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摩訶是個英雄。”王詡如是說道。
白堤未曾和蕭摩訶打過交道,所以也不了解蕭摩訶。姬博倒是和蕭摩訶有過幾麵之緣,這幾麵過來,蕭摩訶給姬博留下的印象也很深,所以姬博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
王詡指著姬博說道:“你是天神,我知道。”
姬博愣了一下,姬博一遍還剩下一絲血的白堤也愣了一下。姬博裝傻充愣道:“什麽天神,我怎麽不知道?我要是天神,還用得著和你糾纏這麽久,直接兩道天雷劈死你不行麽?”
王詡搖了搖頭,反問道:“你可知道,北莽曆代國師,為何被世人敬仰,被當作長生天在人間的代表之一麽?”
姬博臉上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道:“你該不會說,無風不起浪吧。”
“無風不起浪?這倒是個不錯的詞。”王詡未曾聽過這句地球上的俗語,仔細品咂了一番,倒是覺得有點味道在其中。
王詡指著姬博,好像偵探小說中的警長用手指著凶手一樣,紅口白牙,義正言辭的說道:“你就是天神,是長生天派下來滅世的天神。”
聽到王詡這麽說,姬博的小指悄然無息的動彈了一下,一邊的白堤倒是沒有注意姬博的小動作,而是看向王詡,很是單純的問道:“你瘋了?”
王詡搖了搖頭,手指一點,手中的琅琊刀再次破碎,那些鋒銳的碎片如同舞動翻飛的蝴蝶,化作斑斕的風暴圍繞著白堤和姬博。姬博手中的倚天劍微微顫抖,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邊空氣細微的流動。
那些碎片流動的速度陡然變快,甚至將周圍的空氣抽離,凝聚了一個極其短暫的真空狀態。就在這一瞬間,那些碎片朝內聚攏,而姬博也進入了被地球三劍客教導的那時候的境界,身體不由自主的動彈起來。
手中的倚天劍畢竟是天外玄鐵打造,玄妙無比,急速抖動之下,倚天劍的溫度發生了變化,性質也發生了變化,由原先的無堅不摧,寧折不彎,變成了如同鋁片一般富有韌性。
劍風化作一個圓弧,將所有的碎片格擋在外。就在姬博以為王詡無計可施的時候,王詡突然定睛,踏步,手指,口中大喊一聲:“咄!”
一股狂暴的真氣從王詡體內湧出,這股真氣席卷著空氣在空中變作無形的舉動,直接將姬博的劍舞打斷,姬博後退了好幾步,那些琅琊刀的碎片也越過了姬博原本“無漏”的防禦,狠狠的釘入了姬博的身體。
姬博口中湧上一股腥甜,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難以置信。
自己從路初雪那裏學來的防禦手段,足以讓等級碾壓自己很多的人都無法突破自己的防禦。畢竟人類對於力量的運用有限,而姬博的防禦是一種很趨近於極限防禦的手段。
除非,這攻擊本就超越姬博的極限很多。
人類的肌肉能夠承受四噸的牽引力,但是人類隻能舉起幾百公斤的東西。姬博單憑體質足以到達宗師以上的境界,打個比方,宗師以上的境界是能舉起幾百公斤東西的人,那王詡的力量就超越了四噸。
這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姬博將口中的鮮血吐幹淨,隻有嘴角還有些血沫,他又不會真氣,也不能龜息,擔心一會兒戰鬥的時候,急促的呼吸會讓自己被血液嗆死。
王詡十分臭屁的說道:“你們雖然是這個世界上第二和第三的強者,但是在我的麵前不值得一提,我沒有必要到了這種時候,還用卑劣的手段去離間你們。承認吧,姬博,你就是滅世的天神,但是天神又如何?我就不信我窮盡畢生之力,舉兩國之氣運,還不能將你這個天神留在人間?”
姬博咳嗽了幾聲,雖然被琅琊刀的碎片釘在身體裏很難受,但是還是輸人不輸陣的強行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人很機車唉。”
白堤和王詡不太清楚“機車”是什麽意思,畢竟這個世界又沒有琉球島。
姬博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那些琅琊刀碎片蠢蠢欲動,若是過會兒攀爬到自己的某個重要器官中,恐怕自己會當場暴斃。預想之中的事情還沒有發生,所以姬博此時隻能盡力的拖延時間。
不作死就不會死,但是有時候作死卻能夠改變自己將死的命運,雖然也拖延不了多少。
姬博大聲喊道:“你把薩日吃了!”
姬博這句話剛說完,體內的那些琅琊刀碎片像是炮彈爆炸的彈片一樣噴射而出,帶起一蓬高高的血花和碎肉。姬博的胸口因為這下爆破,豁開了一道巨大的傷口,腑髒都有一部分**了出來,姬博瞬間還剩下了半口氣。
那些碎片並沒有在突破姬博身體的一瞬間再次回歸姬博的身體,將姬博身體撕成粉碎,而是懸浮在了半空中。王詡臉上的表情變得很猙獰:“你想試圖激怒我?你成功了!也是,本來我就是要殺死你的。”
和姬博預想的不太一樣,拖延時間的效果是起到了,不過隻拖延了短短的幾秒,而且現在自己已經徹底喪失了戰鬥力。畢竟自己和白堤不一樣,不是靠真氣吃飯,而是傻賣力氣的。
預想中的事情依舊沒發生,姬博閉上眼睛,並不覺得有什麽艱難的等待著最後的喪鍾。
但是響起來的並不是死神的腳步,而是刀劍再次交接的聲音。
白堤指揮著秋燕和江雨兩柄飛劍在空中和那些琅琊刀的碎片糾纏著,姬博有些驚訝的望向白堤,白堤聲音有些虛弱的說道:“剛才你抵擋他的飛刀的時候,用的防禦手段似乎很巧妙,我領悟到了一些東西,不知道算不算偷師,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姬博吐了一大口血,也不知道是因為傷勢太重還是因為羨慕嫉妒恨。明明自己跟著路初雪吃了那麽多的苦,才領悟到的“無漏”的防禦境界,沒想到白堤看自己施展了一次就學會了。
你丫是葉落麽?學習能力這麽牲口!
