,大家下手都有分寸,也不至於鬧出人命。
劉宸和祁妙菱相視一笑,開始動用元力,不斷暗中使壞,幫羅曼萱解圍。
場中一片混亂,峰會的嚴肅性和紀律性已**然無存。
大火已快燒到關子陽腳上,他驀地發出一陣大笑:“教主,我跟了你十多年,沒想到今日卻落得如此下場。你既無情,我便無義,從今往後,咱們各走各路。”
啪的一聲,木台上掉下一把鑰匙。
他忽然鬆開身上的鐵鏈,從木台上一躍而起,往會場外掠去。
羅師煙瞧得目眥欲裂,朝左右咆哮道:“他怎會有鑰匙?”
由於事出突然,連木然都沒來得及截住關子陽。
關子陽遠遠道:“長小姐,我去也。你在火蓮教待不下去時,盡管來找我。”
羅曼萱一心想要放走關子陽,此刻見他逃去,心中大喜,也懶得和人糾纏了,衝出人群就往山下奔去。她做事才不會去在意什麽方式方法,隻要結果一樣就行。
關子陽一走,火蓮教眾人都追了出去,大家也都懶得和羅曼萱慪氣了。
四大長老和羅師煙一齊出動,幾道人影分從不同方位追去。
山坡下忽然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那聲音並未持續多久,看來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劉宸和祁妙菱對望一眼,心道該來的終於來了,來的還都是高手。
一聲怪笑傳出:“歡迎關長老棄暗投明,我們接你來了。”
這一聲怪笑是以內力發出來的,震得山峰上的人耳鼓發痛。
劉宸大吃一驚,此人的內力非常深厚,有實力與羅師煙一較長短。
在山峰上待下去已沒有任何意義了,劉宸也趁亂追了出去。
那邊有十餘名人,正與火蓮教眾人激鬥。他們護著關子陽邊戰邊退,絲毫不亂。
這些人的身手和作風,劉宸瞧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見過。他們個個行動迅速,出招果斷、狠辣,與敵交鋒之時力求傷害最大,絕不留有餘地。
這些人當中,也有兩人在混戰中受了傷,但哼都沒哼一聲,隻默默往後一退,把位置讓給身後的同伴。除非這些人都倒下,否則他們的進退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樹林中躺下了不少人,那都是火蓮教的教眾。
雙方激戰了好一陣子,前來營救關子陽的這一方竟然未損一人。他們開路的開路,斷後的斷後,分工極為明確,做事絕不含糊,都是些訓練有素的人。
羅師煙都快氣瘋了,正攆著對方一陣猛攻,但始終沒能突破前方五人的防線。
四位長老正從兩側攔截,雖占了上風,但收效也並不理想。
一行人追追打打,漸漸到了山腳下。木然帶了一大隊人,正在那等著哩。
羅師煙臉露喜色,心道這下看你們往哪跑!
就在這時,車馬奔馳聲響起,是從山腳下的山路上傳來的。木然愕然回頭,三輛馬車已從身後飛馳而過。馬車外頭附著了不少人,在路過木然所在位置時,縱了過來。
木然本來是迎擊前敵,此時卻變成了腹背受敵。
三輛馬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馬車內不斷有人跳出,往木然殺至。
其中一人帶著麵巾,手提大刀,幾個縱躍便到了木然近前,攔腰就是一下狠的。
木然大吃一驚,此人的刀氣非常強勁,忙全神應對。
劉宸在遠處瞧得真切,道:“我說對方這麽眼熟,原來是‘隱天’的人。”
“隱天?”
“這是一個近幾年在江湖上崛起的殺手組織,我當年差點就栽在他們手上。蒙麵拿刀的那人,是他們的頭目,自稱‘公子破’,渾身穴道能發出真氣傷人。”
他剛說到這裏,木然已吃了暗虧,忙退往一旁。
火蓮教眾人已失去了最好時機,被關子陽從容離去。關子陽很快到了山路上,在混亂中鑽進其中一輛馬車。三輛馬車同時飛馳而去,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這是一場精密策劃過的行動,火蓮教陷入了非常被動的境地。
目的已經達到,隱天的人分從四處散去。
關子陽一走,火蓮教的人已無心戀戰,一窩蜂似的往山路上追去,但除了那些一等一的好手能夠追得上馬車的影子,大部分教眾隻能遠遠的跟在後頭吃灰塵。
劉宸隻關心關子陽的去向,他很想弄明白究竟是什麽人在拉攏關子陽。
二人脫下火蓮教的服飾,往三輛馬車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