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摩訶一劍拍飛的一位少俠落到了姬博他們這邊,陰黎轉身一個橫踢將那位少俠又踢了回去,少俠在空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落到地上還抽搐了幾下。

然後陰黎看向姬博,姬博看到如此剽悍的陰黎,差點沒說出話來,清了清嗓子,姬博拽著陰黎的袖子走到了演武場的角落,用袖子拂了幾下地麵,弄幹淨了以後和陰黎一並坐下。

雖然是在戰場上,但是兩人麵上依舊從容,沒什麽緊張,至於觀眾甚至一眾權貴都覺得這倆人做出什麽他們也不會驚訝了。

陰黎指著正在和眾位高手混戰的蕭摩訶問道姬博:“你認識這人?為何剛才要攔著我?”

姬博看了看,周圍沒什麽人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姬博說道:“這個人,我也說不上認識與否,反正打過交道,他很強,反正你絕對不是對手。”

陰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知道我在這個世界的真正實力?”

姬博捂了捂自己胸口,剛才陰黎秒殺自己的時候,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拳打在了這裏,到現在一呼吸還能感受到撕扯一般的疼痛。姬博說道:“差不多吧,但是你比起來這個人還是差遠了。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實力,但是和他交手時候的壓迫感,還是讓我感到窒息,就算我動用異能,在他手底下也絕對撐不過一回合。”

陰黎瞥了一眼姬博:“你的異能恢複了?”

姬博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要不是陰黎突然發了一陣莫名其妙的脾氣,自己早就應該把這些話對陰黎說了。不過這會兒說也不算晚,姬博把那天玉璽告訴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陰黎,陰黎冰雪聰明,自然輕鬆理解了這一切。

姬博問道:“這段時間,每見你一次,你的力量就增長一籌,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這一切了。”

陰黎搖了搖頭:“我的異能早就沒了,就算是如你所說,殺人什麽的會獲得獎勵,對我而言又沒什麽用。我之所以力量不斷增強,是這段時間對自己進行了不少催眠。”

“催眠?”姬博好奇道。

陰黎解釋道:“這個世界不是我們以靈魂的狀態進入的麽?也就是說,一個人的靈魂強度越高,在這個世界擁有的力量就越強。這個靈魂強度指的是一個人的思維能力,邏輯能力,心裏承受能力,或者玄學點說,一個人的心境修為,意味著他在這個世界的力量。”

姬博好奇道:“那這麽說,其實葉落是個潛力股?”

陰黎搖搖頭:“不,葉落的邏輯能力很強,但是獲取知識,將知識調取,組合,靠的大多是他的異能。異能並不屬於我上麵所說的那些方麵的範疇,真要說的話,那個還在原來世界,用著你的肉體,上著你的學,打著你的boss的副人格,在這個世界怎麽也是個賽亞人級別的。因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約等於無限,在這個世界的身體強度也就約等於無限。通俗點說,他以頭搶地,都能把自己送進地核。”

“所以你是通過自我催眠,讓你的人格到達一個‘虛偽’的境界,藉此獲得強大的力量?”姬博差不多搞懂了這是什麽意思。

陰黎聳聳肩:“嘛~畢竟我陰家世代出謫仙,有很多手段聽上去很玄幻。”

姬博突然想到了什麽:“那你這個催眠的手段能夠催眠我麽?隻需要一次就好。”

陰黎仿佛能看穿姬博的心思:“你是想爆發一次力量,趁著這次這裏這麽多權貴,一次性收一波經驗?還是算了吧,不可能的。”

姬博的臉垮了下來:“為什麽會這樣?”

陰黎看姬博像是個孩子丟了玩具一樣,無奈地解釋道:“這技巧是我家先祖研究出來,在戰場上應用的,家族中的死士借助這種辦法,提高在戰場上的意誌力,隻能對自己應用。而且這種催眠手段,麵對意誌堅定的基本沒用,我是因為從小接受這種訓練才能夠做到。你的靈魂結構這麽奇特,又沒接觸過這種手段,又不是我不給你用。”

姬博略微有些失望,但是還是懷抱希望的說道:“要不你還是教教我吧,萬一有用呢?”

