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的解釋,終於讓寧致和聯絡官鬆了口氣,這樣看來,引夢者未醒,確實是個好消息。

“那麽,雄主可有法子引出引夢者?”

寧致算是明白了,這引夢者隱蔽性很強,他蘇醒前,更難找到他的蹤跡。

“辦法自然是有的,而且很簡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寧致總覺得顧允此刻的笑容有種說不出的猥瑣,唔,他一定是眼花了。

“真的?還請閣下指教!”聯絡官急急追問道。

“這個辦法就是美蟲計!”

美蟲計?聯絡官一臉懵,顧允閣下真的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寧致同樣也認為顧允是在開玩笑,忍不住道:“雄主,你是在說笑嗎?”

“當然不是,我說真的。”顧允無辜的眨眨眼,然後才解釋起來。

話說這行夢大法修煉極其困難,而想要修至小成,有一個特殊過程,謂之悟。這個悟,行話又叫冬眠,這裏冬眠的意思和動物的冬眠自然是有區別的,簡單來說就是把蟲身體的需要降到最低點,不管是生理需要還是心理需要。

旁的也就罷了,蟲族本性重欲,壓抑欲望是最不蟲性的。所以,修煉行夢大法的蟲在感受到晉級契機的時候,都會找個蟲跡罕至的地方獨自呆著,就是為了盡可能減少外界幹擾和**。

“閣下的意思是說,我們要把搜查重點放在荒郊野外?”聯絡官問道。

“嗯,也不一定是荒郊野外,我剛才不是說了嘛,美蟲計對於處於晉級關鍵時期的蟲最是有效了,所以,與其沒頭沒腦的碰運氣,何不選擇守株待兔?”

“願聞其詳!”

顧允邪邪一笑,對著聯絡官如此這般麵授機宜,聯絡官聽的連連點頭之餘,看向顧允的目光也有了奇異的變化,那什麽,顧允閣下當真是一隻與眾不同的雄蟲,這樣的雄蟲大約也隻有寧上將能夠消受的了了。

最後,聯絡官幾乎是落荒而逃,這讓顧允很是不解:至於嘛?他不過是針對敵蟲的弱點精準布局罷了,怎麽搞得他好像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一般?

顧統帥魂穿回現代,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搞陰謀詭計,卻是把蟲嚇得不輕。

回到酒店,顧允依然想不通,忍不住對寧致道:“雌君,你也認為我為蟲太過陰險狡詐了嗎?”

“沒有的事。”寧致趕緊申明立場,可不能讓雄主誤會了。

“真的?”顧允滿臉狐疑,定定的盯著寧致,看到後者坦然與自己對視,這才放下了心底最後一絲疑慮。

“好吧,我知道你們會覺得我的主意,有點那什麽,但是這種時候,手段不是問題,重點是效果。隻要能在他突破前逮到,那麽天風星的危機就算解除一半了。時間就是生命,所以……”

“雄主不必說,我知道的,而且天風星的蟲也能夠理解。”寧致想了想,覺得需要為聯絡官辯解一句,其實聯絡官不是對顧允的法子有什麽意見,隻不過一時接受不了罷了。

寧致這麽一說,顧允就安心了。雖然說顧允沒有什麽偶像包袱,但是顧允也不願意在別蟲心中留下陰險毒辣的印象,因為他本質上是一隻善良的蟲啊!

抓捕行夢者計劃,出乎意料的順利。事實上,法子雖然是顧允給的,可是有幾分成功率,顧允也沒把握,畢竟行夢修行者是出了名的能藏。

黃金時代的顧允精通各種精神術法,不過他本職是一軍統帥,一些冷門術法隻是有所了解,沒有深入研究,行夢大法就是顧允不怎麽精通的一門精神術法。

黃金時代,顧允曾經碰到過一次由行夢大法宗師策劃的叛亂,所以才有應付行夢大法的經驗,以美蟲計算計行夢者,是有成功的先例的。不過顧允也知道,黃金時代,顧允是把行夢大宗師的底細查的一清二楚,才製定的克敵計劃,可天風星這位,即使連小成還未達到,可他的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所以美蟲計能夠起到多大的效果,顧允心裏也沒有底。

事實證明,顧允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天風星這位引夢者和顧允曾經交過手的行夢者們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否則怎麽會輕易被天風星拙劣的美蟲計給擒獲呢?

