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希酒店樓上的一個房間裏。

一個銀發的雄蟲坐在**,腳邊是跪在地上的亞雌。

雄蟲冰藍色的雙眸看著伏跪在地的蟲子感到十分沒勁。

這隻亞雌讓他一點也提不起興趣。

雄蟲想起自己剛才看見的,忙著應酬都沒看見自己的雌蟲,他手指緊緊地抓著床單,冰藍色的眸中似有一簇火焰在跳動。

地上的亞雌仰著頭,眼蟲充滿癡迷與渴求地看著銀發雄蟲。

對於長相與基因等級掛鉤的蟲族,眼前銀發雄蟲的長相與他的等級一樣,都是頂級的。

公爵家的雄子,S級雄蟲費裏曼。

“費裏曼殿下......”亞雌急切而渴望地望著費裏曼,來自雌蟲本能的驅使,讓他不由自主地朝著費裏曼越靠越近。

除此之外還有有一種隱秘的快感在刺激著他,因為這位殿下的雌君就在樓下。

他剛才被費裏曼殿下親密地摟著,就在雌君時昕殿下的視線上方走過。

亞雌當然知道這樣的舉動很危險,但,富貴險中求。

他好歹也是貴族出生,外形條件也不錯,現在這局勢看著是費裏曼殿下在和自己的雌君鬧別扭,這種雄主和雌君之間產生了空隙,如果自己能好好把握住機會,努力一把爭取到雌侍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但為什麽,費裏曼殿下和他那樣舉止親密地走上來,都到了這裏,費裏曼殿下卻好像沒有要行動的意思?

亞雌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給自己打氣,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他看著雄蟲,身體蠢蠢欲動。

“叩叩叩!”

等了許久的敲門聲終於不疾不徐地響起,同時略微低沉又帶著磁性的聲音緩緩地從並不厚實的門外穿透進來。

“雄主,您在裏麵嗎?”

終於來了。

費裏曼毫無興致的臉上立即來了勁般,發了狠似的一把將亞雌扯進懷裏。

但本來就打算有所動作的亞雌和用力過猛的雄蟲兩力相遇,所以悲催地變成了亞雌將雄蟲撲倒在床的畫麵。再加上由於力度過大,連帶著整張床都發出了清晰猛烈的撞擊聲。

極度不爽的費裏曼惡狠狠地盯著亞雌,可憐的亞雌則一臉驚恐萬分。

......

門外似乎沉默了一瞬,然後下一秒,被緊緊鎖上而且質量極好的門“哢擦”一聲被□□。

當門完全打開時,露出了時昕的全部身形,紫發紫眸的雌蟲站在在門外,看著呈現在他眼前的無比糟糕的一幕。

雌蟲的臉上明明沒有表情,卻又像是把應有的表情遮蓋住了。

如果將那層偽裝撕開,裏麵一定是極其恐怖的。

亞雌如同不堪一擊的獵物般,心髒極速跳動著,那種極致的危機感讓他瞬間脫離了原始的本能。

什麽來自身份高貴的高等級雄蟲的**,什麽**的刺激感,所有衡量的利弊以及由大腦分泌出來的一係列化學物質頓時煙消雲散。

費裏曼已經顧不上自己被別的雌蟲壓著的不爽感了,他得趕著在這個亞雌臨陣脫逃前將他的剩餘價值全部發揮出來。

於是故意當著自己雌君的麵大聲道:“你怕什麽,他是雌君我才是雄主!雄主在外找蟲天經地義!”

時昕一邊聽著一邊閑庭信步地朝他們走來,水晶般的紫眸在亞雌身上輕輕掃視了一下。

就一下。

亞雌慌不擇路般起身,下一秒猛地從**重重跌落下來,哆哆嗦嗦跪在地上:“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殿下——”

費裏曼一雙冰藍色冷冷地看著時昕,然而眼中籠著一層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水霧:“你來做什麽,雌君守則可是規定了雄主在外麵找雌蟲,作為雌君沒有幹涉的權利!”

果然,平時對我愛理不理,當著你下屬的麵給你丟臉的時候你就急了是吧!

時昕一臉受教的點頭,“所以,雄主,您找這個,”他指著哆哆嗦嗦的亞雌,“是要做什麽?”

時昕眼中充滿了一種“沒想到您居然還喜歡這樣的”意味,加上一臉質疑雄蟲品味的表情在亞雌和雄蟲之間來回遊走。

看樣子,並沒有發生什麽。

費裏曼怒了。

房間裏回響著雄蟲憤怒的聲音。

“他能做什麽?他能做你這個雌君不願意做.....”

時昕坐在費裏曼身邊,此時俯身吻住了他,堵住了他胡說八道的嘴。

費裏曼表情則變得十分愉悅享受的模樣。

此時被摔得膝蓋巨疼還一直哆哆嗦嗦的亞雌終於抬頭勇敢地觀察了一下這對雄主和雌君,許久後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

原來如此,原來自己才是那個局外蟲!

