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冠軍侯府的姬博,驅逐了所有的下人,將自己反鎖在了臥室裏。姬博去了陽春樓這麽一鬧,半多個京城都知道了姬博蘇醒的事情。

一時間,來到冠軍侯府的迷妹絡繹不絕,還有一些初來乍到的官員,不怎麽清楚京中的勢力分布,也想著和冠軍侯這個大紅人套套近乎,紛紛帶著賀禮來了冠軍侯府。

好在龍陽公主還在侯府等著,在姬博拿著刀出去把那些不開眼的人砍個稀爛之前,將那些人都轟了出去,倒是給人留下了一個冠軍侯不近人情的印象。

連著喝了十幾杯,姬博的臉上湧上了一股酡紅。他又不和這個世界的人一樣,有所謂的真氣,能夠驅逐酒意。路上順道提來的一壇子酒此時剩下一半還多,姬博已經整個人都癱倒在了椅子上。

醉意朦朧之間,姬博仿佛看到了陰黎在自己身邊飄**,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

姬博用力的將杯子摔到了地上,杯子變得粉碎,然後姬博用手將那一壇子酒拎起來,往嘴裏狠勁兒的灌著。連著灌了好幾口,姬博被辛辣的酒水刺激著不停的咳嗽。咳嗽到了身體酸軟無力,腦子裏像是被塞進了什麽東西,頂到他的後頸和腦袋無比疼痛。

這種痛苦,讓姬博有種掌控不了自己身體的感覺。這種什麽都掌控不了的感覺,讓現在的姬博更為憤怒,剛才連陰黎都帶不回來,連陰黎都喜歡上別人了,姬博一時間覺得自己存在的意義好像突然消失了一大半。

姬博奮力一掌劈在了梨木桌子上,以姬博現在可以和宗師以上高手相比的身體強度,這梨木桌子雖然結實,卻也挨不過姬博這一掌,變得粉碎。

一腳將斷裂的木頭踢飛出去,木棍楔到了牆裏麵,可想而知現在姬博的力氣有多恐怖。

姬博走到那麵牆前,狠狠的一拳錘在了牆上。然後姬博就像瘋了一樣發泄著自己身體裏積攢的怒火和不甘,還有一份痛到絕望的愧疚。

姬博在進屋之前,曾經交代過,誰若是敢進這房間,姬博就把他們賣為奴隸。這個世界貴族家的仆人,多半是沒有入籍的,生養在貴族家的。姬博這裏的下人基本都是秦王或者龍陽送來的,原本就是皇家的仆人,更是來路清白,和外界沒有任何交葛。

越是這樣的,一旦被主人丟棄,就隻能淪為奴隸。一朝為奴隸,世世代代為奴隸,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忍受各種欺淩,即使被人取了性命,也不過賠償一番就能了結。更何況,習慣了伺候人的他們,失去了主人本身就沒有任何生存能力。

所以姬博就是再怎麽鬧騰,他們也沒有敢上去勸阻的。

再說了,他們身為冠軍侯府的下人,自然知道自家老爺是當今大魏第一高手,就算進去了主人不怪罪,隨便被沾一下說不定就是缺胳膊少腿的。到時候真的殘廢了,不能伺候人了,還不是被賣做奴隸的命運麽?

這個世界倒是確實有一些淒美的愛情故事,但是像是侯爺這種高貴的身份,要說為一個女人一哭二鬧有可能,這三上吊嘛,就太不現實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讓自家主人好好發泄一番。下人們都這麽想著,紛紛忙碌了起來。一會兒侯爺鬧完了,肯定身心俱疲,該是給主人準備好熱水沐浴,在弄些好的吃食了。

果不其然,姬博的房間不一會兒安靜了下來,隻不過姬博沒有從中出來,也沒人敢進去。

按理說,姬博此時應該在裏麵睡著了,下人們若是想要拍個好馬屁,或是有想要上位的女婢,應該進去披件衣裳才是。可是姬博可是第一高手,在這些沒怎麽見過世麵的下人眼裏,那就是瞪眼都能殺人的那種。

