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體質甚異,身懷魔種,最適合他的其實是魔修功法。
可魔修修來便具毀天滅地之能,如果他們能控製住自己還好,那他們修仙門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關係。
畢竟功法不決定一個人的正邪。
但魔修非但不能控製住自己的行為,為了讓修為更上一層樓,他們往往渡劫時期都沒有絲毫意識,隻曉生殺。
殺的人越多,修為就越高,以殺證道,為世人所不齒。
所以,他們才被稱作魔修。
上輩子,林深即使入魔至渡劫期,也會安安靜靜找一個地方自己渡劫,這也是為什麽薛寒淩在被迫閉關數年出關後,沒有第一時間對他動手。
或許林深並不是壞人。
雖然也曾懷疑過林深修為如此之高是否有其他原因,但他總覺得…那些慘絕人寰的事情,並不是這位生性深沉自持的惡梟君做的。
“林深,”薛寒淩突然放下杯子,“為師希望,無論何時,你都能一心向善,心存正念……”別的話,不擅長同別人交流的他也不知該怎麽說了。
林深勾唇,這個人還是和前世一樣,見麵必然勸自己一心向善。
“師尊,弟子曉得的。”林深的語氣依舊溫和有禮,一點也不像之後輕易掌握世人生殺之權的惡梟君。
薛寒淩點頭,前世林深從沒有應過他這句話,聞言總是冷冷斜他一眼,連個正眼也不給。如今他還是一個十八歲的青年,果真是願意聽了,這一驚喜的發現不禁讓他眼眸微彎。
卻又在一瞬間,回複了平靜。
那抹化開冰雪的笑意,仿佛隻是驚鴻一瞥。
為什麽想笑,卻又不笑?林深深深不解,雖然對他這小師尊帶著些許恨意,但美人笑起來總是賞心悅目的。
說實在話,這寒峰之上,唯一有趣的也就隻有他這位不苟言笑的小師尊了。
於是林深的玩心突然就起來了:“師尊,弟子明天什麽時候來找您?”
他靠的極近,溫熱的呼吸輕輕拂在薛寒淩的臉頰上,那漂亮的睫羽顫抖兩下,主人就兀自撇開了臉。
“……什麽時候都行。”正在林深覺得無趣打算退開之時,耳邊傳來了平靜無波的低語。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薛寒淩就好像是受不了眼下的情況的一般,放下茶杯就離開了。
他的步伐依舊如此清靈,那落不盡的雪花被他踩在腳下,隻留下淺淺的痕跡,美輪美奐。
如果他沒有同手同腳的話。
小師尊一定很輕……突然間,林深冒出了這樣一點也不修真的想法,甩了甩頭,手輕輕向外一揮,桌上的靈食殘垢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可惜了那些靈食,但他實在不是重口欲之人,況且靈食對他如今的修為……實在沒什麽作用。
手中的赤紅光暈夾雜著玄霧,林深不經想到了從前,薛寒淩知曉他身懷魔種之後,派人從他的身上,取出所謂的‘魔種’,就為了將他扳回正途。
那時候有多痛啊,痛徹心扉也不為過。所以他逃走了,逃進了九死一生的魔域,屠遍大魔,封頂魔域。
而惡梟君的稱號,也是那時候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