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分東、西、南、北四域,藏山劍宗位於東域,雀雀要帶唐翊軒去的地方,則在北域。

北域大部分被魔修所占領,這裏的修真門派少之又少,零星那麽幾個,也被魔修宗門壓得抬不起頭。

與東域的四季分明不同,北域常年寒風呼嘯,刮得人臉頰生疼。唐翊軒裹了件寬大的黑色鬥篷,隨身帶著一個擋風的小型法器,他的鬥篷上已經落了不少雪,將其輕輕一抖,整個人就像是一座觸發了小型雪崩的雪山。

按照雀雀所說,那個地方就在距離這座小鎮不遠處的山上。唐翊軒步伐一轉便進了一家客棧,要了間上房進去後將才將兜帽一掀。

憋了一路的雀雀立刻撲騰著翅膀飛了出來,“憋死了憋死了,悶了一路,可算能出來了。”

他們此行不宜聲張,它雖然長得不像個神獸樣,但若是被一些眼力好的看出根腳,怕是要惹出麻煩。在魔修的地盤上,還是低調行事為好。

雀雀是半點都不怕冷,它體內乃至純的正陽真火,怎會畏懼這小小嚴寒。隻是被唐翊軒在兜帽裏捂了一路,還不能說話,自然是把一向活潑的它給悶壞了。此刻終於被放出來,一時嘰嘰喳喳的沒個完。

“喂喂,我們直接過去就可以了,我的羽毛告訴我那周圍沒有人。”雀雀站在桌子上,小爪子不住地來回吧嗒。

它是真的不想在這裏待太長時間,發自心底地希望唐翊軒能夠拿了東西就走,而不是待在這個會讓它一直悶在鬥篷裏的地方。

唐翊軒敲了一下雀雀的小腦瓜,“你個傻鳥,你到達的那個地方自然沒有什麽人,可既然能被你找到,那也能被別人找到,準備萬全總是好的。”

他此行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玄冰鐵精對他來說很重要,是必須要拿到手的東西。徒弟已經到金丹期了,而宗門大比就在兩年之後,現在去給自家徒弟找本命劍就時間上來說實在是太過倉促,還不一定能找到完全合適的。唐翊軒決定親自找材料,給徒弟打造一柄完全契合的本命劍。

正好,徒弟是冰靈根,以玄冰鐵精為劍胚,再合適不過。等回了宗門,輔以他從宗門兌換的各種材料,鑄就的劍完全可以陪著徒弟一直到渡劫飛升。

所以,最為重要的玄冰鐵精,絕不容失!

店家很快將唐翊軒點的菜送上樓,唐翊軒接過後關上了門,這才仔細打量整個房間。此處屬於北域的邊緣地帶,魔修們的勢力雖然龐大,卻並非完全覆蓋,而這家客棧正是一個中小型的宗門開在這裏的。

房間裏布置了防塵陣,臨近窗邊的地方還擺了兩個蒲團,正巧放在布置好的聚靈陣上。客棧的地下很明顯埋了一條小小的火屬性靈脈,正是因此,房間裏麵暖融融的,和外界刺骨的寒涼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裏的菜還不錯。”剛剛店家來送飯菜的時候,雀雀翅膀一扇躲了起來,等人走了才從犄角旮旯裏撲騰出來,直衝著桌子上香噴噴的飯菜而去。

它們朱雀一族雖然和鳳凰一族飲食習慣差不多,但也沒有真到非梧桐不喜醴泉不飲的地步。尤其是它,和唐翊軒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經常在凡塵界走南闖北,它逐漸也喜歡上了凡塵界各式各樣的美食。

雀雀吃得不亦樂乎,唐翊軒則是在自己仿佛百寶箱一樣的儲物戒裏麵翻找了一下。他手巧得很,一張普通的白紙不過轉眼就被他折成了一隻小小的紙鶴。別看唐翊軒平日裏懶懶散散的似乎什麽都沒有放在心上,實際上他會的東西還真不少,且大部分都來自於凡塵界。

唐翊軒施了個小法術,紙鶴動動翅膀,很快歪歪斜斜地飛了起來。他將自己的一抹神識放在其中,又給紙鶴周圍加了一層防護咒,讓其不受風雪的影響,令其代替自己先去雀雀所說的山上觀察一下情況,再做決定。

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小紙鶴順著縫隙飛了出去,在猛烈的風雪中跌跌撞撞地失去了蹤影。

“你一隻還沒成年的鳥,怎麽這麽能吃,好歹給我留點!”唐翊軒回過頭,見到桌上不剩多少的飯菜簡直一秒變臉。

他衝過去一把將雀雀抓在手裏,“小心我把你賣了在這裏賣藝抵債!”

“藏山劍宗劍隱峰峰主唐長老連這點靈石都付不起,也不嫌丟人?”雀雀吃飽喝足,才不在意他的威脅,張口就是嘲諷。

唐翊軒稀奇道:“你覺得我會怕丟人?”

聞言,雀雀罕見地陷入了沉默。熟知唐翊軒秉性的它非常清楚,唐翊軒這家夥還真就不怕丟人,說不準真會將它留在這裏抵債。

心下鬱悶不已的雀雀飛到唐翊軒肩膀上就要啄他,被唐翊軒無情地身處兩根鐵鉗般的手指捏住喙,拚死撲騰小翅膀都無法動彈,想噴火都做不到。

正在雀雀惱羞成怒之時,唐翊軒麵色一變,鬆開了手,兩隻手上下紛飛,快速變化著手訣。

就在方才,他跟雀雀鬧的時候,被他放出去的紙鶴同他斷開了聯係。

他還能感知到紙鶴消失的大概位置,距離雀雀所留下羽毛的地方很近,對方實力強勁,至少也是個分神期。

好在唐翊軒之前在紙鶴上留了一抹神識,現下隻需要查看一番,應當就能知道對方的人數以及樣貌。

一人一鳥麵前的空氣**起一層層水一般的漣漪,其上緩緩顯露出畫麵。

白花花的一團十分高清地顯露在水鏡上。

雀雀:“???”什麽東西?

唐翊軒:“……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