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傳來了鑼鼓聲音,白堤提醒陰黎:“娘子,賓客已至,我們該出去敬酒了。”

陰黎笑吟吟的看著白堤:“哦?不是應該先拜過天地,見過證婚人,之後才喝喜酒的麽?”

白堤搖搖頭:“這番太子邀請的諸多賓客,都是朝廷要人,不可怠慢。況且,太子已經將陽春樓和附近的幾個宅子賞賜給我,你我可在這陽春樓中拜堂,畢竟這拜天地的時候,總是要有人見證的。”

“將人生喜事當作社交場所,把事業和家挺放在一起的人,想必對於婚配一事也上心不到哪裏去。白堤,我原以為你是真心待我,想不到你令我失望了。”陰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白堤則是十分有風度的擺了擺手:“娘子也不必拿這些話激我,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既然已經許配給我了,我自然會好好待你。我也知道,這次確實是我做的不太好,你就多擔待一下吧。”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直男癌。”陰黎冷冷的甩給白堤這麽三個字。

白堤雖然精通三百餘種劍術,道家秘藏也通讀三千篇,可還是沒弄懂這直男癌是何症狀。

看陰黎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白堤知道陰黎不是想後悔,或者被那一頭的飾品壓得直不起身子,隻是單純的不待見自己而已。衝著陰黎拱了拱手,白堤說道:“娘子,得罪了。”

白堤伸手捏住陰黎的手腕,將陰黎一把提了起來。陰黎剛要掙紮,白堤的手指點在陰黎的上肢,陰黎便覺得渾身無力。白堤以指做劍,在陰黎的袖口一劃,大紅的喜袍被裂開一道口子,一柄短刃也從裏麵掉了出來。

白堤依舊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將地上的匕首撿起來,隨手丟到了一邊。兩根指頭提著破裂的袖子,白堤朝外麵喊了一聲,進來幾個婆婆。白堤吩咐下去:“再去挑一件嫁衣來,我娘子不喜歡這件。”

那幾個婆婆領了命就出去了,白堤則是好言相勸道:“娘子,你藏這匕首有什麽用?難不成你還想當著滿朝文武和太子的麵把我殺了不成?再說了,把我殺了,你去哪裏再找千年人參去?”

陰黎冷眼看著白堤,想要說些什麽,卻覺得胸口有一團鬱結之氣縈繞,怎麽也開不了口。白堤的之間在陰黎的背上輕輕點了幾下,陰黎整個人都不能動彈了,正是江湖上常見的點穴手法。

點穴手法雖然神奇,但是是很雞肋的一門武學。兩者之間的實力要不是相差太懸殊,根本不可能做到和電影裏一樣隨手點幾下對方就不能動彈,最多可以讓他人感到酥麻。此時陰黎被封住了經脈,如同普通人,白堤又是宗師高手中的頂峰,才能讓陰黎動彈不得。

白堤將陰黎的身子放平在**,陰黎的嘴唇有些發白,眼睛中滿是驚恐的看著白堤。白堤蹲下,將陰黎的繡花鞋脫了下來。

一雙秀氣的小腳裹著白襪子,被點了穴道之後渾身僵硬,弓起的腳背看上去十分誘人。古時候的絲綢製的襪子可不像現在這麽有彈性,所以沒法將整個腳部的輪廓勾勒出來,這樣反倒更具一絲別樣的美感。

白堤卻沒有將這隻可愛的腳丫放在手裏把玩,而是對陰黎說道:“娘子,過會兒我會讓這些媽媽們幫你穿好嫁衣,你的穴道兩盞茶之後會自動解開的。至於這雙繡花鞋,為夫就先收下了,裏麵藏著刀刃,踩在腳下未免太危險了。娘子一雙三寸金蓮,如此精致無暇,若是割傷了留下疤痕,實在不美。”

這雙繡花鞋正是當時葉落送給陰黎的那一雙。

白堤剛要站起身來,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有些抱歉的俯下身子對陰黎說道:“娘子,對不住了,為夫還是不太放心,你還是一時半會兒不要醒來的好。”

白堤一記手刀切在了陰黎的後頸,陰黎瞬間失去了意識,白堤緩緩的將陰黎放平在**。看著陰黎無比嬌豔的容顏,一時間有些癡迷,險些控製不住吻了上去。

門口剛好有個書童通報:“老爺,太子爺讓你出去迎接幾位重要的賓客,您……”

白堤有些掃興的說道:“知道了,這就來。”

看了看躺在**沉睡的陰黎,白堤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暫時打消了親吻陰黎的念頭,準備出去見所謂的重要的賓客。

白堤沒有注意,**的陰黎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到了一個裝修比較華麗的房間,太子端坐在一個椅子上,手中捧著一個青花茶杯,細細的品著。見到白堤來了,太子將茶杯放下,說道:“這青花是好看,可是用來泡茶,就不如紫砂好用。”

白堤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上前問道:“殿下,出什麽事情了?”

