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和陰黎吻過多少次,姬博其實也記不太清楚了,隻不過這一次陰黎比起以前來,少了幾分生澀,多了幾分濃鬱的熱烈。
姬博被這熱烈到讓他有些窒息的吻弄得有些懵逼,甚至在天上的王詡也有些懵逼。
大家打架就打架,你跑過來虐待王詡這個單身狗,啊不,鰥夫幹什麽?有沒有點人道主義?
相比之下,王詡就足具君子氣概,看到兩個小情侶濃情蜜意的樣子,居然就這麽懸浮在半空中沒有出手。
王詡一直在積蓄真氣,當陰黎離開戰場的時候,王詡就會用出他這一生在對戰中用過的最強的招式。其實很好理解,假設王詡是守望先鋒裏的鐵拳,姬博是麥克雷,正常情況下,姬博閃光六連帶走王詡的幾率並不小。
但是王詡已經麵對麵的開始蓄力一拳了,姬博還在那掛機,當姬博從廁所回來的時候,王詡剛好出手。
姬博還拿什麽去抵擋?姬博又不是surefour,也不是jamlee。
王詡這種看見dog couple之後不溫不火,將怒火藏在內心,再以雷霆之勢爆發,符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標準。而且打死情侶也是為一眾單身狗清理眼睛,大慈大悲。
王詡不君子,誰是君子,情侶什麽的去死好了,哈哈哈……
咳咳……
遠處,葉落吐出一大口血,看著氣力不支的陽小清,又給陽小清嘴裏塞了顆藥丸,陽小清的臉才恢複了一絲血色。
葉落撓了撓後腦勺:“還沒弄好麽?我說姬博這小子意誌力沒這麽堅定吧。”
陽小清捂住自己腹部的洞,白了葉落一眼:“我就搞不懂了,直接把這事兒和姬博說明白就是了,非要弄得這麽麻煩,我現在是傷員好吧,居然還要強行壓榨我的勞動力,你們簡直比那些資本主義的吸血鬼還可惡。”
葉落搖了搖頭:“你不了解姬博,也不了解男人,如果是我,我想我也不希望原本應該自己保護的女人,轉過來保護自己。”
說到這裏,葉落啞然失笑,他想起來了,姬博這輩子好像都是個小白臉的命,每次生死關頭,都要陰黎來拯救。
葉落絲毫不憐香惜玉的把一堆黑乎乎的藥粉灑在了陽小清的腹部,陽小清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是什麽藥?居然這麽痛,我怎麽還聞到了一股硝石的味道?”
葉落隨手拿了一塊磚頭,遞給陽小清:“呐,咬住了,一會兒更痛。”
陽小清冷笑:“你以為我是和你一樣的溫室花朵麽?還會害怕疼痛?”
葉落笑的比陽小清還要冷一萬倍:“女人太喜歡逞強,男人可不會喜歡。”
陽小清的臉咻的一下紅了,因為血液都湧到了頭部,腹部的出血都止住了不少。陽小清嚅囁的說道:“我才不管……明哲他……喜不喜歡我呢……”
葉落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果然,他猜的沒錯,陽小清的靈魂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和楊小清的融合越來越多了。
葉落把磚頭在陽小清的臉前晃悠了幾下:“我說你到底咬不咬?一會兒痛起來,把舌頭咬掉了我可不管啊。”
能忍受痛苦是一碼事,可是痛苦的程度並不會因為忍耐力的變化而改變。陽小清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這種時候自己確實沒必要逞強。
但是陽小清還是十分不爽的指了指自己的櫻桃小口,又指了指葉落手裏那個巨大無比的東西:“你想把這麽又大又黑的東西,塞進我這麽一個花季少女的檀口之中?塞得進去麽?我問你塞得進去麽?”
這裏說明一下,北莽還沒有推廣紅磚這種東西,所用的磚石基本是青磚,顏色深一點的,說是又大又黑也沒毛病。
葉落想了想,那樣的場景確實不怎麽淑女,所以葉落又找了一根木棍給了陽小清。
陽小清感覺腹部的傷口有些癢癢的,好奇的問道葉落:“這藥真的有奇效?”
