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漁跟林驚微暢通無阻地進了少城主府。

方才在門口時,江秋漁瞥見門外停了許多的馬車,這會兒進來之後,發現裏麵果然熱鬧無比。

她跟林驚微聽了一會兒牆角,才知道今日原來是城主夫人為少城主選妻的日子,怪不得來往的多是年輕貌美的男女。

眾人都坐在花園裏,一邊說笑,一邊不時地向某一處看去,江秋漁順著她們的視線,隻看見了一個人的背影。

但見她衣衫華貴,周圍還站著幾個府中的侍女,應該就是少城主了。

江秋漁不過多看了兩眼,林驚微便不動聲色地用自己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咱們去她的院子看看吧。”

江秋漁深知這人的醋壇子又打翻了,不免有些想笑,但為了林驚微的臉麵,她還是忍住了笑意。

江秋漁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那位少城主的背影略有幾分眼熟,好似在哪裏見過。

既然林驚微不讓她看,她便打消了瞅一眼那人正臉的念頭。

林驚微說的不錯,趁著眾人都在這裏,眼下正是打探情況的好時機。

江秋漁用媚術控製了一名侍女,由她帶著一路少城主住的院子走去,路上聽了不少的八卦。

原來,這位少城主幾年前便外出遊曆,近日才回到寒雪城。

據說她離開之前,府中美人無數,外邊的紅顏知己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這回回來之後,卻忽然換了性子,竟不願意再靠近女子,府中的那些美人更是被她冷落了,隻得日日垂淚。

那城主夫人別無他法,隻能再為她挑選些合心意的女子,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賞花宴。

江秋漁聽見兩個小侍女偷偷閑談,說這位少城主豈止是改了性子,簡直是性格大變,若不是那張臉還是原來的人,說是兩個人,也不會有人懷疑。

眾人都在背後偷偷議論,說她被人奪了舍。

不過城主和城主夫人都沒懷疑,大家也不敢亂說。

江秋漁聽見這話,心中那股怪異的感覺越發明顯。

“驚微,你覺不覺得,那位少城主的背影略有些眼熟?”

林驚微想了想,“嗯。”

隻是她一時也沒想起來究竟像誰。

江秋漁壓下心頭的疑惑,“先去她房間看看,或許能有收獲。”

江秋漁不是頭一回做這種事情了,動作間顯得格外熟練,她揮揮手,讓引路的侍女離開,隨後便率先推開房門,讓林驚微進去。

林驚微才剛踏進房間裏,便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床帳上。

江秋漁跟在她後麵走了進來,見她停下了腳步,便從她背後探出頭來,問道:“怎麽了?”

林驚微收回視線,“沒事。”

江秋漁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這人怎麽奇奇怪怪的?

等林驚微移開視線之後,江秋漁才不動聲色地將房間打量了一遍,目光也停在了垂下的床帳上。

嘶……

江秋漁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越看越覺得眼熟。

眼前的床幔,與她在春雲樓裏住過的那間房裏的床幔長得格外相似,上麵都繡了桃花和鴛鴦戲水圖,床幔下方垂掛的流蘇也長得一模一樣。

江秋漁心中的怪異感越發濃烈,難不成這位少城主當真是某位故人?

在江秋漁打量床幔的時候,林驚微已經將房間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找到密室的入口。

“去她的書房看看。”林驚微見江秋漁還站在原地不動,便伸手攬過她的細腰,“走吧。”

她不想讓阿漁呆在別人的房間裏,不管這人是男是女都一樣。

江秋漁跟上了林驚微的步伐,她邊走邊聳了聳鼻子,嗓音裏帶著濃濃的笑意,“哎呀,哪兒來的一股醋味?”

林驚微捏了捏她腰側的軟肉,“阿漁。”

語氣裏仿佛帶著某種別樣的意味,似提醒,又似警告。

江秋漁頓時回想起了某些時候,林驚微也是這樣緊摟著她的腰,不允許她逃離。即便她已經被逼得雙眼含淚,渾身大汗淋漓,林驚微也不肯放過她。

江秋漁清了清嗓子,苦口婆心地勸她,“雖然我們還年輕,但是也要懂得克製。”

林驚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咬著我不放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江秋漁:!!

