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小子就別再猶豫了,以後就跟著我吧,叫一聲老大來聽聽?”

癲雞見江重樓無言以對,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好吧...老大!”

江重樓隻好對癲雞點頭,叫了一聲老大。

“唔...不錯!真爽!”

癲雞聽江重樓叫他老大,十分的受用,滿意的又拍了拍江重樓笑道:“行了,你以後就是我的小弟,誰敢欺負你,就報我的名號!”

“額...”

江重樓無語。

癲雞瘋瘋癲癲的,在道上就是一個笑話,鼻屎樂可能也是因為收不到年輕的小弟,才勉強收了癲雞...

自己要是出去說是癲雞的小弟,非但不可能有任何震懾效果,反倒會被所有的人恥笑...

不過,江重樓身負神功,自然不用癲雞來罩著他...

相反,癲雞這個老大,以後恐怕都得江重樓來罩著他...

癲雞的小弟,在虹港島算是最底層的螻蟻,絕對不會引起墨辨勢力的注意...這才是江重樓答應癲雞做小弟主要原因。

“阿峰啊,你老大我也是剛剛跟了樂哥,還沒有正式加入洪勝和,按理說是沒有份例的,幸虧全叔義氣,又看我能幹,這才破例提前給我發了份例,不過也沒有多少錢...”

癲雞又拍著江重樓,喋喋不休地說道。

“沒事,不用給我發份例也行呢,我還可以繼續賣魚丸賺錢。”江重樓笑道。

“不是,我不是說要幫你爭取份例,而是說...你老大我,手頭最近有些緊,給你的見麵禮...恐怕拿不出什麽好東西...”

癲雞鬱悶地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為難的說道。

“不用,我不用你給見麵禮。”

江重樓這才明白,癲雞喋喋不休地說了半天,是因為囊中羞澀,拿不出見麵禮給自己。

“那怎麽能行?你可是我的開山大弟子,我要是不給見麵禮,名聲可就臭了大街了,以後還有誰肯跟我當小弟啊?”

癲雞怪眼一瞪,就從手腕上褪下自己的手表,拍到江重樓的手裏說道:“這塊勞力士,雖然不是行貨,可也是正宗的水貨,我攢了三個月,花了一萬塊才買到的...

現在就送給你將就先戴著吧,等我上位當了老大,手裏有了錢,我一定買一塊行貨勞力士金表給你!”

“額...”

江重樓看著手裏的勞力士,喉頭忽然有些發堵...

這個癲雞,雖然瘋瘋癲癲的,身上卻有讓人感動的東西。

他見阿峰被人欺負,就一個人站出來,單挑紅毛他們十幾個,被打得頭破血流,卻依舊無所畏懼...

他這不是二,是勇...

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盡管癲雞並不知道這些大道理。

他隻是憑著本心做事,從來不考慮自身的利益和安危...

就像現在,他毫不客氣地把身上最值錢的一塊手表,作為見麵禮給了江重樓,卻不想想,他自己沒有了表,就沒有辦法裝門麵了...

而作為一個古惑仔,尤其是像癲雞這樣的底層古惑仔,裝門麵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錢對於江重樓來說,早就沒有了意義,即便現在有人送他一塊世界上最貴的手表,他的心裏也不會泛起一絲波瀾...

可癲雞把他唯一值錢的手表給了江重樓,卻讓他十分感動。

一個人對你好,不在於給你多少貴重的東西,而在於他能不能傾其所有...

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這個癲雞,不僅對兄弟講義氣,對幫會更是忠心耿耿,開口閉口都是我們洪勝和如何如何,盡管他還沒有正式加入洪勝和...

紅毛他們在洪勝和的地盤鬧事,癲雞就算隻有一個人,也要挺身而出!

盡管他瘦雞麻杆,身手並不怎麽樣,卻敢毫不畏懼的拚命!

這樣忠義的人,在當今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幾乎絕跡了...

每個人在做每一件事的時候,都在想自己能得到什麽好處,或者有沒有什麽損失...

所以,癲雞這樣忠義的人,就成了傻子和笑柄...

“老大,這表還是你戴著吧,我整天搬磚賣魚丸,戴著勞力士也沒用。”

江重樓又把表還給了癲雞。

“你就戴著吧,你小子怎麽假惺惺的和我客氣上了?”

癲雞二話不說,就幫江重樓戴上了手表說道:“工地那邊你以後就別去了,白天跟著我收保護費,晚上就賣魚丸,等混大了,魚丸也就不用賣了!”

“額...好吧。”

江重樓隻好戴上了癲雞的勞力士。

這時候,就見牛犇他們一大群人,從師爺吳的病房走了出來。

“癲雞,晚上和阿峰跟著阿美來我那裏,有話和你們說!”

牛茜茜路過,對癲雞說話,卻瞥了一眼江重樓。

“是,茜姐!”

癲雞喜出望外,仿佛收到了女王的邀請,點頭哈腰地目送牛犇牛茜茜他們離去。

“癲雞,你和阿峰先去休息一下,下午到我那裏來,全叔也有話和你說。”鼻屎樂對癲雞說道。

“yes,老大!”

癲雞學著警差的樣子,給鼻屎樂行了一個誇張的舉手禮。

鼻屎樂卻無奈地搖了搖頭,跟著全叔走了。

“阿峰,我們快回家吧,我們一夜沒回,你媽和我爸,肯定急壞了!”阿美挽著江重樓的胳膊說道。

“額...好,那你帶我回家吧,我連家在哪裏都忘了...”江重樓無奈的苦笑。

“走吧,我們帶你回家!”

癲雞帶著江重樓阿美出門,打了一輛出租車,就來到了一處貧民窟。

江重樓徹底驚呆了!

這裏到處是破破爛爛的幾十層高樓,亂七八糟的擠在一起,大多都修建成U字形的筒子樓,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間,完全不考慮采光和通風的問題...

虹港島雖然是國際大都會,可光鮮亮麗的高樓大廈的背後,也有陰暗潮濕的貧民窟。

江重樓跟著癲雞和阿美,在滿是垃圾的泥濘街巷裏,七拐八彎地走了很久,才來到了一處幾十層的U形筒子樓。

仰頭望去,U形的筒子樓就像是一口深井,最上麵的天空隻有一小塊...

每一層的走廊上,都搭滿了五顏六色的衣服,如同萬國旗幟,迎風飄揚...

“我們家...在幾樓?”

江重樓愕然問道。