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努力讓自己的視線不被遮住,但身上的雄蟲實在是離得太近,近得讓他實在無法忽視。

這是一隻基因等級隻有D級的雄蟲。

剛才自己雖然喝了很多酒,但SS級的雌蟲是不可能喝酒就能喝醉的。

不可能喝醉......希爾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當年,麵對眾蟲的詰問百口莫辯的場景。

法庭上,法官冰冷的語調,明明是一句疑問,卻以陳述的方式說了出來。

“希爾上將,你的意思是你喝醉了,所以一時衝動才會和三殿下發生那樣的事?”

他正對著鏡頭,當著全網直播,身後是他曾經的戰友、下屬,以及最要好的朋友。

他隻能緊閉著嘴,有口難言。

因為他的這具身體,雖然在承受攻擊和傷害方麵——例如藥物,不僅沒有突破那個瘋狂的“極限”,甚至連SS級的水準都沒有達到。

但欠缺的卻加倍地彌補在了自我修複上。那種為了自保與存活,不得不變得無比強大的自我修複能力。

所以身體裏的藥物在事情發生後,在他的體內沒有留下一點證據。

而他身體的這個秘密先是隻有他的“好朋友”伏恩知道,後來又被他的雄主知道了。

......

此時的四周哄鬧著,蟲子們的表情異常豐富,但都是嫌棄之類的表情。

不堪入耳的談論聲傳來。

“□□!”

“下賤!”

“恥辱!”

這些言語的難聽程度幾乎和當年一樣。

也如同當年那般一字不差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希爾痛苦地回憶著不久前發生的事。

一杯又一杯喝不完的紅色**,然後是眾蟲們哄亂中的推搡,再然後就是在一片無比的混亂中他感覺自己的手像是被什麽刺中了一樣。

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強烈眩暈感,他感覺自己像是被誰抱了住,掛在了他身上,不斷對他上下其手......

......

林德趕來了。

他皺著眉頭掩蓋住自己的震驚,打量著眼前發生的勁爆一幕,饒是他見多識廣麵對此情此景也有些難以消化。

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這怎麽看都是極其荒謬扯淡的。

林德努力地整理了一下思路,所以,這是三殿下的雌奴、他們軍團的少將出軌了?

不然一隻SS級的雌蟲,又不可能喝醉,怎麽會被一隻隻有D級的雄蟲給乖乖壓在身下?

林德感覺自己十分頭疼,怎麽也沒想一場聚會會發生這種棘手的事。

“去,把他們綁了。”

林德指揮著身後的軍雌,本來想說消息先不要外泄,但想了想,第一軍團擠兌希爾的蟲子簡直不要太多,這事現在估計已經被某些蟲子給發了出去,又登上星網熱搜了。

*

酒店房間裏淩亂無比,地上掉落著零散的衣物,都在訴說著這裏曾經發生過的激烈“戰鬥”。

大**,銀發的雄蟲背對著紫發雌蟲,表情十分魘足,冰藍色的眸子裏滿是愉悅的神色。

時昕感受著懷裏雄蟲身上溫熱柔軟的觸感,他們就在這樣靜謐的環境下回味著剛剛結束後的餘韻。

突然,時昕環繞在費裏曼腰間手腕上的終端十分不合時宜地響起。

在時昕看不見的地方,費裏曼眉頭蹙起。

時昕點開終端看了一眼,因為如果不是什麽棘手難處理的事,應該不會有蟲子會在這種時候給他發消息。

他看著自己副官發給他的消息,言簡意賅,卻又信息量十足。

【希爾少將當眾出軌一名D級的雄蟲。】

時昕感覺十分的荒謬扯淡,他繼續看下去。

【消息現在已被全網散播。】

全網散播......

時昕剛剛臉上還殘留著的對餘韻的回味現在已經煙消雲散,他想了想自己的那個三弟,趕緊起身。

不然希爾真被弄死就不好了。

費裏曼忍無可忍翻過身,臉上的表情一秒切換成剛完事就慘遭雌君拋棄的暴躁模樣。

“你要去哪?”

好氣啊,當他是□□嗎!用完就扔的那種!

時昕看著裝得無比強硬,卻委屈地都快哭出來的雄主,心裏瞬間柔軟了下去,在雄蟲和屬下的屍體之間做著艱難的選擇。

下一秒,時昕決定還是先哄一下吧。

費裏曼無比憤怒地看著眼前的雌蟲,見他三兩下就把亂七八糟掉在地上的衣物撿起來穿好了,而且模樣看著就像是剛才和自己一起滾床單的雌蟲不是他似的!

不行,他好生氣,他要爆發了!

