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兩天後,湛南舟還沒有什麽真實感的時候,兩天已經過去了。
“舟舟,舟舟,快起來,盟誓大典要開始了。”雀雀嘰嘰喳喳地飛進房間,大聲提醒。
湛南舟當然記得,隻是他這幾天被唐翊軒壓在劍隱峰,除了劍隱峰布置的那些紅綢外,他沒能見到劍隱峰以外是什麽樣的。
是唐翊軒故意沒有帶他去看,因為他想要給湛南舟一個巨大的驚喜。
直到現在都以為師尊和自己的盟誓大典就在劍隱峰舉行的湛南舟倒是換上了那件嫁衣,猶猶豫豫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束發。
最後還是唐翊軒見他久久不出來,耐心等了一會兒後破門而入給他梳的頭。
也就是一個幹脆利落的高馬尾,隻是在戴發冠之時,唐翊軒拿出一個鑲嵌著紅寶石的金色鳳冠,給湛南舟戴上。
徒弟樣貌本就出色,此時稍作打扮,那股子精致就徹底展現出來了。唐翊軒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對上徒弟麵染桃霞轉過的臉。
當看清唐翊軒的打扮,湛南舟的呼吸直接一窒。
師尊一直很美,他都知道。師尊穿紅衣很美,他也知道。
所以當看見一身紅色繡金龍紋喜服的師尊,湛南舟沒出息地發現,視線一整個黏在了師尊身上,根本挪不開。
暗戳戳地在心裏給師尊添加了一係列形容美人的詞匯,湛南舟深呼吸,跟隨著師尊往外走。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劍隱峰的外麵已經開辟出一片專門的地方,擺上了桌子,桌上放著新鮮美味的靈果。不論是什麽靈根的修士,都有適合他們食用的靈果。
“劍尊大人可真是大手筆啊……”
“這麽多的靈果,橫跨大陸四域,也就劍尊大人能找齊了。”
“哎這靈果我記得,當初我想去要的時候,對方死活不給。”
“……”
修士們議論紛紛,滿臉複雜地拿著適合他們自己的靈果。等待著即將結為道侶的兩人到來。
他們都清楚唐翊軒要結為道侶的是他收的唯一一個弟子,也是修真界繼他以後又一個天賦卓絕的後輩。
結果兩個人就這麽在一起了。
這一結局其實挺多人都沒想過,因為唐翊軒那出眾的外貌、修為和天賦,數不清的愛慕者都曾經向他表達過結為道侶的意願,奈何他心裏除了劍道以外什麽都沒有,傷了一眾修士的心。
偏偏那些被他拒絕了的修士們也不死心,反而還聯合起來,拒絕任何人成為唐翊軒的道侶。若是還有人試圖接近唐翊軒表達心意,就很有可能會被他們拉走。
嫉妒湛南舟的修士不在少數,但是唐翊軒將他的徒弟保護得很好,不願意讓他受一點的傷害。看看驚霜島的穀繁長老吧,還有那個什麽華雲宗的胡福,就因為他們的弟子打傷了湛南舟,結果被揍得整張臉都沒眼看。
在他們的議論中,唐翊軒牽著自家徒弟從臥房那邊緩步走來。
原本還有幾分吵鬧的劍隱峰忽然一片寂靜。
