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凰似乎知道他答應了自己,迷迷糊糊喃喃:“為什麽…要去魔域呢?”
山海界已經那樣悲傷,所以為什麽要去到一個更加悲傷的地方?他一直想問這個問題,可每次囁嚅嘴唇,都問不出口。
因為那樣林深一定會難過。
腦中思緒萬千,輕輕撫摸他隨呼吸起伏的肌膚,很滿意這充滿生命的律動,林深壓低聲音說:“因為無處可去啊。”
自己天生為魔,所以終究會回到魔域。還好命不錯,即使磋磨好幾個月,也還是順勢登上了帝位。
沒有一人之下,隻有萬人之上。
林深聊起眼皮,仔細打量渾身都是愛痕的小鳳凰,捏捏他胸前的櫻紅,心說其實也算是一人之下。
上輩子他就一直活在名為薛寒淩的深淵之中,即使薛寒淩追了過來,他也不知道要怎樣去麵對他。
所以隻能用最幼稚的方法去傷害。
可其實薛寒淩並沒有做過什麽實質性傷害到他的事情,最後,他亦有所懷疑,可始終不願意承認,就好像承認了,就會失去所有……今生轉醒,恍然大悟,原來所有的錯事隻是誤會。
他誤會了薛寒淩,將那樣一個幹淨的人置於心中的陰溝,永不赦免。
這讓他如何能夠不怨自己,前世的他害死了對他最好的人,將那顆心碾壓在地,如同一顆滾落黃沙的石頭。
也忘記曾經有一人,將風雪擋在了他的身前,背影渺小不可見。想到彼時作為魔君的頑劣,林深又是一陣微不可查的歎氣。
“……”薛寒淩這才清醒了過來,剛剛迷迷糊糊說了些什麽他完全沒有印象,隻是看見林深同樣布滿吻痕的胸膛,頓時一張臉有了些紅色,“太,太……”過了……
林深瞟到他被吸到紅腫的某處,不動聲色拉了幾下被子,好歹遮住了兩人的身體。
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好好說話。如今的薛寒淩還不能縱欲,更何況林深也舍不得小鳳凰難受。
“好點了嗎?”林深吻了吻愛人暈紅的眼尾,嗓音低啞又性感。
薛寒淩點點頭,骨頭縫裏雖然還有些許寒意作祟,但已經不影響活動了。
“疼不疼啊?”他可沒忘記遍布林深胸膛脊背的抓痕,那些痕跡估計全是他之前情動時抓出來的……想不到自己的爪爪還挺尖利,“幫我剪剪指甲吧。”
說罷,那雙如羊脂白玉的爪爪乖巧伸到林深麵前,指尖微粉,瞧著就軟乎乎,握劍之處又有些薄繭,當真是十分好看。林深愛不釋手,小鳳凰嘴角輕輕上揚,可可愛愛撒著嬌。
林深眼眸微彎,親親那雙同樣給他帶來無上極樂的溫軟小手,掏出小鳳凰儲物袋中的全套指甲護理工具,小心翼翼動了起來。
他在做這事時格外仔細,雙眼凝視薛寒淩的指尖,劍眉微皺,仿佛在批改奏折一般頗為嚴肅。薛寒淩輕輕笑,知道小徒弟這是怕傷到他,舉著爪爪非常配合。
同時又有些驕傲的想到,惡梟君在為我剪指甲呢。
他忍不住伸腿輕輕攏住林深健碩的小腿,汲取溫暖。
林深抽空看了他一眼,嚴肅的神色好歹放鬆下來了。寶寶的腳有點涼,得攏著。
兩人溫溫馨馨剪指甲,愣是剪出了一種連體嬰兒的勢頭。
曦和站在門外,手中端著一盤魔域特製的夥食,心中那是對林深越發的不滿意了。
本來吧他就算是娘家人,想看看自家被拱的大白菜應該是很簡單的。結果林深這家夥的占有欲極強,兩天了!他連薛寒淩一麵也沒有見到!
