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咽了口口水,轉移目光,在小鳳凰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它抱進了懷裏。

隨即微不可查笑了兩下,捏捏他的小肚皮,放下。

小鳳凰左爪爪踩右爪爪,歪歪小腦瓜很茫然。

小徒弟幹嘛呐?

“師尊,要梧桐樹嗎?”撓撓他的小鳥嘴,林深俯下身和他平視。

小鳳凰立馬湊過來,用軟乎乎的小羽毛蹭他的臉頰。

不要梧桐樹,要你。

“嘰!”小鳳凰又想起什麽,急得轉圈圈,漂亮的尾羽拍來拍去,整隻鳥都傻乎乎的。

林深聽不懂鳥語,但大抵還是懂他的意思:“是要叫師叔們?”

薛寒淩停下,點點小腦瓜,鳳翎晃悠來晃悠去,心情很不錯。

“行。”揉揉他漂亮的鳳翎,手指擦過睫羽,薛寒淩闔眼蹭蹭那熟悉溫暖的掌心,蹲下身等林深傳音。

簡直乖的不得了了!

找到那些個大佬的標記,林深一個個通知,本來那些家夥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結果一得知小師弟化作鳳凰了,頓時嗷嗷嚎個不停。

終於!終於!

“……”林深覺得自己若是用耳朵聽的,多半已經聾了。

玄清門,一個永遠不按常理出牌的修仙門派。

“嘰?”小鳳凰把腦瓜放到林深掌心,歪頭。

一記完美的萌殺,頓時,他的呼吸都弱了幾分。

而窗外的雪溫溫柔柔,不再同以往那般凜冽,花漾笑嘻嘻瞬移過來,隨手抓住一捧雪。

得嘞,一變回鳳凰,這雪都不那麽暴戾了。

等不及見小師弟,他清清嗓,敲門。

“請進。”

“咕!”

花漾聽見那小雞崽一樣軟乎的叫聲,身子微微顫抖了下,隨即走進房門。

就是怎麽看腳步都輕飄飄的。

門內是早已恢複修仙狀態的弟子林深,以及半遮半掩在林深身後,不肯露腦袋的小鳳凰·薛寒淩。

白色的羽毛看起來漂亮又軟,花漾簡直蠢蠢欲動。

“怕啥啊崽,”上前,搶一樣就把那呆呼呼的小鳳凰抱起,花漾心都快化了,“怎麽那麽好看啊我們崽。”

果然不管是誰,第一眼總會誇他。林深明白小鳳凰愛美,小鳳凰的師兄們又怎麽會不懂。

薛寒淩頓時嘰嘰咕咕叫喚,清脆又甜蜜,還有些稚氣的意味。

“唉,”怎麽跟小雞仔似的?花漾簡直要被自己的小師弟蠢哭了,揉亂尾巴上一堆毛毛,他說道:“崽,我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但是你可以用靈識和我們對話啊。”

果然是呆呼呼的小鳳凰,花漾想到玄之子對小師弟的評價,不由暗自點了個讚。

單純的小呆瓜。

小鳳凰呆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是呀,雖然他變成鳳凰形態沒法說話,可靈識不受分毫影響的嘛!

仗著自己現在是鳳凰狀態,這小東西臉皮也不要了,沒分毫覺得丟臉,滴滴滴就在靈識中呼喊那些標記。

“林深林深!”不同於昔日的清越,此時小鳳凰的嗓音變得尖利稚氣,但是他語氣又那麽甜,隻會讓人覺得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一個聽話活潑的小朋友。

“哎。”林深沒想到薛寒淩會選擇自己對話,明明師兄就在這裏。

而且那小嗓門,乖乖巧巧軟軟糯糯。嗯…和夢裏見到的那個小孩兒特別像。

薛寒淩也沒想到自己的小嗓門如此稚嫩,嘰嘰咕咕又叫了幾聲,他又向林深傳音:“為師怎麽變成小朋友啦?”

或許是身體變小了的原因,這小家夥說話的聲音嬌氣得很,語末也帶上小朋友撒嬌似的尾音。

“師尊,這可能是進入本體成年期的後遺症。”林深脾氣特別好,他想把薛寒淩搶回來,可礙於那人是師叔不能搶,也隻能眼巴巴盯著。

軟乎乎的小身子他還沒抱夠。

花漾挑眉,這倆聊什麽呢?

“滴滴滴,呼叫小師弟。”他在靈識中隻是一個預言гаыэ選到那火焰形狀的小小標記,用自己的靈識去觸碰。

薛寒淩瞬間接通了那騷的飛起的花朵標誌,“歪?”