姬博怒罵了白堤一句:“你個該死的小偷,生孩子沒有py!”
不借機罵白堤是不可能的,因為白堤對陰黎做的那些事情還曆曆在目,姬博自認為不是什麽君子。
白堤也不知道領悟了有情劍之後,性格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聽到了姬博惡毒的詛咒之後,居然十分優雅而無奈的笑了笑。那副樣子,看的姬博更加不爽了,到底誰才是主角?
不過白堤畢竟還是幫助姬博擋下了王詡的攻擊,看到白堤如此輕易的就領悟了這麽高深的防禦境界,就是王詡也驚訝不已,難以想象白堤的天賦到底有多麽的恐怖,又或者說那一段時間重回宗師境界的厚積薄發,到底給白堤帶來了多大的好處。
白堤現在怎麽看都是風中殘燭,似乎隨便去菜市場拉個大媽來都能一巴掌扇死白堤。但是白堤這小子就是賴著不死,還有力氣和王詡對陣。也跟著葉落看了不少電視劇動漫的姬博知道,白堤這小子一定是有著傳說中的聖鬥士血統,明明看著他隻有一點兒血皮了,但是就和開了鎖血掛似的,怎麽也死不了,而且戰鬥力還能在這種關鍵時刻爆表。
所以姬博也不擔心了,就直接對著王詡開噴。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親手殺死了薩日,吞吃了她的心髒,所以你在宗師往上的境界,才能夠一日千裏,甚至觸摸到了這個世界的極限!”
聽到姬博所說,白堤都是極為驚訝,他身為大魏的國師,知道很多秘辛,自然也知道北莽上一代國師是個絕美的女子名叫薩日,而且聽說和王詡有段轟轟烈烈的師生戀。
因為驚訝,白堤手抖了。
以為白堤手抖了,所以江雨和秋燕略遜了琅琊一籌。
因為白堤的飛劍沒打得過王詡的飛到,所以王詡的飛刀直接把白堤的飛劍撞飛了。
“噗嗤,噗嗤,噗嗤……”
姬博的身上響了足足十四五聲令人牙酸的刀切肉的聲音,琅琊刀的碎片和兩把飛劍都捅進了姬博的身體。還沒等姬博忍不住疼痛慘叫出聲,發現事情不好的白堤手指一動,兩柄飛劍受到牽引,直接順著姬博的皮膚豁開一道大口子,將陷入姬博體內的那些琅琊刀碎片犁地一樣犁了出來。
要不是姬博的體質比較好,剛才興許姬博已經被分屍了,所以姬博毫不客氣的罵道:“白堤你小子記仇,我*你*爺!”
白堤十指連彈,兩把飛劍在空中抖動,將一時間也有些失神的王詡操控的琅琊刀碎片彈了回去。王詡袖袍一揮動,那些殺氣騰騰的碎片簌的變得十分溫順,落在了王詡的袖中。
王詡的表情和眼神都歸複於平靜,如同一泓深潭。
和剛才的王詡對比,這種情緒極端的變化讓姬博感到一絲恐懼,讓白堤無比的羨慕和追憶。
王詡說道:“沒錯,是我把薩日殺了,是我吞吃了薩日的心髒,這是她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她能夠理解我,這個世界誰都可以不理解我,唯獨她不能!”
姬博也不怎麽明白事情的原委,他和葉落在山洞中發現的王詡的筆記也記錄的不算完善,隻知道一些故事的大體走向。但是姬博知道,雖然現在王詡的表情極端之下扭轉為反向的冷靜,但是其實王詡現在的心境正是最為脆弱的時候,那麽自己索性激上他一激。
姬博說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人家憑什麽理解你?”
這時候,方才陣營搖擺不定的白堤突然再次叛變向王詡那一方說道:“我覺得,女人有時候是要理解男人的,因為男人必然會給予她們回報。”
姬博崩潰:“你這邊還有什麽故事我不知道麽?”
姬博並沒有和白堤做過任何交易,甚至這次戰鬥之前連照麵都沒打過,剛才和王詡交戰的時候聯手幾乎是出自一種下意識的默契,這種奇異的感覺甚至讓姬博感到,白堤似乎也沒有那麽簡單……
且不提這一點,王詡聽到了姬博的話之後,並沒有立即展現他的怒火,而是說道:“她之所以理解我,是因為她愛我,甚至遠勝我愛她。而她的宿命,在她成為大魏國師的那一天已經了然,她這一生都在為此做準備。”
姬博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我了解過薩日的事情,她是個極富人格魅力的女子,我不相信這樣的奇女子,會甘心於什麽所謂的垃圾狗屁宿命。她甘心的,臣服不是宿命,而是你。是你信了宿命,決定為了宿命而戰,而為了你,薩日選擇了犧牲。你自己如此怯懦,毫無反叛精神,卻要一個愛你的女子為你買單,真是可憐。我倒是覺得你剛才說的沒錯,她愛你,遠勝過你愛她。”
王詡沉默了很久,最後眼神如水般平靜的說道:“你說的對,你該死。”
姬博本以為自己的嘴炮神功,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完全可以和漫畫主角似的,雖然通過愛與正義打敗boss,但也不可小覷。
沒想到王詡這個神經病,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