所有人眼中,朝這邊走來的那對師徒,師尊笑意清淺一身豔麗的紅被他穿的風華絕代,愈發奪人心魄,徒弟精致,卻也能壓得住那樣的一身紅。兩人相攜而來,竟是意外的登對。
“可算是來了。”主持兩人盟誓大典的是掌門燕希竹,他也算是見著唐翊軒和湛南舟一路發展,心中頗為惆悵。
湛南舟乖巧懂事,也就他能夠管著自家師兄幾分,以後應當不會總是被自家師兄威脅拆大殿了。
當著所有修士的麵,唐翊軒和湛南舟按照流程走完之後,在對方的神識中留下了彼此的烙印。
“凡塵界新婚有洞房花燭夜,我們修真界,就需要雙修。”唐翊軒招待參加的修士可是一點都不含糊,多年的珍藏全部拿了出來。他帶著湛南舟輪番敬酒,清楚徒弟酒量淺,心念一轉,抓來了雀雀讓他代湛南舟擋了酒。
考慮到這兩人剛剛盟誓結束,湛南舟酒量又確實不行,雀雀十分豪爽地替湛南舟擋了個一幹二淨,甚至還將好幾個修士給喝趴下了。
沒了顧慮,唐翊軒順利地帶著徒弟回了臥房,在一片喜慶的大紅中把徒弟摁在了床榻上。
湛南舟:“……師尊等等。”他們之間的姿勢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怎麽了,舟舟?”唐翊軒才從自己的儲物戒裏掏出一本書,聞言看了過去。
順著師尊的動作看過去,在看到唐翊軒手裏的書時,湛南舟卡了個殼:“師尊,這是什麽?”他們昭告天地,神識中有了對方以及天道的印記,說明他們已經成為了道侶。此時本該輪到雙修,然而湛南舟到底有些放不開,再加上師尊和自己此刻的姿勢與他想象中略有不同,是以才會如此緊張。
“這個啊……”唐翊軒也不避諱,將其翻開,“是桑道友給為師的,說是適合雙修之時使用。”
湛南舟的臉“騰”的一下紅了,他伸手指著上麵白花花的一片,臉色幾番變化,終究是沒有說出口。那書上畫的分明就是龍陽之好,裏麵姿勢之詳細,看得湛南舟那叫一個麵紅耳赤。
可是想到師尊會被自己欺負成那副模樣,湛南舟又可疑地紅了臉。
還沒等他多想到什麽,就被唐翊軒摁住了。
湛南舟:“?”等等,什麽情況?
終於沒忍住,湛南舟張了張口:“師尊,不對……”
“哪裏不對?”唐翊軒動作都不帶停的,溫聲詢問,他手上得了空,還摸了一下徒弟的臉。
湛南舟卡了一下殼,並說不出來。他顯然有點著急,抬手抓住了唐翊軒的手,試圖翻身將自家師尊換到下麵去。我們乖巧的湛南舟小朋友對雙修這件事情並非全無了解,至少對於這種位置還是知道點的。
他心裏著急啊,他和師尊的位置錯了。
唐翊軒單手就摁住了徒弟,另一隻手不緊不慢地翻著攤開的小本子,速度很快地翻看著。
其實這個小本子他之前就看過了,隻是忽然發現,當著徒弟的麵翻看又別有一番趣味。因為湛南舟會滿臉通紅地掙紮,想要掌控主動權,又一次次失敗,隻能躺在床榻上幹看著著急。
久違的想要再多戲弄徒弟一會兒,可唐翊軒又清楚的知道,這樣繼續的話,他的徒弟肯定得炸毛。
“舟舟可是還對為師有什麽誤會?”總算是戲弄夠了的唐翊軒好整以暇地詢問,他將已經翻完一遍的小本子收進儲物戒,對上湛南舟受驚的眸子,將手搭在了徒弟因為掙紮已經弄亂的衣襟上。
湛南舟:“!!!”