花漾很滿意,肆意揉搓呆呆小鳳凰的毛毛,小鳳凰被揉的一身亂糟糟,活像地上滾了一圈。

“嘰……”累了。

“不過你這狀態可不能留在玄清門。”花漾擰眉出聲,昔日薛寒淩還是人形時還可以躲過追蹤,如今本體化為鳳凰,難免不會被那些獵殺神獸的家夥順著氣息找到。

這也是為什麽薛寒淩是鳳凰的事,隻有玄清門高層和他的徒弟知道。

林深聞言,突然想起來有關鳳凰的詛咒。

它們曾失控,使大地灼燒,滿目焦土。最終,死的死滅的滅,隻留下那麽一小族隱居山野,無跡可尋。

而很多生活在焦土的人的後代,他們發誓殺盡鳳凰,很多年也以獵殺鳳凰為生,雖然最近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動靜了,可難免人多口雜發現薛寒淩的身份。

這些獵殺鳳凰的後代,名為‘守序者’,他們認為鳳凰是天生的凶獸,不可留存於世。

曾何幾時,山海界到處都是他們的蹤跡。

所以這險他們一點也冒不起。

薛寒淩也想起來血脈中的記憶,自從上次玄之子找到了鳳凰一族的位置後,那些剩下的鳳凰們又搬家了。

唯恐被那些守序者找到,明明是天生地養的神獸,卻那樣狼狽。

“嘰……”這可怎麽辦呀,他一點也不想死,水汪汪的眸望著林深,光影駁雜。

他還想陪伴林深,想看著玄清門脫離危險,想看海晏河清,百姓安寧。

林深沉思半晌,開口道:“弟子陪師尊下山吧,就說去山野中曆練。”

花漾歎氣,點頭:“要下山也得等崽有人形,這樣漂亮的鳥兒,下山定然會被認出來。”

“這幾天,你們繼續待在寒峰不要出去,我和掌門師兄每天會設下不可進入的禁製,等崽恢複人形,你們就下山。”

“是。”林深擲地有聲,他一定會保護好小鳳凰。

鬆了一口氣,花漾又撫順小鳳凰剛被揉亂的毛毛:“崽,你也要努力啊,越早變回人形,氣息就溢散得愈少。我也會上報師尊,希望他能夠聽見。”

這裏的師尊,也就是玄之子,這位卸去掌門之位就閉關修煉的大佬。

他已經很多年不曾出現過了,也不知道此番小鳳凰化形後能不能再見到他。

聽到師尊二字,小鳳凰嘰嘰叫了兩聲,能聽出語氣中的想念。

他很想師尊,那麽多年了,涅槃前至死他都不知道師尊為何閉關那麽久,又為何……山河破碎時,始終沒有出現。

師尊,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這時,玄音子掀門而入,連帶一群眼眸發光的師兄。

是真的掀,門都飛出去不見蹤影的那種。

剛還略微凝滯的空氣瞬間變得尷尬了起來。

玄音子不是第一次做這事,倒是城北南本來心情很好,這晌氣的在後麵罵罵咧咧。

又要做門!都說了玄清門沒錢,沒錢!就不能省點事兒嗎!混蛋啊!

四下打量,玄音子瞥見小嘴微張的小鳳凰,嗷地一聲就衝了上去。

然後就挨了他小師弟一耳光,翅羽扇的,piapia響。

薛寒淩使勁撲騰撲騰,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可以飛的,於是左躲右躲。別看他身子圓圓,卻靈活無比,躲來躲去就是不讓玄音子這拆家的家夥碰他。

玄峰的房屋破舊,是有原因的。

不僅僅是因為窮。

最後,把一眾師兄溜得吐舌頭喘粗氣,薛寒淩才施施然落到林深的肩上,還用細長的喙啄了啄自己翅膀飛亂的毛毛。

幾根雪白的小鳳翎依舊豎地筆直,顯然是在監視那些個‘身殘誌堅’的家夥。

玄音子捋了捋自己被扇亂的頭發,找了個位置坐下,二郎腿一翹,一點掌門的樣子也沒有。

“寒淩,這段時間不能留在玄清門。”鬧歸鬧,玄音子還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其餘吃瓜群眾點頭,他們這些大宗門總是被那些號稱‘守序者’的重點監視對象,誰知道哪天就暴露了。

而且他們還曾經碰見過那些家夥,雖然他們動手的不是鳳凰而是妖魔,可那屠殺的血腥場景還是讓人見之難忘。

明明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類,卻借助詭異的武器前仆後繼,猶如跗骨之蛆,難纏得很。

薛寒淩點點腦瓜,嘰嘰咕咕又叫喚起來。

雖然他叫的奶聲奶氣,但大家到底也都是人類,自然聽不懂這小白鳥嘰嘰喳喳在叫什麽。

可看他叫的那麽起勁,都興奮到開始轉圈圈了,一群大漢扭捏也不好阻止這小東西,隻得硬著頭皮聽下去。

“師尊,他們聽不懂。”林深拍拍小鳳凰挺的老高的小胸脯,提醒他別撒嬌了。

“嘰!”薛寒淩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小鳥的屬性又無形中影響了他。

才不要承認是因為自己忘記了呢!

萌萌噠的樣子又逗得周圍的人一頓哄,如果他現在還是人形,估計臉蛋都紅的能媲美人間水靈的粉嫩草莓了。

眼見小鳳凰蹲下來,花漾才告訴玄之子剛才的事情他早已經囑咐過,順便還將這兩小隻的打算一五一十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