萬一進去了,被當作偷襲的刺客,那還不得把小命兒交代了?所以竟然愣是沒有一個人敢進姬博的房間。

然而,沒人知道,就在姬博瘋狂的錘著牆壁發泄的時候,居然發現了牆壁的與眾不同。

這牆麵好像比其他的牆要硬上許多。這個世界的建築,多半是沙石,石灰,土窯裏燒出來的紅磚都是極少的,相對來說結構並不怎麽堅硬。尋常的牆壁若是挨上姬博的拳頭,估計早就多出來一堆窟窿了。

可是這牆壁居然安然無恙。

方才姬博可是隨手一腳踢出去的木棍,都能插進牆裏,這是怎麽回事?醉意朦朧的姬博,搖搖晃晃的走到了牆裏插著木棍那裏,伸手一拳搗出去,直接擊穿了牆壁,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窟窿。

姬博“嘿嘿”的傻笑了起來,幾乎已經失去意識的姬博,現在十分混亂。再次搖搖晃晃的走到了之前的牆壁之前,運足了一口氣之後,再次一拳搗了上去。

可能是喝醉了的人,做什麽事情都比較不服吧。

“咚”的一聲,好像什麽中空的東西被擊穿了一樣,發出了略微沉悶的聲響。姬博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湊了上去,發現裏麵真的有一個夾層。

若是之前,姬博一定會仔細查看一番,但是現在的姬博已經爛醉如泥,超強的身體素質,並不能讓他體內製造更多酒精酶。像是隔壁二傻子一樣,姬博嘴角流著口水,傻傻的用手摳著那麵被自己擊穿一個窟窿的牆壁。

摳了好一會兒,姬博把小半麵牆壁都摳出來一個大窟窿,露出了一個四方的夾層。摳這麽半天,累壞了的姬博,頓覺有些口渴。可能是習慣成自然,姬博隨手抓過來一個裏麵有**的壇子,正是剛才裝著酒水的壇子。

姬博拍碎了桌子的時候,這壇子正在桌子上,也跟著跌落摔碎。但是不少碎片還是能兜住不少酒水的,所以倒也沒灑落多少。

汲著酒水,把那些能喝幹的,連吸帶舔的弄幹淨了,姬博一時之間醉的更嚴重了。

雙眼昏花的姬博,伸手朝著那個四方的夾層裏摸了兩把,居然摸到了一根長方形的柱子。笑嗬嗬的把柱子抱到懷裏,用手捏了好多下,以姬博的手勁居然沒有捏碎。

姬博也不知道在酒夢中想到了什麽,突然傻笑著在地上打起滾來。

懷裏長達七寸,寬約兩指的棍子不小心戳到了哪裏,隻聽見“哢噠”一聲脆響,姬博跌落到了一個空洞裏。

一陣凜冽的風聲傳來,雖然已經爛醉,但是身體的自然反應還是讓姬博抬手格擋。一股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巨大力量傳遞到了姬博的身上,姬博倒飛出去撞到了牆上。

胸腹之間一股沉悶的感覺傳來,姬博“嗷”的吐了出來,就聽見耳邊傳來了驚呼之聲。

姬博吐出來的,不僅是剛才所喝的酒水,其中還摻雜著一些紅色的血液。吐出這一口的時候,姬博背後的汗毛基本都豎起來了,酒意也消退了一大半。

以姬博現在的身體強度,就算是偷襲加上姬博狀態不好,能將姬博一擊打出內傷的,恐怕也隻有蕭摩訶複生了,難道這世上還能見鬼不成?

姬博沒敢托大,從地上跳了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擺了個起手式,然後定睛看去。

隻見一個老人,身後跟著一對年輕的男女。

那個年輕的男子對著老人破口大罵:“老東西!姬博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我就讓你北莽連生三年瘟疫,治得好一次我自裁給你看!”

男子正是葉落,女子正是陽小清。那個在葉落麵前唯唯諾諾,不停道歉,有些可憐的老人,正是北莽國師王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