葉落點了點頭,掏出火折子,懟在了陽小清的腹部。陽小清一口小碎牙,畢竟也是宗師級別的身體強度,木棍嘎嘣被咬碎。
火苗“嘭”的升騰了起來,葉落灑的不是什麽藥物,雖然名字裏帶個“藥”字,葉落灑的是火藥。反正現在也別考慮太多東西,先把傷口縫合才最重要,至於之後感染了破傷風之類的,或者炎症,或者內髒的問題,開藥方還是動手術,到時候都可以再商量嘛。
(以上劇情純屬虛構,請觀眾切勿模仿。)
木棍被咬碎的瞬間,陽小清就用比宗師以上高手出劍還要快的速度,伸手把葉落手中的磚頭搶了過來,一口咬碎。
很難想象,陽小清的小嘴是怎麽怎麽把又大又黑的磚頭咬進去的。
但是,可以確認的是,陽小清受到了這麽大的疼痛的刺激之後,陽小清的精神力量一瞬間暴漲了好幾倍。
姬博隻覺得自己的腦海一片空白,好像自己的靈魂被什麽東西牽扯著飛向遠方。眼前的一切景象被拉扯,漆黑的視野中多出了一些白色的條狀物,繼而被拉扯的更長。
當一切回歸靜止的時候,姬博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姬博有些懵逼。
眼前的自己卻露出了笑意。
姬博幾乎是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胸膛,卻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胸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覽無遺的平坦。姬博伸手去摸了一把下麵,發現空空如也。
一時間,姬博臉紅成了蘋果,姬博對麵的自己的臉也紅了。
對麵的“姬博”伸出手來,緊緊的捏著姬博的耳朵,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捏上了之後又不願意用力,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的手想不想要了?”
是自己的聲音,沒錯。
姬博開口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開口的一瞬間,姬博再次陷入了沉思——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聲線完全變了一個樣,變得十分空靈,還帶著點點軟糯,而且自己開口的時候,噴吐出來的氣息都帶著一股蘭花一般的香甜味道。
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對麵的“姬博”再次紅著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姬博伸手摸了摸自己柔軟的腰肢,平坦的胸部,緊實而纖長的小腿,還有……空空如也的下麵……
對麵的姬博幾乎要把一口牙咬爛了說道:“你要是再摸一下,我一會兒就上去送命你信不?”
姬博搖了搖頭,然後思考了一下,問道:“你是……我……?”
“姬博”,或者說“陰黎”,確切的說是占據了姬博身體的陰黎說道:“你的戰鬥技巧還需要鍛煉……所以……”
居住在陰黎體內的姬博突然湧上來一股說不出來的憤怒,質問道:“你什麽意思?”
這聲音聽上去十分的柔軟,絲毫不像平日裏陰黎那種大大咧咧,或者盡顯妖媚的聲音。姬博對於陰黎的軀體並不熟練,所以用這具身體說出來的話,才是陰黎的本音。第一次聽到了陰黎的本音,就是姬博也愣了一下。
對麵的姬博體內的陰黎倒是有些委屈的說道:“我怎麽了?我不是擔心你麽?以你的戰鬥水平和對異能的應用,是根本戰勝不了王詡的,要不是我讓陽小清幫你我互換身體……”
姬博還沒等陰黎說完話,就憤怒的說道:“打架是爺們兒的事兒,你一個娘們兒摻和什麽?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被你救了那麽多次,今天反過來保護你們一次你都不給我這個機會是吧?”