而且月照君,魅魔等魔這兩天忙的要死,偌大的月照宮裏像個陀螺旋轉不停,管家也不認識他,餐盤一甩人就勤勤懇懇去工作了。
我哪裏像端盤子的了?曦和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玄衣雍容,發尾金飾絲毫不少,端的儀表堂堂,霸氣天成。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曦和幽幽歎氣,自己如今也打不過那惡梟君,加上大白菜上趕著讓人拱,他隻能認了。
‘biu’一聲,神力的珠子再一次飛入窗中,穩穩當當到達了那兩個家夥的枕邊。曦和明天不想來了,他得去幫魅魔尋找魔蓮,畢竟冰蠶再怎樣靠譜,終究也治標不治本。
“我明後天不在,你們悠著點,食物放在門口了,記得吃。”曦和無奈的聲音傳出,林深替小鳳凰挫好指甲,徑自收好了那顆蘊含不少神力的珠子。
薛寒淩用一隻爪爪握住火靈珠,覺得身體狀態前所未有的好,“我覺得我已經快好了。”他的聲音軟軟的,調動體內的靈力也不怎麽難,“雖然還有點冷,可比以前好多了。”
林深捏捏他的鼻子,沒有多說什麽。
哪有那麽容易好。魅魔傳音告訴他那守序者打入薛寒淩體內的術法,名為‘雪箭’,蘊含極寒靈力,本就是對付鳳凰的上品。
鳳凰天生為火,自然最怕有關水的一切,忘川河水能熄滅它們的真火,天河能輕易打濕它們的羽毛使它們墜落……更遑論這來路不明,卻力量深藏的雪箭。
尤其這小東西還那麽怕冷。林深親親他,又是憐愛又是擔憂。
薛寒淩吸吸鼻子,小聲打了個哈切,剛才兩人親密時他也想了許多,夢中全是過往的事情…或許,這是一個提示呢。
殊不知他即將步入漫長的夢境。
魅魔杵在小院門口,悠悠打了好幾個哈切,才終於等到尊貴的前·木神大人曦和出來。
她有感覺到,除了薛寒淩的事情,這位昔日的真神一點兒也不上心。
不,也不能說是不上心,隻是單純的不在乎罷了。
她躲在林深的儲物袋裏,很多事情即使聽不見,多多少少卻也能猜到一些……神也曾到過魔域,所以她猜想這一定是一位剛醒過來的古神。
古神就是如今上天京之前的神,他們無需修煉,無需承擔雷罰,簡直就是‘它’的寵兒。可就是這樣的神,悄無聲息消失了,魅魔聯想到如今的上天京那群趾高氣昂的神,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
最後林深傳音告訴他,這位就是木神曦和。
好沒現實感哦……魅魔正眼打量這位古神,不愧是‘它’的寵兒,英俊又霸氣,眉眼又不失儒雅,不怒自威。
這種感覺,她還隻在惡梟君的身上體會過。
“走吧。”麵對不甚熟悉的人,曦和基本沒什麽多的表情,也不想多說話,早在這之前魅魔就告訴了他魔蓮是什麽東西,如今隻需要到火山附近找一找就行。
相信有他在,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魅魔有點怕這樣的曦和,一點也不溫柔,冷冷的——薛寒淩雖然清冷,卻尚有一絲溫度,這人卻如同真正的玄冰,從內至外都是涼的。
眨巴眨巴眼,魅魔捏訣將兩人傳送到魔蓮傳說中最後出現的地方——獄山。
雖然叫做獄山,但它其實是一座火山。在此之前,它曾經是關押魔域中最窮凶惡極之魔的監獄。誰曾想魔域地動,這座稀鬆平常的火山突然就爆發了,熾熱滾燙的岩漿噴湧而出,許多大魔還沒有反應過來轉眼就被岩漿吞噬,屍骨無存,魔息湮滅。
據說正是因為魔息散落的碎片太多,獄山又常年無風,碎片聚攏才會生出一朵魔蓮。
本來魔蓮不應該被人發現,奈何苟延殘喘的魔不知怎麽摸到了這裏,經過魔蓮的‘洗禮’竟然活了過來,還變成了盤踞一方的大魔。
並且經過魔蓮洗禮的他還擁有了一項特別的能力——他能用體內的魔息吞噬極寒之力,而且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許多聽聞此時的冰魔不遠千裏來找他,就為了讓他吞噬自己經脈中的極寒之力,以拓寬自己的經脈。
久而久之,這件事便傳了開來。可不知為何,這大魔始終不願意說出魔蓮的位置,直到死前,才放出魔蓮就在獄山的消息。
這下許多得知魔蓮消息的魔不過兩三天,就全部湧進了獄山。結果,獄山仿佛生氣了一般二次爆發,來一個死一個,來一雙送一雙,岩漿包圍吞噬了所有前來的魔,其中不乏聞名遐邇的大魔。
此事傳開,再沒有魔敢去挑戰它,他們的生命太過珍貴,犯不著為了一朵可有可無的魔蓮大動幹戈。
久而久之,許多魔也就不再肖想魔蓮,隻將這一切當做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這獄山,也就漸漸消沉了下來,成為魔域又一個不能侵犯的禁地……
“你說,魔蓮會不會已經有自己的意識了?”薛寒淩被林深抱在懷裏,兩人早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物,林深正打算帶他的小寶貝出去走一走。
成天呆在屋子裏憋壞了可不好。
林深徒手替小鳳凰挽了個散碎的馬尾披在肩頭,魔域不需要穿得多正式——小鳳凰實在太好看了,自然是越低調越好。
殊不知自己長得一臉正氣,俊朗陽光的林深說:“或許吧,不然它為什麽那麽凶。”操控岩漿biubiubiu吞了那麽多人,卻又善心大發救了最開始的那一個。
薛寒淩明白他的意思,被他臉上的表情逗笑,溫軟的笑意在那張昳麗的臉上蔓延,純稚又天真。
善良純潔的人就算笑起來,也是明媚而陽光的。
林深看的眼熱,同他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