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在閻埠貴那略顯陳舊的家中,氣氛卻異常凝重。
三大媽輕手輕腳地倒了杯水.
水珠沿著杯壁緩緩滑落,滴落在桌麵上,濺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她與閻埠貴並肩坐在餐桌旁。
兩人的身影,顯得格外的落寞。
“如今的世道,真是日新月異,瞬息萬變啊!”
“昨天還風平浪靜,誰又能料到今日會是如何一番景象?”
三大媽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對未來的不確定感。
閻埠貴沉默片刻,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他仿佛在回憶,又似是在憂慮。
“是啊!第三任大總統與那些競選者的爭鬥,竟然又引發了第三次的革命風波!”
“這些大人物的風吹草動,對我們來說,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閻埠貴的眉頭緊鎖,說道:“更糟糕的是這些消息一傳開,孩子們也跟著起哄,完全不懂其中的利害關係。他們年輕氣盛,做事全憑一股子衝動,哪裏會想到後果?”
三大媽聞言,輕輕拍了拍閻埠貴的胳膊,眼神中既有責備也有心疼。
“你啊,太過精明了,以前總想著算計孩子們的未來。”
“可你瞧瞧現在,形勢都變了,輪到孩子們來算計你了。”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幾分感慨。
閻埠貴重重地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無奈與苦澀。
他緩緩說道:“老大啊,他現在是造反派的一員,跟二大爺家的那兩個小子一樣,走路都帶風,橫著走,我?我哪兒敢輕易招惹他們呢?”
他邊說邊搖頭,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他又仿佛是在向三大媽傾訴內心的苦楚。
“老二閻解放,老三閻解曠,這兩個小子在學校裏也是風生水起。”
“小兵一個接一個地跟,還都當上了頭頭。你說說,這樣的陣仗,我哪個敢輕易去碰?”
說到這,閻埠貴的語氣中多了一份決絕與狠厲。
“但話說回來,現在最關鍵的還是我那句話——得把孩子們都發動起來……”
“咱們得齊心協力,把那個傻柱給批倒!他整天在院裏晃悠,給我找事兒,我實在是受夠了!”
三大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她點了點頭,說道:“對!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想個萬全之策,讓孩子們都聽咱們的話,兩件事都給辦了!”
而這時候,門外傳來輕微的響動。
然後,大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來者是二兒子閻解放和三兒子閻解曠。
兩人一前一後,踏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
閻解放剛走進門,眼神便直接掃向餐桌。
他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爸,飯呢?做好了沒?我這肚子都餓扁了。”
閻埠貴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尷尬:“哎,這不,還沒來得及做呢。”
旁邊的三大媽見狀,連忙接過話茬,語氣中帶著幾分埋怨。
“還不是被那傻柱給鬧的,你爸心裏頭不痛快,哪有心思做飯啊。”
聽到這話,閻解放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隨意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動作間透露出幾分不羈。
“又是這一套?爸,你這招用多久了,早就不靈了。想利用我們兄弟倆去對付傻柱?怕是不那麽容易。”
說完,他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老三閻解曠,眼神中帶著幾分挑釁。
“你說呢?學校的那些事都夠你忙的了吧,誰還有閑心去陪一個傻不拉幾的人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閻解曠聞言,眉頭輕輕一挑。
他將身上的書包和外套隨意地扔在**,動作中帶著幾分隨意與不羈。
“不就是嘛!二哥說得對。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學校的事兒,哪有功夫去理會那些閑雜人等。咱們還是各忙各的吧。”
麵對如此情況,閻埠貴和三大媽麵麵相覷。
閻埠貴終是打破了這沉默。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罷了罷了,做飯去吧!”
三大媽一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不滿地嘟囔道:“昨天咱們家不還和和氣氣的嗎?怎麽今天就一個個都成了造反派了?”
“照這樣下去,明兒個是不是連你媽也要造反?幹脆再重新找個媽算了,省得天天操心!”
這話一出,二兒子閻解放的臉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中滿是無奈與不解。
他緩緩說道:“媽,您以為現在的形勢是什麽?是我們想怎樣就怎樣的嗎?”
老三閻解曠在一旁,也是輕輕搖了搖頭。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沉重與認真:“是啊,媽。現在這世界,什麽都可能發生。我們也不想這樣,但有時候,形勢比人強,我們又能怎麽辦呢?”
到了下午的慵懶時光。
在軋鋼廠的機床車間裏麵。
原本該是熱火朝天的熱鬧場景,此刻卻異常沉寂。
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灑在斑駁的地麵上。
給這冰冷的車間鍍上了一層暖黃,卻也映襯出幾分不尋常的寧靜。
工人們都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有的人圍坐一圈,聚精會神地打著牌,偶爾傳來的笑聲顯得格外突兀;
有的人則翻開隨身攜帶的舊書,或是泡上一壺茶,細細品味;
更有甚者,直接找了個角落,閉目養神,似乎連呼吸都變得緩慢而悠長。
而那麵牆壁上,有幾個紅色的大字貼。
那裏標著“抓革命促生產”幾個大字。
此刻在這閑散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對這片刻安寧的無聲嘲諷。
就在這時,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車間的寧靜。
中年男人模樣的車間主任,滿臉嚴肅地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在車間內迅速掃視一圈。
他看到眼前這一幕,臉上的錯愕之情難以掩飾。
他的眉頭緊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眾人中間,深吸一口氣,用力拍了拍手掌。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幹什麽呢?各位!我不是早就強調過嗎?”
“這批零件是緊急任務,關係到整個生產線的進度!現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立刻回到崗位上,開始工作!”
在窗邊有個中年女工。
她手中的毛衣針穿梭不停,似乎想用這細膩的編織緩解內心的焦慮。
她緩緩站起,目光堅定,手中的毛線團輕輕搖晃。
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堅決:“咱們可沒人說要撂挑子不幹!是有人不讓我們動手啊,咱們也是身不由己,大夥兒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話音落下,車間內頓時響起一片應和之聲。
工人們的臉上寫滿了讚同與無奈,仿佛都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苦衷。
車間主任眉頭緊鎖,環視四周,滿是不解。
“不讓幹?這話從何說起?到底是誰在阻撓生產?”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試圖尋找答案。
就在這時,貨車車廂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劉海中沉穩地邁出車門,目光與車間主任交匯。
他的語氣堅定而有力地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