但下一秒,唇上傳來了柔軟而有力的觸感,以及雌蟲俯身下來而放大的俊美無鑄的臉龐。

“抱歉,雄主,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來。”

等費裏曼愣了愣,等回過神後,房間裏已經沒有了雌蟲的身影。

他氣得一把扯過剛才他們一起靠過的枕頭,一拳又一拳捶打在上麵,然而回應給他的,是一遍又一遍軟綿綿又無力的觸感。

費裏曼氣得咬牙,委委屈屈地把衣服撿起來穿上,跟著時昕剛才離開的方向出了去。

*

時昕看著眼前亂糟糟的大堂感到無比頭疼。

一隻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D級雄蟲,以及被五花大綁的希爾。

希爾低著頭,那姿態就像是即將接受處決的死刑犯似的。時昕看著周圍蟲子們的瘋狂模樣,懷疑真的會有蟲子一時上頭冒出來一槍把希爾給斃掉。

“殿下,您終於來了,這......”

軍雌們見時昕來了,紛紛從兩側散開讓出一條過道,副官林德趕緊過來將事情的處置權交給時昕。

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搞出的醃臢事,但偏偏要把地方選在了他的地盤。

時昕忍住不爽,先想著等會自己的三弟來了該怎麽應對。

“咦,今天怎麽這麽熱鬧?”

屬於雄蟲的俏皮可愛聲音劃破了氣氛詭譎的大堂,銀發的S級雄蟲走到了時昕身邊。

時昕有些驚訝,但看見自家雄主後心情確實好了不少。

軍雌們則通通被到來的S級雄蟲吸引,注意力瞬間從他們唾罵的希爾轉移到了雌蟲都愛的高等級美雄身上,一張張臉上充滿了覬覦卻又不敢的可憐表情。

“雄主。”時昕道,然後就看著費裏曼一臉興奮地掏出終端就要和誰聯絡的模樣。

嘖嘖,時宿啊時宿,你也有今天。

費裏曼十分開心地就要朝著終端按下去,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投影的視頻接通後,時宿那張臭臉上會呈現出什麽精彩的表情。

時昕:“......”

他覺得在自家雄主的煽風點火下希爾會死得更加淒慘。

......

“時宿殿下!”

“天啊,今天是什麽日子,我居然在同一天同時見到了兩位S級的雄蟲殿下!”

伴隨著雌蟲們的一聲聲驚呼,正是已經趕到了“案發現場”時宿走了過來。

“嘖。”費裏曼頗覺可惜地關掉了終端頁麵。

不過讓他見到現場發揮也挺不錯的。

時宿的臉上是能讓任何蟲子都退避三舍的陰沉,愛麗絲跟在他身後,臉上充滿了對自己雄主的心疼與憂傷。

於是軍雌們看向時宿的表情也漸漸變成了心疼。

這麽一位出生高貴的S級美雄竟然慘遭出軌!

這實在是太慘太可憐了!

*

時宿來到這裏第一眼就看見了希爾,被軍雌按在地上如同罪犯般被五花大綁。

明明幾日前還柔順好看的淺金色頭發此時變得亂糟糟的,失去了光澤的頭發遮蓋住了他本該俊秀天成的臉龐。

時宿感到自己呼吸一滯。

對不起,我來晚了,希爾。

那一瞬間,希爾像是感應到雄蟲的所思所想般,抬起了頭。

亂糟糟的金發從臉上散開,露出了麵色變得無比僵硬的臉龐。

那種明明還活著,卻像是已經死掉了般。

時宿知道這就是一篇為虐而虐的虐文,也看過一遍全文的劇情,但當故事中的蟲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麵前,數日陪伴在他身旁,與他朝夕相處。

然後再看到他從好端端的模樣變成現在這般。

形銷骨立,形容枯槁。

他感覺到了自己心中的憤怒,為希爾感到不值。

如果希爾是人,這樣的人,無論在哪都應該是發光發熱的存在,偏偏在這裏受盡了屈辱和折磨。

而且這樣的手段,時宿想著原主的平生所作所為。

如果今天出現在這裏的不是自己而是原主,希爾必死無疑!

......

費裏曼抬腳就要走上前去對時宿一頓嘲諷奚落,他簡直太想看到這個他從小就看不對眼的蟲子的臉上露出吃癟的表情,會是什麽模樣。

“雄主。”

一雙溫熱而有力的爪子抓住了他。

“哼~”

切,不去就不去。可惡的雌君,根本就不懂雄蟲的快樂!

時宿直接無視了費裏曼。

他思索著,如果現在站在這裏的是原主。

如果他是原主,遇到了這樣的事,看見了眼前的一切,會做出什麽樣的表情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不行,這簡直太氣人了!時宿已經控製不住自己,根本就顧不上去思考怎麽保持人設這種事。

他現在就要宰了陷害希爾的蟲子!

在場的軍雌們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時昕護住了費裏曼。

一種他們從未感受到過的,無比強大的威壓猛烈地傳來——那是高級雄蟲才能這樣大麵積發出的精神力。

強大到讓蟲心生震撼,迅猛地朝著希爾的方向掃了過去。

他們等待著,下一秒希爾血濺當場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