雖然說顧允沒有參與美蟲計的具體實施,但是寧致給他看過天風星政府最後的計劃,嗯,以顧允的眼光看來,這個美蟲計當真粗糙得很。幸好,對方是個沒怎麽見過世麵的雄蟲,幾乎沒怎麽掙紮就中招了,真真是可憐又可悲。

尖刀小隊繼續以雷霆之勢橫掃半決賽,成功進入決賽。顧允比賽完,就匆匆離開了,他要去見識一下那位被美色所惑的天才精神力者。

這隻名叫蔣明明的雄蟲,還是天風星的名蟲。帝國雄蟲在家中都是橫行無忌的主,可一旦出了家門,社恐的雄蟲可不在少數。

蔣明明是少數活潑外向的雄蟲,並且熱心公益,如果不是證據確鑿,誰也不敢相信他竟然會是蟲族的叛徒。

在見到蔣明明之前,顧允已經看過他的資料了,蔣明明同樣也是多年前那場星難的幸存者,出事的時候,蔣明明九歲,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當時,蔣明明是跟著雌父出遊,星難發生的時候,雌父用生命保護了蔣明明,所以,蔣明明幾乎沒有受傷,堪稱奇跡。

因為蔣明明隻是輕微傷,住了二天就回家了,他是當時傷者中第一個回家休養的。

蔣明明是雄蟲崽,當時的警員也從沒想過能從雄蟲崽口中問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所以,對於蔣明明的問詢就是走個形式,這才讓蔣明明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伏到了今天。

出現在顧允麵前的蔣明明,和全息影像中的截然不同,怎麽說呢,公眾麵前的蔣明明,絕對是小太陽一般的存在,光彩照蟲,讓蟲打心底裏暖和起來。而現實中的蔣明明呢,感覺就是個憤青。

介於帝國雄蟲都沒什麽家庭責任感,所以,蔣明明和雌父的感情很深,雌父為了保護他而死,便成了蔣明明心中的一個死結,這也是蔣明明會被輕易策反的重要原因,因為對方承諾會複活他的雌父。

多可笑啊,蔣明明的雌父死的骨頭渣渣都不剩了,還怎麽複活?而且如果說幼小的蔣明明沒有分辯是非的能力,如今他早就成年了,怎麽還拎不清呢?顧允真的是不知道怎麽評價,這隻生活在自己世界裏的雄蟲。不過,仿佛這種性格的雄蟲,確實比較合適修煉行夢大法就是了。

“你是誰?”蔣明明看著顧允,陰陰的問道。

“初次見麵,我叫顧允。”

“顧允?”蔣明明皺了皺眉,他是一隻很宅的蟲,自然是沒有聽說過顧允的大名的。

顧允見蔣明明,本來就是不是來交朋友的,自然也沒有義務給蔣明明解惑,他會出現在這裏,是為了輔助審問的。畢竟蔣明明是精神力術法高手,即使軍部已經緊急調來了精神力限環,但是不是顧允愛吐糟,實在是現在帝國的精神力刑具真的是很低級,對於蔣明明這樣的,恐怕沒什麽效果,所以顧允才要來親自坐鎮。

“你不用太在意我,我就是個看戲的。”顧允邊說邊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這張和審訊室冷硬的風格格格不入的大椅子還自帶一個小茶桌,上麵擺著清茶和小零食,天風星軍部可是很看重顧允這位貴客的。

顧允閑適的模樣,顯然惹怒了蔣明明,他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同時悍然對顧允發動了精神攻擊。

果然啊,精神力限環,根本對蔣明明無效。也幸虧蔣明明是現代雄蟲,身體弱的一逼,否則天風星軍部還真製不住他。

蔣明明的精神攻擊術很稚嫩,明顯沒怎麽實操過,他的對手又是顧允這種貨真價真的精神力術法高手,自然輕輕鬆鬆就被化解了。

“你!”蔣明明震驚了,自從修習了精神力術法後,他在精神力之道上一直都是所向披靡的,沒想到今天居然踢到了鐵板,這讓蔣明明無法接受。

蔣明明原本打算的很好,拿下顧允後,他可以以顧允為蟲質和軍部談條件,不曾想,顧允居然也是個中高手,難怪敢來看戲了。

顧允微微一笑:“奉勸你一句,在我麵前,少打鬼主意,你不會成功的!”

軍部的蟲都不傻,根據顧允和蔣明明的對話,不難猜出兩蟲剛才必然是交過手了,精神力術法高手,果然不容小覷,一時之間,屋內的蟲都對蔣明明提高了警惕。

“你到底是誰?”蔣明明不甘心的嘶吼道。

“年輕蟲,火氣別這麽大!”顧允一派老氣橫秋的模樣,看的旁觀蟲好笑不已:誠然蔣明明年紀不大,可是怎麽看,顧允也比蔣明明要小吧,偏偏顧允擺出一副長者的模樣教育蔣明明,蔣明明不氣死才怪。

事實證明,蔣明明確實被氣的不輕,然而他又拿顧允毫無辦法,隻能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無聲抗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