陰黎想到了什麽,轉而搖了搖頭,覺得也不是什麽大事兒,說道:“行吧,等這事兒過去我就教給你。”

兩個人聊到這裏,蕭摩訶已經將所有的江湖少俠敲暈在地,即使陰黎見了,也覺得有些震撼。引來的那些少俠,她也不是不能解決,就是心中對姬博有怨氣,想要給姬博一些驚嚇而已。

但是陰黎沒想到姬博也被這麽多人圍困,而且壓力明顯比自己大很多。

這二十多個少俠和門客還有衙內,陰黎和姬博二人聯手,也不是沒有希望全部解決,但是會很困難。畢竟他們戰鬥的時候靠的是體術和體質,沒有所謂的真氣加成,他們就更容易感到疲憊。

這麽算起來,蕭摩訶其實也占了真氣生生不息,無窮無盡,堪稱人形永動機的便宜才能解決這麽多人。不過看了蕭摩訶戰鬥的場景,陰黎也清楚的認識到,要是自己和蕭摩訶交手,恐怕勝負在十招之內。

都不用講究什麽幾幾分,陰黎沒有一點贏的可能性。

蕭摩訶完全超越了這個世界武者的層次,硬要說的話,尋常武者和蕭摩訶比起來,就是古典仙俠那個層級的高手,和yy洪荒那個層級的高手的對比。

各方麵都是,包括蕭摩訶的技巧,絲毫不弱於姬博。

這個不注重武術技巧的世界,身為土著的蕭摩訶能有這樣的格鬥理念和技巧,是個什麽概念?

一個蒸汽時代的人,本身就是重工業的巨頭,有天又突然宣布全世界,自己做出一台智能手機。

皇上在重樓之上,臨危不亂,皇上的身後,鳳仙已經換上了一身輕甲,踩著簷角的金獸從樓台上飄然而下,手中持一柄破陣槍,看上去絲毫沒有女子的溫婉,倒是殺氣十足。

也難怪,長久以來在邊境廝殺,鳳仙身上的殺氣絕對排在大魏前列。

你要問我為什麽皇宮裏沒有什麽神秘的宮廷聖手,又是隱藏的影子刺客,或者六十年童子功能和鐵膽神侯打平手的大太監?

拜托,太監小時候因為缺少雄性激素,本來身體的發育就沒有正常人那麽好,而且太監小時候日子多艱苦?每天要忙和各種各樣的事情,練功這種事情,是要持之以恒的,誰會給一個太監提供那麽多資源和時間修行?

更何況,真要培養出來一個高手,大內密探或者皇家禁軍裏麵找個有天賦的人,豈不是省時省力?

把一個人培養成大學生,和把一頭豬培養成大學生,正常人會選擇哪個?

至於影子刺客密探什麽的,沒經過和各種高手的廝殺,不可能成為高手,這是定論。能一路橫掃,成為武林巔峰存在的,怎麽可能匿去身份和名聲,藏到一言一行都受到各方麵死死監視的宮廷中?

對不起,皇帝也做不到。

所以,鳳仙就是實打實的大魏第二高手。

與鳳仙一同出現的,還有禁軍的首領高數,兩人的風格都差不多,是軍中那種刻板淩烈肅然的風格,但是鳳仙一名女子,身上的氣勢還要超過高數,倒是令不少人唏噓不以。

看到兩人來到演武場,整個演武場上還站著五個人。

蕭摩訶,姬博陰黎,還有他倆。姬博和陰黎覺得,三個人針鋒相對,自己兩個呆在這裏貌似有些尷尬,兩個人往後退了退,以期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一些,這樣的舉動倒是讓不少人覺得更無奈了。

蕭摩訶看向鳳仙,打量一番說道:“剛才受的傷,就是動用千年人參這種珍品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複原,傷還沒有好,就敢再過來,該說你傻呢,還是該說……”

沒等蕭摩訶說完,鳳仙已經提槍刺向了蕭摩訶,蕭摩訶的軟劍插在地上,袖子一擺,將槍尖卷住,往後一扯,便讓鳳仙的身體失去了平衡。

高數上前,手持一柄苗刀,將蕭摩訶的袖子割裂,然而蕭摩訶的手指敲在高數所持的苗刀上,上麵的反震力就讓高數的手一抖。

蕭摩訶的手又捏成佛印狀,印在了高數的胸口,高數直接向後飛去。要不是雄渾的真氣護體,這一擊過後,高數也會像他的那些手下一樣氣絕身亡。

鳳仙的槍被蕭摩訶握住,蕭摩訶隨手一甩,沒想到鳳仙的真氣灌注在雙腿上,兩隻腳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蕭摩訶的臉上露出了一分驚訝,說道:“比我那個傻師弟倒是有天賦的多。”

