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翊軒的確是在教導這個鬼,但同時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的徒弟受傷多疼,這個小仇可不能就這麽算了。唐翊軒沒想打傷這個鬼修,且這樣的做法屬於不給邵川麵子,於是唐翊軒便將他好好戲耍了一通,至於教導什麽的……那隻是順便。
那是意在讓他下次別再出現這種失誤,傷到他徒弟還好說,萬一傷到別人多不好啊,對吧?
他就借著幾縷劍氣,稍微讓這個鬼修感受了一下被劍氣擦傷的疼痛而已,隻是疼一下又不會受什麽傷。
才不是在替徒弟報仇呢。
“別嚇他了。”邵川無奈。
他發現吧,即使已經好幾百年過去了,唐翊軒也經常像個孩子,他似乎沒什麽煩惱,都已經是一個做師尊的人了……
唐翊軒本來還想湊過去逗一逗那個鬼修,聞言隻得歎了口氣,“好吧好吧,我不逗他就是了。”
“還有我的其他手下,你上次來了之後,我的軍師和護衛帶著至少一百個士兵來找我,說你欺負他們。你把他們修煉用的鬼氣引到了流沙那邊,他們雖然是鬼,但也是修煉出了實體的鬼,會被流沙卷進去的。”邵川扶額,想起當初一群大老爺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跑來在自己麵前哭訴,腦仁兒就一陣抽痛。
平日裏都是一群糙漢子,上過戰場殺過敵,什麽場麵沒見過,硬生生被唐翊軒一通折騰,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將軍,你跟他說說吧,我們真的受不住了。”
“他為什麽每次來都要折騰我們,將軍你管管他……”
“……”
邵川也很無奈,他不是沒有跟唐翊軒說過這個問題,可是唐翊軒輕哼一聲:“那是你這群兵不行,我替你練練兵。一群鬼修,就得修煉成實體可以一拳揍趴對手,魂體能夠過泥穿牆。”
邵川:“……”我覺得你是在詭辯。
但是不可否認的,邵川忽然覺得唐翊軒這個說法確實不錯。
“你想啊,你們鬼修魂魄是虛幻的對吧?你們煉成實中帶虛,虛中帶實的模樣,對你們自己也有好處。”唐翊軒才不承認自己是在狡辯,他用自己的理論開始說服邵川。
於是邵川……就這麽心動了。
從此,鬼修們更是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熱之中,為何唐翊軒的愛慕者遍布修真界,卻在這鬼界被這群鬼修避如蛇蠍?
也不看看他都做了什麽事兒!
也就一個邵川心裏栽了一棵小小的幼苗,還被他自己摁死在了萌芽狀態。其他的鬼修,也被唐翊軒折騰怕了,哪怕這人生得再好看,在他們眼中也是玉麵閻羅,催命的那種!
一眾和湛南舟比試的鬼修們還不知道他們未來的悲慘命運,正一個個的摩拳擦掌準備上去和湛南舟比劃比劃。
“哎你別說,不愧是那家夥的徒弟,這招式看著真帶感,我也想上去和他練練。”
“別急別急,是我先來的,你往後麵排。”
“哎哎哎,下一個是我,你們都別擠了。”
“……”
湛南舟的劍式是跟著唐翊軒學的,那一招一式之間,直將對麵比自己高了兩個小境界的鬼修防的滴水不漏。
“不愧是我徒弟。”越看越覺得自家徒弟優秀的唐翊軒滿意地道。
邵川附和:“確實不錯。”
這般年紀就能達到如此修為,說上一句天資縱橫也不為過。
就他來看,手底下那群兵著實不夠看,明明比人家大了好幾百歲,結果連個小娃娃都打不過。
丟人!
這樣高強度的比試下,湛南舟的進步速度著實驚人,隨著比試的進行,他對自身靈氣的控製也達到了一種可怖的境界。一絲一毫的靈氣都不會浪費,全部都能被他規劃的井井有條,麵對比自己境界還高的鬼修們,也更加得心應手,反倒給了鬼修們一個措手不及。
“哎呀呀,邵將軍,你手下的兵還得練啊~”唐翊軒眉眼含笑地看過來,揶揄道。
躲在邵川身後好不容易冒出個腦袋的鬼修見到他這個笑,整隻鬼的魂都要炸起來了,嚇得又“嗖”一下躲在邵川身後瑟瑟發抖。
唐翊軒開始鬱悶了:“你這手下膽子也太小了吧?本尊尋思著雖然這樣貌沒那麽好看,可也不醜吧,至於被嚇成這樣嗎?”
何止不醜,你那簡直就是貌若天仙。如果你多與鬼為善,相信這裏的鬼修就不會一見你就四散奔逃了。
邵川難得在心中吐槽。
“終於上元嬰真人了。”唐翊軒眸光一凝,鋒銳的光從中一晃而過,映襯得他那張柔和的麵容多了幾分淩厲。
金丹期的鬼修們已經全部和湛南舟比試過了,現在站在對麵的修為已至元嬰。雖然隻是元嬰初期,但相差一整個大境界,那完全就是天差地別。跨越小境界勝出確實已屬不易,而能跨越一整個大境界仍舊勝出者,在這片大陸的所有修士中,不過鳳毛麟角。
若是今天湛南舟能夠越階挑戰成功,那麽修真界未來將會再多一位大能。
湛南舟感受到對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龐大壓力,握劍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其實在對上之前的金丹後期時,他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瀕臨極限,雖說如今經脈拓寬許多,可是想要對上體內靈氣比自己龐大數倍的元嬰真人,仍舊太過勉強。
可……師尊當年都能夠做到的事情,他沒道理做不到。
“你徒弟似乎要到極限了,你不管管?”邵川一眼就能看穿湛南舟的勉強,他不信唐翊軒看不出來。
就這家夥寵徒弟的那副樣子,應該在這時候製止才對。
唐翊軒看了片刻,凝重的神色散開,他笑著搖頭:“你以為這就是他的極限?且看著吧。”
他的徒弟,從來都不會輕易服輸,那股韌勁兒促使著他不斷地突破自我,得到成長。
求仙問道者,與天爭命,依湛南舟這性子,來日必定能夠問鼎大道,渡劫飛升。
在這一點上,唐翊軒和湛南舟,可太有共同語言了!
他們都是不會輕易認命和服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