……(自行感受自行體會)
窗外明明暗暗交替不知多少次,當微光又一次透進來時,唐翊軒披了件外衫起身,給床榻上睡過去的湛南舟蓋好了被子。
湛南舟才突破不久,而唐翊軒在先前的對戰中也有所收獲,兩人雙修,一來一回,唐翊軒直接突破到了大乘後期,瀕臨渡劫。再看湛南舟,他竟然已經元嬰後期大圓滿了。
怨不得都說雙修是一種互惠互利的修煉,不少修士都想找一個道侶。
雙修的功法藏山劍宗這樣一個以劍修為主的宗門是沒有的,還是唐翊軒之前和桑檸夏見到的時候借機討要來的。至於那個小本子,是桑檸夏順手塞過來的附贈品。
當時她是這麽說的,“劍尊大人,這裏麵姿勢繁多,可以借鑒一下。”
於是過去的八十一天,唐翊軒帶著徒弟挨個學習了一遍,甚至還靈感爆發,開創了不少新的。
唐翊軒見徒弟睡得正熟,暫時沒有要醒的意思,在床榻邊留下一隻紙鶴,悄悄推門出去了。
再次見到他,燕希竹正在忙碌,他在將那些被他們提前保護起來的凡人放回原來的地方。還有不少宗門,魔修已經被他們擊退,元氣大傷,這時候也可以挨個返回他們所在的宗門了。隻是有部分宗門被魔修毀壞殆盡,等他們回去不得不好好修繕一番。
因此次大劫,藏山劍宗身處最重要的一環,事後在一整個修真界的地位也漲到了一個極高的位置上。本還是東域第一大宗,如今隱隱有了大陸第一宗的趨勢。
“你要走了?”燕希竹似乎是知道來的是他,頭也沒抬,埋首在一堆玉簡卷宗中。
唐翊軒也不拐彎抹角,懶洋洋地靠在燕希竹麵前的桌子上,“對啊,帶舟舟好好去四域轉一轉,上次光顧著要果子和鍛煉他了,都沒仔細看看那些沿途的風景。”
“你突破了?”這句其實隻是燕希竹隨口一問,畢竟唐翊軒突破大乘中期也沒有多久,湛南舟又和他修為相差過大,能夠給他的回饋,其實沒有他給湛南舟的多。
“對啊,師兄我已經大乘後期了,要不了多久就到渡劫期了。”唐翊軒敲敲桌子,神色中透著一絲認真,“掌門師弟,你停在分身後期也挺久了,宗門的事務是處理不完的。魔修已經不成氣候,也沒有那麽多需要你親力親為的事情,把事情交給你的兩個弟子,好好閉關衝擊大乘吧。”
燕希竹:“你一個無所事事的長老說這話,好意思嗎?”
唐翊軒納悶:“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燕希竹沒好氣:“……滾,別讓我看見你,看見你就煩。”
“行吧,別忘了我跟你說的,給自己放放假,也給後輩們點機會。”唐翊軒十分膽大地在藏山劍宗掌門的腦袋上拍了拍,“那師兄我就走啦!”
拍完後唐翊軒拔腿就跑,很快就沒了影兒,徒留燕希竹麵色鐵青,拿在手裏的筆差點被他撅斷。
“唐翊軒——”
藏坤峰掌門房外樹上的鳥,已經對此習以為常,抖抖羽毛,連翅膀都不帶動的。
——
回到劍隱峰,唐翊軒腳步跟著變輕。
進了房間卻發現,湛南舟已經迷迷糊糊醒來了,薄被滑落腰間,身著雪白的褻衣,手裏還捏著一隻試圖撲閃翅膀的蠢蠢紙鶴。
唐翊軒看著蠢蠢紙鶴,心情有點複雜:“……”
“師尊?”湛南舟很顯然是得了紙鶴中留下的傳音,見他回來,嗓音略微低啞地喚道。
幾步來到床邊,將人用被子一裹往懷裏一抱,湛南舟懵住了,腦袋上緩緩浮現一個問號。
“舟舟快跟為師跑路啦,說好以後要保護為師的,再晚點你掌門師叔可就過來揍我們啦。”
湛南舟:“?”
“師尊帶你私奔!”
湛南舟:“???”盟誓大典都舉行了,不算私奔吧?
唐翊軒帶著徒弟上了飛舟,看著宗門在他們身後一點點遠去。
大劫已過,一切都該回歸正軌,已經沒有需要他們去cao心的事情了。
他們真正的旅途,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