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宦官,嚇得臉色蒼白,身軀微顫。

“陛下,奴婢實不知。”

他侍奉二帝,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

然而,在小皇帝麵前,他卻深刻感受到了一絲不安。

比起先帝,小皇帝更為多疑。

這也讓管事宦官,如履薄冰般。

“這禦書房,也無外人,朕也想聽聽你的心中所想。”

小皇帝放下奏章,便又道:“你但說無妨。”

管事宦官,心中咯噔一聲。

他想了一下,便道:“陛下,奴婢並非是偏袒誰……”

“這朕知道,你說出來便可。”

“是,奴婢以為,既然定山王在北境,便就藩並州,也無不可。”

他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小皇帝一眼。

小皇帝神色微怔,朝他看去。

“你支持定山王?”

“奴婢不敢,奴婢隨口說說而已。”

管事宦官,頓覺一股不祥,籠罩頭頂。

“朕知道了。”

小皇帝意味深長一笑。

他拿起奏章,又掃了一眼。

“據你所說,其實,也無不可。”

小皇帝輕語,若有所思。

“奴婢也隻是說說而已。”

那管事宦官,扯著公鴨嗓子,輕聲道:“還是陛下見見定山王再說。”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皇帝頷首一笑,讓管事宦官退下。

“陛下,您先用膳嗎?”

“不必了,朕還不餓。”

“奴婢告退。”

管事宦官答應一聲,便退下了。

當即,小皇帝又掃了眼奏章。

他將奏章拿起,卻又放下。

“這件事,還是有些棘手。”

“朕若是讓定山王就藩並州,那左相定會反對,何況,本朝也無先例,讓異姓王就藩北疆。”

“可朕若是讓忠親王就藩並州,燕王等藩王,定會阻攔。唉,秦王啊秦王,你好好鎮守並州不好嗎?為何卻與北蠻勾結?”

小皇帝輕歎,猶豫不決。

他有些迷茫了。

他依稀記得先帝之言,讓忠親王萬不可鎮守北疆。

“父皇,難道,您之前便看出了什麽不成?”

小皇帝輕聲呢喃道。

左相府邸。

那諸多大臣,無不向左相凝視。

“左相,陛下這是有意讓定山王,就藩並州嗎?”

“若不然,陛下為何還要等定山王歸來,而不是讓忠親王,就藩並州?”

大臣疑惑,便詢問道。

聽聞此言,左相臉色陰沉,頗有冷意。

“哼,你問老夫?那老夫問誰?”

他頗有生氣之色,擲地有聲。

那大臣被嗆了一句,便不敢說啥了。

“左相,不管陛下如何,這定山王絕不能就藩並州。”

“為何?”

左相輕哼,便反問道。

為何?

大臣被這話給整蒙了。

“這,若是讓定山王就藩並州,那就更難殺陸景軒了。”

大臣努力的想到了這些。

又有大臣,搖頭晃腦一陣。

“不然,吾以為,這定山王就藩並州,便可拿下陸景軒。”

聲落,諸多大臣,朝他看去。

“你這是何意?”

左相也有些微怔。

“左相,卑職以為,讓定山王就藩並州,那陸景軒在京城,便孤立無援了。”

“等到陸景軒作出不法之事,被吾等彈劾,那定山王,也是遠水難救近火。”

“左相,此乃天賜良機,不可不用!”

他笑吟吟的,看向左相。

左相冷哼,頗有生氣之意。

“你這話,純屬放屁。”

左相冷哼,滿是冷意。

大臣臉色微變,不禁露出一抹驚色。

難道,他說錯了嗎?

“哼,若是讓那定山王就藩並州,你以為,他不能救陸景軒?”

左相陳道生,陰沉著臉。

“當務之急,還是讓忠親王就藩並州。”

他一掃諸多大臣,聲如寒冰。

諸多大臣,盡皆恭敬行禮。

“左相所言極是。”

“吾等願跟隨左相,舉薦忠親王。”

“但那燕王與冠軍侯,如此行為,該當如何?”

諸多大臣,又提到了燕王與冠軍侯。

他們一直阻止忠親王。

左相陳道生,沉聲冷喝:“那又如何?吾等據理力爭便可。”

“祖宗之法不可變,這不僅是先帝之意,更是太祖之意。”

“異姓王不可就藩,這是祖宗之法!”

左相陳道生,皮笑肉不笑的道。

眾人聞言,盡皆點頭應道:“左相所言極是。”

“左相,照此下去,吾等便有理了。”

不過,又有大臣,想到一事。

“左相,吾有一事不明。”

左相輕哼,便沉聲道:“講來!”

“左相,陛下一向重文輕武,為何如今,卻重武輕文了?”

聲落,一旁大臣,不禁輕哼:“是啊左相,吾也以為,陛下在重武輕文。”

他頗為生氣的神色。

左相陳道生,朝他們看去。

“都不要臆想,陛下還是如此,又怎會重武輕文?”

“爾等做好本職工作便好。”

他頗有冷意,擲地有聲。

諸多大臣,盡皆相視一眼。

“我等明白。”

左相陳道生,輕抿口茶,凝視眾臣。

“不管重武輕文,還是重文輕武,吾等是為大乾,為陛下,為天下百姓。”

左相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勢。

在場眾臣,無不相視,盡皆露出驚喜之色。

“左相所言極是。”

“吾等當如此。”

“願為大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諸多大臣,又在高興之中。

左相陳道生,沉聲一笑,便道:“既然如此,那爾等記住,明日早朝,便為忠親王就藩並州。”

左相端起了茶,一飲而盡。

“記住了,祖宗之法不可變。”

“請左相放心,吾等定會向陛下說明,祖宗之法不可變。”

左相沉聲一笑,便道:“如此最好。”

當即,便讓這些大臣回去了。

“時候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

“我等告退。”

“我等告退。”

這些大臣,相視一眼,盡皆離開了。

左相看向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

“當初,陛下重文輕武,可如今,到底是何原因,令得陛下改變了?”

左相心中一念閃過。

他亦是不知了。

那左相想到一事,神色冷漠。

“哼,不管如何,吾決然不會讓定山王就藩並州。”

拿起茶碗,輕抿口茶。

左相心中一念閃過。

“不知,忠親王他又會如何應對?”

左相伸手敲著桌子,陷入了沉思。

忠親王府!

忠親王怒氣洶洶,頗為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