什麽到處流言蜚蜚說時昕殿下和雄主感情不和睦,他們隻是缺少像他這樣的縫合劑是吧!

亞雌悔不當初,他真的太傻了,真的!

他心裏大聲念著:對不起,打擾了!然後毅然決然地奪命般朝著門外的世界狂奔。

*

樓下。

金碧輝煌的大堂酒廊裏,明明燈光和色調都呈現出暖色,卻讓希爾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冰窟中。

寒得刺骨。

“希爾,你今天一定是身體不適吧,不然就不喝了吧。”

伏恩舉著自己空****的酒杯說著,而他為希爾斟滿的那杯到現在希爾動都沒動。

以希爾SS級的等級對周圍貴族軍雌們的冷嘲熱諷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他哪來的身體不適,不喝就直說啊,裝模作樣就很討蟲厭。”

“剛才殿下敬的酒就喝了,自己平民朋友敬的酒就不願喝,嘖,真不愧是隻巴結皇室的蟲子。”

“自從這個希爾做了三殿下的雌奴後不是一直對他這個朋友理都不理麽,唉,這些平民蟲子啊......”

......

希爾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因為他實在不能理解身邊蟲子們的想法。

曾經,他見識過各種走投無路而窮凶惡極的蟲子,也見過各種凶狠狡詐殘忍無比的異族。

但現在,在這個被整個蟲族輸送著血液供養著的母星,麵對眼前這些出生高貴衣冠楚楚的貴族們,卻讓他覺得比以往見到的各種十惡不赦的蟲以及蟲族所憎惡痛恨的異族還要令他膽戰心驚。

所有的蟲都厭惡他,所有的蟲都在逼他。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下了怎樣無法洗清的深重罪孽,所以此生才要來承受這一切。

從出生到現在,一直以來都是。

壓斷情緒那根稻草的從來都不是此時的這麽一件事,而是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不堪重負的沉重壓迫。

希爾覺得自己真的好累。

於是他舉起了那杯斟滿的酒杯,杯中色澤鮮紅,在所有蟲的注視下,一飲而盡。

希爾心裏嘲諷地想著,如果自己不喝,這群蟲子應該也會給他硬灌下去吧。

伏恩對希爾的行為很滿意,他笑得十分開心地離開了。

然後換了一個不懷好意的貴族軍雌舉著酒杯朝他過來。

以及他身後的一群不懷好意的舉著酒杯等待著的貴族軍雌們。

......

希爾閉了閉眼,知道自己今天完了。

*

母星三皇子宅邸。

時宿看著眼前鑲滿了鑽的飛行器,感覺自己的眼睛一直在持續承受著暴擊般的折磨與傷害。

他不禁感歎原主究竟是何等的品味!

不過,想起不久前才乘坐星艦在宇宙中跨越,目睹到那種震撼奪目的極致美感,時宿無視了外觀,看著眼前的飛行器感到手實在有些發癢。

當他躍躍欲試地就要走向那輛鑽石飛行器,手腕上的終端突然發出了一連串的響動,持續不斷地,像是生怕他沒感覺似的。

所以,發生了什麽?這個世界的末日終於要來臨了?

不然到底有什麽重要的消息要連續不斷地發給他這個身份尊貴的三皇子?

時宿點開,然後看了一眼。

畫麵十分清晰,畫麵中希爾和一個蟲子抱在了一起。

嘖,和希爾同框的那個蟲子長得可真夠醜啊。

......

半晌,時宿眨了眨眼,他終於看懂了!

那個長得很磕磣的蟲子是隻雄蟲,而他現在和希爾抱在一起,希爾是雌蟲,所以他們是異性關係。

而希爾是自己的雌奴,和自己是家屬關係,所以自己的家屬和一個異性那樣密不可分地抱在一起.....

時宿看著一張又一張特寫鏡頭般的圖片,對方甚至還發了幾段動態的拍攝畫麵。

看上去就很像是一坨牛糞非要沾在鮮花身上,鮮花怎麽甩也甩不開的感覺,讓人越看越為鮮花感到氣憤。

時宿:“......”原來如此。

所以,這又是什麽我沒看過的劇情。

他簡直想把自己頭上那頂綠油油的帽子摘下來,狠狠地扔在那個擅自增加劇情的炮灰的臉上。

時宿緊握拳頭,周身迸發出騰騰殺氣。

可惡啊,敢這麽欺負他的希爾,他要宰了那些炮灰啊啊啊!

愛麗絲十分合時宜地出現在時宿身後,語氣恰到好處地包含了難以置信、憤怒悲傷、以及還有點茶味的諸多豐富情感。

“天啊,雄主,希爾少將他不會的......”

時宿氣得一把掀開了飛行器的門,然後在終於如願坐在了駕駛坐上後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會開。

時宿:“......”

愛麗絲:“......”

時宿憤怒地從駕駛坐下了來,然後憤怒地指著愛麗絲,“你來開!”

他坐在副座上,在終端上翻找了一下,然後撥打過去。

我馬上就來了,你可一定要挺住啊,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