太子臉上浮現了一絲愁緒:“冠軍侯清醒了。”

白堤的手一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太子雖然微眯著眼睛,但是對於白堤的神態變化還是一清二楚,太子抬了抬手說道:“白堤,你想做什麽?在這京都之內,當眾斬殺朝中正三品官員,還是父皇親封的冠軍侯?”

白堤舔了舔微微幹燥的嘴唇:“太子想要阻止我?”

太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怒意,白堤這句話說的頗有譖越之嫌。但是太子清楚,白堤的想法和尋常人不同,他對自己雖然忠誠,但是卻不會和一般下人一樣對自己畢恭畢敬,倒是有些像那個早已滅亡的大晉朝有名的狂士。

再說了,自己手下除了白堤,還真沒有一個能和鳳仙抗衡的高手,太子也不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拿白堤是問。最起碼,在太子登上皇位之前,他不會這樣做。

太子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差人下去封鎖了消息,尋常百姓不會知道,陰黎在與你完婚之前,也絕對不會知道。”

見白堤沒有動靜,太子問道白堤:“你與鳳仙姑姑相比如何?”

白堤思索了幾秒:“三百招以內勝負難分,三百招以後,她的勝算大一些。我若是了結了和陰黎成婚的心願,更上一層樓,可在二百招內斬她。”

太子說道:“你可知道那大反賊蕭摩訶?鳳仙姑姑在他的手下走不過十招,這是鳳仙姑姑親口說的。可是,這個蕭摩訶也是被冠軍侯殺死的,依我看,你不是他的對手。”

白堤一時無言,相比於天賦,他略高鳳仙一籌。不過鳳仙常年征戰在外,而且自幼接受了太多名師的教導,這才略勝白堤一籌,能在三百招開外壓他一頭。

不過宗師以上,蕭摩訶和王詡的那個境界,不是單純的靠教導和辛苦修行就能邁過去的。天才有時候更重要的,不是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而是那百分之一的靈感。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最接近那個境界的,其實就是白堤,雖然白堤可能一輩子甚至三輩子也到不了那個境界,但是他卻對那個境界看得真切。

正因為如此,他知道那個境界有多恐怖,自己對於那個境界的高手而言,是多麽的可笑。

看著白堤陷入了沉思,太子知道不能再出言打擊,於是從懷中掏出來一個瓷瓶,對白堤說道:“這是西域進貢的悲酥清風散,由十幾種中藥製成,據說是某熊姓神醫,以祖上傳下來的熊氏老方作為根本,經過近代醫學理論的改進,最終做出了成品。不管是多麽強大的武林高手,隻要服下,就會渾身無力,去除真氣,軟化筋骨,如同噶韭菜一般。”

白堤納悶兒:“殿下,不是說西域進貢的麽?怎麽又成了熊氏老方了?”

太子也愣了愣,說道:“我怎麽知道,反正是我在內庫裏托人找的……奇了怪了,為什麽我一拿到這個瓷瓶就想說‘嘎韭菜’三個字……”

白堤眼睛一亮:“殿下,您的意思是,我想辦法讓那個冠軍侯服下這悲酥清風散,然後將其斬殺?”

太子搖搖頭:“不,我的意思是,若是你與這陰黎大婚完畢,這冠軍侯自然就沒辦法再打攪你們了。除非,他想冒天下之大不韙,強行破壞朝中大員的親事。”

“朝中大員……您的意思是……”白堤有些迷糊的問道。

太子笑了笑:“我早就從父皇那裏給你請了個膘騎將軍的銜,你先坐著,有了那身官衣,陰黎就是想要離婚,除非你親手寫休書,不然是不可能的。而冠軍侯,若是敢與陰黎私通,那我們便有理由治他的罪!”

白堤點了點頭,太子說的果然有道理。但是,這一切的建立,都需要一個條件,就是白堤能夠和陰黎完整的舉辦完婚禮。

太子說道:“你的那個娘子沒那麽簡單,你雖然是一代劍術宗師,卻不夠精通醫理,我早就找太醫勘察過了,此女體內沒有經脈,你用銀針試圖封住她的經脈,是沒什麽作用的。我勸你還是小心一點,這悲酥清風散,我是讓你用在你娘子身上的。哼,不管什麽人,隻要中了這悲酥清風散,絕對會渾身無力,任人擺布。”

白堤似乎想到了什麽,從太子手中接過藥瓶,便飛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白堤進來之後,發現地上兩個自己叫著給陰黎換衣服的婆婆早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屋中的櫥櫃也都被翻亂,而陰黎就在一堆雜物中間,一臉淒苦的望著白堤。

白堤將裝著悲酥清風散的藥瓶藏在袖子裏,笑著對陰黎說道:“娘子還真是調皮,我怎麽可能把這麽貴重的東西放在婚房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