“不要說這種不能過審的東西!”

林驚微低低地笑了一聲,“我又沒說錯……”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秋漁捂住了嘴巴,不許她再瞎說。

林驚微眉眼彎彎,暗紅的眼眸裏再無一絲戾氣,隻剩下對眼前之人的縱容和寵溺。

原來阿漁也會不好意思。

江秋漁避開了她的目光,她原來也不是這般臉皮薄的人,隻是不知為何,在麵對林驚微時,江秋漁總會格外羞澀一些。

氣氛逐漸變得微妙起來,幸好書房很快就到了,江秋漁順勢鬆開林驚微的嘴巴,率先推門進去了。

相比起房間裏的奢華精致,書房裏的布置要雅靜古樸許多,書架上除了書籍之外,還擺放有不少古玩擺件。

江秋漁走到書桌前停了下來,低頭一看,桌上正擺著一幅隻畫了一半的畫,畫上是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可惜麵容處是空白的。

難不成這位少城主之所以性格大變,是因為她已經有了心儀之人?

江秋漁沒有在意,轉身往另一邊走去,倒是林驚微盯著那副畫看了一會兒,方才還盡顯柔情的眼眸裏已滿是冷意。

林驚微無聲地冷笑了一聲,指尖一道魔氣溢出,那副畫有紅衣女子的畫像頓時化作塵屑,隨風飄散了。

江秋漁不知是否發現了林驚微的這一舉動,她沒有多看,在書房裏轉了一圈,很快便找到了一處特殊的陣法入口。

“驚微,快來。”

江秋漁回頭看了林驚微一眼,“咱們進去瞧一瞧。”

密室裏總會藏有一些不便為外人知曉的東西,江秋漁回想起那位少城主的種種古怪之處,心中頓時生出了幾分好奇。

林驚微本就擅長破陣,她的修為又遠超布陣之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破解了眼前的陣法。

江秋漁正準備進去,林驚微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我來吧。”

她越過江秋漁走了進去,江秋漁盯著她的背影,唇邊漾開了柔柔的笑容。

林驚微很少說甜言蜜語,她對江秋漁的愛都藏在了細節裏,表現在了行動中。

江秋漁心底一軟,眼神越發柔情似水,她回想起以往的許多次,她也是這樣跟在林驚微身後,林驚微明知自己的修為不如她,卻還是將她護得很好。

清蘅君從來都是麵冷心熱,看似冷漠不近人情,實則最是溫柔不過。

江秋漁心裏甜滋滋的,正想給林驚微一個愛的親親,眼前之人忽然停下了腳步,周身氣息在刹那間冷了下來。

江秋漁的心裏頓時湧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驚微,怎麽了?”

林驚微沒說話,垂在身側的手卻握緊了,身旁縈繞著的魔氣蠢蠢欲動。

江秋漁隻好從她背後探出頭,歪著腦袋往前看,在看清眼前場景的那一刹那,江秋漁的目光倏地凝滯了。

她總算知道林驚微為何忽然變得不高興了。

原因無他,這密室裏竟然掛滿了畫像,且畫的都是同一名女子,或站或坐,眉眼清晰鮮活,躍然紙上。

當然了,如果這畫中的女子不是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話,江秋漁或許還能誇上一句畫技高超。

然而此時,她隻能低聲咳了咳,滿眼無辜地瞥向林驚微,“這跟我沒有關係。”

早知道就不帶林驚微來了!

她多看別人兩眼,林驚微都能打翻醋壇子,這下還不得掀了少城主府?

誰啊這是,真沒有禮貌,怎麽能私藏她的畫像呢?

怪不得方才,江秋漁總覺得那副畫了一半的畫像極為眼熟。

感情那人畫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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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魚魚:誰啊誰啊!(炸毛)狗東西害我!

小v:嗬,還說你沒有舊情人:)就欺負我出生晚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