陰黎氣的眼中飆淚,看來女人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都是水做的,進入姬博身體之後,最先掌握的器官就是淚腺。
陰黎有些嚅囁的說道:“我這不也是擔心你麽……”
看到自己的身軀突然做出來一副小女兒似的委屈姿態,眉眼之間還有著女子獨有的柔弱,姬博突然湧上來一股難言的感覺……
很惡心……
姬博揉了揉陰黎,或者說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說道:“笨蛋,我也在擔心你啊,打架是要受傷的,受傷會很疼的。”
姬博看到自己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然後二話不說的把頭轉了過去——講真,要是眼前不是自己的臉,怕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容易導致心理陰影,姬博說不定就再吻一遍陰黎了。
但是,陰黎回過頭來,卻並不是因為嬌羞。
陰黎的手指在空中輕輕點了一下,那些爆炸之後還在燃燒的殘垣斷壁,突然湧現出了金色的光點。這些光點好像螢火蟲一般,飄飄揚揚的飛到了半空中。那些被王都中突然爆發的戰鬥……
嗯,或者說,這幾個人形高達之間爆發的“戰爭”。
被這戰爭所驚嚇到,轉而開始頌起拜月神教的教義的人們,突然感覺一股溫熱從體內湧出來。這股溫熱伴隨著自己朗誦經文的時候,從唇齒之間溢流出來,一接觸到空氣,就再次變成螢火蟲一般的光點。
光芒並不強烈,但是這些有些熹微的光點飄灑到空中的時候,卻匯聚到了一起,照亮了整個王都的天空。
陰黎轉過頭去,腳下浮現出金質的蓮花,一步一步往天空踏去。
身上的袍子在光芒的暈染之下,居然變成了光最純淨的顏色——白色。
一襲白衣,踏金蓮而行,就好像無盡琉璃的佛國之中,救苦救難,脅侍藥師佛身邊的大菩薩一般。
天空之上的王詡眼神注視著前方,並沒有被眼前如夢似幻的場景所震懾,反倒心神平靜的將體內積蓄已久的真氣揮灑出去。
用真氣提早構築好的軌跡,吸引著天地之間的純淨真氣,透過王詡的身體,轉化為狂暴的實體力量。體內所能存儲的真氣數量有限,王詡的真正目的,是要通過那些真氣引起天地之間真氣的波動。
好像泰山傾覆一般,撲麵而來的氣勢,讓那些平民肝膽俱裂。雖然他們距離戰場尚遠,但是都能感受到那絕對是天神怒火一樣的威壓。
波動的天地元氣之間,有一把弧形的彎刀誕生,彎刀無形,卻能讓幾百米外的葉落都感到臉上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葉落從懷裏掏出一根煙,用火折子點著之後,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然後嗆成一個龜孫。
陽小清現在明顯對葉落的火折子感到恐懼,縮了縮身子,問道:“你居然也會抽煙?”
葉落搖了搖頭:“尼古丁對我大腦興奮程度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因為我大腦隨時隨地都處在高速運行的狀態之下,連做夢的時候我都能做平行運行的六重夢。但是現在有些緊張,覺得最裏麵少了點什麽。”
陽小清搖了搖頭:“之前做戰前準備的時候,我看你偷偷的往懷裏塞了什麽東西,我以為是秘密武器,沒想到就是一根香煙。”
葉落說道:“我這個人做事的時候,喜歡將一切規劃好——包括最後慶祝的時候。”
“慶祝什麽?”陽小清有些不解。
葉落看向天際如同仙佛一般的姬博(陰黎),再次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煙卷,吐出一個大大的眼圈,緩緩的說道:“當然是慶祝最後勝利的來臨了。”
彎刀斬向陰黎。
陰黎兩指並在一起,指向無形彎刀,空中出現了一朵金蓮,金蓮綻放,蓮花瓣凋零破碎,碎裂的蓮花瓣變作了水滴型狀,蓮蓬中的蓮子落到了花瓣中間,在一個平麵之上。
陰黎在虛空之中拉了一把,那一個平麵被拉長,並不是麵積變大,或者將一個麵拉成一個體。好像從一個光輪中扯出了好多個光輪,這些光輪層層疊疊,和王詡凝聚的彎刀撞在一起。
一個光輪被斬碎,第二個光輪被斬碎,第三個光輪被斬碎……
最後一個光輪麵前,無形的氣刀轟然破碎。
這是陰黎對於異能的控製,滴水不漏。
王詡呆滯在半空中,他有些難以相信,難以相信自己最強的攻擊就這樣被接了下來,而且隻是一個吻,居然就能讓姬博有這麽大的進步。
陰黎再次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半空中,和王詡遙遙相望,淡然問道:“不明白為什麽?”