然後蕭摩訶的真氣順著槍杆子逆行,湧到了鳳仙的手上,鳳仙的袖子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撐著,居然隱隱的鼓起來了一些。

鳳仙光潔的額頭上出現了細汗,臉色也越來越白,站在皇帝身邊的秦王大喊道:“鳳仙,別硬撐!”

鳳仙聽了秦王的話,真氣的運行一瞬間出現了延遲,然後體內的真氣紊亂。

鳳仙絕望了,麵對天下前二的高手,還敢分心,這下死定了。蕭摩訶說了,看在自己那已經成為北莽國師的師父的麵子上,會放自己一馬,但是自己的運氣好像用光了。

不過蕭摩訶卻十分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鳳仙,說道:“你要是個男子,我說不定就動手了,算了,不趁人之危了,再饒你一次。”

說罷,蕭摩訶身上的衣衫無風自動,然後另一隻手也捏住了破陣槍,直接將鳳仙丟了出去。

鳳仙摔到地上,被高數扶起來,鳳仙抬頭剛要對高數說聲謝謝。看到高數這個鐵血漢子眼中的難言柔情,鳳仙臉上又化作了冰冷,推開高數,一言不發。

觀眾席上的宗派大佬們,此時沒有一人發聲,他們在江湖上打拚了多少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可不想上去送死。

誠然,殺死蕭摩訶,能得到皇帝的大筆封賞,但是前提是得有人能做到。恐怕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做到這件事的,就是北莽那個深不可測的國師了吧。

他們都打好了主意,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能推脫便盡量推脫,千萬不能上去送死。

皇帝看在場的那些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宗派大佬,頂尖高手,此時麵對蕭摩訶一人,居然全部俯首低眉,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

這次,沒有太監傳話,而是皇帝本人的聲音從上麵傳來:“蕭摩訶,朕念你修行不易,若是投靠朝廷,朕封你為國師怎樣?”

蕭摩訶哈哈大笑,笑聲無比張狂:“第一次我正兒八經的要殺你,打到禦書房前十六步,你說封我為禁軍總教頭,無品秩。第二次我打到離禦書房十二步處,你說封我為千戶。第三次差十步,你說封我為提督。最近一次差四步,你對你的手下說,封個世襲罔替,食邑萬戶的王侯都可以了。而今說要封我為國師,若是我今日不死,下次再來,你是不是要把皇帝的位子讓給我?”

皇帝的聲音中盡是威嚴的怒火:“猖狂!”

蕭摩訶語氣平淡地說道:“若是當年我家老頭子沒那麽傻,稍微聰明那麽一點點,你真以為今天坐在龍椅上的,是你而不是我?”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小,沒有任何人聽見,蕭摩訶想要報仇的,隻是皇室。他不想天下大亂,讓黎民百姓受苦。

蕭摩訶對著皇帝喊道:“誰能殺我,就封個千戶,你個狗皇帝也真是摳門啊!”

大太監傳令:“誅殺此亂臣賊子者,拜萬戶侯。”

群臣嘩然,非居功至偉者,不得封侯,更何況是最為尊貴的萬戶?然而看到麵色鐵青的皇帝,群臣沒有敢說話的。

一名大臣諫言道:“陛下,這不合祖製。若是皇上執意如此,必然被史書載為封賞無度的昏君。老臣世代食趙家俸祿,不忍見此,唯有一死,追隨那先帝去了。”

皇帝歪過頭,麵色冷漠的說了一句:“準了。”

那位大臣淚流滿麵,撞到了一邊的柱子上,留下了殷紅的血跡,蒼老的屍體被人抬走。

秦王嘴巴緊緊閉著,他生來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這個哥哥,好像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演武場上,蕭摩訶看向姬博,悄聲道:“姬博小子,咱們再打一架?”

姬博:“我認輸!”

蕭摩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