王詡的手臂緩緩的垂下,整個人好像蒼老了很多,他能夠感覺到,麵前這個人的力量,對上自己是一種碾壓性的。
不明白前後變化為什麽這麽快,在原本既定的宿命中,隻是一個吻這麽小的偏差,最後卻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陰黎說道:“其實,在我們那個世界,像你這樣能聚氣為刀劍的人很多。你知道麽?我這輩子和人打了很多次架,遇到的最多的也是想你這樣聚氣為刀劍的。最厲害的人能夠揮手之間,百萬劍氣齊飛,可以上斬九天星辰,也能瞬間蒸騰滄海。”
陰黎並沒有嘲弄,而是用一種略帶同情的語氣問道:“所以,你明白了麽?”
王詡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但是就算他再聰明,再有智慧,他也想象不到,能夠斬落星辰,蒸騰滄海的劍法或者刀法施展起來是什麽樣的。
或許,自己花費一生締造與維護的北莽,麵對這樣的劍客,隻需要一劍就會被掃平吧。
王詡自嘲的笑道:“我窮盡一生想要弑神,沒想到自身和神還是差距太大了。”
確實,如果姬博(王詡眼中)曾經接下過斬落星辰的劍氣,那在和自己級別對等的時候,接住自己聚氣為刀的一招,實在是簡單不過。
就好像讓一個三天沒吃飯的麻省理工數學教授,做一個十以內的加減法一樣。
陰黎安慰道:“其實,你也沒必要妄自菲薄,任何一個人,能在自己所在的世界,所在的時代裏活到最巔峰,其實已經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了。你什麽都很好,隻是運氣差了點。”
“運氣?”王詡的眼中再次布滿了血絲,一絲瘋狂湧上了王詡的臉:“我是宿命之子,怎麽會運氣不好?隻是我的實力不夠罷了,月兒,薩日她們都為我而死了,我居然還做失敗了,我真是個廢物,真是個廢物……”
陰黎手往一邊探了一下,手中出現了一把長約十米的巨劍,姬博的一米八多,勻稱的身材在這把大劍麵前,顯得十分嬌小。
陰黎將劍指向王詡,問道:“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上一代魏帝,你的兒子親手死在你手裏的時候,你心中是什麽樣的感受?”
“感受?”王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遲疑,又有一分迷茫,然後就不再有任何表情。
陰黎看出來了,王詡其實沒有任何感受,其實從頭到尾,王詡就是個徹徹底底,純純粹粹的可憐的瘋子而已。
陰黎舉起那把光凝聚成的大劍,然後對王詡說道:“你知道麽?我的故鄉叫上天朝,在我們那裏一直信奉一種東西,那種東西叫香火。香火不斷,人就能永生,祖祖輩輩,供奉不止。你和月妃的香火,終究是被你自己斬斷的。”
陰黎的劍落。
葉落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所以王詡就是這個世界最聰明的人。
經曆了這個世界最苟且,最毀三觀的經曆的腦袋,同時也是這個世界最聰明的腦袋,終於回歸了大地母親的懷抱。
陰黎手中的大劍化為光點,然後閉上了眼睛。
地上的在陰黎的體內,猶豫了很久要不要摸一摸身上的某些部位,在冰與火的情欲中掙紮徘徊,和理智作鬥爭的姬博,終於結束了這種困苦的鬥爭。
姬博回到了自己的體內。
操控著自己的身體緩緩落下,落到了王詡的屍體和腦袋前麵。
王詡臨死之前,陰黎用自己身體說的那番話,姬博也聽的清清楚楚。走上前去,看見王詡的腦袋,一雙眼睛居然還圓鼓鼓的睜著,好像臨死前有了一絲明悟,多了一些不甘,又有一絲悔恨。
陰黎從自己的身後走了過來,張開雙臂,緩緩的從背後抱住了姬博。
姬博握住陰黎的雙手,轉過身來,將陰黎擁入懷中。
陰黎抬頭,姬博低頭。
今晚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